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有其他人嗎?”趙景榮所在的艙室里,衛燃拉上艙門玻璃內側的簾子問道。
“不清楚”
趙景榮答道,“我們剛回船艙就被他們用孩子要挾控制住了。”
“武藏先生在奶媽房,已經控制住了,敲門兩快兩慢。”衛燃說道,“你問哪個”
“我去問武藏先生吧”
趙景榮說著,接過衛燃遞來的萬能鑰匙,抱著小嬰兒離開了這間艙室。
站在門口往走廊兩側看了看,衛燃重新關上房門,在這房間一番觀察之后用餐刀切下臺燈的電源線,將其分成兩股撥開線皮,隨后將其中一根纏在了佐藤手上戴著的戒指上。
僅僅只是這樣的準備工作,就已經讓佐藤猜到將要發生什么,他臉上原本那冷漠高傲的表情中,也多了一些慌亂。
“我并不擅長刑訊拷問,但我相信你和伏特先生肯定很擅長,所以你一定知道我想問什么,伏特先生一定能讓你給我個滿意的回答的。”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從對方的襯衣下擺割下一小截布條,將纏著電線的戒指死死的綁在了手指頭上免得掙脫開。
將電源線插頭插在插座上,衛燃見對方立刻開始了哆嗦,連忙拔下來換了個方向重新插好,隨后用另一個電線輕輕在佐藤的另一只手上碰了一下。
在伏特先生的撫慰之下,佐藤立刻顫抖了一下。
萬幸,衛燃手中的電線一觸即分,只給他留下了針扎般的劇痛和難以描述的酥麻。
“在我長大的地方,有句話叫做哪里不會點哪里。”
衛燃神神叨叨的說著,卻一點不耽誤他將手里的電線頭按在了佐藤的嘴唇上。
這一次,他并沒有急著分開,佐藤也立刻開始了顫抖。
約莫著三秒鐘之后,衛燃拿走電線,抽走對方嘴里的東西說道,“我不介意拿你傳宗接代的玩意兒驗證一下人體的導電性,不過那東西電久了可就不能用了。”
說完,他已經伸手開始扯佐藤的褲子,后者也開始了劇烈的掙扎,同時嘴上慌亂的說道,“我不是武藏先生的女婿,我來自玄洋社。”
“玄洋社?我沒記錯的話,玄洋社似乎和軍方的關系不是很好,而且如今已經不再活動了,他們的成員大多也都進入同文會了吧?”
衛燃漫不經心的一番話頓時讓佐藤,或者說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叫做佐藤的男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你是誰?”這個男人驚悚的問道。
我是個歷史學者!
衛燃在心底給出了回答,這些在這個時代算是一些秘密的事情,在后世最多只能算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考點罷了。
在心里給出答案的同時,他也不忘用手中的導線再次碰了碰對方的嘴唇,“注意你的身份和音量,再有一次,我就把這根電線捅進你的尿道里。”
故意用如此粗鄙又變態的方式進行了警告,衛燃拿走電線,換上漢語說道,“所以你進行了隱瞞?”
只是一句話,衛燃卻皺起了眉頭,對方聽不懂漢語,但無論玄洋社還是同文會,會漢語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基礎執業要求。
“和你爹不說實話是吧?”衛燃說著,直接將電線捅進了對方的鼻孔里。
電流的刺激之下,這表面傷害不大的小懲罰卻讓對方一時間痙攣不止涕淚橫流。
耐心的給足了獎勵,衛燃拿走電線搭在了對方的腰帶上,笑瞇瞇的打量著對方。
“你就算殺了.”
“我可不會殺了你”
衛燃笑著說道,“我們的旅途還有很久,你有的是時間慢慢享受。”
話雖如此,衛燃卻并沒有往下三路上招呼,一來他沒那種惡心嗜好,二來他也不想對方失禁,到時候清理起來難免還是自己遭罪。
正因如此,他將電線搭在了對方的另一只手指尖上,像是在彈琴似的來回劃拉著。
在這斷斷續續周而復始的刺激之下,被束縛住的佐藤并沒有如衛燃預測的堅持那么久便給出了新的答案,“南方.快停下,我說。”
“等你說完,我會停下的。”衛燃慢條斯理的讓手里的電線在對方的五根手指頭指尖來回移動著。
“南方特別調查班”佐藤說道,“我來自駐印泥,南方特別調查班。”
“你是怎么跑到武藏身旁的?”衛燃繼續劃拉著電線問道。
“他的女兒和女婿,被當地抵抗組織綁架失蹤了,我因為藏身在他女兒和女婿經營的店鋪里,所以在當地也暴露了。”
佐藤不受控制的打了幾個哆嗦,“剛好趕去那里的武藏先生需要生面孔跟著他來申城,所以他帶走了我。”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些不重要。”
衛燃說著,將電線輕輕捅進了對方的指甲縫里,“你肯定還會說一些我感興趣的事情。”
刑訊這種事,要么別開口扛到死,要么就早點開口少受罪,像是佐藤這種又要受罪又兜不住嘴的抖M,簡直和伏特先生是絕配。
正因如此,衛燃手里的電線都還沒幫佐藤刮干凈指甲縫里的泥,他便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說出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蒼井先生是武藏先生的人,他的意外身故讓武藏先生并不信任你們。”
佐藤畏懼的看著衛燃手中的電線說道,“但是他很信任你,所以他打算等你下船之后對剛剛那個人進行審訊問出真相。”
“信任我?”
衛燃笑了笑,繼續用電線輕輕劃拉著對方,“這還不夠,你還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
“他他本來打算殺了平野大翔,但是在得知他有兒子之后,他打算通過那個孩子控制他,讓他讓他繼續幫我做生意。”
“什么生意?”衛燃繼續問道。
“東南亞的生意,具體,具體我不清楚。”佐藤痛哭流涕般的答道。
“武藏先生為什么能做這些生意?”衛燃繼續問道。
“他曾是東亞同文書院的攝影學老師”佐藤立刻答道,“他也曾為南方特別調查班進行過授課。”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衛燃念叨一番篤定的說道,“你肯定還知道些什么”。
“請您問吧,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佐藤痛哭流涕的哀求道,那根時不時就會捅進指甲縫里的電線都已經能讓他聞到焦糊味了。
“說說星野一郎這個名字”
衛燃問出了一個根本無關緊要的問題,“還有,他的女兒和女婿確認死亡了嗎?”
“據說那是他的生父留給他的名字,但是他從來沒有用過。”
佐藤連忙答道,“武藏這個姓氏來自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在婚前和他的父親偷情才生下的他。”
“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這差不多是公開的秘密”
“那就不算讓我滿意的回答”衛燃耍賴一般說道。
“他的女兒和女婿并沒有確認死亡”佐藤換了個更好回答的問題,“但是已經失蹤很久了,武藏先生已經放棄了。”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佐藤正要大喊,衛燃已經先一步把電線送到了對方的嘴邊直接按在了舌頭上。
伸手扯掉電源線的插頭,衛燃將手套和領帶重新塞進佐藤的嘴里用皮帶綁好,隨后躲在墻邊,用廚刀小心的挑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見外面是趙景榮,他這才打開了房門,謹慎的往兩頭看了一眼,隨后示意他走進了進來。
“問出來什么了?”兩人異口同聲的相互問道。
“去隔壁說吧”
衛燃說著,已經轉身回到佐藤的身旁,將他的雙腿膝關節打開,隨后用電線將他的兩只腳腳踝綁在了一起。
離開這間艙室鎖好門來到隔壁,兩人一邊翻看著星野一郎和佐藤帶來的行李,一邊將各自問到的情報交流了一番。
總的來說,這倆人都還算老實,交代的內容也是大差不差,當然,武藏也好,星野一郎也好,他交代的內容要多一些。
“這老東西是真的信任你”
趙景榮嘆息道,“他知道他的女兒和女婿已經死了,但他瞞下來這兩件事,是打算等以后讓你以他的女婿的身份回到招核和他一起生活,他說他很欣賞你的攝影天賦。”
“就這個?”
衛燃將星野一郎行李箱中翻出來的一個相框遞給對方看了看,這個相框以及里面的合影,他曾在寫真社的辦公室保險箱里見過。
照片里,穿著和服的星野一郎坐在椅子上,身后還有個眉眼間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姑娘,以及一個呲著倆板兒牙,戴著眼鏡,看著就2了個der的,仿佛現實版成年野比大雄的小伙子。
“應該就是,這特碼長的也忒磕磣了,他閨女也下得去嘴。”趙景榮嘖舌的同時,也將佐藤的行李箱掛鎖撬開。
這里面除了換洗的衣服之外,竟然還有幾根金條以及三本分別屬于印尼、招核以及此時的華夏的護照。
“也許人家有特長呢”衛燃接過相框丟回皮箱,“他還說什么了。”
“他這次去非綠殯,打算控制平野大翔之后,通過他搜刮東南亞華人手里的古董,另外,他似乎還準備經營橡膠和鉛礦。”
說到這里,趙景榮頓了頓,“還有,他想見你。”
“沒問題”
衛燃說著,將手里的廚刀丟到桌子上,隨后轉身來到了隔壁。
和正在哄孩子的奶媽點點頭,后者抱著被薅掉了好幾縷頭發的小嬰兒去了隔壁,衛燃也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星野一郎的面前。
此時,這個老東西的褲子雖然勉強穿上了,但神情卻格外的狼狽和傷心。
“你要見我?”衛燃倒騎在椅子上,趴在椅子背兒上好奇的問道。
“為什么背叛我?”星野一郎神情落寞的問道。
“背叛?”
衛燃笑了笑,“我忠誠于你的代價是背叛生我養我的華夏,但我從來沒有背叛過華夏,又哪來的忠誠于你或者背叛于你?”
“所以從一開始.”
“你憑什么以為,我就那么樂意搖尾乞憐的求著忠誠于你?”衛燃笑著繼續問道,“難道憑借你的人格魅力嗎?”
“所以從一開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是啊”
衛燃嘆息道,“我還從來沒有受過這么久的憋屈,從這一點來說,你足矣自傲了。”
“我本來打算讓你以我女婿的身份,跟著我回到大阪生活的。”
星野一郎嘆息道,“我的女兒和女婿都死了,我的那個蠢女婿是早期移民團的后裔,他甚至都沒去過招核,我討厭他,看不起他,但我的女兒卻深愛著他。”
說到這里,星野一郎抬頭認真的說道,“龍之介,你去殺了佐藤,然后和我回招核吧,我會把你當親生”
“你把我當親爹都沒用”衛燃嗤笑道,“你們日本人日自己就算了,我可沒打算自己燒自己。”
星野一郎顯然沒有聽懂衛燃在說些什么,但是還沒等他再說些什么,衛燃便說道,“給你兩個選擇”。
“什么選擇?”星野一郎沉默了許久之后問道。
“要么今天夜里我把你脫光掛在船頭,再把水管子塞進你的屁眼兒里給這條船制造一個耶穌噴泉。”
衛燃繼續惡心著對方,“要么,你寫下一封委托信,委托由我繼續幫你打理寫真社,并且在接下來一路都配合金隊長的行動。”
“你只是看上了我的寫”
“只是借用你的身份繼續做些事情罷了”衛燃糾正道,“寫不寫?”
“所以之前那些交易,你們是在支援城外的游擊隊嗎?”
“寫不寫?”衛燃懶得廢話,站起身問道。
“好吧”星野一郎明智的選擇了配合。
他后知后覺的發現,他印象里那個唯唯諾諾臉上永遠掛著崇拜和討好的學生,他真實的一面竟然如此的嚇人。
他是個攝影師,如果僅僅從攝影角度來看,他甚至算得上是個優秀的攝影師,但越是如此,他越能清楚的看出來,此時的衛燃巴不得他在任何一件事上進行反抗。
他更能看出來,如果自己反抗,那個絲毫不掩飾臉上殺意的年輕人,絕對會讓自己死的足夠痛苦和漫長。
在星野一郎的胡思亂想中,衛燃離開房間,去隔壁星野一郎的行李箱中翻找出了的鋼筆和信紙以及信封。
將這些東西帶回奶媽原本住的艙室,衛燃在咔吧一聲脆響中,幫著星野一郎給右手脫臼的大拇指進行了復位,“寫字只用一只手就夠了,你最好別給我玩文字游戲,否則我不介意把你藏起來,一天三頓的讓你吸上大煙。”
聞言,星野一郎嘆了口氣,拿起鋼筆在信紙上開始了書寫。
“我以為我們至少已經是朋友了”星野一郎一邊寫一邊說道,他似乎仍不死心。
“不可能的”衛燃笑了笑,“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為什么?”星野一郎追問道。
“從你在東亞同文書院為間諜們教授攝影課程的時候,我們之間就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了。”衛燃平靜的說道,“我們之間只能是敵人。”
“我沒有殺過任何人”星野一郎辯駁道。
“呵”
衛燃只是冷笑了一聲,卻是懶得和對方掰扯,“少廢話,趕緊寫吧,就特碼你們這些間諜可恨,你要是不想寫,等下我也讓你嘗嘗被電的滋味。”
“我們可以是朋友的”星野一郎一邊寫一邊嘆息道。
“會有那一天的”衛燃的回答讓對方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等我們也在你們的土地上燒殺搶掠,肆意的凌辱你們的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的時候,我們會成為朋友的,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衛燃微笑著說道,“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堅強一些,別輕易的投降。”
“不會有那一天的”
星野一郎說道,“你太年輕了,龍之.”
“衛燃,我的名字叫衛燃。”
來自后世的時空旅客認真的提醒道,“你既然會漢語,那么最好不要再叫錯我的名字。”
“好吧,衛燃。”
星野一郎略顯無奈的說道,“你太年輕了,華夏和招核之間的國力相差太大了,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侵略招核的能力的。”
“會有那一天的”衛燃笑了笑,“而且不會很久。”
星野一郎顯然不信,但卻也沒有和衛燃爭辯,只是老老實實的寫完了委托書,隨后任由衛燃將他的嘴堵住,并且用背孩子的布帶子將他綁成了粽子。
拿著委托書回到了隔壁,趙景榮低聲說道,“剛剛王福王貴來過了,我讓他們先帶著奶媽和孩子下船了,衛燃,你也下船吧。”
“我走了你怎么辦?”衛燃問道。
“按照原計劃行事”
趙景榮指了指隔壁,“等船起航之后,今天夜里王福王貴會幫我把佐藤處理掉,等天亮之后.我就是佐藤。”
長吁了口氣,趙景榮繼續說道,“我會帶著老鬼在凝波港換船去葡澳,衛燃,以后.咱們有緣再見。”
“活下來”
衛燃認真的說道,“活到戰爭結束,奉天趙家上下32口,銘鄉戲班子上下19口的仇,咱們得一起去報才行,你就算是吊著一口氣,也得給我活到那一天。”
“放心,咱們都得活到那一天。”趙景榮用力拍了拍衛燃的肩膀,“下船吧,快開船了。”
“一路順風”
衛燃同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干脆的轉身離開了這間艙室,趕在汽笛鳴響之前回到了碼頭的倉庫,脫掉身上的服務生制服,又重新跑回碼頭,舉著從金屬本子里取出來的相機,朝著獨自站在甲板上的趙景榮按下了快門。
“一路順風!一路順風!”
衛燃在漸起的白光中大聲呼喊著,他知道還沒結束,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見到對方。
終于,遮蔽了一切的白光開始消散,他也又一次回到了雪絨花克拉拉夢境中的農場。
環顧四周,克拉拉仍在房間里靠窗的位置忙碌著,遠處那匹咬人的黑馬也在滿地撒歡的奔跑著,再看身前,桌子上的羽毛筆已經寫下了新的內容。
第五幕角色身份:攝影師衛燃 回歸任務:拍攝至少三張合影、幫平野葵以及林喬芝化妝,完成復仇。
沒了?復仇?復仇?!
衛燃還沒反應過來,白光便再次涌入了視野中,并且淹沒了眼前的一切。
在這白光中,他也看到了這次能用的道具。
只不過,隨著一樣樣道具接連從眼前一閃而過,他臉上的表情卻也愈發的呆滯。
這次他能用到的東西多的出奇,祿來雙反相機、醫療急救箱、抗日大刀、1911手槍、煙盒、暖爐打火機三件套、英式行李箱、長征扁擔、裝有咖啡萃取壺的馬毛長包。
如果以上這些都還算正常的話,那么接下來他看到的,卻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那活爹怕不是磕了藥出bug了。
原因無他,他相繼看到了反坦克槍、施耐德防空望遠鏡、裝有K18航空相機的威利斯MC吉普車。
但這并沒有結束,因為在最后,他在這開始消散的白光中,竟然看到了那顆他以為永遠永遠都沒有機會使用的E46集束燃燒彈!
已經完全無法抑制住笑容的衛燃在左手的虎口處狠狠的親了一口,在即將消散的白光中,以前所未有的真誠和感激大聲贊美道,“你特碼就是我親爹!”
關于金屬本子能不能生出個人形好大兒的生物學探討暫且放在一邊,此時的衛燃卻已經徹底沉浸在對復仇期待中無法自拔。
也正是在這期待中,白光開始消散,周圍的一切,也重新變得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