說句實話,王懷有點不想見到自家掌門。
畢竟掌門是陰神真君,之前的模擬過程中,對方總是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性別,然后就是孜孜不倦的讓自己去娶師姐。
不過自己現在已經是法力境,而且七位師姐差不多有一半都知道自己真實性別了,所以這秘密應該不算秘密了。
同時,他也大概猜出妙音門收徒的條件應該是天命,所以男人又何妨。
再板著指頭算一下,自己現在是新盤古木的所有者,海浪島的管理者,蓉洲首富,琉璃光的持有者,皇子的好友,神明眷顧者…
猛地回頭,王懷發現自己還真是個天生的搞事狂,修仙快一年就搞出這么多事情來。
有這么多頭銜在,應該不用害怕。
而且實在不行,王懷就直接脫離仙盟,投奔魔首去,相信對方一定會很愿意收留自己。
叫掌門過來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王懷現在有兩個重要目標和次要目標。
一是救出林秋水。
二是找回葉媛。
三是找出那個有問題的真君,然后看有沒有機會弄死他。
敢動自家師姐,不給個報應怎么行。
為了完成自己的計劃,鐘清河的援助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必須得找她來。
畢竟,王懷可是準備劫獄的。
看著自家掌門,王懷發現對方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一身白色道袍典雅樸素,眉心一顆紅點,既有少女般的靚麗,又有貴婦的雍容。
而鐘清河也看著王懷,笑著說道:“王懷,你入門快一年了,今天總算是見到了,不愧是有著仙子之名…嗯?”
扭過頭,鐘清河一指旁邊的林秋水,對方直接昏睡過去,并在鐘清河的法力托舉下慢慢的躺在地上。
又是臨空一劃,整個房間被某種術法包裹,什么聲音都傳不出去。
覺得還不夠保險,鐘清河的奇物飛出,卻是一副巨大的畫軸展開,直接將這個地牢搬入畫軸之中,確保沒有人可以聽到。
直到這一步,她才勉強放下心來,對王懷說道:“王懷,之后的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放心,我一定會老實的。”王懷認認真真的點頭。
至于回答老不老實,那我就沒法確定了。
“林秋水有沒有給你吃奇怪的藥,岳靈有沒有帶你去奇怪的地方?”
王懷瞬間感覺有點無語。
您對您兩位弟子,了解的太透徹了。
無奈的撓了撓頭,王懷直接說道:“沒有,我天生就是男的。”
“真的沒有被做奇怪的事情么?”
“真沒有。”
“這樣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么好看居然是個男的。不過妙音門對外宣稱只收女弟子,而且只收絕色,其中理由有點復雜…”
“因為天命么?”
鐘清河看著王懷,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真的很聰明呢,居然知道了。最近好幾個真君都在談論你,為師臉上也挺有光的。下次見了他們,我要好好的炫耀一下。”
不知為何,鐘清河總給王懷一種老奶奶看孫子的感覺。
不過想想看也是,對方為真君,容貌早已不變,其真實年齡或許比丹青子都大,有這種感覺也很正常。
而且對方貴為真君,但一點危險的感覺都沒有,要么就是對方的實力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本能,要么就是對方真的一點敵意都沒有。
思考了一下接下來的言辭,鐘清河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天命。妙音門本身就是為了天命者所準備的門派,門派的管理比較松散,是因為天命者都有自己的道路,太過嚴格反而不好。”
王懷點點頭,感覺能夠理解。
就好像天才總是別具一格,按部就班的上學反而不容易出成績,讓他們自由的在夕陽下奔跑或許更加有效果。
理解之后,王懷問道:“不過說成這種理由,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么?”鐘清河笑著說道。
“有人在暗中針對天命者?”
“沒錯,這種說法是用來麻痹對方罷了。所以回到原點,你如果被人發現是男的,那么之前的說法就會被懷疑,之后可能會引起窺視。所以為了維護這層說法,可否請你娶個師姐,這樣被發現的時候,也可以說是以夫婿的身份進來的呢?”
王懷沉默了片刻,然后小聲的說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暫時沒拿定主意,所以…”
“喜歡幾個就娶幾個嘛,修道之人,不用太講究的。啊,前提是對方也同意。”
王懷頓時一愣,感覺對方說的好有道理。
不過他還是有點沒轉過來,所以決定稍微放一放。
大不了到時候就把孫露明拖出來當擋箭牌,實在不行岳靈也可以用一下。
讓掌門知道了自己的實情,王懷感覺自己最大的隱患已經解除,之后可以稍微安心一點了。
松了口氣,王懷知道這道坎已經過去了,于是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有分寸,叫您過來,是因為林秋水的問題。我懷疑葉媛并沒有死,而且林秋水很可能與葉媛失蹤有關,我擔心會有人對她不利。所以,我準備…”
王懷話還沒有說完,鐘清河就點頭說道:“確實,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玄道真君來勢洶洶,所以我們也能只能讓林秋實暫時下獄,然后進行調查。若是對方真的想滅口的話,現在倒是個好機會。畢竟我要應對玄道真君,還要分心調查,沒有太多的精力保護林秋水。”
思忖了片刻,鐘清河看著王懷說道:“王懷,我有個私人請求,你可否帶著林秋水逃出去呢?”
王懷長大嘴巴,感覺自家師尊真是獨具一格,居然跟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樣。
本來他還想花些力氣說服對方,沒想到直接被對方點了出來,讓他省了不少功夫。
因此,王懷也不矯情,直接點頭說道:“謹遵師命。”
“好。”鐘清河滿意的笑了笑,“你只需要帶著林秋水躲避一段時間即可,待到真相查明,我會聯系你。對了,你入門不到一年,就達到了法力境,這種速度在歷年天才中都是佼佼者。為師沒有教過你什么東西,這些術法就當做是為師的補償吧。”
伸手一揮,上百本書卷在畫軸中憑空生成,之后全部落入王懷的腦海中,讓他的腦海里多出上百門術法。
這些功法都是通用術法,威力雖然都不強,但每一門任何修士都可以修行,對于王懷解構術法,獲得神通大有幫助。
只是這些術法只是送入到王懷腦海中,之后的修行,還 需要他自己慢慢進行。
本來這些術法都需要消耗貢獻慢慢獲得,不過鐘清河動用了自己的貢獻,直接送到王懷手中,讓王懷省卻不少功夫。
獲得了這些術法,王懷大喜過望,點頭道謝。
受了王懷這一禮,鐘清河將天獄送回原位,之后畫軸展開,裹住了地上昏睡的林秋水。
等到畫軸恢復原樣后,畫軸上立刻浮現出林秋水的畫像,而且與真正的林秋水一模一樣。
隨后,畫軸一抖,畫上的林秋水直接從中走出,朝著鐘清河盈盈一拜,然后走進牢籠中,仿佛真人一般活動起來。
王懷看著假的林秋水,仔細分別,可是感覺對方甚至有著呼吸心跳,根本看不出是個假人。
真君手段,果然不凡。
做好了準備,鐘清河對王懷說道:“可以了,一段時間內不用擔心被發現。不過你們之后盡量小心,不然被人看到,可能會讓對方警覺。好了,去吧王懷。”
畫軸中真的林秋水也隨之飛出,卷成一張薄薄的紙,然后飛入王懷的懷中。
再次沖著鐘清河一拜,王懷直接走出牢房,向門口的周城打了招呼。
而周城也回到牢房中,發現鐘清河已經離去,牢籠中的林秋水依然保持著原樣,放心的點了點頭,讓王懷離開了。
迅速離開仙盟,王懷向南飛去,直到徹底脫離了仙盟的范圍,這才找到一處密林,隨后落下。
將懷中的林秋水放出,落地之后,對方立刻恢復原樣,迷迷糊糊的看著王懷,隨后貼上來蹭個不停。
“做夢都夢到小師妹了,這夢深得我心。小師妹,讓我看看最近正不正常啊”
無奈的將林秋水推開,王懷說道:“師姐,你沒做夢,我是真的。”
“現在做夢人都會說話了,這屁股的手感還真好。”
“…師姐,你知道自己已經醒了吧?”
“被看穿了么,小師妹真聰明。”
“你好歹有點廉恥啊!把手松開!”
讓林秋水坐正,王懷認真的說道:“林師姐,現在的情況很復雜,所以我需要你全力配合我。把你那段時間的經歷告訴我,記得多少就說多少。”
林秋水也隨即正色,閉上眼睛回憶前幾天的事情,慢慢敘述起來。
“我記憶力很好,所以我知道自己丟失了大約七天的記憶。那天早上,我在拿小師妹的褻衣當小菜…”
王懷雖然不想開口,但還是忍不住打斷對方:“我沒有褻衣。”
“誒,可那是岳靈賣給我的啊,她還保證假一賠十。”
“我沒有褻衣!”
“好吧,看來有人要下地府了。那我那天用的是誰的?岳靈的?那她還挺虛榮的啊,勉強能用吧。”
“說重點。”
“好吧,好吧。吃完之后,我開始進行仙盟的工作。這個時候我想起葉媛還在仙盟,剛好很久沒有騷擾她了,所以準備去騷擾她一下。碰巧她不在,我就準備拿她的褻衣當戰利品。”
王懷克制著自己揍林師姐的沖動,運轉著《太上忘情訣》,擺手說道:“繼續。”
“沒了。我還沒找到戰利品,然后就失去了記憶,之后就是七天后了。被人發現時,我捧著葉媛沾血的衣服,但中間什么都不記得了。再然后,我就被帶到了仙盟,接下來的事情你也清楚了。”
“明光鏡有反應么?”
“沒有,如果我自己給自己封印記憶,那么我肯定不會輕易讓自己恢復,所以這條路走不通。而且,我的明光鏡現在也被封印了,我根本無法動用。”
咬著嘴唇,林秋水忽然問道:“師妹,你覺不覺得,或許葉媛真的是我殺的?”
“不可能。相信我,葉媛絕對還活著。你還記得自己在哪里被發現的么?”
“青丘。”
王懷的斷言讓林秋水稍微有些寬慰,但眉間依然有一抹化不開的擔憂。
由于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她連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了。
青丘位于大周的東北沿海的魯州,而魯州又是儒門的大本營。
不過有趣的是,魯州同樣是妖怪的大本營,尤其是青丘狐,在魯州赫赫有名。
因為動物吸收奇物后會化為妖魔,而妖魔身上的妖氣剛好可以被浩然正氣化去,因此一些暫時保留著靈性的妖魔會靠近書院,借書院的浩然正氣化去魔氣,從而成為妖怪。
狐貍恰好是最有靈性的獸類之一,被浩然正氣點化的狐貍數不勝數,久而久之就成為青丘中最有代表性的妖怪。
在青丘,一方面可以調查葉媛失蹤的真相,一方面可以借儒門隱藏自己和林秋水,是目前最好的去處。
明白了目標,王懷立刻帶著林秋水向著魯州青丘進發。
進了魯州境內,王懷馬上購置了兩套儒生袍,一套留給自己,一套交給林秋水。
但在換衣服時,第一個麻煩出現了。
林秋水穿不上!
過于豐滿的身材,讓林秋水怎么穿都顯違和。
明明是寬松的長袍,但胸口無論如何都無法隱藏,這在儒生遍地的魯州十分顯眼。
終于,王懷放棄了讓林秋水扮成儒生的想法,轉而買了一套侍女服,讓林秋水換上,然后給自己和林秋水捏了捏臉。
不過在魯州的省城,王懷又看到了第二個麻煩。
面無表情的抬著頭,王懷看著掛在城墻上的人。
對方容貌粗狂,皮膚黝黑,一對豹眼不怒自威,身上的灰色儒生袍被結實的肌肉擠得滿當當的。
看著下面的王懷,對方開朗的說道:“這位兄臺好面善啊,我們在哪里見過么?”
“…沒有。”
“啊,我想起來了,王兄是吧!真的好巧啊,居然在這里碰到了。等我被放下來之后,我請你去喝兩杯。”
“不用了,再見。”
“等等,王兄,跟我敘敘舊嘛,一個人掛在城門上很無聊的。”
“不用了,再見。”
“看來王兄很忙啊,那我有時間去找你,就這么定了啊。”
無奈的嘆了口氣,王懷折了回來,對城門口的守衛說道:“那個人犯了什么事?”
“你說段某人么?誘拐小女孩,人贓并獲。你認識他么?”
“不認識。段兄,再見。”
“王兄留步,我是被冤枉的!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