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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大哥來信

  “四舅舅。”

  “母親說我們該啟蒙了,準備給我們報文班。”

  “可我不喜歡學文唉,我想報武班,長大后跟二舅舅一樣,騎大馬,拿大刀,做個讓萬人敬仰的大將軍,你能不能勸勸母親。”

  張恒走在前面。

  兩個小家伙一左一右。

  一邊走,朱朝一邊眼巴巴的看著他,因為他很清楚,四舅舅有大本事,只要四舅開口,母親那邊不會反對。

  “學武啊!”

  張恒回望一眼。

  相比學文,每天拿著書背搖頭晃腦,死記硬背。

  顯然騎馬胯刀,哼哼哈哈,更受小孩子的青睞,不為別的,就是好玩。

  只是學文還是學武。

  不能以孩子的喜好來,他還小,不懂事。

  但是大人得懂。

  “文講悟性。”

  “武重根骨。”

  張恒想了想:“你們兩個和二舅舅一樣,都沒什么習武的天賦,說發展,只有學文,中秀才,考舉人,得進士,入翰林,成為大儒這一條路可走。”

  說完。

  張恒又向朱朝問道:“你是想學文,金榜題名,日后做大官,還是勉強做個三流武者,給人牽馬趕車,長大后當個趟子手?”

  “趟子手?”

  朱朝愣住了。

  別人家的孩子或許不知道趟子手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

  他家是開酒樓的,現如今,鎮上的十幾家酒樓,過半都是他家的。

  那些趟子手他見過。

  破衣爛衫,抱著把刀,人家雇主請鏢局的人吃飯,趟子手都不能上桌,上桌的不是鏢頭,起碼也是個鏢師。

  一想到自己會成為滿臉風塵,一身窮苦的趟子手。

  朱朝就有點打退堂鼓了。

  “廟祝爺...”

  一邊說。

  一邊往至北侯府走。

  走到門口。

  外面站著八個頂著牛角,魁梧有力的牛妖守衛。

  見到張恒回來,為首的牛妖隊長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的往前湊:“廟祝爺,跟您商量個事,您看我能不能請假回家一趟?”

  “回家?”

  張恒有些意外。

  “家里還有兩個弟弟。”牛妖隊長一臉憨厚:“我尋思著回去一趟,把他們也帶來,一起給廟祝爺效力。”

  聽到這種說法。

  張恒臉上多出笑容,樂道:“你這蠻牛,嘴還挺甜。”

  這些守衛侯府的牛妖,都出自虎山域內的蠻牛部落。

  平日里在侯府內做工。

  管吃管住,領一份月錢。

  到了月底,還有大妖指點他們的修行,各種待遇都是不錯。

  “看你這么懂事,就給你三天假吧。”

  張恒想了想,又補充道:“另外跟賬房說一聲,就說是我說的,讓賬房給你支五匹棉布,二百兩銀子,布帶回去,給族里的子侄做兩件衣裳,銀兩嘛,在附近的村莊換些酒肉,也讓族里的人看看,跟著我沒受委屈。”

  蠻牛部落。

  是虎山域內的大族群,有三千多頭牛妖。

  不過人雖多,卻老實本分,日子過的比較清苦。

  平日里。

  每到農忙,這些牛妖就會下山,幫百姓犁地,賺些銀兩,補貼家用。

  有些好飲酒的,手上沒余錢,也會把賬記下,回頭去貨站給人抗大包,做苦力,不曾短了賬目,也非兇惡之徒。

  張恒有感這些牛妖的質樸之心。

  就選了百余人做護衛,每日站崗放哨,守夜打更,牛頭掛角的往門口一站,看著也比較有牌面。

  “四舅舅”

  從門口進來。

  朱暮一臉不解:“這些守門的牛妖,各個都有丈二身材,看著就孔武有力,可它們怎么這么怕你啊?”

  在小家伙看來,張恒站在這些牛妖面前,甚至夠不到胸口。

  一雙臂膀,更是比常人的腰都粗,反差也太大了。

  “家里的狗見人就咬,為什么不咬你?”

  “你養它嘛。”

  張恒雖然從沒有在這些牛妖面前顯露過修為。

  可人也好,妖也罷。

  都是有等級觀念的。

  一旦區分出上下關系,那就是命令與服從。

  要不然。

  身高一米四五的郭導,怎么侵犯一米八的壯漢。

  就他那個小豆丁,抓起來能一把摔死。

  可人家就有這個本事,個頂個都是大漢,低于一米八的不要,而且喜歡強上。

  “廟祝爺。”

  一路走過。

  侯府內的園丁,婢女,使喚婆子,紛紛向張恒行禮。

  她們中有人有妖。

  不過因為張恒是人,婢女一類的多用人類,當然,廚子也是,之前來了個癩蛤蟆,說是要應聘廚師。

  門都沒進,就被一眾牛妖亂棍打出去了,因為它長得太丑,看一眼當場吐了三個,還有五個三天不想飯吃。

  “萌萌呢?”

  張恒來到寢殿,卻沒有看到虎萌萌。

  “回廟祝爺的話,小山君去后花園撲蝴蝶去了。”

  有侍女在一旁答道。

  張恒一臉無奈。

  十年,對人類而言已經很久了。

  但是對神獸來說十分短暫。

  小老虎大概要一千歲才能成年,十年對她而言,只相當于人類的三個月。

  所以十年前虎萌萌是什么樣。

  現在還那樣。

  多少長了一點,但是不明顯,換算成人類的歲數,依然是八九歲的樣子。

  “姑姑,小姑姑...”

  花園內。

  鳥語花香。

  小老虎正歡快的蹦跳著,追逐著蝴蝶。

  兩旁。

  出任著侯府教習的唐簡,生無可戀的站在樹下。

  六名婢女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小圓扇子遮臉,偷偷的笑著,說不好她們是來照看小老虎的,還是來看動物表演的。

  “啊,小侄子!”

  聽到呼喚。

  小老虎回過頭來,忍不住瞪了瞪眼睛。

  下一秒。

  伴隨著一陣白煙。

  小老虎化為了小女孩形態,故作老成的咳了兩下,向著張恒直翻白眼:“張恒,你怎么不讓人通知我一聲,害我在小侄子面前出了丑。”

  雖然比較起來。

  虎萌萌化成的小女孩,也就跟朱朝與朱暮差不多。

  可她終究是跟張恒久了,代入的是長輩身份,在兩小面前一直板著臉,故作威嚴。

  “小姑姑...”

  兩小中。

  朱暮跟虎萌萌的關系最好。

  因為朱暮是女孩,而虎萌萌總是有很多漂亮的新衣服,一時興起,就喜歡給朱暮打扮一番。

  當然。

  姑姑寵侄女是虎萌萌自己說的。

  在張恒看來,更像是玩洋娃娃的快樂。

  一支眉筆,幾盒水粉,十幾件衣服。

  虎萌萌能拉著朱暮玩一天,你給我畫畫,我給你畫畫,有些東西確實是天生的,比如打扮。

  “姑姑在呢。”

  虎萌萌大人一樣。

  捏捏朱暮的耳朵。

  隨后又有些興起,小聲說道:“我讓人搭了個沙灘城堡,足有三層樓高,都是沙子做的,我帶你們去玩好不好?”

  “好。”

  兩小紛紛點頭,很快便跟著虎萌萌走了。

  目送著三小的背影。

  張恒也是五味雜陳:“萌萌奉我為兄長,可要我說,她十年做三月,也不長大,再過十年,我就成她爹了。”

  一旁。

  唐簡卻有些羨慕這樣的關系,低語道:“兄也好,父也罷,萌萌遇到您也是她的造化,不然空頂著至北侯的頭銜,估計早就被人賣了。”

  張恒點點頭。

  其實那日他上山,是準備擒下老山君,讓他跟現在的唐簡一樣,給他當牛做馬的。

  只可惜。

  計劃趕不上變化。

  老山君出征北海,家里只有虎萌萌在。

  見到小老虎,張恒就很喜歡,畢竟沒有猛男能拒絕,一只毛柔柔,枕頭大的小白老虎。

  只是話說回來。

  要真沒有他,以萌萌的性格,自己守著這至北侯府,還不得讓人欺負死。

  別看侯府現在一片欣欣向榮。

  暗地里,唐簡不知道出了多少次手,斬斷了多少窺視。

  那些人,可不只是來看看。

  他們是要吃人,不,是吃虎的。

  “廟祝爺。”

  見張恒不說話。

  唐簡在一旁小聲道:“鼠山老太君回稟說,虎山軍已經初步編練完成,麾下妖兵六千,其中鼠老太君,熊山兄弟,皆是妖仙之境,大軍戰力初成。”

  張恒微微點頭。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眼下世道不太平,野心家如雨后春筍。

  而虎山域又是個聚寶盆,藥材與礦石的產出頗為豐盛,手下沒有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總是不美。

  所以張恒才讓鼠山老太君,組建虎山軍。

  為的就是天下有變時,不至于太過被動。

  “廟祝爺,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提醒了一句。

  唐簡又有些琢磨不定:“您給鼠老太君的權利是不是太大了,眼下她為虎山軍主帥,帳下八個兒媳各個都是校尉,雖說有熊山兄弟充任左右先鋒,可他們也是孤掌難鳴,這支侯府出錢養下的妖軍...”

  說著。

  唐簡壓著聲音:“不能姓鼠啊。”

  張恒面無表情的抬頭。

  看著欲言又止的唐簡,輕聲道:“要不要我派你去擔任監軍呢?”

  “那最好啊。”

  唐簡下意識的一應。

  “嗯?”

  張恒眉頭一挑。

  “不敢,不敢。”

  唐簡明白過味來了,連忙推脫:“我就是提一嘴,防人之心不可無。”

  張恒微微搖頭。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訴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算計。

  十年過去了。

  張恒的實力恢復了不少,大樹底下好乘涼,依靠著他煉制出的丹藥,投靠過來的妖魔們也多有進境。

  比如唐簡。

  他現在已經是一尊地仙境大妖。

  鼠山老太君和熊山二兄弟,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就了妖仙之位。

  人嘛。

  妖嘛。

  道理都一樣。

  終日奔忙只為饑,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綾羅身上穿,抬頭又嫌房屋低。

  唐簡入了地仙境后,心思也多了不少。

  張恒其實了解他。

  他想去找刑罰王報仇,最好再殲滅刑罰王手上的刑徒軍。

  只是還沒到時候。

  而且張恒希望他明白。

  虎山域,做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這個廟祝爺。

  做人也好,做妖也罷,

  最重要的是本分。

  唳!!

  張恒正要敲打唐簡兩句。

  天空中便傳來一聲鷹鳴。

  抬頭看去。

  這只飛鷹通體銀灰,腳上幫著一個腳環。

  見了張恒。

  在半空中徘徊兩圈,一個俯沖直接飛下,落在了不遠處的樹梢上。

  “信鷹?”

  張恒看看飛鷹腳上的腳環,多少有些意外。

  因為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實在想不到誰會給他寫信。

  “廟祝爺。”

  唐簡上前抓住信鷹,取下腳環,恭敬的遞給張恒。

  張恒打開一看。

  入眼。

  信的開頭寫著一首詩。

  “那日君一別,今又細雨飛。”

  “寒暑不知年,十載已東歸。”

  再看。

  詩的下面是一句話:“吾弟張恒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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