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姐,我叫我媽媽今天給我做了炸小魚,你中午來找我呀”
又一個小姑娘從桃子身邊走過,舉起手里的保溫盒示意,看見桃子身邊的幾個大人,又縮著脖子走了。
桃子姐則沒有理她,而是依然抬著頭,一眨不眨的和自己的家長對視著。
“沒有的!”
過了幾秒,她才回答。
“真的?”
“真的!”
“那他們為什么叫你桃子姐?還跟你問好?”
“他們自己要叫的!”
“因為我很厲害!”
“他們怎么知道你很厲害?”
“是他們先欺負我,我才打他們的!”在學校被人尊敬的桃子姐面對著陳叔的目光,卻是一臉嚴肅,“這是瀟瀟前輩教我這么做的!瀟瀟前輩說你教她這么做的!”
“是嗎?”
“對的!”
“那他們為什么欺負你啊?”陳舒語氣軟了下來。
“他們看我是只小貓娘,和他們長得不一樣,就來煩我,我就把他們挨著挨著打了一頓。再后來,班上的同學被欺負了我就去幫他們的忙,有人打架我就叫他們不要打架。”小貓娘說著,頓了一下,又扭頭瞄向一直喝著水看戲的瀟瀟前輩,“不信你可以問瀟瀟。”
“好啊你,你還打出名聲來了!”
“對的!”
“你把這里當你的地盤了吧?”
“對的!”
“你還驕傲?”
小貓娘不吭聲,只悄悄瞄著他。
“過兩年都要成教父了吧?”
“叫父”
“好,如果是別人先欺負伱,你還手,只要不是你主動欺負別人,我就不找你麻煩了。”陳舒說道,“并且我選擇相信你說的話,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可以信賴的人,像是清清一樣值得信賴。”
桃子頓時睜大眼睛,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原來自己這么值得信賴…
隨即看向陳叔的眼神也堅定了許多。
再看向其他人,主人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陳叔旁邊,看來確實十分寵愛陳叔,瀟瀟前輩依然在喝水,隔壁鄰居依然站在瀟瀟前輩身邊,眼珠子亂轉。
“走吧。”
一行人這才邁開腳步。
陳舒一邊走一邊叮囑道:“不過桃子大人還是要學著做個溫柔的人,知道嗎?”
“好的!”
“我剛才說什么?”
“忘記了”
“要做個溫柔的人。”
“要做個溫柔的人”
“重復一遍。”
“重復一遍”
“要做個溫柔的人”
“是什么意思啊?”
“要,做個,溫柔的,人。”
“要溫柔,對這個世界,對別人,對自己,都要溫柔。”陳舒看著這個舉著小手、與自己牽在一起,一邊認真的聽著一邊往前走的小貓娘,循循善誘,“你以后長大了,想做個清清那樣的人,還是做我這樣的人?”
小貓娘仰頭看看他,又看看清清。
一時陷入了遲疑…
遲疑好啊,能夠陷入遲疑,而不是脫口而出長大想像清清一樣,說明她確實成熟了些,上學是有用的。
陳舒適時的補充了句:“只有我這樣的人,才會被清清喜歡。”
“你這樣的人!”
“那你就要溫柔。”
“溫柔!”
“什么是溫柔呢?溫柔不是軟弱…”陳舒一邊走著,一邊給她講述著真正的溫柔和耐心。
小貓娘也聽得十分認真。
沒想到的是,幾人走到校門口,保安大叔居然還和她打了聲招呼:“寧桃子,今天沒騎自行車來啊?”
隨即保安瞄向牽著她的人,聽說這只小貓妖背景很了不得——這所童學是靈安學府的附屬童學,背景直通到靈安學府這種了不得的世界頂級學府,背靠靈宗等幾大頂級宗門,這小貓妖有一次打傷了人,就算是被動還手也應該請她的家長來談個話的,結果硬是沒有告知家長。
桃子則對保安大叔脆生生說:
“今天走路來的!”
語氣很冷漠,保安聽了卻笑呵呵,仿佛她越是如此,他就覺得越是可愛。
這讓陳舒稍微放了些心。
至少桃子是討教職工喜歡的。
隨即陳舒以參觀一下學校環境為由,送她到了學校里面,讓她當導游,帶著逛了一圈學校,一番驚嘆,最后把她送到她的教室里,自己則悄悄去找到她的班主任,再了解一下情況。
對桃子信任是應該的。
不放心也是應該的。
二者都該要有。
所幸老師口中的桃子雖然有些兇,有些過于高冷,有時候性格怪怪的,不太能和其他同學玩成一片,有點看不起同班同學的智商,但整體來說并不是個霸道的同學。她很少欺負同學,或者說不屑于欺負同學,反倒是經常有同學主動來討好她,有的是單純的覺得她既好看又厲害,便本能的想討她的歡心,有些是想在被高年級或別的同學欺負的時候桃子能站出來幫他們。
聽得出老師是費心了的。
陳舒松了口氣,連連道謝。
清清和瀟瀟站在他旁邊,一個跟著點頭,一個跟著說謝。
張酸奶則站在辦公室外面,透過窗戶瞄著他們,眨巴著眼睛,不知怎的,竟然露出了些許羨慕之情。
“不過寧同學的學習態度有點怪。倒不是說她不聰明啊,她非常聰明,智商特別高,上課特別認真,學習新知識也都特別快,每個老師都這么說。只是有時候吧,回答問題或者做作業的時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老師皺著眉頭對陳舒說,“反正就是經常答非所問,或者說一些廢話。”
陳舒不動聲色的瞄了眼旁邊。
小姑娘又扭頭看窗外了。
“比如有道題,問她能不能寫出這幾個字的拼音,她在每個字頭上的括號里都寫下‘能’。你要說吧,和她同班的同學還真不會寫這個‘能’字。”
“額…”
“還有數學題,我們剛學了簡單的乘法,有道題問她62等于多少,她說等于66,33等于多少,她說等于32,我都以為她是故意的。”
別以為!她就是故意的!
“放心老師!”
陳舒態度極其誠懇:“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評她!順便找出這個問題的源頭,一并解決了!”
小姑娘在旁邊瑟瑟發抖。
“說到批評,我又想到一個問題。”老師一臉嚴肅,“她好像會選擇性的、自動的過濾我們的話。”
“對不起老師…”
“誒!!不至于不至于!”老師看著面前這位據說極有背景的寧桃子同學的家長,連連擺手,“也可能是妖族和我們人類的思維差異導致的。總而言之,教育孩子是我們老師和家長共同的責任,現在知道問題了,重要的是問題來自哪里,如何解決。我們老師一定會重點關注,也請幾位家長多費點心,多配合我們,爭取將寧同學性格上的問題和問題的來源給解決掉。”
小姑娘內心繼續瑟瑟發抖。
感覺自己要被解決掉了。
幾分鐘后。
看著這三位表面年輕實則不知道多少歲了的家長離開辦公室,年輕的老師不由松了口氣,緊張死了——這幾人中她只見過那位據說在國家秘密研究所擔任秘密項目主負責人的寧博士,其余人還是第一次見。
陳舒關上辦公室的門,也松了口氣,緊張死了。
同時扭頭瞄了眼旁邊。
小姑娘眼角一跳,緊張死了。
她不敢看姐夫和姐姐,只得用余光觀察,隱隱看見他們對視了一眼,也隱隱捕捉到了眼神中的信息——
姐夫:回去打一頓吧!
姐姐:我打?
姐夫:肯定啊。
姐姐:好,這個我熟。
小姑娘表情復雜。
張酸奶則依然走在他們背后,依然有些羨慕那個小貓妖——雖然她們都無父無母,但至少那只小貓妖從小就是被陳舒這樣關切著教導著長大的,應該也是很幸福的吧?
一輛飛車緩緩靠近,使得天空突然暗了一點。
“姐夫,我上班去了…”
“好,早點回來啊。”
“怎么了?”
“最近研究所的項目到最后關頭了,可能有點忙,要晚點回來…”
“晚點也行。”
“又怎么了?”
“我還是早點回來吧…”
“好呀!”
飛車緩緩降落于前方平臺。
國家徹底放開民用飛車也有三年多了,這三年以來,飛車普及十分迅速,價格一降再降,國內外各大飛車品牌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搶占市場,使得飛車不再稀奇,現在老百姓看飛車就像看一輛豪車一樣。而各大城市幾乎每個街頭都有了飛車專用的臨時起降平臺,就在路邊上,既方便飛車起降,也避免了可能的危險。
小姑娘自從不再住在研究所后,研究所就為她配了飛車,免得把寶貴時間浪費在路上。
等她走上起降平臺,上了飛車,飛車便再度起飛,緩緩離去。
小姑娘在窗子上朝他們揮手。
陳舒也咧嘴笑著,揮手回應著。
“走!買菜!”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張酸奶撓了撓頭,說道,“我和喂喂喂約好了在南洲論劍。”
“約架就約架,還論劍。”
“日…”
“什么時候?”
“九點半。”
“那多半還能趕回來吃午飯。”
“那不一定,得看情況。”
“也是。”陳舒點點頭,“有可能你被吳誒蔚把腿砍斷了,要下午才長得好。”
“我把她腿砍斷,在那笑她,笑到下午還差不多!”
“我們給你留點剩飯。”
“謝謝兩位大爺!”
陳舒很大方的擺了擺手,看見她走遠,便和清清往菜市場走去——自從都到了九階巔峰,修為拉近,即使張酸奶早幾個月到巔峰,與吳誒蔚差距也不大了,這段時間來,她們已打了很多場了。
兩人還是老樣子,如果無法分出生死,就無法決出勝負。
也沒什么好看的,圍觀總被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