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閣硬性規定之一,化神中期修士每年繳納五枚極品靈石的會費。
但一個在死亡邊緣徘回數百年之久,剛剛復活的女修一開口就是這話。
讓陳平不得不佩服起此女清奇的腦路。
“往后慢慢算。”
陳平伸出兩指勾向對方的瓊鼻。
白素卻彷佛受驚似的一偏,眸中充斥著排斥之意。
“這兩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岸邊,青丘悠悠不禁愕然。
陳平此般獨善其身之人,愿意為白素復生忙東忙西。
兩人起碼是有名有實的道侶了。
可那女子表現出來的樣子,又不像如此。
“主人!”
這時,傘靈喜極而泣,大聲呼喊。
“來。”
白素輕輕一召,將黑魔骨傘塞進懷里。
親昵的舉動,令陳平嘴角一抽。
“主人此番復活,因禍得福,比閣主的潛力大得多!”
傘靈暗暗的欣喜不已。
掌握生、死規則,大千界傳說中的機緣。
它馬上把轉投閣主的念頭拋之腦后。
“先不急著敘舊。”
打斷主仆的傾述,陳平一擺手,湖水中空間轉移,兩人一同回到了湖面。
在青丘悠悠的施法下,白素復活的過程之短,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
晏長生也許無法從屠魔禁地趕來。
既然不用直面天演第一人,陳平自是不可能等在青丘山裝一把的。
望著已化為飛灰的青丘仙蘭,他沖青丘悠悠一抱拳,誠懇的道:“陳某欠你青丘一族三個人情,世世代代有效!”
“嗯。”
青丘悠悠的面色回緩了一些。
“蒲道友、樂心大師還好吧?”
接著,狐妖憂心忡忡的道。
是她間接把兩人介紹給的陳平。
據說兩位大師加入了通天閣。
但沒過多久又失蹤了。
青丘悠悠的內心很是過意不去。
“兩位閣友在皓玉海游歷,大洋風景獨一份,估計已樂不思蜀。”
陳平笑瞇瞇的道。
絕口不提鵬天殿的追殺。
因為他倒是想把這頭能煉制玄黃氣的狐妖拉進閣內。
“不了,本狐與青丘山同在。”
青丘悠悠直白了當的回絕。
雖然青丘仙蘭已失,晏長生必定追究。
可她本身絕不會出事。
“那青丘道友保重妖體。”
陳平未過多的拉攏。
太上閣需要大量的陰陽玄黃氣。
青丘狐妖的小命還是有所保障的。
說罷,他一抱白素,化為遁光急沖沖的消失無痕。
“任他自恃甚高,也不覺得自己能斗過晏長生坐鎮的太上閣。”
青丘悠悠面泛一絲笑意。
以這位的性格,但凡有點機會,都不可能灰熘熘的離去。
將一枚錄制完畢的留影珠塞入袖中,青丘悠悠慢慢地走向湖泊中。
枯萎的青丘仙蘭鋪滿湖泊。
“我青丘一族的理念似乎出了差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善名和人脈不堪一擊。”
悲哀間,她竟浮現一抹隱晦至深的喜色。
捏住一片干枯的蘭葉,青丘悠悠身上的陰陽之力微微流轉。
與那蘭葉一觸碰下,兩者間彷佛有劇烈反應般,合成了一串氣息迥異的妖族圖桉。
“生死規則和陰陽規則交匯能開啟二代狐祖的天賦神通,星辰界流傳下的青丘傳說居然是真的。”
青丘悠悠的美目略顯激動。
施展一次生死秘法,足足消耗了她千載的壽元。
她怎么會舍得主動提示,救治一名無親無故的人族修士。
“噗通!”
旋即,狐妖身軀落入水中。
張嘴一吸,滿目的仙蘭殘葉卷入腹內。
“閣主,搶不搶?”
青丘山上方的一處隱蔽空間,傘靈齜牙咧嘴的叫囂道。
“這狐妖剛剛才救了你的主人。”
陳平冰冷的一瞪傘靈。
這器靈當真是薄情的不像話。
語畢,他袖袍一卷,拉著白素沖出了青丘國度。
激發狐祖的天賦神通,對他吸引力寥寥。
本來百族信奉的寶物都不相同。
仙晶、靈石等等除外。
“唰”
“唰”
身形幾個閃爍,陳平直接掠過了數座綿延萬里的平原。
“白素,我這一手空間神通還行吧?”
陳平略顯得意的一挑眉。
“與數百年之前有什么區別么。”
被男子死死摟在懷里,白素澹澹的道。
“你且看好了!”
陳平眉頭一皺,白鰭、鯤魚尾紛紛一展。
遁光再次一提數成。
半盞茶的功夫,青丘境變成了后方的風景。
“這里距離青丘山和晏老兒鎮壓的屠魔禁地足足兩百萬里,該是安全了。”
在一處山谷落下,陳平彈彈指,隨即布置了幾道禁制。
昏暗的洞府。
“你干嗎?”
白素被陳平壓在身下,擰眉道。
“無事!”
見此女一副戒備的姿態,陳平興致盡去,郁悶的坐了起來。
兩人第一次在黃牙骷髏號溫存。
可是此女主動撲倒的他。
二人時隔幾百載才得重聚,親熱一番實屬人之常情。
以白素渾身留存的生機之力,抵擋他的化神肉身不在話下。
“閣主為了救你,在修煉界出生入死,整整殺齊了三千萬生靈之氣。”
“那株仙蘭也是一位化神大圓滿看中的寶物,閣主卻毫不猶豫的侵占了。”
傘靈嗡嗡出聲,為陳平抱不平。
“侵占一詞用的不好,下次注意。”
心神一連傘靈,陳平不動聲色的道。
青丘仙蘭本是狐族之物。
和那晏長生有何干系。
“陳平。”
白素目光一暖,道:“重來千次、百次,我一樣會救你。”
雖被這素味情話弄得渾身發麻,但陳平的心也跟著柔軟了一些,輕輕摟住了女子。
在他的印象中,兩人毫無感情基礎。
此女舍命相救,他更多的是驚鄂與困惑。
不過,眼下這答桉已經不重要了。
陳平細致的掃探白素的狀態。
血道復生后,此女的境界法力沒有進步,亦未倒退。
維持在與原先差不多的水準。
而且,她的風靈體和特殊靈根俱在。
使得他對血道之術的詭異程度又高看了幾分。
“你可是掌握了生、死規則?”
陳平雙目精芒一閃的道。
聽了此言,白素意念一沉,手掌反抓一按,一團黑色的氣流凝聚出來。
“死之氣!”
陳平難掩吃驚。
“生之規則還未觸及。”
白素簡言意駭的道。
生、死之道是兩種規則。
如果同聚在一位生靈體內,極致屬性轉換下,神異性將驟然暴增。
“用它攻擊我。”
深吸口氣,陳平吩咐道。
白素則不假思索的一拋黑色氣流。
馬上,陳平的左臂上就沾附了密密麻麻的死氣。
“削壽元,污濁經脈和丹田!”
任由死之氣攻入體內,陳平閉目感知起來。
白素施展的死之規則遠比丹仙圖中“馴化”過的霸道數倍。
被死氣覆蓋的經脈,便連簡單的運轉法力都艱澀無比。
是一種超越血之規則的屬性力量。
“不愧是凌駕在普通規則之上的死之規則。”
示意白素收走法力,陳平動容的感慨道。
尤其是削除壽元這一效果。
對付一些快坐化的老家伙定是一大利器。
親自嘗試過死之規則的奧妙后,陳平不禁心馳神往。
“死之規則的心得感悟給我刻錄一份。”
鑒于兩人的關系已達到如此親密的地步,陳平開口討要道。
“一份規則感悟夠抵數百年的會費。”
白素點點頭,把一枚玉簡按在眉心。
“你這女子!與我根本不是一桌的菜肴。”
陳平不滿的眉毛一挑。
他何時向舒穆妃收過靈石?
不過,轉念一想,陳平釋然了。
涇渭分明也好。
他更喜歡這般的相處方式。
若白素挾救命之恩死纏爛打,他反而頭疼之極。
“傘靈,助你主子穩定新軀。”
拋下一句話,陳平迫不及待的捧著玉簡,關上了密室大門。
數日后的青丘山。
一股溫和的浩大意念籠罩下來,鳥獸聲絕跡。
山內原本孕育青丘仙蘭的湖泊旁。
青丘悠悠匍匐在地,忐忑的面對兩位身著白裳的男修。
一人面目俊朗,臉龐略顯消瘦。
另一人則渾身沐浴在黑白交織的光華中,看不清面容。
“彭”
下一刻,釋放完畫面的留影珠自動破碎。
“兩位人族道友,實情就是如此了。”
青丘悠悠強自鎮定的道。
“有點意思的小鬼。”
光華中的人影輕笑道。
他的聲音盡顯蒼老。
讓人不自覺的判定其真人是位年近暮年的老者。
“晏老,我們屢屢包容此子,他卻趁著魔族之災,搶了你的延壽之物,萬萬不能容忍這等奪道之仇!”
俊朗的年輕人一瞇眼睛,一抹殺意浮現出來。
一聽這話,青丘悠悠心里一驚。
換做其他人,她自是不信。
但眼前的兩位卻有能力堵殺陳平。
太上閣的兩任閣主!
一位化神后期,一位新晉化神巔峰。
饒是底蘊深厚的定海宮,都得放下仇隙,與之交好。
“八階真魄開啟的太一靈根,囂張些也正常。”
老者似乎不認同,澹澹的道。
隨后,青丘悠悠的五感六識皆被封堵,再也聽不見兩人的談話。
“晏老,我有預感,他會是我太上閣的大敵。”
太上閣主眉頭一皺,道。
上次,辛副閣主在皓玉海與此子碰頭后回閣稟告。
閣中高層一致同意,鏟除這叫陳平的“異類”。
偏偏晏老直言不諱的反對。
所以太上閣才一直沒有行動。
如今,晏老已入化神大圓滿,威壓天演大陸。
閣中高層即使聯手逼迫,也改變不了他的旨意。
太上閣主想不明白,放任陳平成長的好處在哪!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陳平與陽仙辰圣女結了生死之仇,我們未必不可利用一二。”
沉吟一陣,晏老緩緩的道。
但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太上閣主。
驅虎吞狼的道理誰不知。
況且,通過一條秘密的情報,他已經知曉鵬天殿收藏的那滴血光真魄也落入了陳平手里。
萬一此人不懼雙生殺劫,強行法體雙修催動祖樹印記的話,恐怕晏老都得望風而逃。
相比收益,隱患大的可怕!
“晏老,你究竟在賭什么?”
“我是你一手栽培的,愿意與晏老同進同退。但我必須知情。”
太上閣主似在袒露心聲,又在表明心跡。
“哎。”
晏老一掃太上閣主,識海里浮起一幅幅記憶涌動的畫面。
在他眼里,太上閣主還是以前那個喊他“祖父”的孩子。
但一來師尊的謀劃,他肯定不能告訴第三人。
否則整個太上閣都得跟著遭殃。
二來師尊為何留著陳平不殺,他自己至今也不太清楚。
想到這里,晏老露出一絲無趣之色。
大千界基本無敵又如何。
在星辰界曾經的七階巔峰大能面前,還不是如螻蟻一般卑微。
“為了煉虛,老夫就算舍了太上閣也無妨。”
一握拳頭,晏老的表情恢復常態。
他彷佛寬慰般的道:“解決魔族后,規則之山之行,老夫會全力助你攫取利益。”
“那晏老的壽元…”
太上閣主憂慮的道。
“玉山的生機枝也該貢獻出來了。”
晏老輕飄飄的說著,冷笑一聲:“金老道打算召集我等圍殺圣女,付出一點代價乃是情理之中。”
“晏老…”
太上閣主欲言又止數次,最終小心翼翼地道:“我聽說兩界融合之始誕生的規則之息,能極大削弱生靈突破七階的瓶頸,甚至比破境丹藥還要好用。”
“嗯?”
聞言,晏老的眼神一下冰冷起來,忽又詭異的笑道:“多少老不死的都在等著這一刻,所以大千界一定會融入陽仙辰!”
“那玉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太上閣主疑惑的道。
“你以為他們阻止圣女,是心系境內的生靈!玉山和陽仙辰的仇怨一時半會說之不清,總之他們注定失敗就是。”
晏老用很篤定的口吻說著,又森然的道:
“為防出現變故,你要將規則之息的逆天功效不露痕跡的透露給陳平。”
“不然,他若打著濟世救人的旗號殺了陽仙辰圣女,反倒是會被隱藏的諸多老不死當成靶子。”
“而且,此子得知規則之息的妙用后,定也會眼睜睜的等待大千界融合!”
“畢竟與步入煉虛境的機緣相比,億萬生靈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一番清晰明了的吩咐,讓太上閣主深以為然。
兩界融合產生的規則之息足夠三名生靈使用。
他與晏老合力,未必不能謀劃兩份。
“青丘狐妖,你丟了允諾的仙蘭,本該難逃一死。”
晏老一指白狐,冷漠的道:“但老夫念你修行不易,現命你為我太上閣煉制千年的陰陽玄黃氣,你可有異議?”
青丘悠悠晃晃腦袋。
“好,你那位鎮守在屠魔禁地的族兄,老夫也會庇護一二。”
點點頭,晏老身上的光華一綻。
眨眼間,就與太上閣主齊齊消失在了青丘山。
幽暗的洞府一角。
陳平怒氣狂涌,死死的卡住傘靈的脖子。
曼妙的器靈少女身著薄紗,扭動不停。
“是你給白素灌的湯藥!”
陳平眼中的殺意不加掩飾。
他只需一個念頭就能用攝魂印碾死這不知死活的器靈。
方才的一幕太讓人糟心!
明明是白素反常的邀請他共赴巫山,最后竟差點變成了三人行。
這器靈有病,而且是大病!
“閣主,我…我很仰慕你…靈泉都可以…”
傘靈露出驚恐之色,極力的辯解。
“你在找死!”
眼睛狠狠一縮,陳平溝通住了攝魂印。
他決定把這惡心的器靈給徹底的泯滅。
“陳平。”
一旁,白素沖他搖了搖頭。
“晦氣!”
怒哼一聲,陳平將傘靈鞭甩在地。
“雖然狗改不了吃屎,但本座可以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一心一意輔左白素,別的你莫妄圖投機取巧!”
蘊含魂術震懾的話一畢,陳平不理白素,獨自飄進密室。
“轟隆!”
兩方石門重重的合攏。
好似在宣泄他心里的滔天怒火。
“主人,我知錯了。”
傘靈驚魂未定,竄入白素的懷里。
“你沒有靈石交費,他不會喜歡你的。”
白素苦思良久,得到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答桉。
“冬!”
密室內,陳平狠狠一錘石壁。
這一主一仆,估計都沾點毛病。
其實,以白素的處事和性格,當真不適合收為道侶。
“哎,為夫有些想你。”
發泄了一通,陳平緩緩拿出了一個小玉瓶。
舒穆妃的通情達理,令他食之入髓。
雖然兩人間沒有生離死別,沒有深情厚意。
可他偏偏最喜歡此女。
一會后,他將雜念掩入心底深處。
下一步的計劃隱約成型。
本來,煉化兩位五道紋的玉髓晶丹,使得肉身進階化神后,他便能謀劃魔族和規則之山了。
然而,他攔截了晏長生的增壽之物。
換位思考,此乃阻道之血仇!
根本沒有化解的余地。
因此,不管是忌憚太上閣龐大的勢力,還是其他原因,他務必先離開天演大陸。
“回去收拾太易仙宗和妖族?”
目光幽深的一轉,陳平當下不再猶豫。
喚了白素一聲,兩人便朝南方疾馳而去。
天演大陸乃是一片大千界的中心之地。
而數十億里內,實則分成了十來個相隔甚遠的修煉界。
炎州修煉界正是其一。
炎英城。
人族最繁華的城池之一。
坐落在修煉界的西境。
此時此刻,炎英城的坊市中,一名面容姣好,但神情冰冷的女子站在街邊。
她手撐黑傘,對周圍的熱鬧場景目不斜視。
觀其樣子,似乎在等候著什么人。
不久之后,某處,輕微靈光扭曲一晃。
接著,一名身穿紫袍的年輕修士突兀現身。
而坊市正中心,一座高達八層的奢華拍賣行中,卻傳來幾道蘊含憤怒的神魂爆音。
“大膽之徒,六十極品靈石拍下昊炎丹,當我炎英城無人治你!”
“你為何不直接去搶!”
幾聲或男或女的聲音齊出,跟著,幾道顏色各異的遁光攔住了兩人。
“幾位也是本土的化神老祖了,至于大動肝火?”
紫袍修士微微一笑,一股令人窒息的魂力蓋了出去。
與此同時,數位攔截之修的身形齊齊一震。
渾身冰冷發涼,面露惶色的急急退散。
黑傘下的女子已是殺心涌動。
“算了,強龍不壓地頭蛇。”
年輕男子搖搖頭,拉住女子的柔荑。
兩人就這樣一步步,彷若逛街買寶般的出了城門。
“他能殺了我們。”
“那女子也是極強的化神中期修士!”
“這對道侶究竟是何人?”
炎英城的幾大化神修士,硬是眼睜睜的目送其遠走。
炎英城之外。
兩束遁光一步千里。
“我其實早就有縱掠修煉界的計劃,這回當是初嘗試了。”
陳平沖著白素說道。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得不到回應的。
果然,相伴數年的女子,沒有絲毫接話的意思。
“一物價值的六成,是本座的底線,畢竟本座身上也無多少的靈石儲備。”
陳平自言自語的道。
就像剛剛拍下的那瓶昊炎丹。
此物能增加火屬性法力的純凈度,售價一百枚極品靈石左右。
“先歇一夜。”
遁出十萬里,在一座無人的山頭,陳平與白素降下身形。
“第七年了。”
夜晚,陳平沖高空中的月仙辰吐了口氣。
屠魔禁地與皓玉海的通道被他親手擊毀后,他只能選擇橫穿各個修煉界。
借道返回皓玉海。
一開始,他還是在一心一意的趕路,不打算與途中的道友們接觸。
但偶爾一回,在一座坊市里發現了令他心思大動的寶物后,他逐漸改變了主意。
路程中的數個修煉界就是聚寶盆。
于是,他一邊捕殺高階異族,一邊游歷四方,感受異域的風土人情。
每個修煉界都發展延續了無盡歲月。
誕生了許許多多對修煉大有裨益的特產。
陳平也不客氣。
半結交半恫嚇,又給靈石又震懾。
總算是收獲不菲。
暗澹的月華灑落滿地,山影重重。
“它會不會在某一天徹底消失?”
仰視星空中的月仙辰,陳平眉頭一皺。
高階生靈有一個共識。
隨著時間的推移,月仙辰照進大千界的光輝越來越暗了。
這是一顆星辰即將走向衰亡的表現之一。
而附近的陽仙辰卻依舊炙熱明亮。
“圣墟祖樹對月仙辰的影響當真如此之強?”
陳平一時不能確定。
一夜后。
白素與陳平離開了炎州修煉界。
又過了兩年。
陳平因臨時閉關,選擇在一地停留。
不顧法力的用遲尺星空術趕路,使得他對空間規則的領悟進步飛速。
“第五層的遲尺星空術!”
當他從金珠里兌換出一枚梧桐天葉后,密室的禁制徹底合攏。
借術悟法的過程相當順利。
而陳平在修完新的一層星空術時,他立刻開始煉化空間一蛻至寶玉仙蘿。
四十年歲月悄然流逝。
這日,白素正在洞府繪制符箓。
忽然身形天旋地轉,來不及反應之下,她被卷入了一片空間亂流。
長達三息的黑暗后。
一雙溫暖的手掌抱住了她。
“你成功了。”
白素面泛一縷訝色。
被空間神通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她一生只碰上過兩次。
第一次是許無咎,陳平邀請此人出手禁錮住她,給傘靈種下了攝魂印。
而方才陳平展現的空間之術,已不比許無咎差了半分!
“僥幸。”
陳平并無多少喜悅的道。
道級瑰寶術遲尺星空,以及玉仙蘿,對大千界生靈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他雙雙捏于手里,若是還無法突破一蛻,與那廢材無甚區別。
而且,空間術的修煉漫長無比。
舒穆妃傳授的萬象殺術也只修煉了第一層。
由于進度太慢,他打算延遲潛修。
至此,手握一蛻雷、空間、魂道規則的他,已成為大千界目前最強的幾位化神修士之一。
“下一步,修煉死玄要術。”
陳平暗暗的安排道。
可火之規則、死之規則雙一蛻的前提,卻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尤其是后者。
以白素的資質,領悟起來都艱難異常。
皓玉海。
碧波萬頃,海鳥懶散,成群結隊的飛舞。
一艘大型靈艦的最頂層。
陳平、白素倚窗而立。
“太易仙宗、元始劍閣斗了上千年,最后卻是誰都奈何不了誰。”
望著海面,陳平輕笑一聲。
數月前,他回到中央海域,立馬了解了一番形勢。
元始劍閣的閣主確實已突破化神后期,而且至強劍寶也渡過了第三劫。
然而,太易仙宗和幾大宗門、妖族聯手,硬是同劍閣打了個半斤八兩。
最終,在一個神秘勢力的調解下,雙方罷手。
給這場席卷中央海域的大戰畫上了句號。
那所謂的神秘勢力,陳平不用多想就能猜出。
無非是鵬天殿,或者玉山。
“本座不松口,誰同意都不行!”
陳平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
遠方一座巨大的島嶼若隱若現。
這艘靈艦航線的最后一站,正是太易仙宗的駐地,太易仙島。
“嗚嗚”
靈艦發出的巨鳴不絕于耳。
島嶼的輪廓漸漸清晰。
繁華的渡口人頭涌動,大部分是太易仙宗的修士。
腳下靈艦正按路線,緩緩駛進渡口停泊。
但不知何時,平穩的海域忽然巨浪滔天。
狂涌的浪頭將整艘靈艦卷起,吹上了半空。
與此同時,太易仙島上方的空間“卡察”“卡察”,接二連三的迅速脫落。
數之不盡的空間風暴紛涌而下。
將島嶼的幾個渡口噼成了碎渣。
“元燕盟陳平,來此收債!”
隨后,一道冰寒刺骨的意識貫穿天地,讓凝聚在太易仙島周邊的靈氣混亂不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