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來,沿海的博海市,成為了僅次于北豐的商業要地,就算許經業不說,他以后也還是會要過來發展的。
現在不過是順水推舟,把想做的事情提前一些罷了。
而且,還能借一借許經業的東風,辦起事來更加方便,何樂而不為呢?
陸懷安手指在窗戶邊上點了點,笑了:“也是梗了口氣,不做不快。”
也是,許經業想想,自己也是受不得威脅的人:“那這些人,你打算怎么收拾?”
“怎么收拾啊…”
陸懷安微微垂了眼,聲音慢慢冷了下來。
這些人,老虎不發威,就真當他是病貓了。
初來乍到,就敢來算計他。
“慢慢的,挨個收拾。”陸懷安點了支煙,吐出個煙圈:“一個都不放過。”
博海市這邊因為不熟悉,程序也有些繁瑣,所以手續跑得有些慢。
但好在,為難龔皓的倒是沒有。
“不會有的。”
博海市不比南坪,這邊商業環境要好很多。
更開放,也更包容。
畢竟,他們領導巴不得大家全都來博海市搞發展呢!
他們賺錢了,博海市也一道賺錢。
他們沒有賺到錢,難道博海還能虧?
瞧瞧那些虧本的老板,扭頭就甩賣廠房地皮就知道了。
不管他們是賺是虧,博海反正是不可能虧的。
他們光是賣地,收稅,都已經富得流油了。
陸懷安看著這簇新的水泥地,都不禁感慨萬千:“這種路,博海隨處可見。”
而在南坪,他費了那么多心思修的,居然還是南坪第一條四車道的水泥路。
要想富,先修路。
連修條路都那么磕磕絆絆的,南坪怎么發展得起來呢?
龔皓深以為然,嘆了口氣:“越是窮,越是屁事多。”
話糙理不糙。
這邊沈茂實繼續擔任博海快運的經理一職,下邊帶了自己倆徒弟過來。
三個人跑車,是有點難度,但也剛剛好夠應付。
只是后邊如果加了許經業的生意,怕是會有些不夠。
“慢慢來吧。”陸懷安倒是不著急,胖子也不是一口就能吃成的:“走一步看一步。”
沈茂實原本還有些擔憂,怕過來后沒得事情做。
畢竟開個公司,可是要出一大筆錢的。
又開了三輛貨車過來,真要一事無成,他都沒臉見陸懷安了。
現在接了幾個單,馬上就能開始送貨了,他心里也有了底。
看到陸懷安的時候,沈茂實臉上也帶了絲笑意:“嗯吶,我不急的。”
他最是穩得住。
陸懷安特地搞了桌酒席,一起干了個杯:“加油啊,好好干!年底的時候,要是收入可以,咱們在博海也都建個別墅!”
這話一出,趙芬的眼睛都亮了。
她家里人最擔心的,就是他們來了博海,連個住處都沒有。
這幾天她也都瞧著了,博海確實是比南坪發達多了。
而且這邊讀書的條件也好很多,以后女兒在這邊讀書,她再生個弟弟妹妹…
日子,照樣能過得紅紅火火的!
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盼,趙芬也笑起來,清脆地碰了下杯:“好!”
陸懷安在賓館里住了幾天,四處考察過后,在江邊買下了第一棟房子。
跟南坪的建筑風格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博海的房子,有些偏西式。
頂上還有個小小的閣樓,還怪有意思的。
“這個尖頂呢,是歐式風格,還有這羅馬柱…”
亂七八糟的,聽得陸懷安直皺眉頭,不過屋子光線倒是敞亮,房間也很大。
關鍵是,站在二樓,就能看到江邊,風景挺好的。
貴是貴了點,但還在他能承受的范圍內。
買下來后,陸懷安把鑰匙給了沈茂實:“你們先住著吧,這邊離市里近,辦事也方便。”
公司落在了他們買的一處倉庫里,這邊僅僅只是住宅。
沈茂實有些忐忑,接過來時都頗不安心:“要不我給你寫個條兒?”
“不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真要比起來,他公司可比這房子值錢多了。
陸懷安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做吧,到年底爭取你也整一套。”
現在沒時間去建,只得將就將就。
“這,這真不叫將就…”沈茂實捧著鑰匙,心都是一顫。
這么好的房子,他真沒住過。
如果這都叫將就,他真不知道自家原先的房子叫什么了。
叫茅草屋嗎?
倒是沈爸和沈媽,進來后頗為不贊同。
“本來就缺錢,又要開新公司,又要干別的事…能省就省點不。”
“這房子看上去就很貴吧…”
趙芬指揮著沈茂實,把東西都搬進來:“就放次臥,主臥我回頭給打掃一下,不管安哥他們來不來住,還是得給他們歸置好。”
聽了沈爸沈媽的話,趙芬無奈地搖搖頭:“爸,媽,你們就別心疼了,如果不買房子,我們一大家子住哪啊?”
住賓館?
想起陸懷安這幾天住的賓館,趙芬挑了挑眉:“住一天要二十塊錢哦!”
二十!
我的個乖乖!
沈爸沈媽脖子一縮,再不吭聲了。
想想自己這幾天住的賓館,真是心疼得在滴血。
早知道,還不如住橋洞去呢!那么多錢!
見唬住了他們,趙芬也忍不住笑了,又哄又勸的,總算說服了他們。
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陸懷安帶著龔皓又踏上了返回南坪的行程。
許經業送他們去的車站,問他什么時候會再來:“不做點別的?光搞運輸有些可惜了吧?”
“暫時沒有想好。”陸懷安并不著急,想了想又笑了:“如果是我個人的話,我還是比較傾向于辦廠。”
辦廠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
“但也很難。”
做著金融方面的生意,許經業很是感慨:“沒做這行之前,我真沒覺著,錢這么好賺。”
左邊存,右邊借。
他只是中間倒個手,就滿手油水。
關鍵是,他這錢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全都是他自己經營所得。
陸懷安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這些錢,我估計是賺不來的。”
性格使然吧,他更適合腳踏實地的實業。
他喜歡這種扎扎實實,做一份事情,得一份回報的感覺。
既然他堅持,許經業也沒再勸他:“行吧…人各有志。”
走了兩步,陸懷安又頓住:“許哥,我估摸著,你這個生意,怕是又快要出手了。”
之前肯給許經業頒發經營證書,那是因為當時有資金缺口。
為了定州的發展,領導們不得已而為之。
可現在,定州發展趨勢良好,銀行更是因為許經業的存在而非常警惕。
“哪怕是跟北豐比,定州的這些銀行,也是不差什么的。”
這個問題,許經業也想過。
他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嘆了口氣:“我其實當時也知道,自己是座木板橋。”
定州需要他,大家需要他,他就會被搭起來。
現在,馬上大家都要過完河了,就是時候拆橋了。
許經業是身在旋渦之中,才格外清明。
而陸懷安,明明在南坪里,眼光卻能如此精準,真讓許經業驚嘆不已:“你早該出來了,死守在南坪,真是糟蹋了你這聰明的腦袋。”
陸懷安哈哈一笑,擺擺手走了。
他們前腳剛回南坪,后邊就有人找上了門。
是張德輝請他們去開會。
“另外,領導對新安快運的發展,也提出了一些建議…”這人態度一掃從前的倨傲,很是謙和:“所以,最好是把沈經理也一起叫上。”
呵,陸懷安喝了口茶,笑了。
看來,是終于發現,沈茂實不見了。
龔皓仔細一琢磨,便明白過來:“估計是查到了經營執照…”
這玩意,瞞是瞞不住的。
“我也沒想過要瞞。”陸懷安很是坦蕩,搖搖頭:“他回不來,我派他去外地做事了。”
本以為,這樣說了之后,陸懷安會立刻收斂,哪怕不將博海快運關閉,也總會看在蕭明志的面子上,暫且把沈茂實給叫回來。
沒成想,他居然就這么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了。
以至于這人都有些怔住,不知道怎么接話:“這個,那…”
覷著他們神色,他有些遲疑:“那這個會議…您…”
“參加啊。”陸懷安笑了,拈起這會議流程掃了一眼:“喲,來的人還不少,正好,省得我一個個去找了。”
飯要一口一口吃,才香。
他不急,他真的一點都不急。
下屬得了信,回去就這么匯報的。
張德輝皺了皺眉,有些狐疑:“他真這么說的?”
不應該啊!
他跟陸懷安,關系沒僵到這個份上吧?
再怎么著,平時陸懷安也是挺給他面子的。
而且,上回他也沒說什么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張德輝心里頭有些不是滋味兒。
雖然向來跟郭鳴很少聯系,這一回,他還是決定問問他。
“…也是想著,你跟他關系好,看能不能探一探口風。”
畢竟明天就是開會,陸懷安這邊還是得提前通好氣,免得丟了大人。
郭鳴這陣子忙暈了頭,真是頭一回聽到這個事,無語極了:“我真是不明白了啊,你干啥就非得去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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