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回答了師姐的問題,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今早出門的時候也有照過鏡子,并沒有覺得自己變化有多么大,最多就是變得稍稍白了一些。
師姐近距離盯著徐長安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沒什么,你去忙你的。”只見他的師姐輕輕一個騰挪便遠離了他,重新鉆進了女人堆里。
“…”徐長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后搖頭,踏上了前往天明峰的傳送陣,消失在原地。
眼看著徐長安的身影消失不見,姑娘家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他怎么變的這么好看了。”
“你也覺得?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開源了吧,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跟沒見過好看的男人似得。”
“她說的對,小師弟就是小師弟,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你們這是什么腦子,讓你們選,小師弟是俊俏的好,還是丑的好?”
“那當然是俊俏的。”
“有道理。”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說起來我更在意小師弟身上那塊赤色的琉璃玉…像是姑娘家隨身的物件,是誰給他的啊。”
“溫師姐?”
“怎么可能,溫師姐向來不使首飾、也不點妝的。”
“是小師弟的妻子?聽說他把妻子帶上山了。”
“啊這…”
“你們說,小師弟住在暮雨峰,他的妻子…定是會吃醋的吧。”
靈魂一擊。
姑娘們互相對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有人一生只依自己,依不了時,再依山水,又有人依不了時,轉眼卻成了別人的依靠。
暖水旁,霧氣逐漸擴散,雖然是寒冷天氣,可周遭水波蕩漾,溫暖舒適…不斷有熱水涌起,將姑娘包裹其中。
徐長安給云淺挑的房間里有一個不大的浴池,放水后就會自然加熱到舒適的溫度。
浴室里,一滴水自天花板上落下,在云淺緋紅的肩頭融化,帶來些許的清涼。
云姑娘泡在浴池中,歪著頭透過窗子瞧著遠方,打了個哈欠,眸子里出現朦朧的迷糊。
太溫暖,便有些乏了。
睡一會兒吧。
她輕輕閉上眼。
不久之后,有人進入了云淺的閨房,看著榻上凌亂的褥子,順勢把鋪子整理好,走入玄關發現衣簍里那些和長裙混在一起的里衣,熟絡將小件的衣裳挑出來,分類整理好后…才穿過濃厚的云霧,瞧見了那個坐在湯池中垂著頭的姑娘。
“…”
浴室不大,熱氣朦朧。
徐長安嘆氣,走過去伸手在云淺的眉心點了一下,看著她毫無反應,便伸手托住了云淺的下巴,手指用力,輕輕晃著她的腦袋。
“小姐,醒醒。”
“…”
聽見了徐長安的聲音后,云淺眼睫一顫,隨后緩緩睜開眼,瞧著面前的少年,歪了歪頭,溫熱的面容靠在徐長安的掌心。
貓兒一樣的姑娘讓徐長安一愣,無奈的說道:“早安。”
說完之后,徐長安心中一動。
這不是第一聲早安了。
他還和誰說了?
哦,今早心情好,清晨的第一聲早…居然丟給了系統。
“早。”云淺點點頭,隨后微微坐直身子,看得出來,她還有些懵懵的。
“怎么在浴室里睡著了…”徐長安很擔心,這若是沒注意倒在了水里可怎辦。
雖然天明峰有弟子保護機制,但是窒息的感覺可不是好玩的。
“困了。”云淺眨眨眼,說道:“昨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沒有睡好。”
徐長安忽然有些心虛。
他也做了一個夢,夢里的云淺在玩泥巴。
“那也不能在浴室里睡。”徐長安認真說道。
“沒關系。”云淺眼角粘連,尚未醒困,語氣模糊的說道:“我、我知道…你會來的。”
“…”徐長安一怔,覺得自己心臟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他捂著臉:“我不是說三天。”
“不會三天的。”云淺想了想,說道:“我才一個人住在北桑城時,你說兩個月后回來,第二天還是來了。”
“啊…行吧。”
自己這算是被云姑娘整個看透了?
也沒有辦法。
即便是沒有好消息要和云淺說,她第一天在陌生的地方安家,總是要過來看一看,等云淺習慣了,他才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云淺坐在湯池中,漆黑的長發有一些散落在了水面上,像是散開的墨汁。
徐長安彎下腰,撩起云淺貼在面頰上的長發,問道:“住的還習慣?”
“嗯。”云淺點點頭,隨后說道:“其他的事情一會兒再說…”
她捧起一抹溫水,潑在自己臉上,略微清醒了一些后對著徐長安張開雙手,做了一個要抱的姿勢,認真的說道。
“替我洗。”
“知道了。”徐長安雖然心里無奈,卻也沒有什么辦法。
這種事情他從還是管家的時候一直做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怎么去拒絕。
水光瀲滟,滿屋氤氳,徐長安倒扣木盆讓云淺坐下,動作輕柔的在她頭頂抓弄著,手法熟練、力度適中。
云淺圍著浴巾,輕聲道:“右邊一些。”
她感受著夫君的手指掠過她的頭皮…瞇起眼睛。
比起一開始的不知輕重,徐長安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也愈發能夠掌握讓她舒適的點。
云淺忽然回過頭,看著仍舊一身執事袍,用靈氣隔絕了水汽的徐長安,問道:“你不一起洗嗎?”
徐長安揉搓著云淺的腦袋,手指在她眼眶上刮過,說道:“洗什么,你夫君可是修行者。”
“以前…”云淺指著他。
“別翻舊賬。”徐長安輕輕咳了一聲:“我今個就不洗了。”
“哦。”云淺點點頭,不再提要求,專心享受丈夫的侍奉。
她洗發的東西很精致,皂角、首烏、茶籽等搗碎之后融在一起,可令頭發烏黑濃密、無屑無癢。
因為是徐長安親手給她調制的發膏,所以上山的時候也給帶著了,買的發膏她反而用不習慣。
徐長安順手捏起云淺的一縷垂發,感受那青絲流淌過指尖,心中出現一股不舍的情緒。
“你是來給我做早飯的嗎?”云淺低下頭,隨后說道:“我有些餓了。”
“我就不能有其他的事情嗎?”
“餓。”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給你弄吃的…閉上眼,沖水了。”徐長安說著,托住云淺的頭,使她昂首。
清水混合著發膏的泡沫落下,徐長安捧著云淺精致的面容,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
真好看。
要不…一起洗?
腦海中忽然閃過了秦管事那句讓他不要縱欲,徐長安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打開系統面板,將注意力轉移到系統面板上。
天道點+60000000…
警告!
天道點+90000000…
警告!
看著系統刷屏的警告,徐長安的注意力總算是從妻子的美貌上移開,數著天道點后面一連串的零,心里的悸動逐漸平復。
系統還有轉移注意力的功能,真不錯。
他是很真實的人,以往系統沒用,所以怎么看都不順眼,現在便反了過來。
此時,云淺被發呆的徐長安捧著臉,眸子里微微閃光,她輕輕晃了晃腦袋,結果發絲被徐長安的手扯了一下。
“疼。”云淺咬唇。
徐長安一愣,立刻松開手,連連道歉。
云淺也不甚在意,她問道:“怎么了。”
“沒事。”徐長安干咳。
云淺想了想,說道:“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嗯。”徐長安勾起嘴角:“一會兒我和小姐細說。”
云淺心想徐長安方才看著她卻在想著系統,于是問道:“你總說要追求什么天地至理,無常大道…可是追到手了?”
“早著呢。”徐長安笑著:“算是萬里行程踏出了第一步。”
“這樣啊。”云淺又覺得,系統能讓徐長安高興,便是做的不錯,她轉過來,站起身后環住徐長安的脖頸:“剩下的路難走嗎?”
聽著云淺的疑問,徐長安想起了那句話。
修仙之心不死,皆是妄緣。
不過他還是說道。
“該是不難。”
“我不甚明白。”云淺平靜的問道:“你喜歡好走的路,還是不好走的路。”
“小姐說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徐長安很奇怪,他緊了緊云淺有些松垮的浴巾,然后便發現自己跟不上云淺的腦回路了。
“我問,你說就是了。”云淺看著他。
徐長安心想云姑娘不是個笨人,她應當知道自己說的天道指的是修行,解釋道:“修行的路好走也好、不好走也罷,都還有很長要走…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就好像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不然會噎得慌。”云淺很有經驗的說著,隨后伸出一根手指:“但是路不一定要一步一步的走,修行者不是可以飛?”
“你飛得起來嗎?”徐長安無奈。
“我不會飛。”云淺說道。
“小姐不會,我自然不會。”徐長安說道:“所以要腳踏實地。”
“那要什么時候才能把你想要的天地至理、無常大道追到手。”云淺話才說出口,忽然被徐長安抱住,她愣著,便聽見徐長安在她耳邊說道。
“我先追到了小姐,然后我們兩個人一起追它,這樣…萬里長途,也快的很。”
夫妻、俠侶、道侶。
“…”云淺眨眨眼,輕輕錘了一下徐長安的背:“我會好好修煉的,你不用總是提醒我這件事。”
徐長安松開了云淺,說道:“我這不是想要和小姐一同修煉,一起去追尋天道嗎。”
修仙路艱苦,但是如果有人相伴那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追就是。”云淺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后指著自己浴巾松垮的扣子:“給我擦背。”
今天不太舒服,寫的有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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