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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竟然對老娘無動于衷?

  此刻,施英之自然找不出推諉的理由,要不然豈不是說林殿主是在污蔑秦源?

  于是只好說道,“那便讓林殿主前來,你們二人當場對質吧。”

  說著,施英之當場拿出傳音石,當著眾人的面,說道,“林殿主,你來小院一趟,秦左使因王松之事,要與你當面對質,速來!”

  施英之要親自說這番話的目的,自然是要林淮三提前有個準備,否則手忙腳亂的,未必能說得過秦源。

  關陽炎和陳笙都不是傻子,施英之那點小九九他們當然能看出來,卻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沒辦法,大長老如今勢大,別說只是這么小小的偏袒一下,就算他有時候與總舵主意見不合激烈爭執,也沒人能拿他怎樣。

  大長老的陣營,除了右圣使,還有四長老、五長老,以及下面五個殿的其中三個。

  而關陽炎除了一個二長老,以及五個殿中的兩個,便只剩下一個左圣使藥老可以爭取了——而藥老一直以不參與會務為名,始終拒絕表態傾向。

  陳笙坐在一旁,看著貌似胸有成竹的秦源,不由暗自嘆氣。

  在陳笙眼里,溫先生到底是不是秦源殺的不重要,因為他很清楚,大長老、溫先生和林殿主本來就沆瀣一氣,想殺了秦源。

  所以秦源即便是反殺了溫先生,也是情理之中。。

  權斗,死人當然是難免的,

  難不成只允許大長老動手,

  而不允許人家反擊?

  話說回來,

  之前秦源多番頂撞大長老,陳笙還是很暗喜的。

  畢竟,會里一直沒人敢頂大長老,

  如果秦源肯當這個頂針,那么陳笙和關陽炎倒不介意,

  關鍵時刻在背后推他幾把,

  給他助助興。

  這是顆好棋啊,

  有了他,以后很多總舵主不方便做的事、說的話,

  就可以讓他來代說、代做了!

  只可惜,這次溫先生死后傳音,非要請他一同赴死,

  怕是他再能辯,

  也難逃一死了。

  畢竟,

  聽到溫先生魂音的人,

  不止一個,連左圣使也聽到了,

  那么大長老至少在明面上占著理。

  是,秦源殺溫先生很可能是為了自保,但他根本拿不出一錘定音的證據,

  來證明這點。

  大長老行事何其縝密,怎會留下什么證據給他?

  此刻,

  關陽炎的心情與陳笙類似,他也不想棄了這顆好棋,

  因為他們太需要這樣的棋子了。

  可,他也知道,

  只要林殿主一到,把王松的問題輕描淡寫地化解,秦源就辮無可辯了。

  而林殿主化解王松的方法何其之多,比如他可以說,派王松去衙門口打探,是為了營救秦源,而秦源抓到王松后,

  通過威逼利誘讓他說出了違心的話。

  到時候,再爭論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這秦左使,還是太年輕啊!

  而這邊,秦源卻如閑云野鶴一般輕松,

  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呵呵,權斗什么的,老子是不太懂。可是玩陰的,咱就沒輸過!

  飛云客棧,位于京城東南角,距離總舵主所在的小院,也不過五六里地而已。

  林淮三收到大長老施英之的傳音后,即刻便出了客棧。

  方才他早已想好如何與秦源對質,解釋王松之事了,因而表情格外輕松。

  林淮三是施英之最忠心的徒弟,但絕對不是最優秀的,比如說修為,他只有四品中階。

  好在做朱雀殿主對修為沒有明確要求,畢竟朱雀殿不是用來打架的,而是用來刺探情報的,主要是拼腦子和演技,修為只是其次。

  京城之內普通人不得騎馬,

  林淮三便施展全力奔跑。

  到底是四品宗師,跑起來倒也頗快,

  恍若一道青影,

  普通人甚至都看不太清他是如何與自己擦肩而過的。

  而就當他跑到離小院還有三里多遠的地方時,

  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哎呀這位好漢,能不能幫幫奴家?”

  林淮三忽然心念猛地一動,又暗道一聲,好銷魂的聲音!

  定睛一瞧,發現街邊竟躺著一個薄衣輕衫、香肌雪白,又風情萬種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一手輕揉著自己的腳踝,一邊又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林淮三登時又心里一酥!

  此女當真天姿國色!

  但是一想起大長老正在等自己,他便二話不說選擇了無視!

  如此關鍵的時候,怎能因為一個女人耽誤時間?

  大長老說過,女人只會誤事,好男兒切不可沉迷于此!

  呸!紅顏禍水!

  嬌滴滴的女子好吧,就是小妖。

  小妖矯揉造作地坐在地上,滿心期待地等著那什么林淮三過來,卻不想那廝竟唰地一下子從她身邊竄了過去!

  小妖直接就懵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背影。

  他、他竟對老娘的美貌視若無睹?

  豈有此理!

  有一個小寶那假正經的混蛋就算了,這個區區三品下階的大宗師,竟然也敢無視老娘?

  想到這里,怒從心起的小妖,就立即化作一道藍光,嗖地追了上去。

  如此美色你都不屑一顧,活著還作甚?

  小妖的速度,即便是秦源也趕不上,又豈是區區四品的林淮三能甩掉的?

  瞬息之間,林淮三感覺背后似乎有某種詭異的氣息在飛速接近自己。

  他不由心下一駭,連忙回頭查看,卻只見一個絕美的身影朝自己迎面而來。

  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情竇初開的那年。

  也仿若看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空氣中飄蕩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白里透紅的桃花片片落下,一個美貌的女子輕盈地在他身邊起舞,然后拿劍輕輕地割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飚飛的時候,林淮三甚至帶著一絲笑容。

  只是那笑容,格外的詭異。

  圣學會朱雀殿林淮三,卒!

  小妖利用媚術,輕松地殺了林淮三。

  心情總算好受點了,畢竟事實又一次證明,沒有男人能逃得過自己的嫵媚,方才只是稍稍用了點媚術,這凡夫俗子就不能自持了。

  另外,說明這次調制的改進版嫵媚散,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嗯,回頭再把小寶那小混蛋騙到屋里來,然后給他弄雙倍的藥,就不信他不破防!

  想到這里的時候,林淮三的尸體連同鮮血,已經自動飛入小妖的乾坤袋之中。

  地面干凈得如同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小妖瞥見乾坤袋口,竟然不小心沾了一滴鮮血,登時秀眉一簇,趕緊將袋子扔進納石。

  嫵媚的俏臉上又是一片嫌棄。

  “袋子都臟了呢,也不知道那小冤家會不會賠我一個。”

  嗯,畢竟是那假正經、小混蛋、小冤家讓她跑這一趟的,沒工錢不說,還倒貼一個法寶,若是不找他要回來,想想真是虧得慌。

  小妖辦妥事情,便又化作一道藍光,悄然消失在黑夜。

  而就在不遠處,兩個負責巡查這條街道的圣學會暗哨,仍在昏迷之中。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迷的。

  屋子里,秦源、關陽炎、施英之、陳笙,仍在一片沉寂中,等待林淮三的到來。

  關陽炎等人自然是坐著的,但秦源身為嫌犯,就沒有坐的待遇了。

  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站著真的挺不爽的,不是說會腰酸腿疼,大宗師不講那個,講的是站久了,實在太無聊。

  于是秦源花了小半個時辰,用不著痕跡的小碎步悄悄挪到了墻邊,隨即后背一貼墻。

  啊,果然舒服多了。

  就繼續站唄,不著急,沒準還得站上一兩個時辰的。

  畢竟那林淮三,不可能再來了嘛。

  其實在來的路上,秦源就已經計劃好,以讓林淮三來對質之名,把他騙過來,然后由小妖截殺。

  當然,他也沒見過林淮三,小妖也沒見過,那么如何確認呢?

  好辦,只要說讓他過來對質,他肯定不敢耽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最差也必須得快步走過來吧?

  于是秦源就在通往小院的各個路口的夜空中,布下了紙人,只要紙人一發現有人朝這跑來,就直接飛去通知小妖。

  活兒秦源做的還是很細的,比如他沒有告訴小妖這是圣學會的人,另外還告訴小妖,一定要確保附近沒人看到她動手。

  至于為什么要殺林淮三?

  很簡單,不殺白不殺,殺了更清凈。

  大長老不是玩紙牌的高手嘛,秦源承認,正常玩自己是玩不過他的。

  所以,還不如直接掀桌子,把他手里的牌給撕了,咱就是不按套路來,那局面可就完全不同了!

  哪里不同?

  林淮三要殺自己,總舵主、二長老心知肚明!

  而且,林淮三設計出賣自己的事,通過王松、草悅茶社的那個伙計、王琪、以及禁軍那個線人,完全可以還原事情的真相,總舵主和二長老不可能不信。

  所以,即便他們懷疑是自己請人殺了林淮三,也決然會保自己。

  為什么?

  因為整個圣學會,只有自己敢跟大長老這么硬剛!

  如果他們要破局,自己就是最好的矛。

  換句話說,如果連自己這樣的,他們都保不住,以后誰還會站在他們這邊?

  施英之已經是第三次通過傳音石催林殿主了,但是林殿主沒有回。

  屋子里所有人逐漸意識到事態不太對,氣氛也越來越凝固了。

  這時,陳笙說道,“施長老,這林殿主所住何處,是否派人去看看?”

  施英之冷臉道,“不必,他出門時與我傳過音,說明他定然在路上了。除非他被人半道截殺!”

  說著,施英之陰冷地看向秦源。

  秦源登時一臉無辜地說道,“大長老,你看我干嘛?人是你叫來的,我全程都站在這,無論是總舵主和二長老都可以作證!此時我若千里傳音派人截殺,你們不可能看不出來對吧?”

  而施英之則又冷聲道,“你是沒有千里傳音,但有沒有可能,是你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

  秦源這次黑臉了,也冷聲道,“大長老,你一再要冤枉于我,是何居心?我連林殿主的面都沒見過,根本不知道他長什么樣!

  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居住何地,從哪條道跑過來,如何派人截殺?更何況,林殿主乃是朱雀殿主,是那么容易截殺的嗎?”

  陳笙默默地點了點頭,而關陽炎則托著下巴,默不作聲地看著秦源。

  兩人都若有所思。

  頓了頓,他又反問道,“倒是我要問問你了,大長老!有沒有可能,是你害怕讓林殿主來對質,而提前殺了他?”

  “放肆!”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畏罪潛逃?”

  “放肆!你竟然在本長老跟前,胡說八道!”

  施英之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扶手,那木椅的扶手當場碎裂,濺起的碎片恰巧碰到了總舵主關陽炎跟前的一個茶盞,直接將茶盞擊得粉碎!

  關陽炎縱然一直以溫和的形象示人,見到這一幕亦不由眉頭一皺。

  秦源多機靈啊,當即一個閃身攔在關陽炎跟前,指著施英之怒道,“施英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總舵主面前炫耀武力!怎么,你以為你勢力滔天,便可在總舵主跟前耀武揚威了嗎?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想!”

  施英之當場一愣,卻沒想到秦源竟然來這一手。

  此時,陳笙也站了起來,冷聲道,“施長老,你怎可沖撞總舵主?在你眼里,還有沒有總舵主?”

  施英之咬牙切齒地看看秦源,又看看陳笙。

  但終于還是從座位站起來,沖關陽炎深深一拜,說道,“老夫一時失禮,還請總舵主降罪!”

  關陽炎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恭恭敬敬的施英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但隨即,他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說道,“施長老一時情急,乃人之常情,不必放在心上。”

  秦源見狀,也就又退回了剛才的位子。

  關陽炎看了秦源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這可真是一顆妙子啊!

  這顆棋要是用好了,用活了,增益無窮!

  想到這里,關陽炎說道,“秦左使殺溫先生之事,是否如他所說,是溫先生先要殺他所致,還有待查證。至于林殿主失蹤一事,究竟何人所為尚無憑據。故而,先將秦左使交由執法堂主親自關押,待查明后再判不遲。”

  此時,陳笙沖秦源微微一笑。

  放心吧,總舵主已經決定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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