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認為凍傷后可以通過烤火來復溫,影視劇中也經常出現救治者用雪在凍傷患者的身體上摩擦的鏡頭,但這些做法都是錯的。”
“凍傷嚴重時,既不能用雪摩擦,也不能用毛巾用力按摩,更不能用火烤,否則會使傷口糜爛,部分組織損傷,且難以愈合。”
“想要處理凍傷,首先要脫離寒冷環境盡快復溫,然后把人浸泡在四十到四十二度的水中,浸泡期間要不斷加水保持水溫。”
“我沒有這個條件,只能用凍傷膏摩擦復溫,如果這也沒有,用油也行,這些都足夠細潤,不會因為粗糙的摩擦造成二次傷害。”
畢方一邊解釋一邊拆開凍傷膏,擠了一堆在手上,同時看向年輕人。
“你叫什么?”
“天放,鄭天放。”
年輕人聲音顫抖,他有些奇怪畢方的說話方式,這種教學式的講解,讓他不禁想起了上學時的老師。
“你呢?”
“畢方,神鳥畢方的畢方。”畢方在手上搓開細潤的凍傷膏,抓起了年輕人的手。
鄭天放的手上完全沒有溫度,摸上去的質感倒像是石頭,畢方急速的搓動著,讓凍傷膏慢慢滲透進去,皮膚表面也漸漸有了些溫度。
畢方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慢慢捏住鄭天放的一根手指,忽地用力抻直。
鄭天放抽了一口氣,臉色漲得血紅,雙腿不自覺伸直,但憋住了沒有喊痛。
直播間的觀眾看著更是下意識捏緊手機或者鼠標,好像剛剛那陣劇痛發生在他們身上一樣。
我的天,看著就好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方神肯定是為了他好。
哎,真是太倒霉了,之前我還想著去漠河旅游,現在完全沒這個想法了 漠河市:這波是旅游業的降維打擊啊!
也可以了,要是沒方神,這五個人估計全都得交代在這。
是啊,也就是他們命大,這種天氣還能遇見方神。
疼痛減退,那根僵死的手指已經可以略微彎曲了。
“忍著點,才好了一根手指,后面還有九根呢,這些關節不松動開,你以后一輩子都是握方向盤的姿勢了。”
這時,鄭天放忽然笑了,他看著畢方,張嘴吐出舌頭:“那畢先生看看,我的舌頭凍壞了么?”
畢方不懂他這話的意思,看著鄭天放表情促狹,趁著他的注意力不在手上,又抻直一根手指,皺眉道:“能說話當然沒有。”
被劇痛打擊到的鄭天放再次憋紅了臉:“手指殘…就殘了吧,反正我是個導游,靠嘴吃飯。”
“你們是來旅游的?怎么到了這個地步?”畢方被鄭天放的話逗笑了,他很少見這么開朗的人,尤其是在這個年紀,盡管身處絕境,但依舊能開玩笑話。
談起正事,鄭天放嘆了口氣,他看著男人的尸體,神色布滿憂傷:“不是旅游,我們這一車,除了我,四個都是國家地理的,想來一個漠河特輯,然后找了我這個當地導游帶路。”
“結果誰也沒想到會突遇暴風雪,我們開車下坡時一個沒注意,直接翻了車,撞到了樹上,剛剛去世的,就是攝影師。”
太夸張了吧?這么粗的樹直接就撞斷了?
可能本身就不牢固吧?應該是死樹,我看上面的枝條基本都是干枯的。
接下來怎么辦啊,這一堆人的。
畢方也在想這件事,他盯著火焰皺眉思考,同時一根根地抻直鄭天放的手指,每一次抻直,他的指關節都發出像是斷裂的脆響,劇烈的疼痛讓這個天性樂觀的年輕人面容扭曲。
事到如今,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早在趕往了這里的時候,畢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漸漸地,鄭天放的手指已經能夠活動了,而另一邊昏迷的兩個人也漸漸蘇醒,只不過好像都還沒有接受現實,不停地囈語著。
之前那位腿受傷的男人則瘸著腿到處走,試著讓碎屏手機找到信號,可一切都是無用功。
將所有人集中過來烤火,畢方看向了一旁的年輕人,這里只有他看上去還能幫上一點忙。
“車上裝GPS了嗎?”
“有!”鄭天放點點頭,可他指著汽車前面全癟的保險扛苦笑,“就裝在保險扛里。”
畢方以手扶額,一時間無語起來。
沒有GPS,救援隊根本無法定位,更別說現在還在下暴風雪,救援隊出動不了。
至于根據無人機的畫面來判斷他們在哪,這個難度不亞于通過一張照片,在沙漠里找到一片沙丘!
方神無語了。
為啥子GPS要裝保險杠里啊,這不一撞就廢嗎?
GPS都是自己裝的吧?
不,汽車公司好像就是把GPS裝在前后保險杠里的,我記得 方神的無人機不是有信號嗎?不能定位嗎?
“不行的,我的無人機是特制的,有信號,但沒法定位,這是為了給你們提供最真實的求生。”
畢方表示此路不通,這是系統出的無人機,沒空子鉆,甚至無法飛得太高,根據地貌來衛星定位。
“你在和誰說話?”
隊伍里,一直囈語的大胡子好不容易緩過來,聽到了畢方的話語,神經再一次緊繃,他抬頭看向四周,最后聚焦到畢方身上,神色慌張。
“別擔心,是直播,我在直播。”畢方將無人機抱出來,安撫男人的情緒。
“直播*4!”
四聲驚叫齊齊響起,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畢方,他們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在在零下十幾度的深山老林里直播,尤其是還下著暴風雪。
想紅想瘋了嗎?命都不要了?
“你也是出來旅游,結果被困住了?”鄭天放忍不住問。
之前他看畢方懂那么多,還以為是護林員這類人,沒想到是個主播?
那應該是旅游主播吧?結果同樣被突如起來的暴風雪困住了?
“不是。”面對四雙瞪大了的眼睛,畢方搖搖頭,“我的直播就是教人如何荒野求生,遇到暴風雪是正常情況,算不了什么。”
懵了,都懵了。
眼睛瞪得像銅鈴~~
哈哈,這表情和我之前看方神落地受身一個鳥樣,膜拜大佬的眼神。
基操,勿6,都坐下 鄭哥:好粗的一條大腿,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那我們都被拍進去了?”大胡子看著無人機,有些難以接受,他對直播自己受苦受難有輕微抗拒,但想到自己一行人都是畢方救下的,又不好說什么。
而且概率雖小,萬一真有牛人只通過畫面就判斷出他們所處的位置了呢?
鄭天放咽了口唾沫,目光極具驚恐,他看了看四周肆虐的風雪,忽然意識到了目前唯一的生機,就在面前這個視風雪為無物的男人身上!
否則光靠他們這些人,如何才能在寒風呼嘯中逃出生天?
等著變成冰棍嗎?
還是被狼啃成一具白骨?
想到這,鄭天放當即跪在雪地之中,語氣哀求:“您能幫幫我們嗎?”
這突如其來的下跪驚了所有人,畢方連忙扶起鄭天放,可就這時,熟悉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叮,恭喜宿主觸發支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