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苞米什么紅薯拌飯,粗得刮喉嚨的都不能算是食物,不過是填肚子而已。
這才是享受啊!
“一碗面就是生活啦?”沈如蕓逗得笑彎了眉眼,利索地包著包子:“吃飽了嗎?沒飽的話我再給你加個蛋?”
“飽了。”
陸懷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渾身都是勁,再次肯定:“好吃!”
見他準備出去,沈如蕓飛快地把手里的包子包完:“對了,你能不能問一下房東,后面那塊地我們能用嗎?”
陸懷安回頭,琢磨了一下:“你是說那塊荒地?”
原先堆的是些碎木頭,還有些別人扔的雜物,常年被水浸著,一踩上去全是泥巴的那個?
“對。”沈如蕓拉開門,指給他看:“你看這邊,好多蚊子飛,晚上我窗戶都不敢開,蚊子嗡嗡的,我就想著,如果把這些東西清掉,應該會干凈很多,蚊子也就少了。”
陸懷安雖然覺得沒什么必要,但是也沒直接拒絕:“那這地清出來也沒什么用啊。”
“可以種菜啊!”
說起種菜,沈如蕓眼睛都亮了。
她伸手比劃著,顯然已經想了不止一天了:“這邊我可以搭個小棚子,種點蔥啊蒜苗什么的,那一塊就種白菜包菜什么的,冬天的時候我們就有菜吃啦!”
行吧,反正他就是逃不過挖地的活。
陸懷安想著都有些樂,擺擺手:“行,我給你問問去。”
原以為房東會不肯,沒想到他還挺高興。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那荒地可荒了好久了,我之前也想過收拾,但實在是蚊子太多了,草里還有蛇,我之前收拾了一天,沒搞出什么名堂來就扔那里了。”
陸懷安陪著下了盤棋,只是笑:“我媳婦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既然您愿意,我就讓她整一整吧,折騰不好她自然就放棄了。”
反正這兩天沒事,他就叫了人一起收拾。
地挖好了,還順便挖了條溝,免得地被淹了。
沈如蕓大喜過望,買種子泡水發芽,忙的不亦樂乎。
其實陸懷安覺得這些沒太多必要,不過看她高興的樣子,也就沒潑冷水了。
趁著天氣好,他跟錢叔多跑了兩趟。
快換季了,新舟市場有新貨,開始上了些厚衣服。
陸懷安趁著進貨的機會,淘了好些厚棉襖回來。
不少人都知道他這邊有衣服賣,這不,一回來就有人過來問有沒有棉襖。
陸懷安都給拒了,沈如蕓還不理解:“為什么不賣啊?這質量多好,肯定能賣個高價。”
“別的都能賣,棉襖不賣。”
陸懷安扒拉了一下,顏色亮麗款式新潮的給她:“這三件給你,其他的都是咱家里人的。”
這么好的衣服,都給她穿?不賣錢?
看著沈如蕓震驚的臉,陸懷安深深地嘆了口氣。
“穿好點。”摸了摸她的臉,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曾經讓你吃的苦,我都會慢慢給你補回來。”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穿著一身舊棉襖坐在門檻上,抱著孩子一臉死氣沉沉的沈如蕓。
那是他刻在骨頭里,最心酸的畫面。
沈如蕓抱著棉襖,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我不苦。”
她抹著眼淚,曾經在趙雪蘭那兒受的那些委屈都煙消云散:“真的,我一點都不苦。”
雖然趙雪蘭不是他親媽,陸保國也不一定是他親爸,但陸懷安還是給他們也留了。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年底。
陸懷安跟錢叔這陣子跑的勤,賺了不少。
私底下一算,沈如蕓都嚇著了。
“這,這么多?”
她知道這樣倒賣很賺錢,但真的沒想到,這么賺錢。
“這算什么。”陸懷安記下數字,搖著頭嘆息:“可惜這次去市里的時候,錢叔趕時間,我沒來得及問,我是想著在市里買套房的。”
有錢后他也沒摳索,給房東送房租的時候,他直接給交了明年一整年的房租。
反正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這店子會一直開下去,之前是沒錢沒辦法,現在有錢了當然不用 不知道市里現在房子什么價格,他不打算在村里建房子了,那房子再怎么建也沒意思。
后來城里房子一天一個價,壓根買不起,連想都不敢想。
他想著,至少買三套!
一個女兒一套房!
沈如蕓嚇了一跳,停下來看著他:“啊?在市里買房子?”
“嗯,你先別給別人說,我過完年下去問問價格,不行就再攢一點。”陸懷安想了想,笑了:“還是我膽子小了,錢叔才是真的會,之前不是有人告發我賣衣服,錢叔拿了錢去找人說和說和,沒想到,反而讓他拉到了大單。”
集體房里不少人都不會去集會這種地方淘衣服,但也隱約聽到了風聲。
原本他們還在猶豫,去買吧,感覺怕人說閑話,說他們哪來的錢什么的。
不買吧,縣城商場這些衣服他們都看不下去了,別人都有漂亮衣服,家里孩子都嚷嚷想買新衣服。
結果都不用他們張口,錢叔把衣服送到了他們眼前。
價格實惠,款式新質量好,難得是送貨上門,免了他們諸多麻煩。
陸懷安都跟著沾了不少光,開頭有兩趟一件衣服都沒賣,全是給了集體房里的那些人。
“你沒瞧著后來他的衣服都不擺攤了?”陸懷安數著錢,嘆了口氣:“他全都進的高檔貨,這次還買了不少昵子衣,你看平時這衣服誰要,結果他一件沒剩。”
昵子衣是錢叔搭上了辦事處的線,賣給了單位里的媳婦們。
沈如蕓也是知道的,那些昵子衣真的就漂亮,不厚不薄又不暖和,天熱沒法穿,天冷不抵事。
她也有一件,也就是做客的時候穿穿,充當門面,平時真的穿不上。
“錢叔老江湖了,比咱們看的遠。”
他們賺的這都是毛毛雨,錢叔那賺的才是大頭。
不過倆人也只是感嘆一下,并不羨慕。
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陸懷安跟他們不熟,就算把衣服送上門,人家也不一定敢買。
陸懷安嗯了一聲,把東西收拾好準備去存錢:“錢叔說過完年還有事找我說,也不知道是什么。”
“興許是有什么別的事吧,年后才說的話應該也不是什么急事。”
倆人正在閑聊,沈茂實匆忙上了樓:“陸哥。”
看他神色有些不對,陸懷安起身:“怎么了?”
“鄰居的老太告訴我,讓我們最近小心點,說是…房東的兒子回來了。”
房東的兒子?
陸懷安怔住了,這和他們開店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