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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怒而攻城

  袁譚確實是沒想到,這張諛居然會如此無恥,慌忙中只得緊緊的舉手護住頭臉,仗身上明光鎧甲堅固以抗箭利。

  然而這城上強弩手畢竟都是精挑細選,又都已經瞄了很久了,他在下面逼逼叨的勸降又完全是個固定靶,這一射,那點箭雨一點都沒糟蹋,全都射在了他的身上。

  明光鎧再怎么堅固,終究不是無死角的防御,袁譚舉手護臉,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一支箭矢從他的腋下穿過,直接就扎進了他的咯吱窩,痛得他大喝一聲,整個人也隨之摔倒。

  至于他原本所騎乘的馬匹,更是直接就死在了亂箭之下,捎帶手的還正好砸到了他的腳。

  后軍的郭圖見狀大急,大呼一聲:“速救少主!”而后一馬當先的就沖了出去,身后眾騎慌忙跟上,抬起袁譚就跑,而城墻之上,在張諛的指揮之下依然是箭矢不停,郭圖等人雖然成功救走了袁譚,卻也被張諛又留下了三具尸首。

  張諛在城上看得真切,也不知道這袁譚是死了還是沒死,但卻依然高聲呼喝:“逆賊袁譚已死!逆賊袁譚已死!”

  大家都沒看清這袁譚到底是死沒死,反正跟著喊喊準沒錯,一時間,郯城上的守軍全都士氣大振,只恨城中兵少,不敢率眾殺出去,否則定能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卻說那袁譚腋下中箭,當然是沒死的,但此處連接著心包的,箭矢也都是帶著倒刺的狼牙箭,拔出之后卻是血噴如泉,痛得袁譚大聲呼喊,好不狼狽,及至軍醫將傷口包扎好,就看那地上床上噴出來的血足有小半盆,袁譚本人也是臉色慘白如鬼。

  就漢末這個醫療水平和軍中這樣的療養環境,這條命到底能不能保住,還真的就在兩可之間。

  “張諛老賊!欺吾太甚!攻城!攻城!現在就給我攻城!我要殺了他!”

  郭圖見狀為難道:“大軍連營寨都還沒來得及安下,攻城器械也還沒來得及組裝完畢,郯城堅固,急切間萬萬難下啊,臣以為咱們還是先造營寨,派探馬查探臨近縣城消息,探訪袁術下落,待一切都查得清楚了,云梯、撞車、巢車等器械也已組裝完畢,再攻不遲啊!”

  袁譚聞言對他怒目而視:“他剛剛差點殺了我!他差點殺了我啊!”

  郭圖見狀,只得低頭退走,他雖然是主公的心腹,可人家是主公的兒子,自己自然不能跟他硬頂。

  然后部隊就稀里糊涂的攻城了,或者說是象征性的攻城了。

  袁譚麾下的將領都知道準備還沒有完全,連護城河都沒填上,按說是萬萬沒法攻城的,但主將被敵軍箭矢射了個半死,現在暴跳如雷分明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了,更關鍵的是人家還是主公的長子。

  不聽從人家的命令打一下確實是不合適。

  于是在簡單的稍微在護城河上填了一條小路之后,作為袁譚親信的汪昭、彭安二將,便率領著本部人馬,扛著簡易竹梯就攻了上來。

  只是看他們一個個的大聲呼和,上躥下跳,看起來打得十分激烈的樣子,但實際上打得卻是軟弱無力,面對城墻上并不算特別密集的箭雨,卻始終沒能一次真的沖上城頭。

  張諛笑著道:“看來這袁譚小兒果真是命大沒死啊。”

  “沒死,肯定也傷得不輕。”

  張諛在城頭看了一會兒,突然拔刀而起:“敵軍攻勢看上去雖打,卻根本毫無戰心,護城河都未填平,這是機會,二郎們隨我殺出去,殺退敵軍,我親自為你們向圣天子請功。”

  相丞連忙攔住道:“張公,哪能讓您老親自殺敵?還是讓我帶著兒郎們殺敵吧。”

  “為國征戰,不敢憐老,我親自殺敵,更能鼓舞士氣,賊匪見我出城,必然爭功當先,朝我殺來,待我退至墻角或是門內,你在城頭以強弩射擊,說不定還能射死賊軍一二大將,為天子分憂。”

  說著,老頭的倔脾氣還上來了,一把推開了阻攔他的人,誰勸也沒用,親自走到城門放下了吊橋,而后領著郡兵就殺了出去,盾前戟后,對著賊軍就是一頓突突。

  而因為護城河填得實在太隨意了,道路狹窄,袁譚軍面對張諛陣型嚴整的沖鋒根本就擋不住,不是被刺死就是掉入河中。

  汪昭和彭安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攻城,就是拿麾下不值錢的士族在領導面前刷一下好感度,見城內攻得急,很自然的就退回了河對岸。然后,就看到張諛居然在對岸出現,并且舉著刀對他們哈哈大笑:“青州鼠輩!袁譚那狗賊沒死么?”

  汪昭和彭安對視了一眼,突然就變得發狂了似得,帶著自己的親兵就重新攻了上去,且擺出了一副玩命的架勢。

  “老賊!拿命來!”

  張諛不敵,帶著兵馬且戰且退,手下郡兵卻是并不驚慌,說到底,他是背靠堅城而戰,城前就那么大點地方,后面就是還未填平的護城河,大家狹路相逢你袁譚便是有十萬大軍又有何用?

  等到退至城門口,城上連忙按照計劃命令早已準備好的弓弩手瞄準射擊,好巧不巧的噗的一箭又射中了彭安,位置都一模一樣,還是腋下,疼得他撕心裂肺。

  “張諛!老賊!!!”

  張諛聞言又露頭了,道:“我這城門不關,有本事你過來啊!”

  彭安見狀氣得不顧腋下傷勢就要帶親兵殺過去,卻被汪昭死死地拉住:“別沖動,郯城是有甕城的。”

  “我…”

  彭安這才息了火,然后不情不愿地重新退了回去。

  說到底,這壓根就不是一個應該攻城的時機,而是建立在主將憤怒之上的,一次表忠心和拍馬屁而已。

  而等到兩人帶著麾下將士退回,看著彭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中箭位置,袁譚自然也是愈發的憤怒,卻也終于冷靜下來了。

  “安營扎寨,造橋過河,壘土鑄山,組建攻城器械,另外汪昭,你負責查探軍情,找一找有沒有我那個皇帝叔叔的消息。”

大熊貓文學    劉協:我真的只想禪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