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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香餑餑

  “秋容,這小子你覺得怎么樣?”

  范星綸嘴角輕笑的傳音問道。

  “若他能晉升大修士,憑借無念羅生劍與傀儡術,也許排名可直入前十。”

  云秋容美目中的異色一閃,應道。

  “大圓滿之境豈是普通元嬰可觸及的?”

  淡淡一嗤,范星綸話鋒微變的道:

  “姓韓的小子精通傀儡術,是個賺資源的好工具,他才剛加入無念宗沒有多少年,歸屬感肯定寥寥無幾。”

  “你試試勸說一下,看看能否改變其心意轉投我九鼎長老會。”

  “秋容你數百載間也不曾婚配,必要時可以多展示一點高階女修的吸引力!”

  聞言,云秋容心中了然,倒未羞澀的反對什么。

  范星綸提點的不錯。

  如果將韓豎拉攏住,不僅九鼎商會能得到一位元嬰級別的傀儡宗師,而且她云家的地位還會更進一步。

  隨著祖父的坐化,這些年家族在商會里的影響力降低了大半。

  她一人撐著云家,時常有身心俱疲之感。

  云秋容對自己的姿色和背景還是很自信的。

  九鼎云家不提,中央海域那位琴靈根化神前輩的傳道之恩,足以給她披上一層極具神秘的面紗。

  劉玉澤、吳初含等人當然不知道九鼎的兩位長老已打算掄鋤頭開挖墻角了。

  當范星綸收走虛空重迭陣后,風頭正盛的陳平持劍一射,與眾元嬰并列而立。

  “這么多的元嬰同道!”

  陳平目光四下掃了一圈,感觸襲來。

  當年在群島時,元嬰初期的梁英卓就是頂天的存在之一了。

  但他若出現于此,也只是個普通的元嬰劍修。

  不過,這種高階修士不再稀少的情況很是正常。

  一來外海的層次遠超群島。

  資源、修士數量的劇增,使得破入金丹、元嬰的個體多了不知凡幾。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隨著修為的增長,交往的圈子也在不斷變化。

  就像他今日已貴為元嬰之尊,若無特殊目的的話,怎么可能還和普通的金丹、元丹結交。

  談笑有大修,往來無卑微莫過如此。

  “各位道友,我等先行告辭,拍賣會再見。”

  與無念宗素有恩怨的山魔真君、祝真君默契的一抱拳,化作流光朝島外射去。

  “去和兇牙洞告密了嗎?”

  見兩人不待在坊市的貴賓閣,陳平立刻心中有數了。

  他這回暴露的神通,已能讓各方重新評估無念宗的實力。

  “韓豎,你當真是二十載便自創了天品劍法?”

  裴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問道。

  服用了五品療傷丹藥后,他的傷勢復原了幾分。

  這一問,當即又讓眾元嬰的眼神重新匯聚而來。

  要知道,一門新的天品法術創造之艱難,不亞于打造一件準通天靈寶。

  關鍵姓韓的還自稱二十年造法,實在令眾修半信半疑。

  “有什么值得困惑的,韓某的劍道天賦本來就一騎絕塵。”

  陳平絲毫不慌的道。

  他覺得自己不僅沒夸大,還掩蓋了九成的鋒芒。

  那會,現實修煉界的時間才流逝了小半息罷了。

  “韓道友是毫不謙虛。”

  就在此言一出口的同時,坊市上空一陣波動,接著淡青光芒閃爍之下,徐徐降落。

  眾修連忙用神識查看而去。

  下一刻,大部分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來者在不遠的高空上藏匿就算了,當面一看,居然都絲毫感知不出境界的深淺。

  全場只有范星綸一人鎮定自若。

  “竟然是她!”

  陳平眼角猛地一抽,各種滋味一同卷上心頭。

  他的神識也被來人布置的陣法排斥出去,未看到清任何事物。

  但這道悅耳的女音卻勾起了他熟悉的回憶。

  當年在元燕群島與此女可沒少打交道。

  “無相陣宗舒穆妃唐突打擾,望眾道友莫怪。”

  話音一落,周邊的陣法氣息登時消失。

  光華散去后,一名身材修長,身穿水藍宮裝的迤邐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該女子秀臉如玉,一雙明眸似若星辰,令人一眼望去傾心不已。

  “原來是陣宗的舒道友!”

  在場元嬰有一算一,包括一直拿捏大修士架子的范星綸都略帶一絲敬意的回禮。

  無相陣宗!

  梵滄人族的第一大勢力。

  當代首修胥道青已在元嬰榜第五的位置穩如泰山了數百載之久。

  這當然不是他神通不濟,只能屈居另四人之后。

  而是胥道青同各大商會一一打過招呼,沒有他的允許,不準私自增進他的排名!

  幾大商會愣是乖乖的聽令。

  無相陣宗在梵滄海的威勢之盛可見一斑。

  來人雖不是陣宗首修胥道青,但同樣不能怠慢了。

  舒穆妃之名在海域的傳唱度,甚至還壓了其師兄一頭。

  因為最近幾百年,許多關于陣道的新奇之物,都是由此女一手創造。

  極個別的新寶物,哪怕對元嬰修士而言都助力甚大。

  有不少勢力推測,舒穆妃身上積累的資源,完全可以頂一個老牌的大型商會!

  “無念宗韓豎,見過舒道友。”

  忐忑之下,陳平硬著頭皮,自報新家門。

  他和裴巖斗法用了諸多的手段。

  舒穆妃除非是瞎子,否則肯定已把他的身份認出。

  “韓道友好本事呀,把一整個宗門的生靈都拉來觀戰了。”

  與周圍道友照會后,舒穆妃淺淺一笑,指著那三艘靈艦道。

  “丟大臉了。”

  劉玉澤和吳初含互視一眼,苦笑不已。

  “嘿嘿。”

  陳平則尷尬的輕咳幾聲,不知該如何接話。

  被一位老熟人,還是有特殊關系的老友目睹元嬰風范,他實在有點無地自容。

  同時,他稍稍松了口氣。

  舒穆妃口稱“韓道友”,且未表現出一絲與他舊識的樣子,證明此女沒有打算在眾修面前拆穿他的身份。

  “范道友,極晝寶域名額的拍賣何時開始?”

  接著,舒穆妃轉身沖范星綸直言不諱的道。

  她壓根沒有隱瞞自己遠赴無念島的來意。

  聞言,一眾元嬰都有點不是滋味。

  極晝寶域是梵滄東域的機緣,和無相陣宗八竿子打不到一處。

  但每次寶域現世,陣宗都會一次不漏的插上一腳。

  “三天后。”

  范星綸倒無情緒外露,笑吟吟的道:

  “依照慣例,貴宗始終有兩個固定名額,難道貴宗這次打算派更多的道友入場?”

  “胥師兄還未決定,不過是有備無患。”

  舒穆妃淡淡的道。

  她這次來,不僅是為了寶域的利益。

  九鼎商會已出第二位元嬰大修士,宗門有試探九鼎態度之意。

  按胥師兄的想法,寶域過后,希望九鼎能抽一位大修士增援前線戰場。

  這些絕密之事,當不會同閑雜之人提及過多。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竟在數百萬里開外的鏡陽海巧遇了舊人。

  一種天意難測的感覺久久不散。

  “舒道友,那邊的形勢怎樣了?白某已數載沒收到最新的情報。”

  白文程抱抱拳,語氣慎重的道。

  同時,眾修也露出了關切的表情。

  天雀出世后,東域如今還能歌舞升平,其實是享受了無相陣宗以及附近幾個大宗門的保護。

  如果防線被破,相對弱一等的東域面對妖族,必定無抵擋之力。

  “一載前,天雀在神凰山下被打成重傷,右翅真體潰爛,沒有十幾年的修養,絕難重回巔峰。”

  舒穆妃揮手捏了幾道禁制隔絕四周,接著不假思索的道。

  “什么!”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范星綸、白文程等人驚喜交加。

  “難道是中央海域的化神前輩出手了?”

  范星綸開口猜測道。

  別看天雀在梵滄作威作福,逼的各大種族聯手自保,但也只是一位剛晉級不久的六階初期。

  而中央海域可不乏化神中期境界的存在。

  即便殺不掉天雀,逼退重傷顯然是沒有問題。

  “化神前輩哪有這般好請動。”

  舒穆妃啞然的搖搖頭,吐露道:“胥師兄與巨靈皇、海族皇庭領頭,十七位五階巔峰的生靈聯手,才勉強做到了這一地步。”

  “為此,聯盟一方付出了慘重代價,五階巔峰隕落三位,負責牽扯妖族大軍的普通五階也死了二十余位。”

  聽了這話,東域一行人面色一哀,剛剛升出的歡喜蕩然無存。

  如此強大的各族聯盟,居然才能和天雀抗衡一二。

  這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兩千啊!

  待天雀的傷勢復原后,海域哪有那么多的五階巔峰可以頂上!

  “大家不必驚慌,冥魂天雀吞噬百族魂魄增加神通的獨特進階方式,注定了妖族不會有新的盟友。”

  “一旦被孤立久了,我等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一旁,陳平給眾修打氣道。

  他好不容易從貧瘠的群島脫身,當然不希望梵滄海域亂成一窩粥的。

  “韓道友言之有理。”

  舒穆妃贊同著,又悠悠的道:

  “局勢危急,前線的幾位大修士望極晝寶域歸入虛空后,東域能調派二十位元嬰修士增援。”

  “義不容辭!”

  范星綸代表東域眾修認真的應答道。

  相較于宗門和家族,商會勢力更喜歡穩定的環境。

  一旦海域亂起來,艦隊航線的通暢和各方的聯系都會削弱到谷底。

  “有范道友這句話就夠了。”

  舒穆妃微微一笑,只身進入坊市的貴賓閣。

  “今夜丑時,無念島以東六千里一見。”

  佳人身影消失后,陳平耳中清晰回蕩著幾字。

  她約我?

  陳平一咧嘴,心中一咯噔。

  “笑話,區區一名元嬰中期,本座如今有什么好怕的?真撕破臉皮,兩下就叫她認清現實。”

  暗中一哼,陳平便不太局促了。

  “劉道友,這些入場憑證你可收好了。”

  待道友們一一返回貴賓閣后,范星綸舞袖一甩,一排正方的物體打了過去。

  這批東西停止旋轉,真正模樣顯現出來。

  全是巴掌大小的令牌,正反面皆刻著大小不同的“九鼎”二字。

  唯一區別的地方是,兩塊呈一種炫麗的白色,剩余十六塊是普普通通的灰色,看不出太大的明堂。

  “謝范道友。”

  劉玉澤臉上浮起一絲喜色,先將兩塊白色的令牌收起。

  這是元嬰修士的入場券,珍貴無匹,在接下來的拍會賣上會被眾勢力搶破腦袋。

  韓師弟為無念宗多得了一枚,等于是節省了一筆堪稱恐怖的資源。

  “哎。”

  至于另十六塊灰色令牌,卻是讓劉玉澤無奈一嘆。

  無念宗麾下的嫡系金丹勢力共十六個。

  這些灰令牌正是分發給他們的。

  灰令牌僅供金丹修士參與極晝寶域,元嬰修士拿著這種令牌可是會被阻攔在外的。

  兩大令牌的價值一天一地。

  極晝寶域可不是善地,天象、異族等等危險重重。

  歷史上的寶域之行,元嬰境界的安全倒還能保證,十個里面折損不到兩位,還包括了暗中的內斗。

  但金丹修士的情況完全相反。

  最終能攜寶返回海域的十不出二、三。

  所以,對金丹而言,寶域憑證既是機緣,更是一張催命符。

  可偏偏寶域中的某些隱藏重寶的區域,需要大量的金丹修士。

  各大元嬰勢力早在幾萬載前就達成過共識。

  元嬰資格可自愿放棄,不過,接令的金丹勢力必須派出相應的人選。

  每回寶域結束都會有數不清的金丹隕落。

  小勢力的諸多怨言,元嬰們心知肚明。

  但一來寶域的回報驚人至極,放棄是絕不可能的。

  再者,極晝寶域幾百甚至幾千年才現世一次,對東域青黃不接的負面影響并沒有那么夸張。

  偷偷逃離的惜命金丹數量不少。

  一眾主宰宗門卻都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

  反正拋棄的地盤會被眾勢力接收吞并,無論如何都虧不了。

  他劉玉澤本事再大,也只能護住嫡系的十幾個金丹。

  把令牌悉數收好,無念宗一行人告辭而去。

  宗門弟子被韓師弟一道命令傾巢帶出,他總覺得不太放心。

  不過,古醉薇這位元嬰中期仍在后山煉制通天靈寶,多少能緩解一些憂慮。

  “韓道友留步。”

  范星綸和善的道。

  劉玉澤、吳初含幾人眉頭一皺,只得先行告辭,并遣散了圍在廣場的萬修。

  接著,范星綸試探性的問了些疑惑。

  無非是陳平的來歷和師承等等。

  但卻被他半真半假的給敷衍過去。

  “此戰之后,以韓道友的實力足以排進梵滄元嬰榜,老夫已吩咐秋容安排下去,特同你知會一番。”

  范星綸笑瞇瞇的道。

  “多少名?”

  心中一動,陳平好奇的道。

  “七十,但秋容覺得道友還能再進十幾位。”

  云秋容彎了彎眉,笑顏如花。

  “嘿嘿,上一個給本座排名的商會已成為歷史。”

  想到當初自尋死路的七凰商會,陳平暗地里怪笑。

  不過呢,七凰商會純粹是陷害他,把他放在榜首。

  而九鼎商會嘛,實事求是并未刻意夸大。

  隨意聊了幾句后,范星綸從懷里掏出一枚七彩的圓珠,道:

  “韓道友,這是范某個人的美意,持此珠者,可在海域的任何一座九鼎閣享受貴賓待遇,購買一些指定類寶物有七至九折的折扣。”

  “多謝范大修士!”

  有此好處陳平怎會拒絕,連忙接過彩珠。

  不知道指定類寶物包不包括高階礦石。

  如果是一些無用的東西,這九鼎商會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范長老真大方呢,九彩珠一共就不到五十顆。”

  云秋容在一旁笑道。

  九鼎商會剛震懾完無念宗,調頭又結交韓豎,這也是商會勢力的一貫作風了。

  其實,一個海域由商會做主反而更加太平一些。

  就像九鼎商會,雖然勢大,可很少干破宗滅島的事。

  經常是通過一些手段,掠奪掉對方的資源。

  “秋容,伱們年輕一代多聊聊,老夫先回去了。”

  范星綸意味深長的說完,便朝下方遁去。

  “韓道友,妾身邀你共飲美酒,可否賞臉一敘?”

  云秋容鞠了一福,兩道月牙狀的黛眉竟閃過一絲媚態。

  傀儡大宗師入贅云家,家族的底蘊將能提升一個層次。

  “云仙子恕罪,韓某與裴劍修大戰早已筋疲力竭,打算回宗門調理幾日。”

  說罷,陳平毫無猶豫地調頭飛走。

  “那便改日。”

  云秋容嬌顏一變,剎時恢復正常。

  這樣才有趣。

  她云秋容看中的男子,絕逃不過她的五指山。

  “錯失了一個好良機啊!”

  回宗的路上,一直繃著臉的陳平忽然苦笑一聲。

  如果和云秋容搭上線或扯點隱秘的關系,對他今后購買五、六階礦石有極大的幫助。

  九鼎商會行商這么多年,高階礦石肯定收藏了大把。

  只是云秋容邀的時間不湊巧。

  無相陣宗的舒穆妃就在貴賓樓中休息。

  萬一她感應到了兩人相約的一幕,難免滋生誤會。

  眼下,開啟太一魂體才是最主要的。

  就算是裝模作樣,他也要對舒穆妃守身如玉,保持一片真心。

  接著,陳平把范星綸贈送的九彩珠翻來覆去檢查了幾十遍。

  未察覺到丁點的紕漏后,他才藏入儲物戒內收好。

  回到無念宗時,吳初含和賀永明已閉關開始了療傷。

  劉玉澤則在洞府門口等候。

  見陳平降落,他袖袍一甩,一枚白色令牌飛出。

  是極晝寶域的元嬰憑證!

  陳平兩指一夾,毫不意外的接過藏好。

  無念宗現有兩個元嬰名額,當然是落在了神通最強的兩人頭上。

  “韓師弟先休息。”

  其他的話,劉玉澤未多講,徑直離去。

  “宗門待我不薄,師弟還不至于改換門庭。”

  陳平在其身后淡淡的道。

  聽罷,劉玉澤肩頭微微一顫,身形隱入了陣法之中。

  夜如黑幕,涼風瑟瑟。

  山巔上,一道紫影看了看天色,呢喃一下后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的氣息幾乎完全隱匿。

  連元嬰后期的劉玉澤都無所察覺。

  飛過渡口,陳平一路朝東邊不停趕去。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后,他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是一片有螢火飛舞的珊瑚小島。

  “她這么著急見我?”

  遠遠地看著島上的一道背對倩影,陳平不由愣了一下。

  離丑時還剩半炷香時間。

  他故意啟程的偏早一些,卻沒料到,舒穆妃已在這里等待了。

  謹慎的掃了掃附近,發覺沒異樣后陳平方才迎了過去。

  不是他過度擔心。

  當年為逃離深淵,他在眾修的眼皮子底下施展了咫尺星空術。

  涉及到瑰寶功法,他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舒道友,敢問在下的道侶沈綰綰她還好嗎?”

  陳平抱抱拳,語帶關切的問出了他一路上左思右想的最佳開場話。

  “你和沈道友好歹是道侶,竟從未留有對方的魂燈?”

  忽明忽暗的螢火中,舒穆妃徐徐轉身。

  “這個…”

  干笑幾聲,陳平沒法搪塞。

  總不能直言他害怕別人利用魂絲找到他的行蹤吧!

  好在舒穆妃沒有深究,啟唇說道:“沈道友當年在深淵受了重傷,道基損毀,但終究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什么!”

  這個消息讓陳平面色一變,連忙問道:“綰綰到底怎么樣了?”

  “你放心,我已賜了她一枚三道紋的補天丹,而且將她帶到了無相陣宗。”

  舒穆妃此言猶如霹靂劃過。

  “陣宗不會是欲通過綰綰威脅我,索要瑰寶身法術吧?”

  暗中一想,陳平覺得不大可能。

  他在深淵棄了所有人而走,陣宗不會自大的認為區區一名道侶能限制住他。

  “沈道友,不對,應該是沈師侄她身懷惑心體,而本宗恰好有一門專供此體質修煉的功法,于是,我便建議她轉修了。”

  “屆時,沈師侄破嬰的幾率會平添一成。”

  舒穆妃一次性挑明了當中的因果。

  “綰綰竟舍得離開攬月宗?”

  眉毛一挑,陳平不覺自嘲的道。

  “顧思弦結嬰失敗,已對俗事撒手不理,我同他提出帶走沈師侄,他也未做阻攔。”

  舒穆妃漠聲的道。

  自從那次搜魂得知顧思弦的為人后,她對此人的印象直入塵埃。

  “顧小友籌備這么久,連后遺癥極大的異術法都修煉了,竟還是失敗告終。”

  咂咂嘴,陳平有點幸災樂禍。

  曾經需仰其鼻息生存,如今顧思弦還是金丹大圓滿,而他卻突破成壽元三千的元嬰修士。

  個中的爽適,唯他自知了。

  簡單的一番交流后,孤男寡女面對面的一視,氣氛忽的沉寂起來。

  陳平能夠突破元嬰,不出舒穆妃的預料。

  論手腕論神通,此子在之前的任何一個階段都是鶴立雞群。

  在四階巔峰就能擊殺五階初期,這樣的修士若卡在金丹,那才叫不可思議。

  但在當年的裂谷深淵,她已經對陳平的身份產生懷疑。

  若是半步化神奪舍,不可能不知曉通天靈寶的劃分。

  “舒道友,我當時斬殺了麒麟尸,又擊潰了人魔,一身手段耗盡狀態萎靡,繼續留在深淵只有死路一條。”

  見她的目光有些冷淡,陳平不太高興的解釋道。

  “我理解。”

  舒穆妃點點頭,繼而主動的透露了往事。

  “都是比較好的消息。”

  一臉關心的聽完,陳平著實的大松口氣。

  當年深淵決戰,胥道青分身以自毀的代價重傷了鬼族拓跋潛。

  此鬼帶著魔蜈、人魔和少數尸族倉惶逃走。

  舒穆妃、梁英卓、招邪、尹老魔等人翻遍群島都未找到鬼族的下落。

  二十年后,群島已變得風平浪靜。

  因天雀肆虐,精通陣法的舒穆妃被胥道青調回宗門。

  群島那邊,暫由另一名元嬰中期代為鎮守。

  陳平得知平云宗在梁英卓的照拂下已取代幽火門,坐穩了內海四大霸主的位置。

  “拓跋潛的歷練尚未結束,他應該還蟄伏在群島修煉界。”

  舒穆妃鄭重其事的提醒道。

  “小事爾,待陳某破入元嬰中期就回群島超度那些余孽。”

  自信無比的一笑,陳平不以為意的道。

  他可不是在說大話。

  若把功法轉修完成,境界又破一層后,實力至少能增加一倍多。

  而且,無念宗的師兄、師姐、師弟又不是擺設。

  到時候和無相陣宗打好招呼,就是耗也能把拓跋潛等人給耗死了。

  聞言,舒穆妃美眸中幽光一閃,莫名意味的道:

  “我是天靈根修士,身上不缺高品丹藥都遲遲不能突破,你的太一魂體尚未顯現,恐怕最少需要兩百載的持續打坐時間。”

  見她主動提及太一魂體,陳平精神一振,眼巴巴的道:“穆妃,你一定知曉該怎樣激發太一魂體吧?”

  “別的我不敢保證,如果重新修到大修士之境,天雀頭疼的對手定少不了我陳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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