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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你敢打我?

  清兵入關之前,張家口堡就是與蒙古“茶馬互市”的經濟重鎮。

  到了康熙末年,由于茶馬互市搞得異常之紅火,老皇帝便下旨,升堡為廳。

  張家口廳,設同知一名,隸于口北道。

  玉柱的車駕抵達張家口的時候,口北道道員林成昌,領著張家口同知,畢恭畢敬的出城相迎。

  議政王的行轅,臨時設于同知衙門。

  林成昌設的接風盛宴,被玉柱婉言拒絕了。

  玉柱批閱完公文之后,剛回房,就見彭映月主動蹭過來,躍躍欲試的想去逛街,便點頭答應了。

  接風吃席的事情,實際上,就像是圍城里頭說的那樣。

  沒資格吃的人,拼命想上桌吃席。吃膩了的人,壓根就不想參加正式的吃席。

  正式場合的吃席,有一整套官場的規矩,其實非常的累。

  不僅吃不好,而且,滿耳都是馬屁話,沒有任何的營養。

  出了同知衙門的后門,不遠處就是鼎鼎大名的張家口武城老街。

  武城街,是張家口最繁華的一條老街,早在前明嘉靖時期,此街就是茶馬互市的重要場所。

  彭映月乃是蘇州彭家的女兒。

  蘇州彭家,那可是蘇州本地的第一豪門大戶,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

  吃香喝辣,穿金戴玉,她還真不在乎呢。

  說白了,彭映月的母親私下里傳授過獨門秘訣:男人嘛,總是喜新厭舊的。與其惦記著無意義的所謂天長地久,不如快活的過幾年舒心的小日子。

  反正吧,只要彭映月到了玉柱的身邊,并且曾經得過寵,蘇州的彭家人誰敢不砸大把的銀子,在私下里供養她?

  所以說呢,逛街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彭映月真正想要的是,盡可能多的霸占男人的空閑時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朝夕相處的耳鬢廝磨之下,趁機生個兒子出來。即使將來失了寵,只要有兒子撐腰,就不怕顏面完全掃地。

  彭映月早打聽清楚了,玉柱最早的女人林燕兒,只因生下了庶長子小秋明,小日子過得還不賴。

  除了沒有男人常伴于身邊之外,甚至,林燕兒還可以自由出府談生意呢。

  蘇州彭家有的是銀子,即使將來男人有了新歡,彭映月也可以揣著彭家的錢,借著談生意之名,把京城內外玩個底朝天。

  玉柱領著彭映月,在武城街里,一路逛一路買。

  隨行的警衛標標統張勤,手里提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卻美滋滋的不肯讓部下們幫著提。

  天賜表功的良機,白白贈于他人,那不是傻,而是蠢透了!

  張勤原本就是標統,不僅戰功卓著,而且,忠心不二。

  新軍擴編的時候,由于牛泰晉升為近衛鎮的鎮統,玉柱就親口問張勤:“愿意擔任警衛標的標統么?”

  張勤心下大喜,趕緊點了頭,惟恐玉柱收回了成命。

  開什么玩笑,警衛標是什么地方?不去才是蠢蛋呢。

  別看警衛標,僅僅是個標的編制,名頭不如協統啊,鎮統之類的高官響亮。

  但是,張勤天天可以直接向玉柱匯報工作。就算是堂堂的鎮統,想見玉柱,也必須在大門外等著召見呢。

  就沖這個巨大優勢,別說標統了,哪怕是降級成管帶,張勤也甘之如飴。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啊?

  這些年,張勤早就看明白了。

  大行皇帝身邊的一等帶刀侍衛們,別看只是三品官而已。只要外放出去了,眨眼間,就是實權在握的封疆大吏。

  出來逛街嘛,包括張勤在內,所有人都是便裝。

  今天的玉柱,頭戴無綴飾的六合帽,身穿天青色對襟馬褂,手拿一柄折扇,腳上是一雙山西平遙老師傅特制的老布鞋。

  六合帽,就是俗稱的瓜皮帽。

  現代人所熟知的北京老布鞋,其實是偷師于山西平遙。

  只要不下雨,玉柱更樂意穿平遙老布鞋,而不是黑面厚底的官靴或套筒式的軍用馬靴。

  必須承認,平遙的老布鞋,不僅舒適合腳,而且走路不累。

  這年頭,不是禮制逐漸崩塌的晚清時期,穿著打扮的規矩異常森嚴,不許亂穿亂戴。

  只要,玉柱穿了官靴出門,就等于是明晃晃的告訴人家,他肯定是舉人老爺往上的大人物。

  玉柱可以隨便穿衣束帶,張勤他們就不行了。

  包括張勤在內,跟來的警衛們,全是可以隨時從懷中掏槍的大襟馬褂。

  為了掩人耳目,玉柱的貼身警衛們,馬褂的顏色,可謂是五顏六色,各不相同。

  逛累了之后,玉柱領著彭映月,登上了一家茶樓的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這個時代的北地茶樓,幾乎家家都有駐場說書的先兒。

  在現代,有些特色西餐廳,專門請了音樂學院的老師,在大廳里彈鋼琴,和這個的性質大致相彷也。

  “啪。”驚堂木勐的一拍,說書先生開始了表演,“話說,岳飛岳元帥…”

  清初時期,在茶樓喝茶時,茶客們所磕的瓜子,都是西瓜子。

  因為,在這個時候,向日葵僅僅是觀賞的植物罷了,還遠沒有進化到曬出葵花子的地步。

  不過,玉柱就不同了,他早就知道向日葵的好處。

  玉柱搞到了向日葵之后,特意命人,在京城郊外的旱田里,種植了大片的向日葵。

  等玉柱坐定之后,吳盛就從懷中,摸出了一包葵花子,擱到了茶桌上。

  “爺,這是啥?”彭映月十分好奇的問玉柱。

  玉柱微微一笑,說:“這是難得的寶貝零嘴,吃一顆就少一顆,吃完了只能干瞪眼。”

  彭映月學著玉柱的樣子,磕了一粒葵花子。

  原本,玉柱以為,彭映月既然是蘇州人,肯定愛吃甜口的零嘴。

  沒想到,彭映月嘗了精鹽炒出來的葵花子之后,竟然連磕了一小把。

  彭映月磕瓜子的速度,相當之驚人。

  吳盛擔心玉柱沒得磕,趕緊使了個眼色,讓貼身的小廝,趕緊跑回同知衙門去拿。

  嗯,大戰在即,偷得半日閑,有絕代佳人相伴著品茶磕瓜子,也是一種放松情緒的方法嘛。

  彭映月根本不愛吃咸口的葵花子,但是,她見吳盛像揣稀世珍寶一樣的拿出葵花子來,心里就明白了,男人愛吃這個。

  母親教過的,聰明的女子,若想得寵,就必須把男人的愛好,都當成是自己的愛好。

  不然的話,蘇州彭氏家族之中,還有比彭映月更漂亮的堂姐妹,她們怎么就落選了呢?

  唉,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呀!

  蘇州彭氏的女兒,不管嫡庶,只要到了婚嫁的年齡,都有義務為了家族的根本利益,和權貴之家聯姻。

  嫁誰不是嫁?

  與其嫁給丑老頭子,還不如嫁給俊美無雙,又大權在握的議政王呢。

  這時,就見一個身材肥碩的年輕男子,帶著幾個家丁,沿著樓梯走了上來。

  好家伙,這個肥男剛剛站穩了腳跟,就像蜜蜂嗅到了花蜜一般,兩眼直勾勾的盯上了比仙子還美的彭映月。

  “喲,這是從哪里掉下來的小仙女啊?”挺著大肚腩的肥男,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不可抑制的想靠攏彭映月。

  張勤立時就火了,尼瑪,活膩了吧,竟敢惦記上了山長的女人?

  帶女人出來閑逛嘛,玉柱也不想壞了興致,便朝張勤丟了個眼色。

  “這位仁兄,您走錯了道吧?”張勤一邊伸出左手,擋住了肥男的去路,一邊探手到身后,隔著長衫,握緊了槍柄。

  警衛標的特殊訓練,說白了,就三點:危急時候擋槍眼,出槍快,射得準。

  “走錯了道?怎么可能呢?爺就是沖著小仙女來的。”

  張勤明明已經指了條生路,誰曾想,肥男不知死活的偏要找死。

  爺就是沖著小仙女來的,這話一出口,張勤哪里忍得住,正欲一槍弄死他。

  就在這時,玉柱發了話:“鬧市區,不要擾民。”

  張勤松開了插在腰后的槍柄,揮起右手,“啪!”就是一記大耳刮子,徑直把肥男扇倒在了地上。

  參加新軍之前,祖籍湖北黃州府麻城縣張家洼的張勤,因為家里很窮,專門跑去少林寺,先當雜役,后當武僧。

  還俗之后,身手異常了得的張勤,被河南信陽的一位大地主,聘為護院的隊長。

  見張勤居然敢動人,倒在地上的肥男,捂住腫起老高的腮幫子,哼哼道:“給我打,弄死他。”

  跟著肥男一起來的打手們,聽了吩咐之后,一擁而上。

  結果,張勤左一拳,右一腳,五次出手,分別打倒了五個打手。

  打手們躺在地上,痛得直哼哼。

  事情到了這里,如果肥男不多嘴的話,吃個悶虧也就算了。

  可是,肥男也許是驕橫慣了,他竟然大聲說:“反了你們了,竟然在張家口這地界上,敢對爺動手?好啊,好得很啊,你知道我舅舅是誰么?”

  實話說,在大清的各個地方,都有仗勢欺人的黑惡勢力。

  往往,這些人的背后,都有衙門里的實權派,暗地里撐腰。

  對于肥男這種臭蟲似的小角色,玉柱原本懶得搭理,讓他們被張勤收拾一頓,也就算了。

  但是,肥男竟然搬出了舅舅,玉柱覺得好笑,便信口問道:“你舅舅,總不可能是本地的同知大人吧?”

  “哈哈,不怕嚇破你們的狗膽,本地的同知算個球啊,爺的舅舅是…”肥男一提及無人敢惹的親舅舅,自己先來了勁,“識相的話,把小仙女留下,再賠爺十萬兩銀子…”看騙了康熙請瀏覽https://m.shuhaiju/wapbook/86817.html,更優質的用戶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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