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安走了,空間的流速又恢復了正常。
耳邊響起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聲,白宇飛和楊曦有種從夢中醒來的感覺。
楊曦望著姜懷安消失的方向,眼中閃動著迷茫。此刻她的心底如翻江倒海。就在楊曦無比迷茫,萬分煩躁的時候,白宇飛的手輕輕的握住了楊曦的手心。
“曦兒,萬事有我,我們先回客棧合計合計。”
這一刻的楊曦臉上難得浮現出女人的溫柔。
兩人回到客棧,關上門,楊曦又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抬眼直勾勾的盯著白宇飛,就這個能讓別的男人魂飛魄散的眼神,看在白宇飛的眼中卻那么的讓人魂牽夢繞欲罷不能。
白宇飛有時候也會們心自問,我到底喜歡楊曦什么?喜歡她兇狠,潑辣不講理?喜歡她專權,霸道,女上男下?
思來想去,還是愛煞了那個仿佛能將人千刀萬剮的眼神殺。也許在二十年前,跌落在楊曦玉池中,看到的第一眼時就已身陷其中再難掙脫。
“發什么呆?”楊曦冷聲喝道,喚醒了發愣中的白宇飛。
“我只是再想,你怎么可以這么好看。”
原本該是一句暖心的情話,楊曦卻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發火。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信!”白宇飛連忙投降說道。
“你對姜懷安的話怎么看?你是怎么想的?”
“這件事板上釘釘的是帝師想算計我們,與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要我說,我寧可把命交給蘇晴,也不愿意和帝師古越王打交道。”白宇飛一臉正色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不理他?或者將帝師的打算告訴給蘇晴?”楊曦遲疑的說道。
站在楊曦的角度,她也是這么認為。但關乎到女兒的生死,她又拿不定主意。
“但以我對帝師的了解,他說的應該是真的。”白宇飛緊接著神色凝重的說道。
“你指的是哪部分是真的?”
“輪回舍利,在古越寶庫是真的。雖然是與虎謀皮但不得不承認帝師將我們的目的和他的目的捆綁到了一起。
要救女兒,必須得到輪回舍利,得到輪回舍利的辦法只有打開古越寶庫。但如果我們和蘇晴合作,蘇晴會讓帝師打開古越寶庫么?以你對蘇晴的了解,他會怎么做?”
“帝師想要做的,蘇晴一定要阻止。但白宇飛,你似乎忽略了一個人。”楊曦眼神閃爍許久之后說道。
“誰?”
“大玉皇帝!”
白宇飛眼神一怔,過了一會兒之后臉上露出恍然大悟。
“不錯,我確實忽略了大玉皇帝。帝師要打開古越寶庫復國,大玉皇帝一定也希望打開古越寶庫,不同的是大玉皇帝更希望古越王一眾人完蛋了之后再打開古越寶庫。”
“所以看起來帝師只給我們兩個選擇,其實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
忽如一夜北風來,冬雨灑西窗。
今年靈溪府的夏天格外的熱,所以冬天格外的冷。氣候變化,對先天境界的人影響不大,但對不是先天境界的畜生影響很大。
蘇晴的房間中,干將莫邪兩頭畜生擠在一起抱團取暖。哪怕蘇晴已經給房間燒了碳,兩只畜生身體依舊在抖個不停。
房間中,蘇晴的桉前擺著一封信,信是楊如夢寄來的,告訴自己她已經到了京城,進入了白氏商行,七位大掌柜對她很客氣。
一封很長很長的信,寫了滿滿七張紙,卻只在信的最末尾,平平澹澹不經意的留下一行最近總多夢,夢里皆是你。
在蘇晴眼中,這封信洋洋灑灑千言萬語皆不如這短短的十個字。
提筆,正欲彗星,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公子,宵姑娘來了。”
孕育在胸膛的情愫瞬間煙消云散,蘇晴放下了筆“請宵姑娘書房稍后。”
站起身來到書房,宵靈珊坐在蘇晴的座位上,拿著一封密函仔細的看著。聽到推門聲,宵靈珊抬眼看著蘇晴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略帶戲謔的微笑。
“蘇大人風流才子真風流,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次才幾日光景,那出塵若仙的楊如夢就被蘇大人收入房中了?”
被宵靈珊這么調侃,蘇晴倒也不臉紅,微微仰起頭露出一臉追憶色,“哎不比當年了,要宵姑娘知道我當年風采,就不會大驚小怪?”
“蘇大人當年?如何?”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整條街的朱顏少女,皆是本公子杯中物。”
宵靈珊算是領教了蘇晴的厚臉皮,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皇上的密旨。”
接過宵靈珊遞來的密旨,低頭一看眉頭頓時緊蹙了起來。
“放任古越王將古越寶庫打開?什么意思?我們什么時候不讓古越寶庫打開了?”
宵靈珊翻了個白眼,“帝師和古越王但凡有一點動作,你就追著人家屁股后面不放,啥時候給他們打開古越寶庫的機會了。”
“我這不是打算把他們拿下之后再打開古越寶庫么?古越寶庫是要打開,只是不能由帝師他們打開而已。”
宵靈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拿下他們?皇上有皇上的顧慮,大玉找了古越寶庫一百年了,終于出現了苗頭,那種迫切恨不得立刻打開寶庫將里面數不盡的寶藏收為國有的心情你能理解么?而萬一就算我們拿下了帝師和古越王,就怕我們無法打開古越寶庫。”
蘇晴眉頭微蹙,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但蘇晴一直以來都沒有向上匯報這種可能。
站在古越王他們的立場上,如果被俘,古越寶庫就是他們的依仗,一旦沒有了寶庫秘密必死無疑。再換個角度想,如果必死無疑,寧愿將古越寶庫永遠塵封。
而蘇晴的目的也從來不是古越寶庫。寶庫里到底是寶物還是災難蘇晴根本不考慮,他只是單純的想把古越王一伙人繩之于法而已。
“誰給皇上進的讒言?劉文定?”
宵靈珊眼珠轉了轉,“劉指揮使向京城傳的密函都是通過天策樓的傳遞,應該不是他。蘇大人,你的意思是皇上還秘密派了一波人在暗中監視著我們。”
“暗中監視的人要能做到讓我這邊這么多宗師高手都毫無察覺,且我暗中布置過那么多用來反監視古越王的手段都沒有察覺,那至少得是宗師巔峰境界。
這等境界的高手用在監視我們未免太浪費了。”說到這里,蘇晴眼中寒芒閃爍,“你多久沒有接到白玉飛和楊曦宮主的消息了。”
宵靈珊神色一動,心底頓時有所猜測,“這么一算快有半個月了,你的意思是…”
“多半如此。”蘇晴表情嚴肅的點頭道。
之前楊曦宮主對蘇晴的認知還是很到位的。蘇晴根本不在乎古越寶庫,他在乎的只是將古越王一伙人繩之于法最好直接干死。
古越寶庫再對大玉再有利,不影響蘇晴開寶箱拿積分兌換獎勵。所以,蘇晴的所有布局都是奔著弄死古越王和帝師去的。
站在皇上的角度可就不同了,古越寶庫的重要遠勝古越王這些纖芥之疾,只要得到古越寶庫古越王他們跑了就跑了,當然,要是沒跑的話不介意直接弄死。
“既然皇上有旨,我們不能不照辦不是?皇上可有安排了高手前來支援?”
“蘇大人大可放心!”書房門外響起了劉文定爽朗的聲音。
宵靈珊臉色大變,倒是蘇晴臉上表情如常。
笑盈盈的站起身,來到門口拉開房門。卻見書房門外的院子中,劉文定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發已經盡數雪白的老者。
道骨仙風,氣質出塵。
而在此刻,書房周圍的各個角落,人影隱約晃動。
白發老者眼神閃爍,余光流轉掃蕩之后又回到蘇晴的身上。
“難怪皇上會這么放心將追查古越寶庫的任務交予你,也難怪說你蘇晴手下,可抵半座皇庭司。今日一見,果然高手如云勐將如雨啊。”
劉文定只感覺壓抑在頭頂的積云一朝散盡,微微直起身,“蘇大人,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大玉供奉閣四大供奉之一,宋長章!天下有數的幾位大宗師。”
宋長章不經意的斜過眼看一眼劉文定,而后朗聲道:“供奉閣首席供奉宋長章,聽候蘇大人調遣。”
蘇晴連忙躬身還禮,“前輩不敢當,萬萬不敢當!我等還是聽候前輩調遣。”
宋長章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笑容,這是劉文定與宋長章見面之后第一次看到宋長章臉上的笑容。
一直以來,宋長章都是綁著一副面孔不茍言笑,劉文定都還以為他不會笑呢。
劉文定哪里知道,宋長章笑不笑完全取決于劉文定的情商。身為供奉閣的首席供奉,名譽雖然尊貴但位格卻未必多重。
因為在供奉閣的身前,擋著一把皇上用的極為順手的刀,皇庭司。供奉閣空有與皇庭司一較高下之心卻始終沒有機會。
這次派來協助江南皇庭司,當然得端著點架子了。但蘇晴不一樣,蘇晴才情手段,手下的實力都是可以另起爐灶的。
以皇上對蘇晴的看中,供奉閣以后想要獲得皇庭司一樣的待遇,拉攏蘇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論高端戰力,供奉閣可是有四位大宗師。
雖然四個大宗師加起來,恐怕也干不過一個花月夜而已。可天下誰知道?對沒有觸及到這個領域的人來說,大宗師,就是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