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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催命

  借來船,楊獄幾乎沒有耽擱,牽著龍馬,帶著兜帽遮臉的活死人上了船,順流而去。

  來晚一步的小武好一陣捶胸頓足。

  “你家大人此番是有要事在身,帶上你,豈非是累贅?”

  黃四象收回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若非無人可用,就你,老夫都瞧不上眼。”

  小武被打擊的夠嗆,想反駁,但又無話可說。

  木林府可說是楊獄聲望最隆的地方了,他誅殺兩大幫派,箭殺三大寇的事跡,幾乎每日都有無數人在討論。

  在青州城擊殺冀龍山的事跡傳來之后,這種討論更是達到了頂峰。

  “拿著,這是你家大人留給你的東西。”

  “楊爺…”

  小武怔怔接過包裹。

  其中的東西很是不少,除卻一些銀子、丹藥之外,還有幾本武功秘籍。

  “你家大人非是不見你,而是他此去,并不太平。”

  望著遠去的船只,黃四象神色有著凝重。

  旁人只知曉魏正先算是徐文紀的半個門生,卻不知他也是出身世家大族…

  月朗星稀,潮起潮落。

  輕舟遠去,初時還有不少的商船隨行,但行駛了數百里之后,江面上就顯得空蕩蕩了。

  遠離了木林府,兩岸的城鎮也少了許多,漸漸被高山所覆蓋。

  人煙稀少,只有那高山之中,還時不時傳來鳥叫、猿啼之聲。

  甲板上,楊獄盤膝而坐,掌中把玩著更小了許多的玄英珠。

  玄英珠重達數萬斤,大云鷹哪怕是異種,也無法背負飛天,他此來,借船是其一,其二,就是要拿走這枚玄英珠。

  玄英珠,是好東西,有著這枚珠子,他至少不用日夜吞服金鐵了,可惜,這珠子上蘊含的金鐵之氣不是無窮無盡。

  不過,這珠子本身也有吸納金鐵之氣的能力,對他還是很有用的。

  “可惜,至多支撐我再度煉化一件食材,玄英珠上的精鐵之氣就要散盡了…”

  楊獄有些可惜。

  暴食之鼎的蓄能,再度成為他最為要緊要做的事情之一。

  不提尚未拓印完成的‘天魁星神種’,自裕鳳仙那里摸來的‘青龍偃月刀’上的刀法與不敗天罡,也是他志在必得東西。

  不過,以他此時的換血層級,還沒到需要修持‘真罡’的時候,倒也不用那般著急。

  換血十三,筑基五關。

  真罡是突破第五關之時才要用到的東西,他此時距離第四關還有不短的路要走。

  收起玄英珠,任由暴食之鼎緩慢吸收其上的精鐵之氣,楊獄取出包裹,倒出了其中的東西。

  身為六扇門總捕,一州頂尖人物,方其道身上自然不乏好物,而且,那幽靈山莊死去的一些高手身上,也不乏有用的東西。

  “金票七百兩,銀票三千兩,丹藥若干…”

  楊獄清理著收獲。

  暴食之鼎好似無底洞,金銀自然沒有夠的時候。

  金銀之外,是各種不知名的丹藥以及毒藥,武功秘籍之類,自然是沒有的。

  “這瓶毒藥…”

  楊獄拿起自王福處搜集的瓷瓶,想了想,貼身放好。

  有些時候,毒藥可是好東西。

  不大的船只上,活死人一刻不停的搖動著船槳,不過比之開始,緩慢了許多。

  活死人,也帶著個人字。

  雖然無知無覺,但體力也不是無窮無盡的,而且,也好流血受傷,若離開鎮邪印太遠,甚至還無法得到補充陷入沉睡。

  “嗯?”

  正自思量間,楊獄的心中突然一動。

  他凝神感知,四周江水滔滔,風聲呼呼,只是,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異聲,兩岸群山中,更是安靜的嚇人。

  別說猿啼與鳥叫,便是蚊蟲之音,都消失無蹤。

  “來了…”

  楊獄心中雪亮,不驚也不慌,猜測著來人的身份。

  突然,隨著江面變窄,巨大的云彩遮住月亮,兩岸陡有風聲響起。

  楊獄睜眼,就見得遠山傳來長嘯,音波呼嘯,回蕩不休。

  兩道人影踏行于山林、斷崖之間,身法靈活,速度絕快,其音波剛自傳來,其身影也自踏在了江面之上。

  浪花飛濺,氣浪翻涌。

  “呵”

  楊獄淡淡看著。

  來人的速度快絕,更好似對他知之甚深,自出現到入江一氣呵成,更無絲毫破綻,而且穿著與夜色一般無二的夜行衣。

  顯然,是在防備他的箭術。

  一道道水波炸開,罡風掀起氣流。

  狂風漫卷,水汽升騰,加之夜幕遮月,一時能見度極低。

  “這兩人的氣勢,似乎不像是江湖中人…”

  楊獄按箭不發,冷眼掃過大江。

  夜幕在他眼中毫無意義,任何有著微光所在的地方,都無法阻擋他的視線。

  這兩人的動作雖然極快,但也還未超出他的捕捉范圍。

  某一瞬,楊獄松開弓弦。

  只聽一聲‘霹靂’炸響,江面上又起狂風,大片的江水隨之炸裂開來。

  楊獄箭矢迸發之瞬間,一條人影已自其身后的江面竄起。

  以極快的速度踏江而來,就聽得陣陣炸響,宛如一條水龍自遠而近。

  發弓震蕩之音還未落,其人已然殺到。

  遙隔數十丈,就見得一點寒芒破空而至,繼而槍身如龍,撕裂空氣,發出刺人耳膜的聲音。

  來人的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楊獄早有準備買,一箭發出之瞬間,已折身而回,瞥見寒芒一抹的同時。

  又是一箭射出,貫向那寒芒、長槍。

  轟隆!

  只聽得一聲巨響,大片的水浪沖天而起,翻滾的暗流將船只都推動著后退了數丈。

  “好箭法!”

  風中傳來悶哼之聲。

  楊獄持弓望去,只見夜幕江潮之中,一鼻梁高挺,面有驚怒的青年持槍入江,欲借助江水遮掩他的視線。

  “想走?”

  楊獄面色一沉,一步踏前,避開身后飛射而來的牛毛細針,身在半空,似能踏風而立,一箭射出。

  這一箭,卻已非之前試探的兩箭,箭矢未去,已有青光迸發,更帶著狂風氣流,猶如一頭猙獰的風龍。

  那持槍青年剛自沒入江水,就感受到身后刺骨寒意,心中狂叫一聲,欲要折身閃避,卻哪里還來得及?

  江面下傳出巨大爆炸之聲,浪花沖天數丈,狂潮擴散,一時攪的四周江面都是漩渦。

  “這都看得到?!”

  眼見得這一幕,發出牛毛細針之人嚇了一跳,轉身要走。

  可剛自轉身,就發出一聲怪叫。

  一個身穿斗篷的神秘人,不知何時竟摸到了他的身邊,以他敏銳的感知,都沒有發現絲毫氣息。

  活死人漠然抬頭,就是一拳。

  那人雙臂疊加,欲要阻攔,可拳臂相交的瞬間,一雙眼就充了血,險些跳了出來。

  “我艸!”

  恐怖的巨力加身,那人幾乎毫無反抗,就被一拳砸下半空,落石一般砸向船只,又被楊獄隨手一接。

  咔嚓!

  只一捏,脊椎就斷了。

  “啊!”

  那人慘嚎一聲,跌落甲板,驚怒且駭然的看向踏江而來的斗篷人。

  這又是誰?!

  “誰要你來殺我?”

  楊獄冷眼掃過。

  其著夜行衣,年歲約莫四十上下,其貌不揚,武功雖然不差,可也不過第四關罷了。

  這也派來殺他?

  “呸!”

  這黑衣人吐出一口黑血,身受重傷,卻反而獰笑起來:

  “你死定了!”

  “你說的,是你涂抹在夜行衣上的毒藥?”

  楊獄松開手掌,一塊碎布落下。

  以他的無感,幾乎沒有什么毒藥能瞞得過他,這黑衣人身上的毒藥,他早就發現了。

  出手之時,隨手從身前的包裹上扯下了一塊碎布來。

  “你!”

  獰笑聲戛然而止。

  迎著那驚怒的眼神,楊獄抬腳踩碎他的下頜,也不說話,自江水中踏來的活死人,已僵硬俯身,從船板上拔出了一根根毒針。

  “啊!”

  伴隨著一聲聲凄厲的慘叫,楊獄也得知了此人的來歷。

  與他猜測的有著偏差,此人,來自‘摧命樓’,非是尋常江湖組織,而是殺手組織。

  “殺手組織…”

  天狼關,處于青州西北,比鄰流積山。

  因其地勢特殊且關鍵,一旦有敵人踏破流積山,天狼關,就是唯三可以長驅直入龍淵道的關卡。

  是以,四百多年里,皆有重兵駐守,雖戍邊的將領時而更換,可無一不是軍中強將。

  說是關卡,實則也是一座大城。

  其恢弘之處幾不下青州城,四百年來的軍民繁衍,人口很是不少,更因比鄰外境,無戰事之時,尤其繁華。

  當然,再無戰事,關外的摩擦也是不少。

  鐵血樓,高九層,僅低于哨塔與城墻,是天狼關第一高樓。

撲棱棱  一只翎鷹從七層飛出。

  不大的房間中,三個氣息沉凝的青年神色各異,皆看著窗前出負手而立的貴公子。

  “催命樓,失敗了。”

  蕭青峰神色平淡。

  “催命樓殺人,失敗是常有的,公子不必介懷。”

  一臉色黝黑的青年說著。

  “哪有什么介懷?”

  蕭青峰啞然一笑:

  “那催命樓也沒幾個好東西,多死幾個,又有什么妨礙?左右他們接下這買賣,就得要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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