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動作太快,虢國夫人甚至未反應過來,他已經撲中了法海和尚。
當法善和尚指點寧夏具體法門時,虢國夫人星眸含淚,震驚得失神。
她愛慕寧夏,不過是愛他英俊風流,獨樹一幟的詩仙風采,說是一見鐘情也不為過。
她也清楚寧夏對自己也當如是,不過是愛慕自己的如玉容顏,絕代風華。
對和寧夏之間的情意,她沒有多想,只當是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剎那到極致的歡喜,沉湎其中,但終究要不起。
可她萬沒想到,寧夏明知這一出手,便是有死無生,卻毫不猶豫以身相替。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虢國夫人笑得眼淚決堤。
終于,寧夏釋放出滔天殺意,再一掌劈中法海和尚,霎時,法海和尚無意識的滔滔佛力立時鎖定了他釋放出的滔天殺意。
頓時,他的真元被佛力牽扯,源源不斷匯入法海老和尚體內。
虢國夫人連退數步,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霎時,便有多人伸手來扶,卻被華服青年揮手擋開。
頓時,又有不少人遞來上好丹藥。
虢國夫人看也不看,她想要沖向寧夏,卻被多人組成的圍墻,死死攔住。
“寧夏有此義舉,足見是真英雄豪杰。”
“如此豪杰,必定萬古流芳,夫人感念歸感念,勿要辜負寧夏美意。”
“隆法盛會召開多屆,唯有此屆遴選出的第一人,名副其實,當之無愧。”
再是苛刻之人,此刻也不得不對寧夏舍生取義之舉,表示贊賞,哪怕是虛偽的贊賞。
虢國夫人芳心揉碎,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她從識海空間取出一頂斗笠,在頭上戴了,心急如焚,想對寧夏傳音,可胸中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強定心神,深知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冷聲道:“法善大師,我等是來參加隆法盛會,不是來參加殺人大會。
貴寺在這個檔口,忽然放出瘋魔的和尚,抽煉我等法力,動輒取人性命。此刻貴寺又要坐視寧夏身死,天下豈有如此道理?”
眾人早對皇元寺不滿了,場間多的是老狐貍,誰信法海和尚突然跳出,是巧合?
虢國夫人這一開腔,眾人紛紛詰難。
法善和尚深深看了一眼法空大士,法空大士依舊閉目而坐,汩汩佛力往法海和尚身上流溢著,仿佛已閉合六識。
法善和尚憂慮的面容,忽然平靜下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諸位施主所言有理,既是鄙寺之錯,鄙寺自會負責到底。”
說完,法善和尚頭頂忽然現出一枚結丹,那結丹晶瑩如玉,泛著一層蒙蒙神光。
刷地一下,結丹頓時燃起洶洶丹火,焚燒結丹。
“師叔,不可啊!”
元長和尚驚聲呼道。
法善和尚輕輕揮手,忽地,口中震蕩佛音:“嗔是心中火,能燒功德林。欲行菩薩道,忍辱護真心。法海,還不醒來?”
喝聲方落,法海渾濁的目光,竟似有清醒之意。
然這清醒之意,只持續了瞬息,便又變得混沌。
法善和尚卻不停歇,連續震蕩佛音,道出一段段的佛家偈語,想要喚醒法海和尚沉睡的意識。
“法善師叔,住手吧。”
元長和尚苦勸道,“法海師叔早年是配軍出身,殺業太深,如今被執念羈縻,又被塵障蒙蔽,除非師祖在世,當頭棒喝,否則,絕難清醒。”
便在這時,寧夏霍地睜開雙目,沉聲道:“法善前輩且住,換晚輩來。”
他喝聲方落,滿場俱驚。
誰也沒想到他被法海和尚吸了這許久的真元,竟然還能從容說話。
法善和尚正朦朧間,寧夏大手揮出,掌中劍光呼嘯,頓時引動腳下江潮。
一浪接一浪的江潮鋪天蓋地般壓來,宛若滾滾雷霆,江潮卷起數丈高的浪花,有許多已然撲上廳來。
“如此威勢,他到底是何修為?”
“這怎么可能,揮手斷江,如此犀利劍意,聞所未聞。”
“太厲害了,他,他當真是中等學宮的人?”
呼喝聲未落,便聽寧夏長嘯一聲,聲如穿石裂云,“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遁開金繩,這里扯斷玉鎖。噫!秋葉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法海法海,還不醒來!”
寧夏話音方落,法海和尚渾濁的雙目霍地睜開,竟已盡復清明,看向寧夏,微微頷首:“多謝施主度化。”
霎時,他周身光芒大盛,寧夏黏在他手臂上的大手,竟有汩汩的丹元反向流入寧夏體內,寧夏竟無法撤回大手。
那丹元在寧夏體內流經一圈后,竟又被法海和尚收走。
這一進一出,寧夏猛地發現體內多了一縷溫潤如玉的氣流。
“道蘊!”
寧夏心中瞬間炸開。
道蘊何物,乃蘊含先天之氣的存在。
此物玄妙,可遇難求,是筑基九重通向筑基圓滿的最緊要存在。
在玄霆京時,寧夏達到了筑基九重,曾想過收集道蘊,快速沖擊筑基圓滿之境。
而道蘊只存在于極少的古物,或者洞天福地之中。
寧夏通過歃血盟也曾搜刮過兩件古物,里面確實含有道蘊。
他煉化后,幾乎沒有任何效果。
而據他所知,他煉化的那些道蘊,即便不足以讓筑基九重修士達到筑基圓滿,但也會起到極大的作用。
畢竟,他所問過的幾位筑基圓滿的下屬,都是通過尋覓古物,吸納其中的道蘊,而成就的筑基圓滿。
整個過程,并沒有消耗多少道蘊。
寧夏弄不清原因,只憑感覺認定是他體內的兩座虹橋引發的古怪。
畢竟從筑基九重到筑基圓滿,其根本變化,就在于虹橋吸收道蘊,化作元魂。
接下來的結丹過程,也是真元沖洗元魂,完成抱丹。
而他吸收了道蘊,卻不能使得體內的兩座虹橋生出變化,多半是他體內兩座虹橋,互相牽制,因而生出了異變。
當然,這些都是寧夏自己的推測。
寧夏只知道,要盡可能多搜尋一些蘊含豐富道蘊的古物。
此番來吳都,他奔著皇極之地去,除了想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拿到皇元寺的至寶,以此要挾皇元寺放回秦可清。
也想趁機看看能不能搜尋到蘊含豐富道蘊的古物,卻沒想到,古物沒尋到,卻在皇元寺內得了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