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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大家都是艾露恩女士的狗腿子,沒什么不能談的

  照管者女士蘇醒的時候感覺自己還不如死了呢。

  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安置在擔架上,被人抬著在快速行走。

  盡管因為極度虛弱導致眼睛都像是黏了膠水一樣無法睜開,但在感知回歸的一瞬間,這位溫西爾貴婦人就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從背后被一劍穿心的感覺并不好。

  那種心臟都被陰冷之物切開的感覺讓她這個死亡國度的生物也真切的感受了一把死亡到來的感觸。

  呃,應該是死亡再次到來的感覺。

  畢竟除了雷納索爾王子那一批被大帝親手塑造出的初代溫西爾之外,其他大部分心能吸血鬼都是從甘愿贖罪的靈魂那里轉化來的。

  “我應該已經死了...”

  她努力讓自己適應不斷顛簸的環境,又掙扎著如轉動生銹齒輪一樣扭過頭,一點一點睜開眼睛,虛弱的說:

  “我這是在哪?誰在身邊?”

  “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照管者茫然的意志一個激靈,她忍著連綿不斷的痛苦睜大眼睛,便看到了走在擔架邊,披著一身灰黑色斗篷,穿著淵誓者戰甲,背著淵誓戰斧的家伙摘下臉上的骷髏黑鋼面具,露出了雷納索爾王子那張消瘦的臉。

  “王子殿下?”

  照管者詫異的想要起身,卻又被雷納索爾王子按回了擔架上。

  他細心安撫到: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你現在需要休息,等我們回到藏身地后,我可以向你慢慢解釋。

  不必擔心,照管者夫人,和您一起‘下來’的指控者與女伯爵都已被找到了,得益于‘那位大人’的幫助,我們這些被厭惡的反叛者終于得以在真正的安全之地匯合。

  我們不必再擔心來自大帝的責罰,得以悄然積累更多力量,等待反攻之日的到來。”

  “你是在噬淵呆的太久所以瘋掉了嗎?”

  盡管還很虛弱,但照管者女士的毒舌功力卻絲毫不減。

  被兩名穿著大號靈鋼戰甲的牛頭人亡魂武士托著擔架快速穿越過冥河之橋的間隙,她看著下方那冥河煙霧中若隱若現的尖叫殘魂們,語氣落寞的說:

  “我們都淪落到噬淵了,你居然還想著反攻?瞧瞧你身邊這鬼地方吧,我們能在這里熬過一個月都算大成功。

  還有,‘那位大人’是誰?”

  “就是把你送下來的那位。”

  雷納索爾王子搖了搖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伸手抬著其他兩個擔架的沉默戰士們,再一次對于這些來自艾澤拉斯世界的堅韌勇士的意志感覺到驚訝與感慨。

  他將那遮掩面目的靈鋼面具戴在頭上,甕聲甕氣的對絕望的照管者說:

  “我也曾以為絕望是我在可恥的失敗后唯一能得到的安慰,但事實證明我的眼界還太過低劣,需要一些精巧又鋒銳的智慧來指引。

  那位大人為我闡述了他的理念,而我被那偉大的理念吸引,甘愿成為他在噬淵上的合作者并期待他所許諾的希望與未來。

  我已意識到了我們的抗爭不過是一場更宏大的戰爭的一部分。

  我很榮幸能加入其中。”

  照管者沉默了幾秒,她在擔架上閉上眼睛,吐槽說:

  “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被邪神蠱惑的瘋子,說著一些莫名其妙又不明覺厲的話,但我也必須承認,如果那個殺死了我的邪神是你的合作者,那么最少在瘋狂這方面,你已經不需要其他人的幫助了。

  嘶...那一劍可真疼,我的心臟真的被切開了。

  那把奇怪的靈魂利刃上還附帶著其他怪異的力量,它使我在感受到痛苦的同時還能維持住靈魂的穩定,結果讓我連昏迷中都無法躲過傷痕的蠶食。

  混蛋!

  如果這只是演戲的話,需要做到這一步嗎?”

  雷納索爾王子搖了搖頭。

  他知道這只是照管者女士的例行吐槽,這位睿智的夫人也該理解,要在大帝眼皮底下完成這場偷梁換柱,那么如死亡一樣鮮活的痛苦就是必要的。

  “噬魂者龍騎兵在接近!注意隱蔽!”

  騎在一頭噬淵獵犬上擔任斥候的精靈亡魂喊了一聲。

  雷納索爾王子和他的士兵們動作嫻熟的沖向距離最近的灰敗巖石的陰影,又在幾聲怪異的細顎龍的奸笑聲中被噬淵無處不在的死亡陰影包裹住。

  幾秒之后,三頭如被暗影污染寄生的噬淵噬魂者飛龍騎兵從這片區域展翅飛過,卻沒有能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謝了,加尼閣下。”

  雷納索爾王子松了口氣,將手指從背后的噬淵戰斧上移開,對身上消散的陰影說了句,沒有誰回答他,那位奇怪的拾荒者之神應該已經跑去其他地方收集它喜愛的垃圾了。

  這樸實憨厚的性格讓罪孽王子非常欣賞。

  他一邊命令士兵們帶著三位被丟入噬淵的尊貴者繼續趕路,一邊在心中決定如果自己的反抗大業能成功的話,那么等自己回到納斯利亞堡的時候,他一定會把整個雷文德斯的所有垃圾都贈送給老加尼閣下,以獎勵它為溫西爾種群的撥亂反正的大業所作出的偉大貢獻。

  他們最近寄居的特瑪庫倫要塞廢墟已經在近在眼前,王子殿下甚至能看到折磨平原上被重新啟用的破損哨崗。

  那里有一隊獸人狼騎兵亡魂在駐守,而在要塞廢墟中,已有近千名從各處囚籠逃出來的戰士亡靈們在安營扎寨。

  這絕對是雷納索爾王子見過的最優秀的戰士們。

  他們甚至不需要王子殿下重新為他們組織戰斗編制,他們在死后依然維持著他們活著時候的卓絕軍事組織能力。

  他們簡直是天生的戰士,有著堪比頑石軍團的紀律性和忍耐力。

  以目前依然源源不斷被送入噬淵的靈魂數量來計算,或許不需要半個月,雷納索爾麾下就能聚集一支戰力強大的可用之軍。

  那么下一步,就是要找到一個淵誓者們的武器庫來擊破用以武裝自己的戰士們,等待那位大人送回的信息再進行下一步作戰。

  罪孽王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終極任務。

  他需要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攻破那座該死的托加斯特·罪魂之塔,把其中監禁的靈魂全部釋放出來組成武裝,在噬淵大鬧一番,然后帶著勝利回歸雷文德斯,把他那位已經陷入狂妄幻想的父親從罪孽之王的寶座上趕下來。

  這可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私人恩怨。

  這是為了暗影國度,乃至六原力體系塑造出的所有世界和國度的未來。這是一個偉大到讓雷納索爾王子根本沒有理由拒絕的目標。

  當然,他也不能拒絕。

  如果他想要背離這使命,只怕現在這些忠誠于他的亡魂勇士們立刻就會將武器對準他,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經是一場大計劃中的一顆齒輪了。

  但服從也沒什么不好...

  王子殿下聳了聳肩。

  反正這和他原本的目標不謀而合,瞧瞧他所在的環境吧,就算失敗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已經到地獄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反而是這高風險高回報的冒險滋味讓人迷戀。

  萬一成功了...

  呵呵,用掮靈們的話說,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真是讓人哪怕待在沒有希望的噬淵里,也會感覺到心動啊。

  與此同時,在雷文德斯黎明時刻的納斯利亞堡的貴族區域,在一處隱秘的被數座高塔拱衛的莊園之中,剛剛完成了德納修斯大帝賦予任務的布萊克和他的可愛妻子瑪維正在拜訪深居簡出的罪孽收割者,憤怒勛章擁有者鍛石師女士。

  和其他罪孽領主相比,這位女士非常低調,她雖然也擁有雷文德斯七分之一的統治權,但她幾乎從不介入這片大地的任何政治事務中。

  她對于統治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甚至連大帝組織以及那些溫西爾熱衷的宴會也不怎么參加,就如一群墮落奢靡的吸血鬼中罕見的隱士一樣。

  然而這并不代表著鍛石師是個不受歡迎的角色。

  實際上,她是雷文德斯這片大地上最有權勢的人,就連塑造了雷文德斯的德納修斯大帝都要對她禮讓三分。

  原因也很簡單,鍛石師掌控著整個雷文德斯的軍事力量。

  她是頑石軍團以及一切石裔的創造者,如果德納修斯大帝擁有對溫西爾和納斯雷茲姆的絕對掌控權,那么鍛石師也有對石裔的操縱力量,盡管這位女士從不動用這份力量。

  雷納索爾王子在發動那場愚蠢的反抗前也來找過鍛石師,如果有她的幫助那么推翻大帝的統治就不再是一件難事。

  但尷尬的是,王子殿下來拜訪了三次,卻連鍛石師的莊園大門都沒能進去。

  人家根本不帶理會這愚蠢的請求。

  可以說是非常高冷了。

  “布萊克閣下,你應該知道,盯著一位女士的額頭一直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吧?”

  在這布滿了各種形態的奇怪雕像的工作室中,正手握一把銀灰色鍛造錘忙于雕刻出一頭龐大的類似于石裔魔但更加猙獰的石像的鍛石師背對著布萊克夫婦。

  她用一種匠人應有的冷淡語氣說:

  “我腦袋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呃,沒有,但就是因為什么都沒有,所以才讓人感覺到好奇。”

  布萊克撇了撇嘴,盯著鍛石師那和佐瓦爾一樣寸草不生的光頭腦袋,他語氣古怪的說:

  “雖然我早就知道您是這片大地上唯一一個能和德納修斯大帝匹敵的神秘人物,但直到真正見到您時,我才發覺我對您的質疑完全是空穴來風。

  能完美駕馭這種強者的發型,已經充分證明了您無敵的力量...唔,我代表艾露恩女士向您致敬,曾最偉大的月夜戰神女士。”

  海盜的話說完,后腰就被瑪維狠狠掐了一下。

  罪孽公主瞪了一眼自己口無遮攔的老公,怎么能在一位女士面前如此輕佻的評價人家的發型?怎么?你覺得女人就不能留光頭嗎?

  你這是性別歧視你知不知道?

  是需要被打拳并謝罪的!

  “曾?”

  但鍛石師并不在意布萊克對她那獨特發型的評價,這位留著夸張的光頭,但在額頭上帶著一個獨特精致的紅寶石銀環王冠的罪孽領主敲打石像的動作停了停。

  她品味著布萊克那句話中獨特的意味,又在幾秒之后放下鍛錘轉過身。

  那雙獨特的,混著血色如黃寶石一樣的眼睛盯著海盜,而邪神大人則敏銳的注意到了鍛石師的鍛錘錘面上那個屬于艾露恩的淚滴狀徽記。

  穩了!

  布萊克心中如此想到。

  能在死亡之后被轉化為溫西爾的罪孽領主,獲取了永恒者的力量賜予卻依然將艾露恩女士的紋章刻在自己的隨手用具上,這已經證明了鍛石師在死亡世界中依然堅持著自己生前的信仰。

  換句話說,這是真正的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沒什么好擔憂的了。大家都是艾露恩女士座下走狗,自然沒什么是不能談的了。

  “你說我是‘曾經’最偉大的月夜戰神?”

  鍛石師意味不明的看著邪神,說:

  “我很好奇,在我抵達死亡世界的無數歲月之后,物質群星中又誕生出了新的月神神跡嗎?我聽瑪維小妹妹說過你的故事,布萊克·肖,你是艾露恩女士的屬神?”

  這位高傲冷漠的光頭夫人上下打量著布萊克,幾秒之后嗤笑一聲,說:

  “艾露恩女士看來依然沉迷于和野歡,腦子已經壞掉了,居然選了一名邪神來擔任她的屬神,信仰這樣一位神祇說出來還真是丟人啊。”

  “哈!就是這個味,沒錯了。”

  聽到鍛石師對自己信仰的神祇毫不留情的犀利吐槽,布萊克頓時眼前一亮,他大步上前,熱情的對鍛石師說:

  “你我絕對可成莫逆之交!我親愛的強者女士,實際上我對于艾露恩女士那獨特的‘小愛好’也已經忍了很久了。

  你是不知道,為了討好她,我甚至勸說了艾澤拉斯的一位荒野半神接受艾露恩女士的熾烈愛意,我可是堂堂的邪神,居然還要跑去拉皮條...”

  “嗯?你也做過這種尷尬的事嗎?我還以為只有我被迫做過呢。

  在我竭力挽救我的世界不受虛空惡棍的荼毒時,為了從艾露恩女士那里得到力量,我不得不獻祭了我那個古老國家一直尊崇的千年圣獸。

  那家伙是白毛的,以野獸的標準來看非常的俊美。”

  鍛石師也來了興趣。

  在瑪維夫人眼神抽搐的注視中,在她面前一向冷漠大氣,嚴肅到讓人大氣都不敢喘的鍛石師夫人居然興致勃勃的和自己那不靠譜的老公聊起了他們三人共同信仰的過分神祇的丟人往事。

  “咳咳”

  在鍛石師和布萊克開始交流一些關于月神的很污穢的小道消息時,瑪維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咳嗽了幾聲,提醒兩位大人物說正事。

  “你怎么喜歡上她的?如此無趣,如此古板,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被打斷了談話興致的鍛石師瞥了瑪維一眼,對布萊克吐槽了一句,邪神大人很配合的嘆了口氣,說:

  “當年年少輕狂不懂事,被小白花一樣的可愛祭司俘虜了心神,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把心靈與愛意的鎖鏈拴在了我的心頭。

  請不要這么說我的妻子,鍛石師夫人。

  她確實在某些時候無趣又保守,但我相信她在情趣這方面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她已經開始向墮落奢靡的溫西爾們學習了,這值得鼓勵。”

  在看到被數落的瑪維已經皺起眉頭握緊拳頭的時候,邪神咳嗽了兩聲,很正經的對端起了酒杯的鍛石師說:

  “閑聊夠多了,我們說正事吧。”

  “好,說正事。”

  鍛石師哼了一聲,瞥了一眼布萊克隱藏在背后月神武裝中的哀傷之刃,她抿了口酒,沒頭沒尾的說:

  “你殺了她們?”

  “算是吧。”

  海盜做了個墜落的東西,回答到:

  “她們不會干擾到大帝的偉業了。”

  “殺得好。”

  無情的光頭女士冷笑了一聲,說:

  “這些溫西爾們沉迷于小聰明,最喜歡試圖用陰謀來匹敵堂堂正正的偉力。

  雷索納爾如此,狡猾多變的指控者也是如此,將全身心都投入政治斗爭和拉幫結派的女伯爵甚至連他們都不如。

  如此鼠輩,豈能成事?

  我對他們的小陰謀半點興趣都奉缺,但你卻信心滿滿的前來拜訪我,想來邪神大人肯定有個能讓我另眼相看的計劃。

  說吧。”

  布萊克維持著溫和的笑容。

  他在確認了大帝并未在偷聽之后,才開口低聲說了個名詞:

  “我的計劃是...納斯雷茲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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