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對于去羅馬農民起義,有沒有興趣?”
無視王遠,政啃著西瓜,心中開始盤算。
這是他腦海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并且越來越強烈,完全不可抑制。
當初看見世界地圖,他就曾經注目良久,在大秦的西方有著一個疆土完全不弱大秦的羅馬帝國,以及一個孔雀王朝。
現在的大秦已經足夠亂了,根本就需要再多加什么火。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給派陳勝吳廣去羅馬,讓他們去給這個神秘的西方國度添堵?
歷史上的第一次農民大起義?
開天辟地嗎?
真實好偉大!
既然如此,那么起義的人還是朕的大秦子民,而遭殃的國度就是羅馬吧。
政越想越是覺得可行,并且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樣子安排的話,發展肯定會非常有趣。
大秦的未來,是絕對要踏足孔雀王朝,以及羅馬帝國。
既然如此,為何不相讓這對陳勝吳廣先過去,先搞一波亂?
用他這個逆子的說法,那就是埋雷!
“好瓜,我飽了!”
將西瓜皮遞給身后的侍從,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漢王,為父最近太過勞累,希望在家中好好休息,希望漢王沒事不要過來打擾。”
丟下一句話,吃瓜群眾政就哼著小曲離開。
“兒子,好好休息啊!”
王遠也配合,給予了政最真誠的祝福:“為父希望你永遠長眠!”
“彼此彼此!”
“客氣客氣!”
王遠和政告別,而接下來的日子之中,王遠開始帶著陳勝吳廣兩人,給他們介紹漢中的一切,和之前洗腦韓信時候差不多。
漢中現在百廢待興,政事其實并不多,范增還有漢中本地的文官,就已經可以解決了。
王遠反而是空閑下來,最經常去的地方,就是墨家那里,去查看最近的研究成果。
“漢中雖然現在很安寧,但只是暫時的,戰爭的陰影一直存在。”
王遠認真叮囑,復述當初告訴陳勝吳廣的事情:“你們回去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尋找前往漁陽戍邊的隊伍,然后加入!”
“然后在路上,見機起義!”
“漢王放心,我們明白的。”
陳勝和吳廣做出保證,雖然要做的事情很驚天動地,但他們還是有把握。
先不說,漢王給了他們魚腹藏書的計劃,而且還給了一份手書,上面有著漢王的迎擊。
真要有什么意外,他們也可以拿出手書,威懾大秦的軍官。
“那么一起就拜托兩位了。”
“漢王客氣了!能夠為漢王分憂是我們的榮幸。”
陳勝吳廣告別,離開了漢中,王遠滿懷期待,親自送別。
這一次,政這個小鬼肯定沒有辦法了!
“這一次,政這個小鬼肯定沒有辦法了!”
房間內,政自語,眼中露出了不屑。
“哪怕為父不在,也知道你這個逆子在想什么!”
“真是的,天天就會給為父增加生活樂趣。”
政自語著,不知覺露出了笑容。
王遠以為控制了自己,就可以讓陳勝吳廣成功發動農民起義。
可實際上,搞砸王遠的計劃,根本就不需要他親自露面。
“頓若,你在嗎?”
政下令,在王遠顯擺,帶著陳涉吳廣到處瞎逛的時候,他已經派人將頓若喊了過來。
當初大秦還沒有統一,頓若就是代表大秦,出使多個國家,是大秦實現連橫的重要功臣。
帶路去羅馬什么的,自然是頓若最合適的。
“公子,我來了。”
明明只拿著一份工錢,卻干著幾個人活的頓若,黑著臉出現。
說實話,聽到命令的時候,他是很不想過來漢中的。
因為不用想也知道,政喊他過來,絕對是有很離譜的事情要安排。
從屋頂跳下,頓若恭敬行禮。
“亥兒沒有發現你吧?”
政詢問,頓若搖頭:“陛下現在已經完全不管天下之事,天天在寢宮之中,顛龍倒鳳。”
“我只是找了一個理由,和李丞相交代了一下,就出來了。”
“哎!”
政聽到這個消息,哪怕早有預料,可是神色之中還是不免露出一絲失望。
即是對李斯,也有對胡亥。
雖然現在的天下,紛亂不堪,可是比起自己統一六國的時候,還是差了不少。
這點局面,他們就已經完全掌控不了。
“王遠這個陰陽人,最近也不知道在計劃著什么,時不時去找墨家。”
“大月氏都快要打過來,還在這里天天給我搞氣氛。”
跟著王遠那么久,政也學到了一些口頭禪。
頓若低著頭,對此并不敢說話。
我什么也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不談這個了,頓若來,吃瓜!”
“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讓人將王遠早上送來的西瓜遞過去,給頓若嘗嘗。
“小心點,這玩意挺不錯的,就是有點硬邦邦的。”
政好心提醒,頓若嘗了一口,差點沒有把牙齒給崩了。
“這根本就是冰塊啊!”
“哈哈!”
“吃了我的瓜,頓若你就要替我做事了。”
在一陣和諧的交流之中,政將大概情況都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并不復雜,就是讓頓若扮演帶領戍邊隊伍的軍官,然后前往陽城,宣稱要前往漁陽戍邊。
然后征丁,主要征收一個叫做陳涉,一個叫做吳廣的倒霉蛋,其它的百姓盡量不要帶,只需要帶幾十個犯事的罪犯跟隨,裝裝樣子。
隨即就是正頭戲了,帶著隊伍前往大秦的西邊,一直朝西,永遠不要回頭!
“一直帶路,你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把這一份地圖撕開,將后面的丟給陳涉,然后自己拿著前面的回來。”
政將一份羊皮地圖給予了頓若,隨即就在后者懵逼的眼神之中,將其趕了出來。
“我期待你好消息!”
打開羊皮地圖,頓若滿頭都是黑人問號。
不是,這都是什么東西?
這一份地圖和尋常的大秦地圖沒什么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一條手繪上去的路。
從大秦的西北方向蔓延,一路蔓延上千里。
而且最終的目的地也沒有任何的描述,只有兩個略顯潦草的“寶藏”而已。
這是兩大商會,準備打通絲綢之路計劃圖,雖然現在后半程十分的危險,但是政相信,以陳勝吳廣的運氣,絕對可以平安抵達羅馬。
這就是天命之子!
如果半路死了,那就是運氣不夠硬了!
“啊這,公子這是要玩人玩到死啊!”
僅僅只是看見這一份地圖,頓若就可以感受到政的濃厚惡意。
將人丟在這種地方,上不著天,下不碰地,光是想一下,頓若就覺得這兩個叫陳勝和吳廣的家伙,十分的悲催。
陳勝吳廣到底得罪公子什么了?
居然會被如此對待?
頓若想不明白,不過他也沒有弄清楚的欲望,只想要趕緊弄好,然后回去摸魚。
“太麻煩了,這一去一回,起碼要三個月啊!”
略微計算了一下距離,頓若就得到了一個讓他極其吐血的答案。
“沒什么的,我再送你一個大瓜!”
政似乎也明白這有些難為人,派奴從又送來一個西瓜。
頓若拿著西瓜,一陣齜牙咧嘴。
這個瓜,可太燙手了。
陽城,勞苦打工人頓若,帶著一隊偽裝的玄鳥衛,拉著一大車的糧食來到這里。
“縣令何在?”
“前往戍邊的男丁都在哪里?”
頓若扯著嗓子,大聲叫喚。
“來了,來了,這位大人,稍等,請稍等。”
漁陽的縣令是一個很精明的人,看到軍官雄壯的體型,就露出諂媚的笑意,帶著一百多個男丁上前。
他們都是到了年紀,準備去服兵役的百姓。
假扮軍官的頓若,簡單掃了一眼,就開始上前逐個詢問。
“名字!”
一個胖子:“張三!”
“太胖了!”
胖子不甘心:“那我可以減肥嗎?”
“可以,但下一次我會罵你太丑了!”
胖子:…
軍官很敷衍,問了一下名字后,就開始提出各種為難人的要求。
只留下陳勝吳廣,以及另外三位“幸運兒”。
“哎,數量不太夠啊!”
“陽城亭長何在?把牢房內囚犯都放出來!”
軍官按照劇本,開始了安排,陳勝和吳廣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畢竟戍邊這種事情,他們也是第一次前往,并不知曉太多了。
倒是落選的人,太多都很失望。
戍邊代表著有機會殺敵,有機會軍功進爵。
無法入伍,對他們來說,打擊有點過于巨大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不知道這只隊伍真實的目的是什么。
“陳涉,吳廣,你們過來。”
收編了罪犯,軍官輕點了一下人數,就將陳涉吳廣喊過來,然后就當眾認命他們為屯長。
理由也很簡單,他們是戍邊隊伍里面,最為強壯的人。
強壯的人,容易管理。
“好好努力,這一路就靠你們了。”
“明白,我們明白!”
“軍官大人,這么多糧食和水,我們是不是要給漁陽運送物資?”
“是啊!是啊!”
順利加入,而且被提升屯長,陳涉和吳廣都很興奮。
在感謝之后,就開始詢問起這只隊伍的主要目的。
他們想要和軍官多套點近乎,同時也很興奮,因為這代表著他們在未來起義的時候,可以有足夠的資源。
假扮軍官的頓若本能點頭,隨即又心虛地搖了搖頭。
“不要多問,這不是你們應該想的問題。”
“好好做好你們本職工作,其它不要操心。”
我害怕把真相說出來,你們會崩潰。
頓若覺得自己太善良了,沒有立刻毀滅陳勝吳廣的美好幻想。
如果被他們知道,只是害怕他們餓死渴死在半路,所預備的物資,恐怕會當場哭在原地。
“我真是太善良了。”
最后看了一眼快樂的“二人組”,頓若忍著心虛,走到另一邊。
戍邊隊伍出發了,離開了陽城,開始日夜奔赴,前往“漁陽”。
在最開始的路上,陳涉和吳廣都很高興,準備找到好機會,就開始發動起義。
一切條件都有了,這大量物資,簡直就好像是專門為他們所準備的!
為此,他們已經在暗中聯絡了不少同伴,那些跟隨在軍官的男丁,似乎都對軍官很有意見。
陳涉和吳廣只是略微說了一下,自己有漢王的手書,他們就半推半就的臣服了。
“漢王說的沒錯,我們絕對會成功的!”
夜里,陳勝和吳廣忍著激動,在小聲交流,而頓若聽著玄鳥衛的報告,打著哈欠。
真羨慕你們,羨慕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時間如同茅房里面的廁紙,用的時候很舒服,對于它的消失毫無察覺。
直到有一天,上茅房過程中,發現它沒有時候,才會體會到那種由衷的絕望。
這個比喻聽起來很扯淡,不過卻是陳涉現在的感覺。
嗅覺發動,他開始聞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因為陳涉越走,越是覺得不對勁。
雖然他沒有去過漁陽,可是按照常理來說,漁陽靠近大海,理應是樹木茂盛,蟲獸之穴眾多。
怎么現在這個情況,越走越是偏僻?
“這個…請問一下,軍官大人,我們不是要前往漁陽嗎?”
“這里真的是漁陽嗎?”
哪怕可能激動帶路的軍官,陳涉也不得不出聲詢問。
因為這周圍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了,居然還出現了仙人掌?
而且四周一點綠意都沒有,全是枯黃。
這是欺負他沒有讀過書嗎?
“啊?”
“是漁陽啊!我們正在前往漁陽!不然還能去哪里?”
頓若假扮的軍官,心頭微微一虛,不過下一刻就恢復如常,并且露出責備的神色。
“陳涉,你作為屯長,主要的任務是管理好他人,約束他們不要生亂,而不是在這里問東問西!”
“作為屯長,你要帶個好頭。”
訓斥一番后,頓若心虛的離開了,只留下陳涉自我懷疑。
難不成,他真的想多了?
懷著深深的自我懷疑,陳涉站在原地,眼中充斥著迷茫。
迷茫持續了好幾天,直到陳涉雙手插袋,看著面前無盡的黃沙,沉默不語。
漁陽?
我可去你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