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胡炎走進廣德樓。
左右一掃,感覺最近的后臺,看的順眼得多。
不但物件歸置得齊整,連演員形象都養眼不少。
因為新來的張蕓雷,總算把李青、燒餅、李蕓杰三人的負數,拉升到了0分。
在這一點上,他的作用,跟湖廣會館的孟賀堂有點像。
不過,孟賀堂不喜歡洗澡。
尤其正趕上眼巴前的大冬天,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他洗一回澡。
倘若哪一天,你要是能從他身上聞到沐浴露,或是香水的味道,不用多想,指定是他去于慊家的日子。
反觀張蕓雷,除了話不多,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其他暫時沒發現什么毛病。
胡炎對此,還是很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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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人的某些習慣,那完全屬于屬于放棄治療的范疇。
比如:
燒餅廁所后不洗手,吃飯前不洗手。
孔老楞說話就拍自己的胸脯,上演德蕓版大金剛。
李賀東沒事就喜歡把手伸進褲兜里,搗鼓來,搗鼓去。
說實話,胡炎曾經也糾正過,誰料人家竟然各有各的道理。
燒餅說:“我打小就這樣,沒問題,吃著多香吶。”
孔老楞說:“師爺,您放心,我八年練武,身體可結實了。”
李賀東說:“師爺,別聲張,我里頭可藏著家伙呢。”
前兩項,胡炎體會不到,到第三項,他也把手伸進褲兜里。
結果…根本沒怎么搗鼓,就碰到了家伙。
他當即沒好氣道:“誰里頭不藏著家伙?”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留在原地的李賀東,心中很納悶:“師爺里頭也藏著家伙?什么樣兒的,找機會讓他掏出來瞧瞧?”
所以說,胡炎對顏值并不感冒,至少對男人的顏值不感冒。
只是被這些奇葩的師兄弟一襯托,張蕓雷確實算正常許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處處皆然。
胡炎將早餐放在桌子上,打過一聲招呼后,徑直朝上場口而去。
誰料,剛到半道,燒餅竟然跟了上來。
還神秘兮兮道:“師爺,等等,師爺…”
胡炎停步,扭頭看著正在咬包子的燒餅:“怎么了,便秘啦?”
“咦,我正吃包子呢!”燒餅眼神嫌棄,“是您吩咐我盯梢的事兒,有結果了。”
胡炎一聽,立馬有了興致。
“你確定?”
“當然啦,就今兒早上,我聽得真真的,打二師兄房間里傳來喊嗓的動靜,就是練您教他的那些。”
胡炎抬眼一掃不遠處的張蕓雷。
別說,剛才沒留意,此刻再一瞧,這家伙今天確實同以往有些不同。
怎么說呢?
看起來舒服多了。
第一個,人不孤群了。
這不正跟大伙一起吃早餐么?
二一個,臉上有了笑模樣。
羞羞答答,若有若無的那種笑容。
這一看就知道,他確實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整個人變得輕松不少。
胡炎把完點,心中有了譜,拍著燒餅的肩膀:“好,干得不錯。”
說完,轉身又走。
誰料,燒餅竟然還跟在后面。
胡炎有些納悶:“還有什么事兒?”
燒餅不說話,只對著小師爺擠眉弄眼,一副“你懂得”的模樣。
胡炎頓時被惡心得不行,沒好氣道:“有話說,有屁放。”
“噗”
結果燒餅一下沒忍住,還真就適時的放了一個屁。
胡炎被雷得外焦里嫩,臉都被氣綠了,當即轉身走人。
同時心里發誓,誰再理會這孫子一下,誰就是孫子。
其實燒餅也被自己雷到了,趕緊跟在后面解釋。
“不是,師爺,我不是想放屁,我是有話說,真的,您等等…”
胡炎說到做到,半點不再理會。
爺倆就這么急吼吼的,相跟著沖到了上場口。
胡炎將包往旁邊一放,拿出紙筆準備干活兒。
“師爺,我真不是故意的。”燒餅眼神幽怨道。
胡炎依然不理會。
燒餅表情一變,急道:“師爺,您前頭說好完成任務,就把刺繡還我的。您是長輩,說話可不能不算數。”
胡炎心里直拍腦門,還真是。
前幾天為了抓燒餅干活,自己確實沒收了他的刺繡,也許了諾。
唉,下回別隨便發誓了。
不過這回也還好,話沒說出口,根本沒人知道!
胡炎從包里將刺繡拿出來,一掃上面的牡丹圖案,頓時佩服不已。
燒餅現在的手藝,可真是上漲一大截不止,牡丹花兒竟然被他繡得有模有樣。
其實也挺好,照這么下去,這家伙不說相聲,估計也餓不死了。
胡炎將刺繡遞過去:“別耽誤溜活兒。”
“哎,好好好,謝謝師爺,謝謝師爺。”
燒餅將手上的油往衣服上一抹,拿著玩意兒,顛著一身肥肉離開了。
只是剛一轉彎,他又將自己外套的拉鏈拉開,從懷里再掏出一副刺繡。
左手鴛鴦,右手牡丹。
還滿臉得意道:“哼,跟我斗?”
再無人打擾的胡炎,直接開始在紙上寫東西。
拋開剛才無緣無故聞了一個臭屁不講,拋開發了一個稀里糊涂的誓言不講。
他此刻的心情,著實不錯。
從領人回來,到今天,轉眼半個月過去,終于等到了張蕓雷開嗓。
時隔多年,只要他敢開第一嗓,那就算成功了一半。
有了第一次,就不怕沒有第二次,第三次…
生活中很多事情不也這樣么?
比如…
張蕓雷邁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情,就會變得水道渠成,甚至可能都由不得他嘍。
終于,掀動廣德樓的時間到了,胡炎如何不開心?
當然,他自己也不能閑著。
小輩好歹叫了自己幾聲“師爺”,總不能讓人白叫了不是?
按以前的老規矩,認了輩分,見了面,那是要傳“春”的。
甭論活兒的長、短、好、賴,作為長輩,怎么著都得表示。
這是相聲門的傳承,也是對年輕人的鼓勵。
所以胡炎自然也得提前準備一些東西,好東西。
前世,幫襯張蕓雷的事,都是郭德剛一手扶持的。
今生,既然有緣份落在自己手,那他順勢而為,也無不可。
時間悠悠,轉眼到了半晌午。
一直在前頭照應的李青,幾次回來,都看到師叔不挪屁股的坐這兒寫東西。
終于忍不住問道:“師叔,寫什么呢?”
“歸置一點活兒。”胡炎抬頭看著他,笑道,“李老師,我們等的人到了,哈哈哈。”
“真的,是誰?”李青眼前一亮,當即問道。
他等這句話,少說也等半位月了。
只是一直沒見小師叔有什么動靜,他自然也不好上趕著催問。
這下好了,“人”到了,也意味著掀動小園子的時機也到了。
想著能把廣德樓,掀出跟湖廣一樣的動靜,他就忍不住高興。
誰料,胡炎依然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李青:“…”
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