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王國的戰爭結束,雙方簽訂和平契約帶來的不僅僅是萬蛇王庭東北局勢的穩定,還有南方城邦聯盟的高度緊張。
不打雷澤王國了,那么接下來打誰?
似乎沒有太多疑問。
一時間。
萬蛇王庭和南方城邦聯盟劍拔弩張,雙方互相指責對方的各種問題。
萬蛇王庭指責南方城邦聯盟勾結深淵教團,獻祭邪神,引饑荒,背叛王庭。
另一方則怒斥對方欺凌王室,竊取王權,駁斥對方所有指責,并說對方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自導自演。
二者吵得不可開交。
一副馬上就要開戰的模樣。
但是這個時候蘇因霍爾卻介入調停,連白塔煉金聯盟都上來湊熱鬧。
正當南方城邦聯盟以為有了外部的支持,萬蛇王庭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稍稍松懈的時候。
在一片喧嘩聲中。
戰爭突然爆了。
打響第一場戰爭的地方,是瑟克港。
這座被南方城邦聯盟占據了數年的港口當天就被攻破,戰火從北方燒向南方。
一艘艘戰船滿載著武器、物資、士兵沿著牧者之河而上,戰爭的陰霾籠罩在了南方城邦聯盟的天空,
萬蛇王庭的兩個煉金軍團和大量地方軍團分別從兩條路線攻擊南方城邦聯盟。
一條從西北方向的潘斯城方向出,將沿著6地攻城拔寨。
一條從月蝕城出,準備沿著牧者之河攻打南方城邦聯盟的城鎮。
暗月將軍定下了策略,卻沒有定下主攻方向。
或者說。
根本沒有什么主攻方向。
當哪個方向能夠獲得更大的收獲,哪個方向南方城邦聯盟露出更大的破綻,哪個方向就是主攻方向。
拜倫率領的日炎軍團接到的任務就是從月蝕城出,沿著牧者之河以最快的度攻破南方城邦聯盟的方向,將戰火燃向對方的領土。
當瑟克港的守軍看到乘著戰船的煉金軍團出現在遠方的時候,看著巡邏的船只一艘又一艘被火焰吞沒的時候。
一切都已經遲了。
瑟克港上的戰船紛紛出城迎戰,
紅色的短,紅色的瞳孔,總是陰沉著的臉還有深陷的眼眶。
他可能總是無法安然入睡,因為只要睡著便會陷入噩夢之中。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焚燒者拜倫。
那站在船頭上的紅青年一揮手。
密密麻麻的火焰傀儡從他身體里飛出,呼嘯著朝著遠處的碼頭奔去。
此刻。
他就好像是火焰的君王。
鋪天蓋地的火焰從天空墜落,將港口上沖出來的戰船全部點燃,成千上萬的人瞬間被烈火吞噬。
而在城市之內。
街道上大量的居民在聚集,驚恐的看著遠處的沖天大火。
那火焰燃燒的黑煙流向天空,那烈火之中的慘叫隱約可見,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焰燃燒木材甚至人肉的氣味。
“起火了?”城市內的很多人還不知道,戰爭已經降臨了。
“天上在下火雨,這是什么情況?”有人遠遠就看到了剛剛拜倫召喚出火焰的那一幕。
“船,好多的船,萬蛇王庭打過來了。”港口那邊的人已經開始瘋狂逃竄,帶來了戰爭降臨這座城市的消息,伴隨而來的還有恐慌。
牧者之河被船只封閉截斷,瑟克港中的所有人都無法再逃出去了。
城中的人看著那封鎖河流的戰船,還有目光中烈火燃燒的港口。
一個個露出驚恐的表情。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萬蛇王庭士兵匯聚于此。
最終開始攻打這座城市。
哪怕對方除了之前的雷霆一擊之外,為了保留住這座繁華的城市便沒有再出動三階的力量;這座城市依舊連一天都沒有守住,最后城中殘余勢力選擇投降。
紅的拜倫乘坐著船靠岸,從船上走了下來。
以勝利者的姿態駕臨這座城市。
宣告這座城市曾經的統治者,又再度回歸。
瑟克港口和河流之上的大火還沒有熄滅,城內的不少建筑也接著散出陣陣濃煙。
各種神術、道具、凡力量帶來了毀滅和死亡。
而火焰,是最方便也最直接的摧毀方式。
蛇人神術之中,操控火與土的力量是最常見的。
操控火焰的道具,也是最受歡迎的。
拜倫來到了政務大廳,這里一個又一個人被拖了出來。
其中一些頑固分子死到臨頭,對著拜倫出自己最后的詛咒。
“焚燒者拜倫!”
“你會遭受報應的!”
拜倫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從對方身旁走過。
只是。
在登上了政務大廳的臺階過后,他突然扭頭望向了下面。
看著這座彌漫著烈火和黑煙的城市。
一旁的副軍團長對著他說道。
“拜倫軍團長!”
“別看了!”
“修整一下,我們該接著出了。”
“暗月將軍讓我們以最快的度,奪取最多的城市,給南方五領的叛徒們最大的壓力。”
拜倫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想起曾經生在潘斯城中的大火。
“幾年前!”
“就是他們動了戰爭,奪取了這座城市,同時摧毀了我的家。”
“要不是暗月將軍,他們當時就可以借著饑荒奪取暗月行省,甚至連出海口和巨蛇之路都占據。”
“這幾年,一個又一個同伴飲下了我的血,哪怕變成怪物也要贏得這一場戰爭。”
拜倫舉起了自己的手臂,讓副軍團長看一看上面的火紋。
“看到了嗎?”
“這上面的每一道印記,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每一道印記,都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是哪怕死去,哪怕化為魔物,也不能抹去的恨意。”
拜倫放下了手。
“你覺得,我還是那個潘斯城中的小木匠嗎?”
“戰爭中死去的人,饑荒之中死去的人,災難之中死去的人。”
“都需要一個結果,都渴望著一個答案。”
“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無論讓我做些什么。”
拜倫注視著副軍團長,最后說出了一句。
“如果惡者沒有報應,如果這一切都這樣過去,那么正義何存?”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正義。”
拜倫突然沉默了。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說出內心深處的話。
副軍團長看著拜倫,他依舊是那一副死人臉,但是副軍團長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烈火在燃燒。
那火焰充斥著整個世界,要將一切燃盡。
他突然說道。
“仇恨!”
“真的會因為得到了結果和答案而消失嗎?”
他內心深處,突然覺得拜倫有些可怕。
因為他參與這一場戰爭是為了這個國家,他是最早一批跟隨著暗月將軍的人,繼承了暗月的理想。
而面前的拜倫完全不一樣,他參與這一場戰爭完全是為了復仇。
這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復仇者。
就好像他所說的那樣,他需要一個結果,一個答案。
但是如果這個結果。
這個答案。
不能如他所愿呢。
副軍團長也跟著拜倫一起,看著燃燒的港口和河面。
他感覺。
仇恨就像是這火焰,就像這戰爭,一旦開啟就會不斷的蔓延下去。
直到城市化為灰燼,直到種族和王國消亡,或許才會結束。
拜倫沒有回答副軍團長的疑問,他注意到了政務大廳不遠處的街道上有著很多人。
“那是什么?”
一旁有人回答:“軍團長,是神廟!”
拜倫突然走下樓梯,朝著神廟走了過去。
曾經的萬蛇之母早已被移出了神廟,里面擺放著的是腥紅女神的神像。
密密麻麻的人匍匐在神廟內外,這里成為了戰爭之中的庇護地,只要神明所在,便沒有人能夠傷害他們。
他們瑟瑟抖,顫顫巍巍的在哀求著神明的憐憫,祈求著神明讓他們免于災難。
“神啊!”
“請庇佑于我,讓災難不降于我身。”
“神啊!懲罰那些惡徒吧!”
“神啊…”
一聲聲呼喚匯聚于殿堂之中,匯聚于神臺之下。
而這個時候,拜倫帶著一群士兵走進了神廟之中,頓時神廟內外驚慌聲一片,所有人都躲避著他們。
拜倫走到了殿堂下面,抬起頭看著腥紅女神的神像。
拜倫扭過頭,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所有人紛紛低頭,沒有一個人敢于和這個赤紅眼的青年對視。
他看到了懦弱,看到了無能,看到了面對災難的絕望哀嚎。
看到了的曾經的自己。
突然之間,他胸中的怒火無限燃燒。
他陡然抬起頭死死的注視著神像的眼睛,動作凌厲得讓人心中一抖。
緊接著。
他出自內心底部的嘲笑,還有鄙夷。
“向神明祈禱?”
“只不過是尋求虛無的安慰。”
他大笑著,在這神明的殿堂里放浪形骸。
“你們在祈求什么?”
“你們一群卑微的蟲子,一群一文不值的凡人,在向高高在上的神明祈求什么?”
他恨這一張張恐懼,還有無力的面孔。
恨這些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匍匐在地上的身影。
就好像。
恨曾經的自己。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指著神明的塑像大聲說道。
“沒有神會在乎你們!”
“沒有神會拯救你們!”
“災難降臨的時候,神只會坐視不理,只有你們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你們可以選擇戰死,可以選擇投降,可以選擇任何可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里祈求神明。”
拜倫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暴怒的摧毀了腥紅女神的神像。
他揮手就將那高高在上的神像炸了個四分五裂。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被他肆無忌憚的舉措給嚇懵了,成群的人在驚恐之中朝著外面逃去。
但是也有士兵覺得沒什么,反而爆出叫好聲。
對方敢將萬蛇之母請出神廟,他們為什么就不會摧毀腥紅女神的神像?
拜倫站在神廟中,覺得爽快極了。
他張開雙手:“烈火之后,暗月將軍將會建立起一個新秩序的國家。”
最后拜倫低下頭,直視著所有人說著:“我們不用祈求神明,我們只求自己。”——
大地之上。
兩個煉金軍團正在廝殺,地上的權能者操控著成群的石魔傀儡,天空之中還有著翼魔部隊。
各種神術從天空落下,砸向人間。
成群的低階權能者揮舞著手臂,啟動了大型儀式術陣。
魔怪掀翻大地,神術瞬間奪走成群的人的生命,各種凡力量在這片土地形成不可磨滅的痕跡。
尤其是三階權能者的力量。
這些怪物們之間的戰斗,甚至可以直接改變大面積的地形,隨手一擊的范圍就是數十上百米。
時代往前面展,凡人掌握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也越來越可怕。
他們帶來的毀滅,帶來的災難也越可怕。
“吼!”
身高七十多米的恐怖火焰傀儡一聲咆哮,密密麻麻的小號火焰傀儡環繞著它,撲向地面。
坐在他頭顱之上,被烈焰環繞的紅青年舉起了手。
那個最龐大的火焰傀儡也隨之舉起了手。
“嘶!”
天空之中,一只張著肉翅催動著風刃刺向大地的怪物出嘶鳴。
它稍有不注意,就被拜倫抓住了。
另一邊,一個操控著石像傀儡的三階權能者著急了,立刻不顧一切的攻擊向拜倫。
然而拜倫根本不理會他的攻擊。
硬抗著對方,怎么也不放手的死死的抓住那只翼魔。
三階大翼魔這個時候也慌了神,巨大的火焰傀儡掌心刮起了颶風,化為巨大的龍卷將火焰傀儡包裹住。
但是這股力量不僅僅沒能傷害到拜倫和火焰傀儡,反而將他的力量催到了極致,化為了一只通天火焰龍卷。
場景震撼無比。
也逼退了那蛇人三階權能者,斷絕了大翼魔最后逃生的機會。
拜倫抓住三階翼魔,火焰之力不斷的浸透入翼魔的體內。
將它的核心完全摧毀,完全燒透。
這個時候,拜倫才放開了它。
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中,那張開翅膀達到四十多米的翼魔化為一團火焰,搖搖晃晃的從天空墜落。
砸入大地,化為了焦黑的尸骸。
再也沒有了任何生命律動。
拜倫最近幾次戰斗之中,最大的敵人便是這只可怕的大翼魔。
他剛好抓住了這個機會,一舉殺死了這個大敵。
另一邊的三階權能者看見三階翼魔快要不行的時候就已經轉身逃跑了,但是拜倫怎么肯放他離去。
對方駕馭著石像傀儡,幾步就跨越森林遠去。
拜倫操控著火焰,在天空之中盤旋。
沒有多久就追上了對方。
等他再一次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手上提著那名三階權能者的頭顱。
沒有什么能夠比這更震撼人心的場面了。
一個人獨斗兩個三階權能,然后戰而勝之。
“贏了!”
“拜倫軍團長贏了!”
“戰無不勝!”
“戰無不勝!”
下面的軍團士兵們,一個個瘋狂的壓了上去,而敵人也在這場面下開始潰敗,再無戰意,大地之上全部都是潰敗留下的尸體。
日炎軍團的軍團長拜倫一路追著潰兵,沖進了遠處的城市之中。
大量的士兵跟著一起沖了進來,占據了這座重要的要塞。
這里已經是南方城邦聯盟的腹心了,再往前。
就是南方城邦聯盟的都城翼魔城。
當然,萬蛇王庭既不承認南方城邦聯盟這個名字,更不會認可他們的都城。
這是南方城邦聯盟集結用來翻盤的兵力,這一場潰敗,徹底奠定了勝勢。
要塞里。
日炎軍團的所有人都在修整,剛剛一場大戰消耗了大量的物資,也需要等待后方補齊。
這種煉金軍團的消耗是乎常人想象的,而一旦缺乏了物資,力量強度也會遭到極大的削弱。
拜倫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翼魔城。
他站在城墻下,也沒有進入城中,就這樣遠遠的看著翼魔城的方向。
拜倫對著副軍團長說了一句。
“要結束了。”
“就在這幾天。”
戰爭持續了整整一個月。
南方城邦聯盟勉力堅持了一個月。
南方城邦聯盟雖然守住了來自于潘斯城的銀蛇軍團大軍攻勢,卻在日炎軍團的攻勢下節節敗退,丟失了大半的領土。
如同軍團的名字一樣,他們就好像烈火一樣侵蝕著這個國家。
這個誕生不過數年的王國,在戰爭之中搖搖欲墜、人心惶惶。
他們一次又一次向外部尋求支持。
但是白塔煉金聯盟和蘇因霍爾依舊不為所動,除了口頭上的支持和少量的物資外,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而且哪怕是他們支援的物資,支援的凡道具。
也是要花平常至少翻倍錢買的。
就這樣,買的時候還得看別人臉色。
南方城邦聯盟并不弱,他們擁有兩位三階權能者,還有著一只三階翼魔作為底蘊。
原本哪怕萬蛇王庭打過來,他們也有能力守住現在的局面。
其中最大的變故,便是焚燒者拜倫。
尤其是焚燒者拜倫在剛剛的一場大戰之中,他直接殺死了南方城邦聯盟的三階權能者。
而那只從古老時代傳承下來的強大翼魔,也在烈火的追逐之中,化為火球從天空墜落。
這樣的消息傳開,足以震驚整個魯赫巨島了。
三階權能者,不論是在哪個國家,不論是在哪里。
都稱得上是一個國家的核心力量,每一個都是非常寶貴的資源和戰力,需要耗費龐大的資源去培養。
焚燒者拜倫。
他一個人,改變了這一場戰爭。
這也是暗月將軍當初留下他的原因,從深淵教團手中奪走他的原因,曾經的出手如今換來了千百倍的回報。
拜倫接著說道。
“明天接著出兵!”
“一口氣拿下翼魔城。”
副軍團長卻急忙說道:“不著急,暗月將軍說了,讓我們等一下銀蛇軍團。”
“到時候我們聯手攻下翼魔城,更加穩妥。”
拜倫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那些當初動陰謀的真兇,但是暗月將軍的話,他還是聽從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突然抬了一下頭看向了要塞的一處角落。
拜倫突然看到了在要塞的城墻上,站著一個奇怪的人。
那個人正在看著自己,他披著黑色斗篷,背后有著一只咬著自己尾巴的銜尾蛇。
深淵教團的印記。
那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站在城頭之上,狂風刮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拜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瞬間變了。
恐怖的火焰從他的身體里散而出,層層火焰傀儡鋪天蓋地而起,要塞的上空都化為了一片火紅。
“伱們這些家伙!”
“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拜倫這些年一直都在找深淵教團的人,可惜除了那些如同雜魚一般的瘋子,再也沒能找到深淵教團的核心人物。
當年殘存的深淵大主祭,兩位墮落主祭,全部都消失不見。
城墻之上。
新一代的深淵教團大主祭森格看著拜倫,時隔幾年之后。
再一次找到了當初被他們制造出來的暴怒之子。
拜倫動手的時候,也認出了面前這個人。
他內心喊出了對方的身份和名字。
“深淵教團的墮落主祭!”
“森格!”
拜倫所得到的信息還是從暗月將軍那里知道的,他曾經看過對方的畫像。
貌似暗月將軍也很關注這個人,一直也在調查著關于他的信息。
火焰追逐著森格而來,森格也瞬間化為了一團火焰沖上了天際。
相比于拜倫的火焰狂暴而激烈,森格的火焰更顯靈動。
拜倫追著對方,沖進了云海。
二人在云海之中纏斗了一番。
深淵教團大主祭森格面對對方如此激動的情緒,絲毫沒有意外。
如果能夠平靜的面對這個世界,那就不是暴怒了。
或者說他目前的表現,也正是他們制造出來的,他們想要的。
“暴怒之子!”
“我是刻意來找你的!”
拜倫哈哈大笑,給予了回應。
“很好!”
“很好!”
“我也,一直都在在…”
最后,拜倫咆哮而出。
“找你啊。”
他身上的火焰用處,將整個天空的云霞都染成了紅色,恐怖的烈焰風暴沿著天際不斷傳開。
森格則在不斷的逃竄,好像根本無力還手。
但是至少,他逃跑的度要比操控著石像傀儡的權能者快多了。
“看起來你對當初的事情還是耿耿于懷啊!”
拜倫沒有說話,只是動作更加凌厲了。
森格接著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為什么?為什么會剛好生在了潘斯城,而沒有生在別的城市?”
“為什么剛好選中了你?在你見過那個人不久之后?”
“而當初那一場災難,那個人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樣,甚至提前做好了應對。”
“為什么一切這么巧,你想過嗎?”
“暴怒的王子?”
森格不愧是核心的深淵教徒,對于誘導人這方面,很是熟練。
“你有沒有想過,不是南方城邦聯盟的人策劃了那一次計劃。”
“而是…”
“你最最最敬仰的那個人。”
“那個人才是真正勾結深淵教團的那個人,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呢?”
森格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是拜倫知道他指的是誰。
“你覺得!”
“我會相信你這種人嗎?”
“你們這些墮落之人,你們都該死!”
“不論你說什么,你這一次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
他說完之后,動作更加狂暴了。
他要將森格留下,但是森格實在是太滑溜了,就好像一條魚,怎么抓也抓不住。
兩個人眨眼間,就沖出了數十里之外,不過拜倫也沒有敢飛太遠,怕對方是引開自己,目標是日炎軍團。
不過對方好像也并不是想要引開拜倫,只是帶著他轉圈,仿佛真的只是有些話想要和他說。
看到拜倫更加憤怒了,森格好像更開心了。
他飛得很低,在俯瞰著大地。
“看啊!”
“你打敗了雷澤王國,你還馬上就要覆滅南方城邦聯盟,你是個大英雄啊,暴怒之子?”
“你在拯救這個國家,在拯救這個世界啊!”
“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森格的聲音變得嘲諷無比,肆意的嘲弄著拜倫。
“拯救世界?”
“你不過是一個犧牲品罷了!”
“暗月用來拯救這個王國的犧牲品!”
“你的母親。”
“你的父親。”
“你的大哥!”
“你的妹妹!”
“全部都是犧牲品!”
暴怒之子拜倫聽到對方提起了自己的家人,徹底陷入了狂暴之中。
“你給我住口!”
層層流火從天空降落而下,將森林徹底點燃。
大量的火焰傀儡沖出,朝著森格包裹了過去,眼看著對方要陷入重圍。
森格卻直接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消失之前,他扔出了一塊泥板。
泥板上刻著古老的符號,還有重新編撰后的內容。
《煉獄神恩術》
森格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之中,告訴他這塊泥板到底是什么。
“這就是使徒的力量,突破使徒位階的方法。”
“不用懷疑是假的!”
“因為!”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們更關心你,比我們更害怕你死去。”
“我們只是在制造你,我們希望你變得更強大,我們希望你能夠成為王!”
“你是我們的一部分,拜倫!”
“你是注定的深淵之王。”
森格說的并不錯,如果他是一名真正的信奉原罪之神的深淵大主祭的話。
只是森格明面上是深淵教團的大主祭,他更主要的身份是傲慢之王亞弗安的仆從。
他此刻不僅僅沒有破壞暴怒之子計劃,反而在推動著暴怒之子拜倫成為王。
這就太奇怪了。
拜倫根本不知道這背后的秘密,更不知道那些大人物,甚至是神明之間的陰謀算計。
他只是氣惱,自己竟然讓敵人給逃掉了。
不過找了好幾年都沒有任何音訊,在這里他終于見到了當年制造災難的邪徒,這反而更加讓他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
他看向了翼魔城的方向。
他覺得只要聽從暗月將軍的命令,攻破那座城市。
他就能夠得到答案,能夠找到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找到當年那場災難的所有操控者。
“邪徒!”
“我才不會相信你們。”
“一個字也不會信。”
“我會找到你們的老巢,將你們送給我的東西,全部…”
“都還給你們。”
不知道為什么,他卻將這塊泥板留了下來。——
夢界。
黑暗虛無的世界里,有著一個流淌著黑泥的巨大怪異胚胎。
怪胎不斷的往下面滲透著黑泥,在身下滲透出一大片黑色的泥沼。
它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誕生的,可以看到它在以肉眼可見的度在增長。
一股股強大的,來自于人間的獻祭力量不斷匯聚于此,成為它的養分。
它剛開始的時候肯定并不起眼。
如今,卻已經有了如此龐大的面積和體型。
黑泥涌動,孕育著怪異的胚胎。
這一幕。
和曾經深淵誕生的時候何其相似。
在很久很久以前,深淵剛剛誕生的也不過是一個怪胎,伴隨著恐怖的黑泥。
森格剛剛消失在了現世,就是被這里的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到了這里來。
此刻,他就正凌空立在黑色泥沼之上。
仰頭看著那好像小山一樣的怪胎。
森格眼里有著激動,好像多年培育的種子即將開花結果一樣。
“煉獄!”
“新的深淵!”
“終于…終于要誕生了啊!”
很明顯,他是認識這里的。
他是第二次來到這里,而上一次還是在制造暴怒之子之前。
在不確定將要誕生的會是暴食之子、暴怒之子,亦或者是其他原罪之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里開始布置了。
聽從。
傲慢之王的意志。
森格他摘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整張面孔,還有頭。
可以看到他的色、眼睛和面孔,有很明顯的愛維爾人特征。
他和蘇科布一樣,都是曾經別遺留在在這座島上的愛維爾后裔。
只不過他最后并沒有選擇真理與知識之神,而是選擇了傲慢之王亞弗安。
因為。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選擇一個他想要信仰神。
那這個人就只能是亞弗安。
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列神。
森格的眼神里,滿是期待。
“主人啊!”
“偉大的英雄亞弗安!”
“快!”
“很快!”
“我就會完成您的計劃,這項偉大的計劃,將你從原罪的束縛之中解脫。”
“真正的,屬于我們愛維爾人的神明就要誕生。”
他一點點來到了怪異胚胎之下,看著那怪異胚胎下面連接著一個肉管,那管子化為肉毯融入黑色泥沼之中。
黑色的泥沼之中,可以看到成千上萬人的影子從其中擠出。
黑色的泥沼形成一張薄膜,而這些可怖的面孔就從薄膜中擠壓出來,朝著森格吶喊。
這些人明顯都是橫死的。
慘死于一場場戰爭之中,其中有著大量的士兵、輔兵和運輸人員。
也有著兵禍之中橫死的普通人,被活活燒死的貴族和官僚。
甚至其中還有著曾經潘斯城死在那一場災難的人,那些掙扎的面孔之中,其中還能夠找到拜倫家人的模樣。
這里的一切,都是一場獻祭儀式。
煉獄儀式。
而這個儀式的目標,就是制造出一個新的深淵。
最開始,這里就只是一灘有著亞弗安印記的原初黑泥,也即是最初從神話之胎和深淵意志中分離出來的神話之力。
深淵剛剛誕生的時候,深淵女王梅爾德生育出的神話之胎的力量。
那個時候肖還不是原罪之神,而是光輝之主。
更沒有墮入深淵。
當時深淵女王梅爾德陷入沉睡,執掌深淵很長一段時間的,擔任深淵主人的。
是亞弗安。
所以這原初黑泥之中,孕育的是深淵最原始的力量。
直到暴怒之子的誕生,那一場儀式不僅僅是暴怒之子誕生的儀式,也是煉獄儀式的開始。
暴怒之子拜倫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成為了煉獄儀式的一部分。
夢界的原初黑泥,數量龐大的獻祭,獻祭執行者暴怒之子。
三者組成了這個完整的煉獄儀式。
而當初那一場災難之中死去人,以及后來暴怒之子拜倫通過火焰傀儡殺死的人。
無數死在他參與的一場又一場戰爭之中的人,那些被火焰吞噬的人。
都在通過這個儀式獻祭向夢界之中。
營造出了,這個正在孕育成型的怪胎。
全新的深淵意志。
森格和亞弗安最終的目的,便是為了打造出一個新的深淵。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可怕而邪惡的計劃。
而它早在幾十年前,甚至一百年以前,就已經在籌謀之中。
當時,在森格還是個普通年輕人的時候。
傲慢之王亞弗安就選中了,這個具有愛維爾人血脈的凡人作為他的仆從。
他從深淵之中,繞很大一圈。
才將一團散著神話之力的黑泥隱秘的送入了森格的手中,開啟了這個名為煉獄儀式計劃的第一步。
“森格!”
“我的仆從。”
“按照我告訴你的,去為我制造一個新的深淵。”
森格正在為見到傳說之中的英雄亞弗安激動不已:“新的深淵?”
當時的傲慢之王,和平常的傲慢之王完全不一樣。
他的聲音聽上去雖然依舊桀驁,但是卻充滿了理智的感覺,而不是那種瘋狂的意味。
“叫做煉獄深淵吧!”
“也可以直接叫煉獄,屬于我的煉獄!”
森格的故事,也是從那一刻真正開始。
此時此刻。
森格注視著不斷流淌著黑泥的怪胎,看到一絲絲火焰從怪胎之上流出,形成詭異的火焰紋。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了,但是最后的果實還沒有結出。”
“拜倫快要成為使徒了。”
“就差最后了。”
當拜倫接下了神恩術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對方最后一定會用。
哪怕他不用。
接下來森格自己也會逼迫對方,讓他成為使徒。
而此時此刻,深淵第一層魔火深淵。
原罪之門按時打開了,黑色的雨水從天而降,整個深淵的魔物都瘋狂了起來。
瘋癲的骸骨王者突然抬起頭,注視著那扇神話之門。
此刻他身上的瘋狂逐漸散去,吐出了一個字節。
“原罪之神”
言語之中,有著不甘心,也有著覬覦。
傲慢之王亞弗安他知道,在原罪邪神的深淵之中,他永遠不可能擊敗祂。
但是他可以制造出一個新的深淵,一個和原罪邪神肖毫不相關的深淵,一個名字叫做煉獄的地方。
然后,從深淵之中跳出來。
然后再來和原罪邪神肖搶奪深淵的真正歸屬權。
而這一天,貌似看起來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