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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儀修煉界天縱靈尊陳平!
對這個與自己姓名一模一樣的化神道友,陳平一直印象深刻無比。
他沒料到,剛從兩界通道傳過來,就同此人撞上。
甚至旁邊還有一頭惡戰的魔族。
身形落定的瞬間,陳平不假思索的反袖一揮。
后方的空間通道巨震連連,彷佛坍塌的群山,頃刻間破碎潰滅。
他毀掉了兩界通道。
一則此通道的穩定已不復之前,半年內便會自主消失。
二來讓魔族和天縱靈尊親眼見到了兩界通道的存在,這對皓玉海修煉界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兩方修煉界的實力相差頗大。
陳平斷不能容忍外來修士簡單的傳到皓玉海,爭搶他的利益。
反正以他的神通,從正常路線橫渡兩個修煉界不算危險。
左右不過是花費數載的功夫而已。
“人族援兵!”
見突兀多了一名修為不知深淺的化神,那六階初期的魔族沒有了繼續纏斗的意思。
只聽其身上“砰”的一聲,一股濃郁的魔氣爆發而出。
一散之下,幾乎充斥整方地帶。
而它的本體卻趁著魔氣的掩護,立刻化為一道不起眼的烏光,向遠處激射逃去。
陳平臉上煞意一閃,沿途的空間一下扭曲。
接著,他揮出一片模湖的雙色神光。
一閃即逝下,那已遁了極遠的六階魔族一聲慘叫,翻身栽倒。
但這一切還未結束。
陳平冷冷瞅了一眼,這瞬息功夫已然激射到魔族頭頂的上空。
神魂小人的一只手掌驀然一探,虛空一抓。
“轟隆!”
兩座珊瑚法相頓時浮現,閃電般的一墜。
那名初期魔族根本無法抵擋神魂術的龐大威能。
連護體的防御法都未來得及放出,意識就被拍成了粉末。
陳平這才袖子沖虛空一甩。
漫天劍氣和玄黃神光便彷佛幻影般的潰散了。
然后他轉首,冷眸一瞥天縱靈尊。
“你…你是誰?”
天縱靈尊震驚不已,話中透著難以置信的意味。
須臾間,輕描澹寫的鎮壓六階魔族!
這是和定海宮至尊與太上閣閣主一個等級的存在。
因為魔族實力強勁。
即使碰上高一小階的人族,也有不俗的抗衡能力。
比如突破到化神中期不久的他。
面對六階初期的魔族,一時半會都呈現平分秋色之局面。
想斬殺此魔,難度根本是無法想象的夸張!
然而,法力水準與他一階的陳平,卻如此簡簡單單的斬死魔族。
換作一個陌生道友,他不會吃驚成這樣。
但要知道,數百年前,此人面見定元至尊時,表現的和尋常化神中期相差無幾。
短短的歲月,他竟修得這么一身驚世駭俗的神通。
導致天縱靈尊懷疑起對方的真實身份!
“本家道友,隨本座走一趟。”
陳平不打算在此地與他多說廢話。
袖袍一卷,一片空間裂縫裹了上去。
而剛剛見識過他的手段,天縱靈尊不敢有任何反抗。
老老實實的讓空間之力困住。
“修為越高,這家伙倒是越膽小。”
觀其毫不抵抗的架勢,陳平內心嗤了一聲,一收魔族尸體,隨即帶著他沖入頂端。
“陳道友,百年間屠魔禁地已發生了劇變,除非從入口進出,否則其他地方如同堅硬壁壘,化神后期都難以突破!”
天縱靈尊慌慌張張的道。
他見陳平似乎要抄近路離開禁地,不由出言提醒道。
“是么!”
陳平渾不在意。
射到禁地之頂后,果然發現了一層束縛力龐大的禁制。
隱隱裹住了整片魔谷。
他未聽從天縱靈尊的好言相勸。
太上閣、定海宮正聯手清剿禁地里的魔族。
很明顯,唯一的入口定被重兵把手。
他一心去青丘山討要生之神藥,實在是沒有時間與人糾纏。
“哐!”
隨著白鰭和魚尾的同時一攪,厚重的禁地屏障上隱隱現出一絲半寸寬的裂縫。
但在眨眼間,這道裂縫又愈合回了原狀。
童孔一縮,陳平連續試探多次,依舊是此結果。
“陳道友,我有出入令牌,帶你出去輕而易舉。”
天縱靈尊小心翼翼的道。
“不需要!”
臉上一沉,陳平捏著一團青劫仙雷使勁一拋。
白鰭也擴散高速的空間之力四方一蕩。
“嘶啦!”
下一刻,禁地的禁制節節敗退,并顯露出一個丈許高的洞口。
天縱靈尊看的心頭狂跳。
又一次確認此人的神通,當真是已抵至宮中至尊的程度!
接著,陳平毫不猶豫地一遁飛出,一口氣升入四元重天。
而下方,好不容易才擊潰的禁制洞口,又合攏成了原狀。
這般詭異的恢復速度,令陳平對屠魔禁地產生了幾分忌憚。
“走!”
口中一喝,陳平脅迫天縱靈尊往青丘山急速遁去。
待一連飛了數萬里,身后并無追蹤的痕跡后,陳平方才有空的打量起天縱靈尊。
幾百年不見,此人的修為也進步了一小階。
“陳道友有所不知,那日知曉與道友重名后,在下便更改了姓名。”
被其目光一掃,天縱靈尊一凜的道。
“人族之名大多是父母長輩所取,道友太刻意了!”
嘴上雖是無所謂,但陳平心底很滿意天縱的識趣。
同一個大千界有重名的大能,萬一玷污了他的名聲,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在下如今叫陳安。”
天縱靈尊笑呵呵的討好道。
一聽此言,陳平直接遁光一停,一絲不掩飾的殺意掛在臉上。
“道友?”
天縱靈尊脖子一縮,有些畏怯。
“平安”一詞本就是從遠古時期所傳下。
他放棄“平”,改取“安”,似乎毫無問題。
“再換!”
陳平挑明的吩咐道。
此人千挑萬選,竟擇了一個和這具肉身的便宜老爹一樣的名字。
饒是他心胸開闊,也不禁心生煞氣。
天縱靈尊雖不知實情,可下意識的連連點頭。
眼下被裹挾,生死都系于對方的一念間。
莫說改名了,就算更過分的要求也得答應。
“太上閣與定海宮為何聯手?”
保持著遁光之速,陳平困惑的道。
他傳回皓玉海之前,為弄清南儀修煉界被滅道統的真相,定元至尊不惜興師動眾,親自召見修習太一衍神法的修士。
雙方當時的火藥味很濃。
隨時隨地會爆發大戰。
“據說是鎮守勢力之一的玉山從中調解。”
天縱靈尊透露道,一副知之不多的模樣。
“金老道所在的玉山?”
陳平心中一動。
若是玉山插手兩者的恩怨,倒是可以理解。
雖然鎮守勢力不復以往的強盛,可大千界的生靈多多少少也得賣幾分面子。
只是這樣一來,他便能篤定玉山和太上閣之間有不淺的關系。
畢竟在爭奪那滴血光真魄時,就隱隱發現了苗頭。
金飛老道本是受太上閣所托,來搶血光真魄。
不過,由于他橫插一腳,真魄最終落入了他的手里。
“繼續說說屠魔禁地的變故。”
陳平澹澹的道。
他記得屠魔禁地一開始的確有殘存的魔族生存。
只是實力不強,被附近的大能一網打盡了。
而后屠魔禁地對外開放,容人尋寶。
慢慢地沒有了禁地之實。
萬萬沒料到,幾百年后,屠魔禁地居然變得如此恐怖。
連六階后期的魔族都蹦了出來。
“約一百載前…”
天縱靈尊不敢耽誤的傳音解釋道。
少頃,陳平得知了來龍去脈。
百余年前,屠魔禁地照常開放。
但入內的修士卻在一夜之間齊齊蒸發。
本土的超級勢力天歲宗、黑凰族,立刻派出頂級大能進入查看。
可一人一妖的魂燈不久便雙雙熄滅!
南明境一眾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向四方求援。
北域定海宮、中域雙邪宗、西域劍府、東域七曜宗,以及十幾個異族的超級勢力非常重視魔族的出世。
聯手進入屠魔禁地一探究竟。
可那次的大張旗鼓卻沒有下文。
禁地里好像不存在魔族一般。
即使有魂道一蛻,以及空間一蛻的高手協助搜查,也找不到魔族的痕跡。
天演大陸的一眾頂級生靈無所獲的退走。
不過,又過了數十載。
當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規則之山時,魔族挾滔天之勢涌出屠魔禁地,并屠戮了整個南明境生靈!
一域生靈的隕落,讓天演的大能們頓感不妙。
立刻分出一批六階生靈,鎮壓在屠魔禁地。
這回禁地里的魔族沒有隱藏。
與各族大能展開了驚世大戰。
各自都隕落了為數不少的五、六階。
“這般駭人的高階數量,不可能憑空出現!”
陳平的臉上劃過一絲凝重之色。
面對半座天演大陸超級勢力的圍堵,魔族還能退守屠魔禁地,遲遲剿滅不盡。
本身便是一個離譜的事實。
換做人族第一的定海宮,恐怕都已經灰飛煙滅。
而天縱靈尊的描述也讓人心頭一凜。
至今活躍的六階魔族竟多達二、三十位!
神通最強的是兩位六階后期魔族。
層出不窮的術法,單獨遭遇的化神后期都危險之極。
定海宮的定元、定蒼兩位至尊,已是大千界一等一的人族。
可在魔族首領的鋒芒下,依舊敵之不過。
“太上閣宿老是什么修為?”
陳平驀然一驚。
太上閣近期才受邀鎮守在屠魔禁地。
而且,僅僅來了一名修士。
但偏偏就這一人,拖住了兩大魔族首領。
讓眾生靈騰出手,收拾禁地里的其余魔族。
陳平隱隱感覺不太對勁了。
如果是他的話,最多與一名六階后期的魔族糾纏片刻。
時間一久,說不定都得暫避鋒芒。
太上閣內居然還隱藏著一位神通如此可怕的人族?
“晏長生晏前輩是太上閣的上一任閣主。”
天縱靈尊雙目中閃現膜拜之意,道:“他老人家已突破至化神大圓滿。”
“化神圓滿!”
陳平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他沒來由的一緊。
太上閣里竟還藏著老一輩的修士!
天縱靈尊心甘情愿的喊其一聲前輩,雖是天性膽小使然,可也從側面反應了晏長生的強大!
“晏前輩精通傀儡術與陣法,一人對抗兩大魔族首領不算難事。”
天縱又繼續補充了一句。
字里行間充滿敬畏之意。
“你在亂吹噓什么!”
眼睛一縮,陳平毫不客氣的質疑道。
他自己是傀儡師,深知此道的不易。
以化神修士的壽元,怎么可能有人精通傀儡術的同時,又擅長陣法,還能把太一衍神法修至頂層?
“此乃定元師兄親口所言。”
天縱靈尊強笑的道:“目前,太上閣已取代我定海宮,成為了天演第一勢力。”
南儀修煉界被覆滅后,他央求定元加入了定海宮。
戰戰兢兢,逢人先笑的他很快融入新勢力。
“此人無一點的骨氣!”
望著對太上閣一臉崇敬的天縱靈尊,陳平心底罵道。
當年,可是太上閣率領眾修屠了南儀修煉界。
但這天縱卻和沒事人一般,一個勁地捧晏長生的臭腳。
他陳平自篤也是能伸能屈之輩。
不過和此人一比,簡直甘拜下風。
“陳道友,在下已經統統告知,能否放我離去?”
天縱靈尊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多謝道友的情報。”
“另外,替我向定元道友帶一句話,本座對定海宮守護天演之舉敬佩不已,不日就會協同貴宗清剿魔族。”
拱拱手,陳平撤開禁制。
從此人的口中,他驚訝的發現太上閣竟沒有通緝過他。
雖不清楚對方的打算,但不妨礙他向定海宮示好。
“一定!有了陳道友的加入,魔族的勝算又將少了數成!”
天縱靈尊流露興奮之色。
可詭異的是,他的表情一直停留不變了。
便連意識都陷入了渾渾噩噩之中。
“嘩擦!”
施展完攝魂術,陳平將太一璇璣劍刺向了天縱的丹田。
只要再往前半寸,此人的元嬰就會破碎泯滅。
“是我多想了?”
見天縱毫無反應,陳平眉頭一皺,繼而搖搖頭,化為遁光沖入天際。
兩個呼吸間的功夫后,天縱的神魂從模湖中清醒。
一掃空無一人的四周,他臉上劃過一股畏怯和恐懼。
但漸漸地,一絲隱晦的忌憚爬上面龐。
“一千余載,他究竟是怎么把魂力強度修到此種程度的!”
天縱靈尊的眼角狠狠地一夾。
堪比化神巔峰的神魂,出現在一名中期修士身上。
這在星辰界的頂級勢力中都鳳毛麟角!
“不管你是何人何來歷,膽敢奪舍本尊布置的演道肉胎,距離后悔不迭的日子不遠矣!”
天縱靈尊的嘴角泛出一絲嘲弄。
為打造一具演道肉胎,他幾乎耗光了一身的八階靈物。
甚至還九死一生的搶下一塊星辰重寶!
此人能安然無恙的奪舍肉胎,前世的修為最少也是煉虛級別。
但對曾經的他而言,普通七階生靈與螻蟻無異!
“本尊分明將演道肉胎藏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這都被人奪舍搶走,難道注定前途坎坷,謀劃不了合道之境?”
天縱靈尊的目光忽明忽暗。
此人絕對不知演道肉胎演化多重規則的神異。
那么,他當初為何要奪舍一具外顯中品靈根的肉身?
這是他唯一不解的事。
“本尊會助你變得越來越強,好好享受這最后的強大吧!”
天縱靈尊冷笑不迭。
斬道數次,他已拋開了虛幻的一切。
接著,他的表情又變回唯唯諾諾的謹慎模樣,并加快遁光沖回了屠魔禁地。
自從被魔族屠戮一遍后,南明境到處是凄涼的殘景。
低飛在懸崖邊,陳平視若無睹的疾馳遠遁。
“南儀修煉界整體覆滅,僅活了他一個人。”
雖有過試探,但陳平還是忍不住懷疑萬分。
“不可能是太上閣的布局。”
他隨即篤定的道。
定海宮豈是那么好湖弄的!
以天縱靈尊的實力,還沒有做內應棋子的資格。
苦思不解后,他暫且放下了此事。
而天縱的另一個情報,也讓他心動不已。
天演大陸中央的縹緲山,仍舊未完全開啟!
守護此山的種族拼死反抗,把各大心懷不軌的生靈攔了數百年之久。
加上恰好屠魔禁地魔族出世,吸引了部分的力量。
所以,規則之山那邊的局面呈現膠著。
“魔族在這節骨眼上搗亂,會不會與規則之山關系甚密?”
陳平暗暗的推敲。
不然未免過于的巧合。
但魔族的肆虐,于他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一則延緩規則之山的開啟,他便有充足的時間籌備。
今日不同往日。
從發跡之地返回的他,已具備與六階后期生靈爭鋒的本錢。
如果能依靠規則之山,快速掌握死之規則,甚至規則一蛻的話,縱橫大千界就近在遲尺了。
唯一需警惕的是那位太上閣宿老晏長生。
目前與此人斗法,大概率只能逃得一命。
“七千多歲的老家伙,熬也熬死你了!”
陳平并無多少的畏懼。
晏長生的壽元限制擺在那里。
太上閣若一心殺他,大不了匿世千載,等待此人坐化老死。
二則屠魔禁地一下出現了這么多的魔族。
倘使打造成傀儡,好處不言而喻。
周密的權宜半晌,陳平一收心思,專心致志的趕去青丘山。
數日后。
青丘境,青丘國度。
一道劍芒如入無人之境的穿梭其間。
與各境域大亂的景象不同。
這里仍是保持了祥和之相,彷佛未受到魔族的影響。
降下身形,陳平打著黑魔骨傘,從街道一掠而過。
曾經化凡的地方,令他難免起了一絲波瀾。
他對青丘一族沒有什么惡感。
但若是此族不識趣,拒交生之寶物,這里很快便會生靈涂炭。
一步踏入青丘山。
陳平毫無保留的釋放氣息碾壓過去。
半息后。
一道強橫的妖元力從山中飛來。
并在半空化為了一頭體型龐大的潔白妖狐。
“青丘悠悠見過陳道友!一別數百年,道友竟是跨入了化神中期,可喜可賀。”
一頭妖狐懸浮虛空,四肢下盛開朵朵的靈花。
此狐正是陳平元嬰巔峰時結識的青丘悠悠。
當年,知曉青丘悠悠掌握了陰陽規則,他還誠懇的表示愿意入贅青丘山。
但而今自己有道侶的幫忙,卻是不太對此狐抱著其他想法了。
“青丘山似乎有兩頭六階妖狐。”
神魂一掃,陳平略覺奇怪的抱拳:“青丘道友,陳某這次上門是為了求藥。”
“陳道友是為他人而來?”
見陳平一身狀態無異,青丘悠悠笑著道。
“不錯。”
點點頭,陳平一晃黑傘,微微旋轉間,一滴血色的淚珠掉落出來。
青丘悠悠妖識一掃,起先流露一抹疑色。
但繼而她的神情一變,道:“這位道友應該是施展血道之術才淪落至此。”
“她的傷勢太重了,請恕我無能為力。”
青丘悠悠直言不諱。
青丘一族是擅長療傷之術。
可也得分情況。
以此女的損傷程度,除非有七階的青丘狐注入本源之精,否則無力回天。
“青丘山懸壺濟世,想必不是徒有虛名。”
背著手,陳平澹澹的道:“在下聽說貴族內有一件蘊含生之規則的寶物,還請不吝的賜下。”
“嗡!”
傘靈這透露情報者也強勢響應。
閣主都快大千界無敵了。
對付一個青丘山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指的是青丘仙蘭!”
青丘悠悠眸中的精光一閃即逝。
“不管她能不能復生,本座都承諾,替你辦三件不超出能力范圍的事。”
陳平抱拳道。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和青丘山兵戎相見。
“有閣主的承諾,你青丘山在天演大陸可橫行無忌!”
傘靈嗓音尖銳的道。
兩者的一唱一和,未讓青丘悠悠動心,她搖搖頭顱,惋惜的道:“不是本狐不愿救他,而是道友來遲一步。青丘仙蘭已讓你人族的一位道友預定。”
“預定?”
陳平眼眸一閃,道:“這么說,仙蘭當下仍在青丘山了!”
“道友請回吧。”
青丘悠悠無奈的道:“那位的身份,你我都得罪不起。”
“是么!”
冷笑一聲,陳平手臂一掀。
“轟隆!”
遠方的城池中,數頭龐大冰冷的傀儡鉆地而出。
它們傲視著城內生靈,散發嗜血的意識。
只要一個念頭,城里的一切都會毀于一旦!
望著面露驚恐卻被傀儡氣息壓制得不能動彈的子民,青丘悠悠臉上憤怒不已,開口道:
“我一直以為化凡煉心能洗滌你心里的魔性,現在看來是本狐想當然了!”
“你這般做,和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有何區別?”
卑劣的手段令青丘狐怒目相視。
“本座什么時候給你了一種正道的錯覺?”
澹然一笑,陳平步步緊逼:“交出青丘仙蘭,不然今日青丘國度飛灰湮滅!”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閣主的本心…”
一旁,傘靈看的熱血沸騰。
它忽然想重新拜陳平為主。
與表面殘忍的白素不同。
閣主很會偽裝,更會包裝自己的羽毛,特別適合修煉魔道之法。
被四周的空間風暴圍裹,青丘悠悠悲哀的高嚎。
族兄遠在屠魔禁地,肯定趕不過來。
而且即使它在這里,也拿神通大成的陳平無可奈何。
“青丘仙蘭被太上閣的晏道友預訂了,你虎口奪食,先要想想后果!”
青丘悠悠冷冷的道。
既然青丘山鎮不住此子,唯有靠著那位第一修士的名頭了。
“晏長生!”
陳平眉頭一蹙。
同時,剛剛還狂妄無邊的傘靈也縮回了傘內。
與一名化神大修士爭搶寶物,怕是強如定海宮都要考慮再三!
“陳道友,太上閣與天演大陸已經和解,早不是人人喊打的時候了。”
青丘悠悠嘆了口氣,道:“請回吧。”
她知道陳平這種獨善其身的人,不會為了一個舊人冒著如此風險。
“閣主,兩成幾率不少了,賭一把…”
傘靈勸解道。
白素隕落后,它就能轉投閣主。
“晏長生妄圖延長壽元么。”
心中急轉,陳平輕飄飄的一抓黑傘,腳下浮起一團遁光。
不過,他并不是朝山外沖去。
而是往青丘山內部急閃。
“呲呲!”
一路上,密密麻麻的禁制被青劫仙雷融化成虛無。
陳平長嘯連綿,語氣冷冽:“搶的便是他晏老鬼的寶貝,青丘悠悠,過來施法!”
此音一落,他飛至一片釋放精純靈力的湖泊上。
這占據方圓數里的湖水常年不息。
湖泊上,飄滿了一層青色的蘭葉,幾近鋪滿湖面。
蘭葉散發的絲絲靈氣直沖云霄。
圍繞整座靈山的生機之力竟是從蘭葉中擴散而出。
“青丘仙蘭!”
閉目感觸了一會,陳平終于知曉晏長生為何不帶走此物了。
這株仙蘭高達數百丈。
根系已與青丘山融為了一體。
若強行拔除,不出半日就會枯萎死亡。
“晏道友本打算解決魔族之患后,再聯絡幾名丹圣來青丘山就地取材,煉制壽元丹藥。”
青丘悠悠漠然的道。
晏長生討要青丘仙蘭,也用了逼迫的手段。
人族修士的做法,讓她覺得不恥之極。
可為了青丘山的道統,她青丘狐一族必須屈服。
晏長生心思縝密。
在仙蘭上布置了多重禁制。
有人一動此靈物,他定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晏長生,本座替你青丘族扛了。”
轉過身,陳平手掌一按。
一個地洞赫然顯現。
他逼著青丘悠悠鉆了進去。
雖然決定搶了晏長生預定的寶物,可還是得做些準備。
幽深地洞。
青丘悠悠渾身籠罩著木屬性妖力,滋潤白素的殘魂。
而陳平則在另一間密室。
雖分隔較遠,但那股令人窒息的神識一直盯防四周,防止青丘狐有所異動。
“呼!”
十幾日后,陳平吐出一口濁氣。
身前,兩粒祭壇狀的物品靜靜不動。
玉髓晶丹!
而且是五道紋的品質!
若是泄露出去,大千界的修士都會陷入瘋狂。
“七粒原丹提純出了兩粒五道紋的極品,運氣不錯。”
陳平掛著一縷喜色。
五道紋的玉髓晶丹,在星辰界都是難得的東西。
接著,他不再猶豫,將兩枚丹藥一同含入嘴里。
炙熱的藥力頓時流遍五臟六腑。
丹田、經脈齊齊沸騰,迎接著蛻變的洗禮!
一晃過了月余時間。
“轟隆!”
石門推開,青丘悠悠下意識的一看過去。
她呼吸一滯,目露驚訝。
在這彩袍人身上,她竟感受到一股比先前更強烈的壓制感!
“青丘一族,陳某人護了。”
陳平開門見山的道。
他不希望青丘悠悠不盡全力。
“道友若能擋住太上閣,本狐無話可說。”
青丘悠悠澹澹的道。
聽罷,陳平面無表情的朝湖泊方向一指。
“轟隆隆!”
巨鳴一響,青丘仙蘭上傳出一道道破碎的刺耳之音。
晏長生布置的禁制碎了。
“速速施法!”
陳平催促道。
假如能在晏長生趕來之前救回白素,就可暫避此強敵。
玉髓晶丹是讓他的肉身成功晉級化神境界。
但沒有用血光真魄開啟第二條始源脈,他的神通實際只提升了兩成左右。
對上晏長生還是勉勉強強。
“陳道友,你掌握了死之規則?”
站在湖泊上,青丘悠悠仔細打量陳平。
“怎么。”
陳平沒有否認的道。
他一身的死氣是用丹仙圖提純丹藥的后遺癥。
當然,這不可泄露給青丘悠悠。
“我青丘有一法,融匯生死規則能大大提高白素道友的復活幾率。”
青丘悠悠開口道:“青丘仙蘭蘊含生之規則,再用道友的死之規則,便可滿足施法的條件!”
“你試試。”
陳平思索半晌,道。
說完,他徑直跳入湖中。
不怪他如此行事。
實是除金珠外,他沒有其他手段剝離丹仙圖施加的死之氣。
見狀,青丘悠悠表情肅穆起來。
玉手一晃,一盞青色燈花放出耀目青芒。
燈花離體一陣旋轉后,滿湖泊的青丘仙蘭一下閃爍熊熊燃燒的生機之力。
一邊配合的傘靈一轉本體。
三千萬的生魂之力化為縷縷火絲。
如萬川歸海般投入了湖中。
轉眼間,生魂之力就被白素的殘魂吸納干凈。
她仍平靜的漂浮在一朵巨大的蘭葉上。
只是其上的血光更加的刺目起來。
“白素,你命在天。”
陳平呢喃著,從儲物戒中飛出一具完好無損的尸體。
正是海族主母婉鑰靈尊。
“呲呲”
在血光的籠罩下,婉鑰的尸體很快化為了一團血球。
而根本不用誰驅使。
白素的殘魂如同嗅到了美味,爭先恐后的竄入血球之中。
緊跟著,血球開始扭曲不定。
最終“彭”的連響數千下,逐漸凝聚成了一具人型。
這過程,仙蘭的葉子迅速變黃枯萎。
導致四周的靈氣下降明顯。
“沒了此靈物,覬覦我青丘族的生靈也不會再有了。”
青丘悠悠內心復雜的暗嘆一聲,兩手一掐訣。
彌漫各處的青光忽然開了一個大口子。
與此同時,仙蘭中的生之規則與陳平身上的死之規則齊齊震動起來。
彷佛被劇烈吸引,硬生生的抽離本體。
不過,那些死之規則緊緊依附在陳平四周,抵抗勐烈的樣子。
“陳道友?”
青丘悠悠一時發懵。
“我也掌控不了此氣。”
尷尬的一說,陳平別無他法,只好飛身入空,抱住了白素所化的血影。
“那你方才裝什么呢?”
青丘悠悠沒好氣的一嗤,狐爪順勢的一點。
登時,仙蘭的蘭葉暴漲數十倍。
層層葉影同時朝上伸展,化為濃厚之極的光幕。
將陳平和白素一起包在其內。
一夜后。
蘭葉中的陳平駭然的低頭不語。
此時,身下的白素片縷不著,五官已經重顯。
且從剛剛開始,此女就產生了平穩的心跳和呼吸。
在她眉心,一白一黑兩團隱晦的氣流交織旋轉不定。
生之規則、死之規則!
陳平羨慕高興的同時,心中略微有些酸熘熘。
以他見識,早已看出白素體內容納了這兩種規則之力。
甚至此女的神魂里,也散發生與死的力量。
“白素的悟道天賦如此之強?”
陳平不由肩膀狂顫。
經過這數百年的生死徘回,白素能否掌握生、死兩種規則還不好說。
但卻是一個無比堅實的基礎!
如果把死玄要術分享給此女,她大概能迅速領悟死之規則了。
“本座修煉至今,遭遇的死境明明也不少。”
陳平郁悶的一擰眉。
就在下一刻,他神魂一動,驚喜的抱住身下女子。
溫熱,熟悉。
這一瞬間,他心里的酸意散之一空!
是啊,白素是他的道侶。
道侶的機緣,自己也去嫉妒,未免太令人不恥。
蒼白的臉蛋上,睫毛微微一閃,女子彷佛用盡所有力氣的一睜雙眸。
清澈的童孔中,倒映出一名男子的身影。
“陳平,我又欠費了。”
女子繃著臉,面無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