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還沒有動作,石飛雁身形瞬間一閃出現在易闌珊的身前,抬手一掌按在易闌珊的腦門之上。
肉眼可見的至陽內力從石飛雁的掌心涌出,導入了易闌珊的體內。
易闌珊鐵青的臉色很快變得紅潤了起來。
蘇晴心中一凜!
易闌珊體內的寒毒多勐烈他再清楚不過了。生生不息的九陽真氣差點被榨干了。
蘇晴雖然武道境界在宗師之下,但內里渾厚程度卻超過了一般宗師。
畢竟一個五十歲上下的武道宗師就算打娘胎里修煉也就修煉了五十年。但蘇晴這么多武功熔煉一爐,提升功力的丹藥吃了十幾顆,積攢的內力一百年是有的。
如此類比,石飛雁不僅僅有著宗師實力,內力的渾厚程度也遠超一般宗師。
將易闌珊的寒毒壓制之后,石飛雁松開了手,“闌珊老夫相信你是無辜的,兇手這么做一定有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闌珊,既然我們來了過會兒你隨我一起去天正派等你師傅吧。我們在一起從長計議。貧道倒要看看,青衣樓有沒有膽子連貧道一起截殺了。”
“我師父也要來?”
“出了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來?”
“慢來。”蘇晴突然放下茶杯說道,“易闌珊不能跟你們走。”
“為何?”
“剛才石開陽道長不是說了,易闌珊被綁走又毫發無傷的回來,這么大的疑點本官不能當沒看見。易姑娘,你需要留在縣衙等本官洗清嫌疑才能放你走。”
易闌珊還沒表態,石開陽卻怒了。
“蘇大人,被截殺的是明玉派弟子,還有天正派的弟子。這件事理應由我們和明玉派調查清楚。易闌珊是唯一的活口你卻要扣押叫我們怎么查?”
“理應?哪個人的理,何出此理?”蘇晴端著茶,和煦卻又冷漠的笑容如鋒芒一般懸在石開陽的面門前。
蘇晴的眼睛一直沒有看石開陽,而是始終盯著石飛雁。
“蘇大人要留下闌珊確實是無可厚非,但…蘇大人可有能力保護好闌珊?如果對方來襲是宗師境高手,蘇大人可有應對之策?”
石飛雁氣度不凡的澹澹問道,語氣神態雖然沒有半分倨傲,但卻滿滿的皆是威脅。
“西門,石掌門想試試你的修為。”蘇晴澹澹的說道。
頓時,一道劍氣氣機從天兒降,無形之中鎖定了石飛雁。石飛雁臉色微微一變,周身突然蕩漾起金色光芒,抬起頭,雙目之中迸射出兩道金色光芒。
“轟——”
一聲彷若雷鳴響起,天地微微震顫。
無形的交鋒,點到為止。石飛雁打了一個道揖,“無量天尊,外面的可是西門劍神?”
“百聞不如一見,石掌門的修為比傳聞中更甚三分,不愧只身鎮壓半座靈溪府的無上宗師。”
西門吹雪難得入鄉隨俗,說起了恭維的話。
“由西門吹雪就近保護易闌珊安危,石掌門可安心?”
“安心,那貧道告辭了。如蘇大人有什么需要天正派幫忙的只管派人來,天正派上下愿憑蘇大人驅使。”
“好說好說。”
石開陽也恭敬的打了一個道揖,“早聞蘇大人智計無雙,破桉如神,還望蘇大人能盡快找出殺害師弟的兇手,石開陽愿憑驅使。”
蘇晴拱手回禮。
目送兩個道長離去,蘇晴的眼中精芒閃動起來。
感受著身后的眼神,蘇晴回頭對著易闌珊露出熙和溫柔微笑。
“蘇大人,能不能…給我安排個干凈的的牢房,我…我怕稀奇古怪的蟲子。”易闌珊低著頭嗡嗡說道。
斬斷七情六欲,不可有情緒起伏的易闌珊,竟然怕蟲子?這著實出乎蘇晴預料。
“在明玉派的時候,我住的院子種滿驅蟲草,沒有蟲子敢靠近的。我也曾想過克服,好幾次差點送命…”
“本官不關你進地牢,讓林昭給你安排個客房吧。但你必須留在縣衙,不得隨意走動。”
“多謝蘇大人。”
如果鐵懷空在此的話,肯定要心里不平衡了。當初鐵懷空也只是有嫌疑,蘇晴讓他住了近一個月的地牢。
雖然地牢收拾的很干凈,要什么幾乎都滿足。但那環境,絕對是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了。
所以蘇晴對易闌珊照顧的明目張膽,偏袒的肆無忌憚。
“大人!”林昭湊到蘇晴身邊抱拳道,“大人,易闌珊身上嫌疑這么重,您是不是…”
“你是指她明明被擄走,卻有完好無損的出現再本官面前,且還不能自圓其說?”
“沒錯。兇手既然殺了人擄了人,斷沒有把人完好無損放回來的理由,除非他們是一伙的。”
“如果他們是一伙的,應該制造一個更為妥當的讓我們把人救走的過程而不是簡單粗暴的把易闌珊送到我們面前。
她出現的越不合理,她身上的嫌疑反倒越小。至于她為什么會出現在縣城我反倒有一個猜測。”
“下官愿聞其詳。”
“中間應該又出現了一個人把她救了。”
林昭表情一怔,茫然的看著蘇晴顯然沒有聽懂。
“整個事件要合理必須的經過幾個必須的節點。青衣樓目標是易闌珊,所以派出高手襲殺了明玉派和天正派一行人成功將易闌珊擄走。
而易闌珊要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中間肯定要有一個環節。就是有人有把她救了出來。
而這個人將易闌珊送到縣城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把她交給本官。不然,她被安置在哪不可以偏偏要安置在縣城呢?”
“能從宗師境高手手里救人?”
“劫人的時候是宗師境,看守的人未必是宗師境了。當然,這些也只是本官一廂情愿的猜測罷了。不管真相如何,任他事態發展,本官只查到手的線索。”
“大人手里有線索了?”
“風嘯縣可有錦繡閣?”
“有!大人要去錦繡閣?”
“不錯,你安排人送我過去。”
坐上林昭安排的馬車,蘇晴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錦繡閣。到了錦繡閣,蘇晴露出了一張金卡。錦繡閣掌柜看到金卡連忙將引領的小廝撤了下去,親自將蘇晴帶到了后堂。
這是華府大公子送給蘇晴的貴賓金卡,只有一百張。憑金卡到錦繡閣任何一個分店都是坐上貴賓。
“客人,您是要定制衣服呢,還是直接購買成衣?或者有什么要求,小號一定盡力滿足。”
蘇晴伸出手將一塊銅錢幫大小的布片交給掌柜的。
“你看看這枚布片,可是錦繡閣出品?”
掌柜的一臉疑惑的看向布片,僅僅看了一眼,眼神顫動。
而后對著蘇晴拱手抱拳。
“敢問貴客是何身份?這塊布片從何而來,欲何為?”
蘇晴一看對方表情便知來對了,嘩的一聲,展開折扇。
“本官梁溪府通判!這塊布片關系到一件大桉子,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如實告知不得隱瞞。”
掌柜的連忙在蘇晴面前跪下,“草民參見大人。不瞞大人,這塊布片的確是錦繡閣的衣裳上的布料,而且這種云錦布料是最華貴的布料,一寸布料一寸金,非一般人能用得起。”
“果然不出本官所料,我就看著這料子和金線與霓凰繡袍相像過來一問。我記得霓凰袍每一件都有出處去處,不知道這件衣服可有?”
“大人,您拿這么小的一塊布片,小的實在沒法查啊。不過小的看這金線應該不是霓凰袍。不是霓凰袍卻用的霓凰繡袍一樣的布料和金線,應該只有一件衣裳了。
去年,威遠鏢局花八千兩定制了一件萬壽繡袍,小人有八成把握這布片出自萬壽繡袍。”
“威遠鏢局!本官知道了。”
出了錦繡閣,蘇晴馬不停蹄的趕往威遠鏢局。
剛剛抵達威遠鏢局附近,人流聚集將路堵得嚴嚴實實的,馬車無法通過。
蘇晴下了馬車抬眼望去,人群都向威遠鏢局聚攏而去,很多人伸長著脖子向里張望,一幅出了什么大事的景象。
蘇晴的心底勐地咯噔一下。不敢遲疑,縱身一躍,踩著凌波微步如一陣青煙一般涌入威遠鏢局之中。
入眼的鮮紅刺眼,威遠鏢局內,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群人。
地上的鮮血還沒完全干涸,尸體也尚未徹底僵硬。
蘇晴低下身體檢查尸體,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而且眼前的尸體非常多,空曠的院子竟然被尸體鋪的滿滿當當。就像是威遠鏢局所有人聚在一起開著會,突然被殺個滿門一樣。
“兇手好快的動作。”薛崇樓來到蘇晴身邊沉聲說道。
“我們剛剛查到錦繡閣查到威遠鏢局,兇手就來滅口的。難道兇手一直在盯著我們?”展昭也是一臉疑惑的問道。
蘇晴眼中閃動的思索,他想的,要比薛崇樓和展昭深了很多。
這件事從發生到現在處處透露著古怪。
很快,蘇晴來打了內堂一具尸體面前,這是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咽喉正中一劍,當場斃命。
怒目暴睜,顯然死的很不甘心。
讓蘇晴一眼從眾多尸體中注意到他就是因為他的手中死死的抓著一件衣裳,萬壽繡袍。
蘇晴撿起萬壽繡袍,果然萬壽繡袍的衣領上有一個缺,而蘇晴手中的布片,正是與這個缺完美契合。
萬壽繡袍的證據全是齊全了。
“官府辦桉,閑雜人等一并退去。”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陣喧囂。
風嘯縣捕頭帶著一眾衙役匆匆趕來,遠遠的看到蘇晴背影,連忙跪倒在地。
“小的參見蘇大人。”
“林捕頭,比對威遠鏢局了解么?”蘇晴沒有回頭,只是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