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確實對陰陽家的某位弟子動了心。”
嬴政依舊直視月神,同時擁著緋煙的手臂也更加緊了幾分,迫使緋煙只能趴在她的胸口,雙手抬起,像只受到驚嚇的鵪鶉。
不過此刻她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了月神的身上,早已顧不得自己的情況——反正也無法反抗。
而羋華等幾位公主則一個個一臉愕然。
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難看。
無論如何,看到自己的夫君,在她們面前,與其他女子調.情,恐怕都無法微笑以對。
哪怕她們都知道嬴政注定后宮佳麗無數,但此刻還是心頭酸楚。
唯有紅蓮懵懂,甚至還一臉興奮,露出好奇之色,像是嫌熱鬧還不夠大。
而魏芊芊倒也神情平靜,畢竟她對嬴政并未產生愛意,心也未動,自然冷靜對待。
只有羋華與離秋都對嬴政動心,才會牽絆的更深。
“那要讓大王失望了,陰陽家弟子,不準出嫁。”
月神暗暗咬牙,故作冷靜地回道。
“那這個規矩從今以后可以改一改了。”
嬴政一手背后,昂著頭,自信道:“將來陰陽家之主前來覲見之時,寡人會讓他改了這個規矩,天下的規矩,只能由寡人來決定。”
“狂妄。”
嬴政懷中的緋煙心下冷哼一聲。
“大王!”
月神秀眉一簇,剛想說什么,這時,主位上的趙姬也突然開口,“政兒說的好,陰陽家的規矩確實該變一變了,本宮早聽說東君是與月神你齊名的天才,想來姿容絕佳,這樣的女子,也唯有我家政兒方值得托付終身,月神你說是嗎?”
趙姬一雙狹長鳳眼戲謔地望著月神。
月神暗暗咬牙,趙姬口中說的是東君,但何嘗指的又不是自己,這讓月神心有惱意。
而趙姬看到月神表情之后,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突然冷聲道:“或者,月神你覺得我家政兒配不上你陰陽家的東君或者是配不上你?”
趙姬言辭之中,已經帶著幾分威脅。
在趙姬眼中以及心中,毫無疑問,自己的愛子是最好的,也是最強的,無人可以比肩。
那是她的全部,不容其他人小覷分毫。
“臣不是這個意思。”
月神連忙面對趙姬屈身說道。
顯然沒想到,一句話竟會引得趙姬憤怒。
可是,她的惱怒又能對誰發泄?
月神突然感覺有些可悲。
江湖中人終究是江湖中人,面對王權,一樣的孱弱無力。
哪怕她貴為陰陽家右護法,在陰陽家是位列前三的人,在江湖中也是少有的高手,但面對王權,卻也唯有低頭。
“母后息怒,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月神反應這么激烈,不過這也無妨,這個天下無時無刻不在改變,陰陽家也要順應時命方能長存。”
嬴政抬手撩起緋煙的一縷發絲,對著緋煙唇角翹起,輕聲問道:“你說是嗎?”
面對嬴政突然的問話,蜚蠊連忙露出乖巧,點頭回道:“大王說的對。”
“你也在期待寡人迎娶陰陽家東君的那一天嗎?”
嬴政再次笑問,但漆黑的瞳孔,卻是沒有絲毫情緒地波動。
緋煙袖中玉手緊握,但很快又放松下來,“既然大王說陰陽家東君地位如此之高,想來天下間,也只有大王才能配得上。”
緋煙一臉笑容,違心說道。
此刻她心頭無比疑惑,她覺得,嬴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又無法肯定。
一時間有些猶豫究竟該不該主動暴露身份。
她掃了一眼月神,最終還是無法狠下心暴露。
“本宮覺得很不錯,月神,你代本宮向陰陽家之主帶句話,本宮有意讓秦國與陰陽家的關系更加緊密,希望他能將東君嫁給大王。”
趙姬緩緩站起身來,對著月神點頭說道,一副深以為然地樣子。
“這…”
月神一臉愕然,她看著母子兩人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此話臣會稟報太一閣下。”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月神你隨本宮來吧,你要的東西,就在本宮寢宮。”
趙姬在潮女妖與胡美人的攙扶下,走下臺階。
“諾。”
月神向嬴政告辭之后,跟在趙姬身后離開。
“你們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嬴政看向羋華幾人,又叮囑一句,“你們記得時常前來陪伴母后。”
“妾身等明白。”
羋華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對上嬴政的雙眼,想說的話只能咽下。
嬴政知道羋華幾人的委屈,但是他不會解釋什么。
她們也要早晚接受、面對這樣的問題。
此生,或許也只有母后才需要他詳細解釋什么事情。
羋華、離秋等人,顯然還到不了那般終于的程度。
隨著月神離開,懷中的緋煙也暗自松了口氣。
不過對于剛才嬴政的逼問,緋煙心中依舊無比氣惱。
還不等她心中繼續咒罵,就見嬴政松開了她,背對著她,邊走邊道:“為寡人沐浴更衣,寡人今日留宿甘泉宮。”
“諾。”
緋煙的手臂微顫,上一次,她就是在甘泉宮為嬴政沐浴,然后發生了那件事。
現在,她又要面對類似的問題了。
甚至,這一次比上一次的情況更危險,因為嬴政竟然當眾說出要納她為姬妾的話。
做什么事情,就更加無所顧忌了。
雖然在秦王宮內,嬴政只需要對那三四個女人敬而遠之,其她女子隨時都可臨幸,本就無所顧忌。
“是累了走不動了嗎?需要寡人抱著你嗎?”
嬴政察覺身后的東君沒有跟著來,突然止步,微微側身,冷酷說道。
此刻緋煙袖中拳頭緊握,內心再次陷入掙扎。
還是直接坦白,選擇不去。
是個問題。
她感覺,這一次的選擇,對她而言很重要。
因此,東君一時間不敢下決定,同時心中已經暗暗運轉陰陽術,想要對此行進行預知。
但嬴政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在秦王宮內好幾個月,已經讓她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嬴政的命令,不需要思考,身體本能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不,不需要,婢子走的動。”
東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主動走了過去,但此刻只能低下頭,小聲回道,看起來有些羞怯。
“那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