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兩點。
秦禹跟董司去警署開完案情匯報會后,就立馬返回了警司,并且主動牽頭召開了123隊的多隊會議。
按理說這種會議,一般主持人都應該是副警司級別的,可這事兒發生在黑街,卻也沒人奇怪,因為董司明擺著是想在臨走前,給秦禹樹立影響力,所以大家都對這種特權習以為常了。
會議開始后,老貓第一個沖秦禹說道:“我去跟江南那邊溝通了,想直接要回袁克,但他們找了各種理由搪塞,說什么袁克昨晚有持槍沖擊江南警司的嫌疑,又說警員在抓捕他的時候受了輕聲…總之,他們現在就是不交人。”
“這是意料之中的。”秦禹倒也沒啥意外,臉色如常回應道:“袁克這么孝順白家,那現在他遇難了,人家白家能不用勁兒嗎?”
“小禹,袁克搞回來,咱是能判他的。”二隊隊長提醒了一句。
“問題是你現在搞不回來啊。”秦禹搖頭應道:“江南警司那邊卡著你,你總不能去硬搶人吧?”
“讓警署出面調解呢?”朱偉問。
“別扯淡了。”秦禹擺手:“警署在這種事兒上和稀泥的專業程度,完全不亞于三十年老瓦匠!你找他們也白費。”
“那你咋弄?江南那邊要把袁克犯罪的證據拖沒了,咱不白弄他了嗎?”二隊隊長有點上火。
秦禹眨了眨眼睛,立馬沖著眾人說道:“調整一下思路,暫時不管袁克了。只專門攻克昨晚當場抓住的袁可馬仔,我就不信這么多人,能全愿意替他扛事兒。另外,趕緊組織人,跟我突審白巖,如果他要是堅持不住撂了,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這個思路可以。”老貓點頭。
“另外,馬上整理裴德勇的犯罪證據,然后第一時間遞交給檢方。”秦禹皺眉說道:“宗旨就一個,那就是速判他。”
“明白!”
“明白!”
眾人紛紛點頭回應。
江南區白家大院內。
老白頭坐在沙發上,插著手掌,翹著干巴瘦的二郎腿,慢條斯理的問道:“一個在江南,一個在黑街,是吧?”
“對,袁克相當于是半自首的。”家里管事兒的中年,穿著樸素的布衫,點頭回了一句。
“嗯。”老頭沉吟半晌:“打打招呼,讓袁克在里面呆的松快點吧。”
“不運作了嗎?”中年問了一句。
“他短時間內出不來了。”老白頭聲音平淡:“這一點,他自己心里也有數。”
“您是說,秦禹那邊會咬死他?”
“這是肯定的。”老白頭端起茶杯:“裴德勇把自己玩沒了,秦禹歸攏黑街需要時間。那袁克判不死,只有蹲一段時間是最理想的。”
“既然這樣,我們還有必要幫袁克嗎?”中年有些不解。
“我跟這小子接觸過幾次。”老白頭輕聲說道:“從長遠看,他勝過袁華。幫幫他也不費什么勁兒。”
“那小巖那邊?”中年點頭后,試探著問道。
“這小子太楞,欠點坎。”老白頭皺了皺眉頭:“案子不管,管人吧。”
中年斟酌半晌:“那我明白了,您歇著,我先去辦事兒。”
說完,中年轉身便走。
老白頭喝了口茶水,突然喊道:“仲才!”
“哎,在呢。”仲才轉身。
“黑街警司一把,是不是要換了?”老白頭突然問了一句。
“是的。”仲才立馬點頭回應道:“咱用過勁兒,但自己人很難占有這個位置,畢竟老李也在一直盯著這個位置。”
老白頭放下茶杯:“是誰會去頂替老董,有信兒嗎?”
“警署和稀泥,應該是空降。”
“…嗯。”老白頭點了點頭,伸手指著仲才說道:“從我屋里拿一副字畫,抽空送給老李。”
仲才一愣。
“首席議員的事兒,已經是既成事實了。”老白頭輕聲說道:“我們要有點風度,不要太小家子氣,呵呵。”
“我明白了。”仲才點頭。
晚上六點多鐘。
秦禹帶著老貓,丁國珍等人一塊去了警署下屬醫院,在問訊室內見到了白巖。
加了棉墊的鐵椅子上,白巖歪著頭,正在呼呼大睡著。
“臥槽,心挺大啊。”丁國珍目光驚愕:“到這地方了,還能睡的跟死豬似的?”
“啪!”
老貓背手踢了對方一腳,皺眉吼道:“哎!別睡了,腦袋低的都快自己給自己口上啦!!”
白巖被踢的撲棱一下坐直身體,目光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懵了啊?!”老貓背手問了一句。
白巖反應了半天,本能要伸手擦一擦哈喇子。
“嘩啦啦!”
胳膊剛抬起一般,雙手上的鐐銬就被抻直了,響起摩擦聲。
白巖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那兒。
“你挺猛啊。”秦禹邁步上前,拉了個板凳坐在白巖旁邊:“聽說昨天晚上,就你打的最兇,見人就摟火是嗎?”
白巖打了個哈欠,歪脖仰視著問道:“你就是秦禹啊?!”
“啊,我就是啊。”秦禹點頭。
“你挺牛B唄?”白巖這個人單純要論魄力,可能都不虛馬老二,但就是思維和頭腦弱了點,有時候說話沒頭沒腦且太過張狂。
秦禹笑著看向他:“我牛B啥啊?我也沒你那個好爹,好哥,好爺爺啥的。”
“你知不知道袁克是誰的人啊?”白巖冷著臉又問。
“誰的人啊?”秦禹笑吟吟的問道。
“你跟她過不去,就是跟我們過不去。”白巖往前湊了湊,雙目兇狠的看著秦禹,緩緩抬起了戴著鐐銬的雙手:“哎,你覺得你能判我嗎?”
秦禹皺眉看向他,沒有吭聲。
“你判不死我,我出去就報復他!”白巖聲音低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記住了,我一定讓你親自去查看徐洋的死亡現場!”
秦禹瞇眼看著他:“誰給你慣的?拿裝B當飯吃,是嗎?”
“呵呵。”白巖體態放松的一笑,吊兒郎當的看著秦禹,一組一頓的罵道:“我艸尼瑪!就開幾槍的事兒,你還想整死誰啊?”
秦禹緩緩站起身,扭頭看了一眼四周喊道:“珍珍,你去把醫生叫來!”
丁國珍一愣后,心里不知道秦禹要干啥,但還是轉身離去。
秦禹掐了掐白巖的右臂,突然彎腰問道:“家里有關系是吧?你覺得,我不敢整你是吧?”
白巖一愣。
“哪兒傷了?!”秦禹一點點掐著白巖的胳膊,面無表情的問道:“是這兒嗎?這兒嗎?”
“我艸尼瑪!”
“啊,是這兒啊!”秦禹擼開白巖胳膊上的紗布,單手點著他剛縫合完的傷口:“這也不深吶!”
“秦禹你又干什么玩應?!”之前一直在幫秦禹的那個醫生,走進來喝問了一句。
“噗嗤!”
秦禹將右手食指直接扣進了白巖的傷口,依舊面無表情的彎腰說道:“有魄你別喊!聽見沒,你喊了,我在給你塞個彈頭進去!”
“泚泚…!”
白巖右臂上剛縫合完的傷口,瞬間撕裂,往外噴血。
秦禹將整個手指扎進去,左手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少爺,你見過的天太窄了!有時間你往無人區走走,有十個拿槍的,就有十個敢崩死你的!!”
白巖疼的瞬間冒汗,渾身顫抖,但還真就一聲沒叫。
秦禹拔出手指,回頭沖著大夫說道:“你啥技術啊?!怎么剛縫的針就繃開了呢?”
“我也是困了!”大夫無語的掃了秦禹一眼,邁步上前沖著白巖說道:“來,你把胳膊抬起來,這回我直接給你縫到胳肢窩!縫長一點,多整兩層!”
白巖疼的雙全緊握,看著大夫罵道:“我艸尼瑪!”
“你說啥?!”大夫也不生氣,伸手指著白巖說道:“你脾氣真不好,難怪傷口繃開了,算了,我用八寸大釘子給你縫吧!”
江南區區議會。
老李剛要離開辦公室,就接到一條信息,他低頭看了一眼內容:“近期,上面會給黑街警司空降新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