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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章 激化

  蔡奇杰、公孫子玉同時拱手一禮,同聲道,“嘯北兄無須客氣,盡管發號施令。”雄嘯北回禮,“如此,雄某就拿大了。依雄某之見,此番對付君象先有三策。一者,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君象先一來就如此驕狂,擺明了是想激我等出手,只要我等出手,便是犯錯。

  我研究過君象先近來在州里干的事,此人最好借律法之名,以辣手殺人誅心。

  在這個關頭,咱們必須收斂好自己。君象先折騰律法,咱們就想辦法在府里用力。

  總之,他打他的,咱打咱的。

  二者,必須備下強力手段,以防君象先暴起發難。侯偉賢侄、博貴賢侄,二位有萬夫不當之勇,關鍵時刻,還須你們出手防住君象先…”

  蔡侯偉、公孫博貴,乃是蔡家和個公孫家的武力最強者,都有筑基后期的實力,一身神通,漫說在江夏縣,就是在武昌府也有一席之地。

  是蔡家和公孫家的武力保障。

  蔡奇杰道,“嘯北兄太自謙了,誰不知江夏縣第一強者是令郎雄極客,距離結丹也只一步之遙。有他在,博貴或許能交相輝映,犬子又算得了什么。”

  公孫子玉也跟著客氣兩句,雄嘯北揮手,“二君太謙虛了,既如此,應對君象先暴起發難的小組,就由雄極客、蔡侯偉、公孫博貴三人負總責。

  接下來,我要強調最后一點。咱們先按兵不動,靜等君象先折騰。他折騰越過火,上面必定越看不過眼。

  時間是站在咱們這邊的,只要時間一久,咱們在府里加大活動力度。不說掀翻君象先,讓他挪挪位子還是不難辦的。

  總之一句話,只要咱們團結一心,一起努力,區區一個…”

  哐的一聲,密室石門被撞響了,雄嘯北大怒,大手揮開了石門,他的心腹管家立在門外。

  雄嘯北強壓著怒氣,“什么事不能待會兒再說,非要現在來攪和。”

  管家急道,“家主,是王檢正有急事稟報。”

  說著,他讓開了身子,身后現出一人,正是中公房檢正王康。

  “王檢正快快有請。”

  “終于有人出來了。”

  “公孫家的乘龍快婿,這個時候能來,還得是自己人吶。”

  “王檢正,縣衙到底是怎么了…”

  眾人七嘴八舌,不待石門封閉,就問候出聲了。

  三大家族快速擯棄前嫌,抱成一團的直接原因,并非是寧夏打破了三家在內城設置的卡哨。

  也不是雄本、雄杰被抓。

  而是寧夏快刀斬亂麻,自上而下橫推了縣衙原有的公職體系。

  那里才是三家的核心利益所在,三大家族盤踞多年,操控一方,可以和縣君對抗,正是因為縣衙上上下下,充斥著他們的姻親、故舊。

  寧夏從上而下這一折騰,等若是斷了三大家族的根基,他們焉能坐視?

  公孫子玉揮手壓下亂聲,“康兒,你和大家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康喘息未定,驚聲道,“諸位,諸位,趕緊逃,趕緊逃吧,這次來的君象先是瘋子,是瘋子啊,晚了怕就來不及了…”

  王康先聲奪人,一下子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公孫子玉道,“到底是何事,休要胡言亂語。這里是江夏,背后還有武昌,他君象先還敢大開殺戒不成?”

  王康道,“三叔,您有所不知,姓君的這次把民氣全炒熱了。縣丞都被枷號到了縣衙外,產生的震動實在太大了。

  今天上午,君象先和雄本兄起沖突,全因一個叫菁夫的小兒。菁夫小兒狂悖無禮,覬覦雄本兄的美妾,雄本兄稍作懲戒,竟被姓君的撞上。

  適才,菁夫小兒敲擊鳴冤鼓,君象先開堂問案。菁夫小兒誣告雄本兄,說是雄本兄想霸占他家良田,故意在酒館污蔑他偷食了雄本兄的藍玉螺。

  菁夫小兒自己剖開肚皮驗證,又說是雄本兄逼迫他干的,還找了幾個無知愚夫做偽證。

  君象先糊涂官判斷糊涂案,竟然直接判了雄本兄誣陷、害命的重罪…”

  “混賬!”

  雄嘯北勃然大怒,“他竟敢如此陷害我家。”

  他當然知道所謂的菁夫誣告,不過是王康美化的結果,真實情況應該就是菁夫在公堂上自陳的那樣。

  可這又如何,區區賤民,有何資格控訴豪大家?

  王康道,“問題的關鍵是,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竟然逼迫了雄本兄認罪畫押。他當堂打了雄本兄一百大板,判了二十年徒刑。

  當時,整個公堂都轟動了,大量無知愚夫開始興風作浪,一個接一個上告。

  一個時辰,我等就錄了誣告案八十七樁,樁樁誣告都指向我等三家,簡直豈有此理。

  這還不算,姓君的召集我等,讓我等三日內不要回家,在衙中整理案情。

  口口聲聲說要坐實了案件,還說兩日之內,便要向州衙行文,請動州衙發兵來助。

  為防止消息走漏,他設置了法陣,防止秘寶傳遞消息,還派出重兵,把守住縣衙。

  然則百密一疏,他哪知我房間有一條密道,趁著防守不注意,我從密道脫出,直奔此處。

  三叔,還有列位前輩,且不可耽擱。換作旁人,我們根本不必擔憂,畢竟想連根拔起我們三家,簡直和覆滅整個江夏縣沒什么區別。

  可此人是君象先,他就是個瘋子,連州衙里的豪族,他說滅也就滅了。三級高官蒯掣蒯別駕何等身份,他說殺就殺了。

  一旦讓他明日向州里送出文書,便再無回旋余地,他在州里本就調動過兵馬。

  州兵一來,我等便是砧板上魚肉。

  諸位,當斷不斷,必生后患,速速遁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此次走脫,恐怕再難返回縣衙,且用不了多久,君象先一定會偵知我走脫的消息,屆時,他恐怕要提前展開行動了。

  諸位叔伯,切莫自誤,晚輩現在就退走了,保重!”

  說著,王康拱手團團一禮,便要離開。

  眾人面沉如水,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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