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干才能發家致富!
夫妻小店,顧客盈門!
陸懷安看得心潮澎湃。
原來還可以開店!
原來賺錢可以光明正大,只要辦了證,就不怕被說投機倒把了!
而且可以夫妻開店,這法子好啊。
剛好沈如蕓想讀書,現成的理由都擱這擺著,讓她在村里上工分他心里也過不去,這帶出來幫他一起看店子,順便讀讀書多好,錢也一道掙了。
這么想著,心里一直壓著的重石也搬開了,腳步都松快許多。
要是能把那門面買下來就好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陸懷安轉瞬就清醒了。
人吶,真是不能想。
開始他只是想整個小攤子,后面他想租門面,現在他居然還想買個門面了…
陸懷安看完把報紙小心折好,眼看天色不早,便準備回去做飯吃,結果遠遠就看到錢叔在他門前打轉。
“錢叔!”陸懷安笑著迎上去,寒喧道:“什么時候來的…”
“懷安你可算回來了,哎喲,我可等你好一會了。”錢叔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直接擺手:“你趕緊的,收拾一下我們這就走,你得回去一趟。”
回去?
陸懷安心一緊,急道:“怎么了?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這個…”錢叔皺了皺眉,有些不好說:“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你媽和你媳婦啊,鬧起來了,可兇,老周說咱這勸也不好勸,說也不好說,還是得你回去說道說道才行。”
怎么突然就鬧成這樣了?原以為她們至少能相安無事到過年的。
陸懷安忍不住想嘆氣,連忙收拾了點東西就走:“那行,我這就回去。”
“哎,我跟你一道,我還有事沒辦完,這也是事趕事,想著給你捎句話才提前回來的。”實在是不放心,錢叔還特地跑回去看了眼周樂誠,給再三交待不準他出校門,才一起去車站。
路上倆人沒耽擱,回村的時候天都沒黑。
中午隨便啃了倆硬饅頭,餓得兩眼發暈的陸懷安趕在晚飯前到了家門口。
屋子里靜悄悄的。
天還沒黑,門全關得死緊。
難道不在家?
陸懷安皺了皺眉,想著先把東西放房間里去,徑直去開門。
結果剛走兩步,他媽的房門唰地打開了。
一句標準國罵砸得他暈頭轉向,順帶著趙雪蘭凄厲的怒吼:“你還知道回來!瞧瞧你娶的什么喪門星!趕緊給我離了,這是騙子,一窩的撒謊精!死人頭!”
屋子里頭沒人說話,陸懷安按了按眉心,不想跟她吵:“媽,不管發生了什么事,你不要罵人好吧。”
“我罵人了嗎?啊?哈,笑話,我罵的就不是人!”趙雪蘭呼天喊地,指著他房間的門窗:“你娶的這什么鬼東西,抽筋啊!她還吐白沫!就是個神經病,難怪這么便宜,便宜沒好貨!呸!”
陸懷安臉色大變:“你說什么!?”
他顧不上跟她說什么,掉頭徑直回屋。
時間太過久遠,他是真的忘了。
當初沈如蕓,有過輕微的癲癇,后來吃藥治好了,幾十年沒復發過。
但是,她這病醫生當時都說,是因為精神壓抑加上營養不良才加重的,現在她沒有像當年一樣上山下田,怎么會發作呢?
推門進去,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陸懷安著急地上前,果然看到沈如蕓已經繃直了。
他想都沒想,把手塞她嘴里,用力地壓住她舌頭,免得她咬到自己舌頭。
沈如蕓無法自控,牙齒用力咬合。
陸懷安只能咬牙忍著這股鉆心的痛,等著她這一陣勁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平靜下來。
他便知道,這一陣兒,過去了。
沈如蕓逐漸恢復了神智,慢慢清醒。
借著外頭微暗的光,她睜開眼睛看到陸懷安,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相信:“你…”
陸懷安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把手擦干,嘆了口氣:“你受委屈了。”
只這么一句,沈如蕓再也繃不住,眼淚淌了下來。
她哭起來不好看,她甚至都不像他媽一樣喜歡邊哭邊嚷嚷,訴說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她只是這樣默默的躺著,閉著眼睛,淚水不要錢一樣往下流。
不一會兒,枕頭就濕了一大塊。
陸懷安扯了扯衣領,粗著嗓子道:“你別急,你這病能治,我回頭帶你買點藥,很容易治的。”
“治不好的。”
沈如蕓抽噎了一下,聲音沙啞,也不知道之前哭過多久:“媽找人看了,說我這是癔癥,是被東西魅了魂…”
“…”
被紅色思想洗涮多年,陸懷安早忘了他媽是這么個德行。
一時間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捂著額頭道:“你聽她的,她那是封建迷信!早幾年要敢說這個,得拉出去游街的!”
沈如蕓果然被唬住:“啊?”
“你信我還是信我媽?”陸懷安在床沿坐下,笑了笑:“你也上過學,讀過書,就該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咱要相信科學!”
“…科…學?”
反正她啥也不懂,陸懷安毫無負擔地給她科普:“對,咱要科學,有病就治,別神神叨叨說什么魂不魂的,你這叫什么癔癥,我都擱縣里頭見了,人家管這叫癲癇,好治的很,吃點藥就好了。”
沈如蕓灰暗的臉逐漸明亮,眼底露出一絲希冀:“真的嗎?吃藥就能好?我不怕吃藥的!”
“哦,那你真厲害。”陸懷安有心想逗她開心,利索地轉移話題:“我弟可討厭吃藥了,一吃藥就哭。”
門邊突然響起一聲清亮的反駁:“我才沒有!你瞎說!”
陸懷安扭頭一看,嘖。
三個腦袋探一塊,小家伙們全扒門縫偷聽呢。
突然開口壞事的陸定遠知道闖了禍,撒腿就想跑。
陸懷安手長腳長,一把拎住,氣不打一處來:“你干啥呢,帶著小妹偷偷摸摸的,你這也配作哥?”
“我沒有!”陸定遠努力掙扎,抗爭著:“是媽叫我來的!她讓我聽你們在里頭說什么!”
這事干的。
陸懷安一頭黑線,回頭安撫兩句,拎著小兔崽子走了:“你先歇著,我去去就回。”
這一次,趙雪蘭沒那么好糊弄。
不管他說什么,她反正是要求他離婚。
“你擱哪聽來的離婚啊。”陸懷安有些想笑:“我跟她這年紀都沒到,結婚證都沒打呢,離個屁的婚。”
趙雪蘭眼睛一亮:“不用離更好,你趕緊把人給我扔回去,咱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