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
秦禹頭疼欲裂的在師部醒來,喉嚨干疼的不行:“小喪,給我倒杯水!”
小喪聞聲跑進來,倒了杯水,拿到了秦禹身邊:“你倆昨晚跑哪兒去了?”
秦禹仰脖喝了一大杯水,才皺眉反問道:“我咋回來的?”
“可可姐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的啊。”小喪如實回道。
“唉!”
秦禹摸了摸腦袋,起身坐在床上:“他媽的,昨晚真喝多了。哎,可可呢?”
“我把她送家去了啊。”
“嗯。”秦禹點了點頭,掀開被子說道:“顧言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嗎?”
“還沒有,估計是昨晚鬧騰的太久了,他也累了。”小喪搖頭。
“行吧,你去給我弄點熱水,我去洗個臉,然后去找顧言。”
“好!”
話音落,小喪轉身離開房間,秦禹順手拿起旁邊的軍褲,就要穿衣服。
“啪嚓。”
一張折疊好的紙,從秦禹的褲兜內掉了出來,他平時自己身上是很少帶東西的,尤其是紙張之類的,所以很好奇的撿起來,打開了看了一眼。
“真的很想跟你面對面的告別,但…一看見你,我很多話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嘿,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也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最近種種事情,讓我想通了很多道理。
愛,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余生廝守才是完美。
當九江城破的那一刻,我望著你而來,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已明白你的心意,此生足以無憾。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非要爭個什么,更不想很單純的情感,在外力的介入下變質,變成了無休止的埋怨和指責。
我們在一起將近十年,擁有了太多美好的回憶,和榮辱與共的經歷,這些牽絆,同樣…也是余生。
我決定離開了,追尋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生活。當一切放下,我輕裝上陣,封存一切美好回憶,或許在人生的下半程里,同樣能找到銘心刻骨的東西。
小禹,我祝你在往后余生里,風雨無阻,將川府的最后一筆藍圖勾勒完美!
我走了,這一次,我將滿載著對未來的期許離開,淡然也請你能祝福我。
心向遠方,愿君安好。
可可留字。”
秦禹看著信件,呆愣許久后,突然竄下床喊道:“小喪,小喪,去取車,快點!”
于家會議室內,二三十個核心成員默默坐著,一言不發。
“就這樣吧!”
可可合上公文本,起身說道:“從即日開始,我卸任代表于家的一切職位。在座的有很多都是我的長輩,并且曾經和我在工作上,可能也發生過一些不愉快…在此,我向你們致謝,說一聲抱歉。”
可可鞠躬。
“咱們回江州就完了,沒必要搞成這樣!”于萬江起身說道:“我們一塊走,回去繼續干著自己家里的事兒,這不挺好嗎?”
“叔!”
可可看著他說道:“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嗎?我的離開,并不會影響到于家什么,我相信川府也會善待咱們的。不要帶有情緒,這沒有任何意義。”
屋內眾人或不解,或憤怒,或心疼的看著可可,最終也沒說出來勸阻的話,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個女人是什么性格,決定了,就一定不會更改。
十分鐘后。
于家門外,眾人相送。
可可笑著擺手:“都回去吧,我早都聯系好了學院,去了就能入校。”
于萬青看著姑娘,無言以對。
“爸,您照顧好身體,等過一段時間,把自治會的工作也辭了吧,好好享受生活。”可可抓著父親的手腕說道。
“…!”于萬青攥著拳頭,什么都沒說。
“我走了,回見!”
可可背影決絕的坐上汽車,沖著眾人擺手示意。
駕駛位上,司機回頭問道:“走嗎?”
“走吧!”可可緩緩點頭。
汽車碾壓著路上的積雪,從于家正門離開。
于萬青沉默許久后,果斷轉身:“都回去吧!”
車上。
女秘書看著可可問道:“我…我們去哪兒啊。”
“沒想好呢,呵呵!”可可笑著回道。
“他肯定會來找你。”女秘書低聲說道。
可可看著窗外沉默:“先出城吧。”
半小時后,秦禹的汽車趕到于家門口,看到的卻是散去的于家眾人。
“…師長,她應該已經走了。”小喪提醒了一句。
秦禹攥著拳頭,扭頭看向窗外,無聲的流著眼淚:“…不…不進去了。”
傍晚,夕陽西下,江州的街道上。
女秘書吃著小吃,故意逗著可可說道:“還是咱們本地的東西好吃,諾,你嘗嘗!”
“太辣了吧?”
“不辣,不辣,可好吃了。”女秘書將食碗遞了過去。
可可順手接起,慢步在街頭上,吃了一大口本地的小吃。
冷風徐徐吹過,蕩起秀發。
喧鬧的街道上,很多店鋪都準備關門,可可和女秘書來到十字街頭,剛準備轉彎,卻突然發現拐角處有一家婚紗店。
回眸間,可可望向了櫥窗里的模特,不由的怔住。
店門口,正準備關門的女老板和服務生,一看見有人駐足,立馬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小姐,要定制婚紗嗎?可以進屋里看看!”女老板笑著說道。
可可端著餐食碗,看著櫥窗內晶瑩閃亮的紅色中式禮服,緩緩搖頭:“不了!”
“走走,我們去旁邊轉轉!”女秘書立馬拉上可可。
二人轉身離開,婚紗店也熄了燈。
可可走在街邊,扭頭向左側望去,微笑著流下了眼淚。
女秘書跟在側面,想要勸,可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好辣呀!”
可可笑著說了一句,低頭繼續吃著小吃,向前走去。
夜幕緩緩降臨,二人消失在十字街頭,再也不知去向。
晚上六點多鐘。
老李撥通了秦禹的電話:“喂?!”
“嗯…你…你說!”秦禹語氣結巴回了一句。
“于家這邊…有二十多號人,集體請辭了。”老李停頓一下說道:“我給于萬青打了個電話,問他是什么原因…于萬青說,于家會慢慢剝離開川府的政治圈子,但讓你不要多想,只是主動剝離!”
秦禹聽到這話,剛下去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
她走之前,已然處理好了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