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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劉穆之是個人才

  “寄奴的身邊,這個劉穆之,是個人才!”王謐贊嘆道,也同意何無忌的想法,劉裕雖然做事能力不差,但是能夠將意見多多的士兵們全都擺平,這其中肯定少不了劉穆之從中周旋。

  “稚遠又沒有見過這個人,從何斷定他一定是個人才?”何無忌搖著小扇子,說出來的話,雖然聽起來有幾分陰陽怪氣之嫌,但是,心里卻在盤算,要真的是個人才,當早早的拉攏過來才是。

  王謐輕松笑道:“這還用親眼見識?”

  “要是沒有本事,寄奴又何必把招攬了這個人的這件事,單獨拿出來,寫到書信里?”

  何無忌被他問愣了,竟然半天接不上話。

  歷史上曾經有一種說法,若不是劉穆之早死,劉裕或許就能一統天下。可見,在日常管理這方面,劉裕對劉穆之的依賴。

  按照歷史上記載,劉穆之與劉裕相識,還是經人引薦,雖然兩人都是京口人,但是此前卻并不相識。

  而這個時間點,已經是劉裕在北府稱雄之時。只要劉裕去前線打仗,劉穆之就會留在后方,幫他處理京口以及建康城的各項日常事務,地位相當于宰相。

  劉裕不是一個飛鳥盡良弓藏的人,除了那些妨礙他登基當皇帝的司馬家殘余人士,他并沒有對共同起家的大臣,大開殺戒。

  可以想見,要是劉穆之還活著,劉裕稱帝,也必定會給他高官厚祿,還會讓他手握大權。

  然而,現在擺在王謐面前的,又是另一番光景。

  劉裕居然先一步就和劉穆之相識了!

  這個局勢,有意思了!

  歷史上的劉穆之認識劉裕的時候,都已經四十多歲了,照實說來,在缺醫少藥的古代,這已經算是高齡了。

  這個時候相識的兩人,共同協作,居然都能做出那樣宏偉的事業,很難想象,現在都只有二十郎當歲的他們,湊在一起,將要迸發出何等樣的能量!

  太好了!

  這些人才正是王謐日后組局的重點人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為和劉裕是同鄉,因為王謐已經返回建康,于是乎,這位管理行政事務的好手,竟然是劉裕自己結識的。

  以他們同鄉莫逆的程度,以后,肯定是這兩個人走的更近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劉裕那樣有才能,身邊總會聚集一些人馬的,這些事情都要留待日后和劉裕掰手腕的時候,再來處理。

  所謂同室操戈也有多種形態,鬧的不好的,當然是一國境內,亂成一團,征伐不斷。

  就好像是那些南朝時候的小朝廷,別說是末年,就是才剛剛興起的時候,都免不了紛爭不斷。

  這也是王謐要極力避免的,他很清楚,等到羽翼漸豐之后,以劉裕的野心,必定不能再受制于他。

  一場操戈或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能夠讓這種爭斗轉變一種形式,卻是王謐可以努力爭取的。

  比如,轉變成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模式。

  李世民雖然殺掉了親哥哥,但是對于太子府里的那些幕僚,李世民卻給予了很好的待遇,并且納為己用。

  這樣不是很好嗎?

  只是不知道,不遠的將來,不管是司馬家的頑固分子,還是打算追隨劉裕的那些武將,會不會那么死腦筋。

  軍權!

  還是要把軍權拿到手啊!

  相比信任他人,王謐還是決定這個權力還是要將它親自攬在懷中。

  一來是,他現在還年輕,完全有這個能力去親自統領一支軍隊。二來,什么東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還能避免出現拖后腿的庸才,耽誤大事。

  李世民推倒李建成,為什么能成功?

  不只是有那些治世能臣的相助,他的手下還有一班能征善戰的將軍,是只忠誠于他的!

  李建成雖然身居嫡長,在封建的法理之中,占據著絕對優勢,魏征也是他的幕僚,朝廷上的那些大臣,蕭瑀之類的,追隨李淵的大臣,也一定會支持他。

  但是,他卻沒能先一步下手,除去李世民,不是李建成心慈手軟,動手晚了。

  而是因為,李世民的赫赫威權,就樹立在那里,李建成就是想動他,卻也動不了!

  朝廷上站著的精干文臣是人家的人,戰場上馳騁游走的武將,也是人家的人。

  不說在朝廷上據理力爭了,就說是李世民帶領的軍隊一出,不必拉開架勢逼宮,李建成也不可能有活路。

  可見,相比較而言,還是掌控軍權更加重要。

  而這個掌控者,一定要是打算當皇帝的本尊,比如出身貴族的李世民,又比如草莽英雄劉裕,都是如此。

  而對于王謐來說,這條路似乎更加不容易走。

  在大晉,世家子弟都以遠離軍營為榮,雖然王謐可以不以為意,但是這種體系也是一種先天的障礙。

  這讓身為世家子弟的王謐很難真正接觸到軍隊,這也就是歷史上的王恭起兵討伐王國寶,卻遭遇慘敗的原因之一。

  王恭確實有幾個鐵桿將軍是圍繞在他身邊的,但是,這些人的能力卻并沒有經歷過多少實踐的檢驗。

  再加上,他們的忠心也還是可以商討的。一旦同伙變節,王恭就必定要落一個身首異處的結局。

  所以,王謐一定要保持和軍隊的聯系。

  這一次,他的開局很好,親自帶領北府兵獲得了襄陽大戰的勝利,朝野上下,乃至北府兵的各級將領,士兵都會心中有數,那朝廷上看似文弱的王稚遠,王侍郎,其實是個猛將!

  將來,若是大事有變,北府的上上下下,都不會質疑王謐的作戰能力,他的威信也已經建立起來了!

  “無忌,劉穆之非常有能力,我想,找個機會,我們還是應該見他一面。”

  對于王謐來說,現在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歷史上劉裕的鐵桿何無忌,被他拉攏了過來,成為了朝廷的人。

  把歷史上那些忠于劉裕的人,盡量拉攏到自己這邊,算得上是王謐的一項近期計劃,也是最簡便的。

  “想見劉穆之?”

  何無忌不是反對,只是,這件事并不容易辦到。

  “他現在在北府里,只是一名書辦,又寸功未立,我們能以什么理由把他招進建康城呢?”

  何無忌皺著眉頭,對王謐突如其來的想法,有些驚異。

  不過是劉裕看中的一個書辦,怎的就能夠勞動王侍郎的大駕,親自接見。

  “你說的也對。”

  何無忌說的確實有道理,王謐只得先把他的那個怪念頭收拾起來,他的疑問是解除了,何無忌的好奇心卻被他給勾引起來了。

  他搖著羽扇,盈盈笑道:“稚遠,這個劉穆之究竟有什么神奇之處,值得你親自召喚?”

  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何無忌對于王謐腦子里有許多奇思妙想這件事,已經有了很清晰的了解。

  所以,王謐還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出奇之處,何無忌就已經斷定,他這個想法絕對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此人有大用處,只是,現在沒有見到真人,我現在還不能直說,無忌,不必心急,等到時候到了,我必定會坦誠相告。”

  你會搞神秘,我就不會了嗎?

  莫不要說他確實還對如何安排劉穆之這樣的干吏能臣還沒有一個計劃,就是有計劃,他也不能事事都讓何無忌滿意。

  “稚遠,你的手槍研制的怎么樣了?”

  這幾天忙著在何府上下忙活,何無忌也沒能抽出時間去將作坊看看。

  主要是,某人見色忘義,現在日日出行,只知道帶著沈蒜子,早就把好兄弟忘到了一邊。

  何無忌又猜測不出王謐什么時候才會到將作坊去,兩邊的時間既然碰不到一起去,也就懶得動身了。

  “還差最后一步。”

  王謐極有信心,他從袖中摸出一個物件,何無忌一看,登時眼前一亮。

  “嚯!”

  “這個東西,真是精巧啊!”

  何無忌所言非虛,那手槍拿在手里的時候,王謐也感覺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雖然不是他親手制作,但是從構思再到草圖,全都是他一人包辦,間接也算是他的功勞是第一了!

  “稚遠,這么小巧的東西,真的能上陣殺敵嗎?”

  何無忌把手槍搶過來,亦拿在手中把玩。

  不是王謐夸口,這手槍做的確實是質量上乘,那槍管烏黑锃亮,那木柄也是順滑合手,充分體現了魏師傅、顏師傅的精湛技藝。

  除了這些大部頭的組件,一些小型的組件,王謐也沒有放過,比如由將作大臣普超傾情制作的鉛子,還有小部件火門,都已經在手槍的各個部分,安置妥當。

  何無忌對新鮮事物充滿了好奇,也掰開火門,向槍管里瞧了一眼,王謐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完全是反射性的行為。

  幸虧這個時候,他的火藥還沒有研制成功,要不然,何無忌的這一個不懂行的隨手舉動,就很有可能釀成大禍!

  “當然能!”

  “殺傷力極大!”

  乖乖,還是趕緊把手槍拿回來吧,待到把使用要領都傳授出去,才能讓他們親自上手。

  王謐故作不在意的將手槍拿了回來,還好何無忌沒有多想,他將手槍拿起,做了個瞄準的姿勢。

  夸張的瞇眼動作,讓何無忌大呼不可思議。

  “這個東西,是需要這樣打出去的嗎?”

  這是什么動作?

  何無忌終于把小扇子扔到了一邊,模仿著王謐的動作,做出舉槍,瞇眼的架勢。

  當然了,因為何無忌并沒有打過槍,更沒有看過打槍是個什么樣子,所以,明明是同樣的動作,被他這樣擺起來,卻呈現出一種怪異滑稽的感覺。

  “就是這樣打的,等我把火藥再裝填進去,它真正的威力,才能顯現出來。”

  真正的威力?

  那不是要火了嗎?

  何無忌期待的說道:“既是如此,稚遠,你要抓緊把火藥弄出來才是啊!”

  這些人絕對屬于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典型,他們以為那火藥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出來的嗎?

  像古彩戲法一樣?

  “我也想快一點,可你看看,一連兩天諸事纏身,我實在是騰不出時間吶。”

  說到諸事纏身,何無忌登時就來了精神,那新鮮玩意手槍也被他拋到了一邊。

  賊兮兮的笑道:“稚遠,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能迎娶謝將軍幼女,你有福氣啊!”

  何無忌拱起手來,做道喜狀,他是真的為王謐高興,發自內心的,這一次,絕對沒有幸災樂禍。

  “那謝家的小娘子,我在京口的時候也見過,確實姿容端麗,是個絕代佳人。”

  “與你正是天作之合。”

  “沒想到,你竟然這樣高興,這可是謝公親自給我安排的婚事,某真是受寵若驚。”

  當著何無忌的面,就不必再虛偽掩飾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誰還能看不出謝安此舉背后的用意?

  誰還能猜不出,王謐是被頂著腦袋,硬塞了新娘的!

  何無忌亦感嘆:“你也不必對謝明慧太過警惕,依我之見,謝公能通過聯姻與你拉關系,總歸還是看重你的。”

  “你想想看,這些年,只你瑯琊王氏的女婿,謝公都已經拋棄了多少個了?”

  “更不要說,還有別人家的。”

  “與他們相比,你已經算是好命了!”

  何無忌的想法,是他的想法,王謐卻不能認同。

  從世家聯姻的角度來看,對于廬江何氏來說,若是能迎娶到一個陳郡謝氏家的女子,那簡直是十年來最大的喜事。

  值得大加慶賀的!

  可是,王謐出身瑯琊王氏,對于他來說,找個謝家的女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有什么好命壞命的?

  “老謝肯定是沒有揣著好心思,不過,他也別以為我就是好欺負的!”王謐恨恨說道。

  何無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壞,你和謝公之間,還隔著謝明慧。”

  “到時候,努力把謝娘子拉攏過來,不是就可以讓謝公掣肘了?”

  拉攏謝明慧,這有意義嗎?

  王謐對這一點倒是很有信心,從短暫的相處當中,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謝明慧是個很明事理的女子。

  說話辦事也是不偏不倚,不必王謐費心拉攏,他也相信,謝明慧是會站在他這邊的。

  但是呢,王謐也很清楚,就算謝明慧能堅定的站在他這邊,作用也不會太大。

  在這個時代,女兒家,就算是出自高門大戶也一樣,只要不能進入宮廷,不管是成為皇帝的嬪妃,還是侍女,甚至是奶媽,都無法對朝堂政治產生什么樣實際的影響。

  充其量,不過是幫著王謐不再向謝安傳遞消息而已。

  認了吧!

  謝明慧,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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