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釀的酒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就在祝平娘說柳青蘿沒有什么本事的同時,她說了這么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全部愣住了,包括溫梨都驚詫的睜開眼。
云淺為了柳青蘿…開口了 陸姑娘捂著嘴。
而云淺在為柳青蘿說了一句“公道話”之后,就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柳青蘿不需要任何的本事,因為能夠讓徐長安說一句喜歡,讓她也說一句喜歡,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本事。
祝平娘:“…”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溫梨:“阿梨,青蘿和云淺在山上的關系很好嗎?”
“不清楚。”溫梨搖頭。
至少在她眼里,還沒見過柳青蘿和云淺交談過。
“哦…這樣啊。”祝平娘一臉的怪異,不只是她,在場的所有女子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
如果是別的女人,這隨意的一句話可能算不得什么,但是說這話的可是云淺,而是已經倦怠慵懶到多一句話都不想說的云淺,卻能夠給柳青蘿發聲。
足以證明二人之間的關系一定是很親近的。
“得,我承認自己是瞎了眼睛。”祝平娘長嘆一聲,她還當柳青蘿是個沒用的丫頭,卻不想不聲不響間就把云淺的好感刷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不止是我眼瞎,北邊那個老和尚也和我一樣。”祝平娘啐了一聲:“阿白,禪宗那個老頑固在我這里隱居的事情,你知曉吧。”
李知白點頭。
祝平娘繼續說道:“我讓他給長安批過命,你知道他算出來的是什么?他說長安這輩子就是個普通人,吆喝什么需者須也,得時而動,有明珠出土之象…分明就是說長安頂天了就是一顆明珠,還是蒙塵的。”
李知白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身為禪宗五老之首,他相面的本事不敢說天下第一,可乾坤境之下,無人出其右是真的。”
可這樣一個人,卻給長安批了這樣一個命數,顯然不對勁。
“看吧,所以不單單是我一個眼瞎。”祝平娘撇嘴:“還禪宗五老呢,青蘿三天兩頭去那破廟給長…去祈福,也沒見到和尚有一次發現過青蘿的天賦。”
不止一次,祝平娘大概也能知道,青蘿對著佛像給長安祈福,那點心里話只怕都被不要臉的老和尚聽去了。
“連他都是如此?”李知白聽到了這個消息,微微驚詫后就知道看不出柳青蘿天賦這件事不能怪祝平娘了,畢竟禪宗那位老家伙在特定方向的本事上,連她都是及不上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嘆氣:“禪宗佛光都看不穿…是不是意味著,如今的天數已經徹底亂了?”
“誰知道呢?反正他眼光不好正巧,不然若是當年是他先發現的長安…”祝平娘莞爾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那長安,豈不是就是要去當和尚了,嘿嘿…腦袋光禿禿的,不知道摸起來會是什么樣的手感。”
“你呀。”李知白無奈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想,有沒嬌妻的長安都不可能當和尚的。
可就在這時候,聽完了全程的陸姑娘終于理解了話語里的意思,她漆黑眼珠在眼眶內顫動。
等等。
等等等等。
不會吧…
姑娘們天天去的那無名小破廟…原來是藏著一尊真佛的?
要知道因為寺廟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老和尚和一群尚未長大的小沙彌,姑娘們去求神拜佛的同時也不用再與成年男性接觸,甚至偶爾可以摸一摸那些小孩子的光頭,聽干干凈凈的孩子喚自己一聲“姐姐”。
那種感覺說不上救贖,但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現在以聽見真是修仙者,甚至可能是非常厲害的人之后,陸姑娘心中五味雜陳,那豈不是說,她們偶爾給老和尚善意的送一些米啊、面啊、生活用品之類的行為,在對方眼里就好像笑話一樣嗎。
陸姑娘的臉紅了個通透。
她心想,這件事一定要埋在心里,不然…姑娘們一定會自卑到不敢去廟宇的。
她才不管什么禪宗、什么和尚的,她只知道小小的無名寺廟可以讓自家姑娘去解壓…就足夠了。
什么都沒聽見。
她什么都沒聽見。
“阿白,你說要是如今那老和尚看到開源之后的青蘿,會不會把下巴都驚掉。”祝平娘壞笑著。
向來,當老和尚發現那個天天在她眼皮底下晃悠、給心上人祈福的軟弱少女居然藏著傳說中的仙品天賦…他一定會懷疑他的眼光吧。
“要是因此而佛心不穩,那才好玩呢。”祝平娘幸災樂禍,她對于佛門可是沒一點好感。
“不至于此。”李知白搖頭,不過想來…懷疑自己眼光應該還是會有的:“一定會很驚詫就是了。”
事實上,她們想的保守了。
老僧剛剛見到柳青蘿的時候,恍忽間好似見到了一頓炙熱升騰的火光、看見了真神手持佛印從天而降,任是儒門的天生圣人、道門的先天道子也比不得他這一刻與神明的對視。
相比他評價徐長安的明珠出土,在他眼中,那柳姑娘簡直如若真神,以至于在他的眼里,徐長安天賦的提升都是因為柳青蘿,畢竟在他眼里,徐長安可是有“神明”日日夜夜在給他祈福。
“…”祝平娘無聊的拍打陸姑娘的雙腿,心想之后如果這幾個人慢慢的展露天賦,也許整個修仙界都會知道她祝平娘很會往山上撿人的事。
就在此時,徐長安推門走了進來,他的手上端著幾個被蓋住的果盤。
陸姑娘見狀,眼睛一亮,站起來就想要給徐長安讓位置,可讓她驚詫的是…她的手被云淺壓住了。
先前困乏的云淺,在徐長安進來的一瞬間睜開眼,好像是借著她的力坐起了一些。
“…云…云姑娘?”陸管事呆住了,于是錯過了站起來的最佳時間。
“先生、祝前輩、師姐,陸管事…”徐長安走過來,將果盤一份一份放在眾人面前,同時說道:“這就是我處理過的養顏果。”
隨著他將蓋子解開,那切好、處理好的養顏果就這么暴露在眾人面前。
“咕都。”
一瞬間,祝平娘吞咽了口水,她可是期待長安的養顏果期待了太久了。
李知白也很是好奇,畢竟這可是掌門點名想要的東西。
陸姑娘隱晦了吞了幾口唾沫,不怪她沒出息,而是…這果子的賣相,實在是太好了,都不用仔細去分辨,可以說一眼就能夠感覺到那不是凡間之物,可以說從徐長安一進來開始,那股澹雅誘人的香氣就已經縈繞在每個人心頭了。
沒看見就連一直無欲無求的溫梨,眨眼的速度都加快了很多。
在姑娘們的眼前,放著的是好似綻放的一朵朵蓮花,晶瑩剔透,如剔骨之玉,那些是徐長安按照祝平娘所說的,刻意凋刻的模樣。
水果整體呈現出澹紅色,通透似琉璃,就連果肉都帶著晶瑩的透色,這種情況下與其說是說過,不如說更像是大師刻刀下的瑪瑙,是最美麗的藝術品。
講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先生,請。”徐長安走到李知白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后將養顏果獻上。
作為最上位的人,李知白率先品嘗就是規矩。
“嗯…這就是養顏果嗎?”李知白手指微微一動,那凋刻好的赤紅蓮花就這么飛到了她的指尖,好似一朵蓮花一般的雪花在其指尖之上緩緩旋轉。
嗅了養顏果清新的香味,李知白感受著其中蘊含的那些隱隱的情緒,微微猶豫一下后卻還是輕輕咬了一口,隨著果肉破裂,頓時,果香四溢,一股甜津津的氣味彌漫開來,這一下讓陸姑娘又是吞了口水,云淺自然也看過來了,不過見到徐長安對她眨了眨眼后,云淺于是乖巧的等著。
反正,夫君不可能餓著她的。
于是云姑娘可以不用著急。
而隨著李知白的細嚼慢咽,香甜可口的養顏果給她帶來了不錯的心情,同時…無奈的瞥了徐長安一眼。
果然,如她所料。
“你這小子…真是不知說你什么好。”
在徐長安疑惑的視線中,李知白扶額。
“先生?”徐長安一怔:“味道不好嗎?”
他剛剛有嘗過,這飯后甜點分明酸甜可口,無論是解膩,還是作為零嘴都清新到了極點,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會喜歡的口味。
“味道自然是極好的,可是…罷了。”李知白擺擺手。
可是,這樣的果子,讓她如何去拿給掌門吃?
“給桐君嘗嘗吧,她要忍不住了。”
“祝姐姐。”
“我來,阿白根本就不會吃養顏果,讓她當成普通的點心吃可太浪費了,看姐姐我的。”祝平娘站起身,只見對準果盤上的一朵蓮花,和李知白如出一轍的,凋刻好的養顏果緩緩懸浮到了她的手心。
“養顏果,就是要用特殊的手法來品嘗其內里最精純的情緒,這才是核心。”祝平娘看向李知白:“阿白你那簡直是牛嚼牡丹,就算能夠感受到一些,卻還差得遠的,比不得我的原汁原味。”
隨著祝平娘的話,陸姑娘驚訝的看著祝平娘的指尖,只見那本來晶瑩的蓮花果肉一瞬間好似燃燒了起來,而陸姑娘很快就意識到那并不是錯覺,而是祝平娘真的將果肉給燒了。
她一陣心疼。
祝姐姐,您就算不吃,也別糟踐食物啊。
可讓陸姑娘意外的是,果肉雖然燃燒了,可祝平娘指尖仍然有一朵蓮花尚存,那泛著連漪的波動就好閑…人的靈魂一樣。
“果子,也有靈魂嗎?”陸姑娘看著祝平娘指尖那抽絲剝繭一般的化為一朵盛開的火蓮花的影子,直接愣住了。
“好漂亮…”她已經看呆了。
女子總是喜歡晶瑩剔透而又美麗的東西的。
“果子沒有靈魂,但是養顏果是有的,具體就要看,賦予它靈魂的人是誰了。”祝平娘笑著,她仔細看著指尖旋轉的蓮花虛影,那一切都是如此細致無比,美輪美奐,甚至每一片花瓣的紋理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
她張開口,啊嗚一聲就將蓮花虛影吞了下去,隨著喉嚨滾動了一下,祝平娘就這么閉上了眼睛…仔細品味著其中的滋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狀態,吃下的果子的祝平娘一言不發,就好像直接石化了,讓好奇滋味的陸姑娘心中抓癢。
只有李知白敏銳的注意到祝平娘小手指忍不住顫了一下,知曉她估計是被震撼到了。
該說是自作自受嗎。
陸姑娘則懵了。
平娘這種吃果子的方式還是第一次見,原來還真的能將果肉燒了吃魂的?難道祠堂里仙神吃貢品都是這么個道理?
沒有等待祝平娘的評論,徐長安將果盤遞到陸姑娘面前:“陸管事,您請。”
“公子…公子客氣了。”陸姑娘有些慌亂:“妾…妾不會那些…”
她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吃法,在這一刻,陸姑娘甚至覺得自己也許不配品嘗這樣的奇珍異果。
“沒關系。”徐長安取出一根簽字輕輕戳在果盤中一朵蓮花的中心,旋即示意陸姑娘去拿。
“妾…妾就不客氣了。”陸姑娘小心翼翼的拿起簽子,微微猶豫了一下,小小的咬了上去,旋即…她眉眼放松了許多。
那是一種怎么樣的感受呢?
酸甜可口,甘美多汁的果肉異常爽口,但是更加神奇的是…里面似乎流淌著什么奇異的力量,讓陸姑娘仿佛被春風拂過心口,一瞬間,她所有的不暢快、所有的緊張,全部都隨風而逝了。
真的很好吃,陸姑娘眼神朦朧,小口小口的品嘗著手中的養顏果。
于是就輪到了溫梨。
“師姐。”徐長安走過去。
“嗯。”溫梨點頭,她的確有些期待這養顏果的味道,畢竟是師弟精心照顧的…不知比他的冰凌果如何?
溫梨輕輕拿起蓮花狀態的養顏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果實在落到溫梨手上的一瞬間好像變得透明了,表面流光溢彩,內里好像有劍光瀲艷,絢麗奪目。
暮雨峰吃特殊果子的手法,她雖然沒有祝平娘那么熟練,卻也知道一些。
她輕輕咬了一口,隨后…身子微微一怔。
她微微搖頭后,仔細去看,溫梨此時耳朵尖尖上起來一層不那么容易發現的紅暈。
她就這么將缺了一塊的養顏果放在手心,沒有再繼續吃第二口。
“原來是這樣。”溫梨心想自己明白了,也理解了李師的無奈。
這果實,應該云師妹去吃,而不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