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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曼清院

  曼清院。

  坐落于城西的繁華地段,是洛陽最具規模的青樓,一向由位列八幫十會之一的洛陽幫掌控,是個日進斗金的好地方。

  數日前,“知世郎”王薄廣發請柬,邀請洛陽城內的頭面人物,無論中土域外,欲在曼清院中舉行一場盛事。

  王薄麾下遼東兵雖被張須陀打殘,日薄西山,不具爭奪天下的本錢。可畢竟是起兵伐隋第一人,又是長白派第一高手,在武林中享有“鞭王”的美譽,是以絕大多數的人或實力依然要賣他面子。

  更何況,王薄還邀請了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登臺獻藝。

  這位才女名動天下,即使有不愿給王薄面子的人物,又有幾個不想目睹尚秀芳傾城絕世的歌舞。

  王薄宴客的地方是主堂后的“聽留閣”,涉及別具特色,由東南西北四座三層樓合抱而成,圍起中間廣闊五十丈的院地。

  重樓每層均置有十多間廂房,面向園地的一方開有窗隔露臺。無論有人在園中表演又或決斗,四面廂房的人都可同時觀賞。。

  此時尚秀芳尚未出場,已有幾位名妓在為她暖場,還有不少身材妖嬈的舞姬在翩翩起舞。

  不少應邀而來的洛陽城本地幫派幫主、會主都被驚的目瞪口呆,平日里一個個稱霸一方的豪雄,名動天下的豪雄紛紛現身于曼清院中。

  嶺南宋閥大公子宋師道、宋玉致等人。李閥次子李世民、李秀寧、以及其心腹紅拂女、李靖。竇建德手下大將劉黑闥,劉武周麾下宋金剛,瓦崗寨的俏軍師沈落雁、徐世…

  這些都是一個個左右一方的豪雄人物,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卻齊聚曼清院。

  除了中原群群雄外,域外的突厥王子突利、吐谷渾王子伏騫、“武尊”比遜弟子拓跋玉淳于薇、“鐵勒飛鷹”曲傲以及長叔謀、庚哥呼兒、花翎子三個弟子…

  而當獨孤鳳的獨孤鳳現身時,亦是引起眾人矚目。

  獨孤閥是四大門閥之一,雖無李閥那爭奪天下的雄厚資本,但無論獨孤閥偏向于任何一方勢力,都將起到如虎添翼的作用。

  當然,眾人之所以如此關注獨孤鳳,也和“帝師”玉連城少不了關系。

  傳聞帝師只身一人就鎮壓下獨孤閥,于萬軍叢中取宇文化及首級,已超出眾人對武學的范疇,傳言無法證實,少了信服力。

  而獨孤鳳自大興而來,就算不曾親身參與那場宮廷政變,但對帝師的了解,總是要比他們多一些才對。

  不過尚未等眾人詢問獨孤鳳,曼清院外就有一道道人影闖入進來,面上顯露出急迫的神色。

  仔細辨認過去,卻都是各方勢力在洛陽城明面上的代表。

  瓦崗所在的廂房內,一女卓立于窗前,將目光投向園中歌舞,但她蛾眉微皺,秋水般的眸子中露出思忖之色,顯然并非意在觀看歌舞。

  能有這般姿色,且出現在瓦崗寨的廂房中,也唯有“俏軍師”沈落雁了。

  “落雁,怎么了?”沈落雁旁邊坐著一個青衣持劍男子,眸光鋒利如鷹,正是沈落雁的情郎徐世績。

  “不知為何,落雁心中有不詳的預感。”沈落雁用纖手輕撫著胸口,秀麗的眉頭緊皺。

  “不詳的預感?”徐世績思忖片刻,安慰道:“密公陳兵滎陽,易守難攻,王世充被投入大牢,一時沒有人能對瓦崗寨不利,你放心吧。”

  沈落雁捋了捋青絲,苦笑道:“實際落雁是在擔心我們自己,洛陽城可是昏君楊廣的地盤,而且…玉連城也進入了洛陽…”

  徐世績一怔,旋即啞然失笑:“曼清院中高手齊聚,那玉連城難道還敢來這里抓我們不成?他若壞了此地的規矩,也要被大家群起而攻之。”

  “如此最好。”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徐世績把門打開,門前瓦崗寨的探子行了一禮,不待詢問,那探子就說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玉連城興兵凈念禪院,一眾僧人被擒,了空大師和四大護法金剛疑似重傷。”

  “什么!?”沈落雁長生而起,沉聲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相同的一幕,也發生在個個廂房中。

  凈念禪院就在洛陽城中,而玉連城調動兵馬也并不隱秘,這消息自然是很快就被傳開來。

  很快,整個曼清院都在交頭接耳的談論這玉連城凈念禪院、了空大師和四大護法金剛身受重創的事。

  玉連城坐在凈念禪院的一間禪房中,面前放著一個銅盒。

  將銅盒打開,立時就有一股奇異的波動彌散而出,充斥著整個房間。

  這一股波動充滿了不穩定性,時而寒冷如萬載寒冰,能夠將一切都凍結。時而又化作化作活火山,隨時噴涌出灼毀一切的巖漿。

  波動在循環往復,仿佛永不停歇一般。

  更和可怕的是,那波動無論是陰寒還是灼熱,都帶著一種扭曲精神的力量,叫人煩躁至極,殺意橫生。

  如此詭異多變,偏又近乎蘊含天地宇宙玄妙的力量,縱然是以玉連城的修為,亦有驚心動魄的感覺。

  玉連城鼓蕩真氣,收攝心神,向銅盒內看去。

  寶光閃爍的和氏璧正安靜的躺在其中,鐫刻上五龍叫扭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旁缺一角,補以黃金。

  玉連城面容古井無波,伸出手掌,運轉真氣,緩緩的印在了和氏璧之上。

  玉璧立時瑩亮生輝,流光溢彩。

  而和氏璧頓時放射出無與倫比的精神異力,要清儒玉連城的腦海和身體中。

  一幅幅奇異、陌生古怪的景象紛紛呈現,令人煩躁得幾乎瘋狂大叫,似若陷身與噩夢之中不可自拔。

  玉連城眸中似有神光流溢,識海中翻卷滔天巨浪,將狂暴邪念統統粉碎。

  過了半晌,他將手從和氏璧中收回來,喃喃自語道。

  “這和氏璧內藏玄機,不但能將根基夯實,擴展經脈,還能錘煉精魄元神。當然,前提是要自身能夠保持神臺清明,否則就可能輪為瘋子。”

  經過一番探查,他已窺破和氏璧中的奧妙。他當然不能直接增強人的功力,卻能強化經脈,修行事倍功半。就仿佛是將一泓水洼,變成了一個深潭。每個竅穴,每道經脈,都脫胎換骨的變成無可限量的寶藏。

  同時,和氏璧中還有一股精神異力,同樣可以永聯錘煉精神。

  “倒也不必急著吸收和氏璧中的力量,慢慢來就是了。”

  片刻后,婠婠好似暗夜中的精靈般飄入,黑發垂泄,玉足雪白晶瑩,不染一點塵埃,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

  少女嬌媚一笑:“公子,凈念禪宗的和尚都已安排好了,接下來是要做什么?”

  玉連城將銅盒蓋上,微笑道:“婠婠真是一個聽話的丫鬟,實在讓人喜歡得很。而在洛陽城中,恰巧還能找得到另一個。”

  “另一個,公子你說的莫非是…”婠婠的眼珠兒一轉。

  玉連城也不回答,只是呵的一笑,人已大步走了出去。

  曼清院中。

  氣氛極為詭異。

  中原正道武林中,將凈念禪宗、慈航靜齋看做兩大圣地。

  而如今,高手如云、歷史悠久的凈念禪宗就此被玉連城踏平,實在讓人生出不可置信的感覺。

  一些高手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因為他們知道那炙手可熱的和氏璧亦是放置在凈念禪院之中。

  若是如此,玉連城豈不是得到了和氏璧。

  ——楊公寶庫、和氏玉璧,得一可安天下。

  若真依照這傳言所說,玉連城既得知了楊公寶庫的秘密,又得到了和氏璧,那么這天下他豈不就是唾手可得了?

  “嘿,我雖非中原人士,卻也聽過凈念禪院的名聲,是中原武林圣地。”

  一個白衣如雪,眼瞳碧藍,帶著胡人特征的年輕男子倚窗而立。他似瞧著臺上的歌舞,有仿佛半點都未關注,嘴角掀起一絲不屑的等效:“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不過倒也并不出人意外,中原人貫會夸大,看似名頭駭人,其實也不過如此。”

  此人正是“鐵勒飛鷹”曲傲座下大弟子,有著“白衣金盾”之稱的長叔謀。

  曲傲乃是鐵勒頂尖武學宗師,武功通玄,在最為巔峰的時候,甚至有人將他和“武尊”畢玄并列為域外兩大高手。

  可惜,正因他太過驕狂自大,向畢玄發起挑戰,至有一場慘白。人雖活著,信心卻也被擊潰了,整日飲酒,人漸漸頹廢,武功也落了下來。而他索性就將全部心思放在了教導兒子和三個徒弟之上。

  幸好,無論是兒子還是三個徒弟,都沒有令他失望。

  屋內,除了長叔謀外,尚有一英俊且充滿野性的胡人青年以及一位身著火辣的嬌俏胡人女,卻是曲傲的二弟子庚哥呼兒和三弟子花翎子。

  “師兄自踏入中原以來,以勝過二三十位所謂的‘高手’,這些高手無不名頭駭人,手上功夫卻不堪一擊。”

  庚哥呼兒嘴角亦流露出一絲冷笑:“這‘帝師’玉連城我自踏入中原以來,就時不時聽過他名字,已有人將他吹噓為超凡入圣。依我看來,或許有些本事,但若遇到我們,嘿嘿…”

  這兩師兄弟語氣看似低沉尋常,實際卻已將聲音遙遙送出,令曼清院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眾中原高手皆是怒目而視,但這一對師兄弟卻不以為意,尤其是那長叔謀,渾身氣場張開,衣衫獵獵飛舞,流露出強大的氣勢和信心。他的目光與一眾高手對視過去,正是要選一個做震懾中原的踏腳石。

  “素問‘白衣金盾’大名,宋某向想要討教一二。”宋閥的房間中,宋師道的聲音平緩送出。

  眾人不以為意,宋閥歷來堅持漢統,面對這域外高手的挑釁,主動出頭實在正常得很。

  而宋師道雖在江湖名聲不顯,出手極少,但他身為“天刀”宋缺之子,想來武功不會太差。

  “哈哈,原來是宋家公子,卻不知得了‘天刀’宋閥主幾成火候。”

  “本人愚笨,未得家父真傳,但用以自保卻綽綽有余,閣下不必留手。”

  兩人展開輕功,已掠到臺上來,目光交擊處,仿佛有火花炸開,針尖對麥芒。

  “哈哈,在尚小姐登臺表演前,兩位自可上臺切磋,但要點到為止,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咪咪閱讀!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在郎笑聲中,一道修長的人影走出,此人年在五十許間,腰板筆直,唇上蓄著一把刷子似的短髭。

  他的雙目則精光爍爍,深邃嚴肅得令人害怕,與他掛著的笑意顯得格格不入,形成極其怪異的特別風格。

  “不如由本人王薄來做裁判,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此人就是本次的東道主“知世郎”王薄了,他揮退了驚慌失措的歌姬舞女,用手捋了捋唇角胡須。

  這兩人自然是沒有意見。

  就在他們即將展開交手時,一把清朗的語聲響起:“似乎有人瞧不起我玉某人,不知又有自己多少斤兩?”

  在眾人驚異喧囂的叫聲中,一位黑衣男子大步踏入,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在現場巡視一圈,最終釘在了庚哥呼兒的身上。

  而一見到這人,在場眾人都不由呼吸快了幾分。

  不但因為黑衣青年正是剛踏平凈念禪院的“帝師”玉連城,還因他手中托著一個銅盒。

  有心之人,瞬間就能猜到銅盒中所儲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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