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田同學走了幾步,又跟別的同學說話了,隱約傳來出國什么的…
沈如蕓哦了一聲,明白了。
看來,田同學這是廣撒網啊,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對這事這么感興趣。
正在琢磨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陸懷安和自己的倆個孩子。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也沒打算出國。
直接把這事拋在腦后,沈如蕓高高興興的朝陸懷安他們走了過去。
把書包遞給陸懷安,她開心地接過車子:“你怎么來啦。”
“這不你今天回來么,帶孩子出來轉轉順便接你。”
倆人一邊閑聊,一邊回去。
路上有熟人遇著了,也會停下來聊聊。
回了家,沈如蕓才說起剛才那同學:“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以前都沒咋聊過天的,今天突然沖過來問我出不出國。”
陸懷安哦了一聲:“你們有同學出國么?”
“不知道唉!”沈如蕓是真沒了解過,畢竟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出國。
這,估計是有同學要出國,這田淑芬聽著了,也覺得出國好?
陸懷安猜不著,把孩子從車里抱出來:“她不提你就不說唄,回頭她再提起,你就直接告訴她…你想出國么?”
開什么玩笑!
想起當初學校叫她來參加培訓,陸懷安就是說什么,培訓很好,對她未來有好處,讓她去。
他現在不會又這樣,說什么對她好,就讓她去吧?
沈如蕓精神一緊,立刻回道:“當然不想!”
她家人都在這,她老公孩子全在這,要是可以,她連省都不想出,還出國?
結果第二天,就有同學打電話過來給她說了。
她們班上,有幾個同學都打算出國。
其中,就有那位田淑芬。
“小蕓我給你說哦,媽耶,原來她也是結了婚的!她男人都鬧到學校來啦!”
田淑芬?沈如蕓震驚了:“沒聽說過啊!”
“是吧是吧?我也沒聽說過!她瞞得可真好!”
不僅結了婚的,還連孩子都有了。
是個兒子,都已經快三歲了。
沈如蕓哦了一聲,有點遲疑地道:“那…她要出國的話,她老公孩子怎么辦呢?”
同學聽了,嗤了一聲:“還能咋辦,不要了唄!”
正兒八經的為了前程拋夫棄子,學校又能怎么辦?只能勸了兩句,但田淑芬去意已決,鬧得很是難看。
掛了電話,沈如蕓都久久不能平靜。
怎么,怎么就能有這種人呢?
不過大家都忙,這種事也就看看聽聽便罷。
馬上就是新的競賽新的考試,年中還要一起參加高考,誰有這閑功夫天天關心她的家事。
陸懷安也很贊同她的想法,既然她沒有出國的意愿,就別去摻和了。
他這邊也很忙,他今天中午還要請人吃飯。
請的人是機械廠的一個大客戶,叫曹鴻。
因著張猛這個事,這個訂單他們是怎么排班也趕不出來了。
陸懷安覺得,曹鴻這人還挺好說話的,以前打交道也很愉快,跟倉溝通起來應該不困難。
因此,他今天特地挑了個好一些的飯店,開了個包廂。
想著等人到了,好好說一下,再讓點利益,把這個訂單先拖過去。
等工廠恢復正常運轉了,他們一定第一時間把訂單趕出來。
為了活躍氣氛,他特地還叫了錢叔過來。
喝酒嘛,得有人暖場子才成。
“曹鴻這人還挺有勁兒。”錢叔跟他喝過兩場酒,也覺得他有點意思:“我上回跟他見過,他對你還挺推崇的。”
陸懷安嗯了一聲,笑著道:“不然他也不能提前給我預定。”
早在他們機械廠還沒建成的時候,曹鴻就要跟他合作。
雖然陸懷安一直等到機械廠開工了,才跟他簽的合同。
但他這份心意,陸懷安還是很領情的。
歸根結底,這事之所以弄成這樣,還是怪張猛。
說起張猛,錢叔就氣不打一處來:“張猛這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先拖他一陣子。”陸懷安氣定神閑,一點都不慌亂:“等他受不住了,再看情況吧。”
總得擺出個態度來,才不會讓人以為,得罪背叛他陸懷安,一點懲罰都沒有。
“也是。”錢叔挺贊成他這想法,點點頭:“回頭你有需要的話,直接給我說,我都想親手揍這王八犢子一回。”
陸懷安喝了口茶,聞言笑了:“你還是這脾氣。”
當了廠長,脾氣一點沒見小的。
錢叔點了支煙,哈哈大笑:“可不,我這性格啊,怕就是這樣了,改是改不了的。”
倆人閑聊著,等著曹鴻過來。
聊到一半,有人過來敲門了:“你們這邊什么時候上菜呢?”
陸懷安抬手看了看時間,發現確實不早了,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們人沒到齊,先等等,人到了再上菜。”
不然菜要是冷了,這請客就沒意思了,總不能讓人過來吃冷飯不。
“這老曹,他不會不來了吧…”
這還真不好說。
陸懷安點了支煙,笑了笑:“先等著吧。”
從前關系還挺好的,這次簽合同也是特地捧的場,應該不至于吧?
結果一直等到下午一點半,曹鴻都沒來。
服務員再來問的時候,已經有些詫異了:“我們快打烊了…”
他們下午兩點就不做生意了,要等到晚上才會開門。
“那個,我們…”
陸懷安抬手擺了擺,嗯了一聲:“上菜吧。”
都是提前訂好了的菜,人都切好做完了,有些只用下道鍋,總不能不要了。
“懷安,這…”錢叔有些心疼,扭頭看著他:“我們就兩個人…”
陸懷安笑了笑,搖搖頭:“先吃飯吧。”
這頓飯,當真是吃的沒滋沒味兒的。
看來,曹鴻這邊是不愿意撤回訂單了。
“如果趕一趕工期,能做出來不?”錢叔一邊吃菜,一邊擔憂:“你們合同里咋寫的,沒當按時交貨的話,要賠錢不?”
如果不要賠錢,曹鴻說不定就會來了。
陸懷安沉重地點點頭:“要賠的。”
而且,數額還不小。
這可怎么辦,錢叔著急了:“那你有想好怎么辦沒?”
“我讓龔皓在到處找人,工廠這邊現在只能暫時我盯著。”
畢竟張猛現在撤了,廠里需要一個份量重些的人壓著場子,不然怕工人們鬧起來。
“那倒也是。”錢叔嘆了口氣,想著都惱火:“這該死的張猛!”
一桌的菜,倆人到底是吃不完的。
陸懷安也沒想著吃完,剩下的菜全給打包了,一人帶一半回去。
他開了車回去,剛拐過彎,墻角站起個人。
陸懷安瞥了一眼,利索地停車拉開車門。
“陸廠長。”張猛跟了上來,有些躊躇地看著他:“我想跟你談談。”
拉開后備箱,把菜都提出來。
“還有什么好談的?”陸懷安面無表情:“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張猛猶豫了一下,追上來壓低聲音:“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在背后整你。”
一看他這樣子,陸懷安就知道他還有條件,抬了抬下巴:“行,你說。”
往里頭瞅了一眼,張猛暗示著:“這外邊不方便說話…”
今天可不比之前,今天沈如蕓和孩子嬸子全都在呢。
這要是沈如蕓看到他,以她那性子,陸懷安真不敢保證張猛會毫發無損地出來。
“不必了。”陸懷安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張猛滿懷期待而來,想著陸懷安肯定會很想知道。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反應,一時都有些回不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他。
陸懷安拎著東西進去,正好沈如蕓在擇豆角。
“晚飯不用做了。”陸懷安把手里的飯盒提著放桌上,疲憊地道:“我打包回來了。”
沈如蕓是知道他今天去請人吃飯了的,頗為詫異:“你打包回來了?”
上前隨便打開看了看,發現菜都沒怎么動,更驚訝了。
“你們都沒吃嗎?”她皺了皺眉,觀察著他的神色:“還是說,那人壓根就沒來?”
媳婦太聰明,有時候也不全是好事。
至少這種情況下,想瞞是絕對瞞不住的。
陸懷安摸了摸她的頭,平靜地道:“嗯,出了點事。”
撂了狠話,但他心里著實沒底。
安撫了一番沈如蕓,他又快速趕回廠子里。
調整排班,但無論怎么算,機器速度就這么快。
確實是趕不出來。
他琢磨子一下,把排班上的另兩個廠的訂單先拿了下來:“先做這批吧。”
“這是…曹老板的?”
“嗯。”陸懷安拿筆畫了個鉤:“這兩個廠子,我去聯系。”
逐一打了電話過去,聯絡一番感情,終于取得了兩個人的諒解。
當然,割讓一點利益是難免的。
不過這點子東西,陸懷安已經不看在眼里了。
相比于第一批出貨就失信,陸懷安已經很感激他們的配合:“真是多謝了,回頭有空一定請你們吃飯!”
“哎喲,這個好說,好說。”
龔皓這邊也一直在查,張猛背后這人是誰,孫華的朋友們也沒閑著。
終于,他們蹲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