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珊瑚海山腹心。
擺放于一旁旳時間沙漏按照萬古不變的規律徐徐流動。
下一層的白沙赫然已淹沒了一半的瓶身。
“三年!”
突然,陳平雙眼猛地一睜,望著沙漏低呼道。
區區三載歲月對壽元過千的金丹修士來說,確實不算什么。
但他記得同樣用金紋法葉灌法的太一衍神術第一層,從感悟到打通經脈循環,只用了短短一個月。
這回修煉的鯤鵬瞞天術,居然足足耗費三十幾倍的時間。
至此陳平再無懷疑。
瞞天術的珍貴超越了太一衍神法。
手指捏著梧桐天葉的葉柄,他陷入了短暫的回憶。
妖族鯤鵬的原身是一只白色鯤魚。
修煉百萬載吞噬高階生靈無數后,方才蛻變成了傳說中的真仙之妖鯤鵬。
而鯤鵬一個扶搖就是九萬里,居然也不是夸大其詞。
甚至后期的遁術還不止于此。
“真仙劫難是星辰劫?”
陳平眉頭一皺,囈語般的道。
鯤鵬渡劫時,第一個砸落的星辰,和四元重天之上的陽仙辰簡直一模一樣。
但他透過海水,卻仍可以看到陽仙辰高高懸掛,釋放著無窮無盡的熱氣。
而后第二道劫難砸下的六大星辰,他更是聞所未聞。
可通過附身鯤鵬,他能斷定,那六顆星辰的恐怖猶在陽仙辰之上。
就他現在的實力,不需半息便會被融成齏粉。
該不會是從上界掉落的吧?
陳平心頭一凜,趕緊把所有的猜測和念頭甩了出去。
一則人族渡真仙劫,和妖族必然是有區別的。
另外,真仙離他太遙遠了。
這時候多想只是徒增煩惱。
幾門瑰寶法術的灌法傳承,倒是讓陳平增長了極多的見識。
太一衍神法的七彩服老者,破陣仙雷法的壯漢殺異族取其伴身雷寶,鯤鵬瞞天術的與鯤鵬同軀。
一個比一個神異。
毫不客氣的說,這些經歷完全能在化神修士面前吹噓顯擺。
當然,事涉金珠,他不愿告訴第二個人。
“會是誰給我傳授玄女顛鳳功呢?”
陳平嘴角一牽,想到了金珠中還未取出的雙修功法。
莫不成安排一位絕世真仙女修?
怪笑幾聲后,他立馬覺得下半身涼颼颼的。
拋開雜念,他進入了金珠空間。
地罩內,還有十片金紋法葉飛舞不定。
意味著鯤鵬瞞天術所剩的部分長達十篇!
至于傳法的那頭白色鯤鵬最終有未渡劫成功,陳平并不清楚。
因為第一片法葉里的感悟已經流逝干凈,渡劫畫面當即消失一潰。
而他順理成章的修完了瞞天術第一層。
準確的描述,是鯤鵬躲閃第一顆星辰時所施展的身法神通,“咫尺星空”。
這門咫尺星空術共分八層。
所以,陳平非常的好奇,為什么地罩里卻有十一枚金紋法葉?
另外三層究竟是什么。
鯤鵬目前展示出的天賦無非就是身法。
也不知神通之源具體指向哪一方面。
至少“瞞天”一詞的深意,暫且還看不出來。
慢慢兌換吧!
陳平幽幽一嘆,目現糾結。
他本都打算金盆洗手,與人為善了。
這門功法的出現,完全是在逼著他重操老刀,往死里得罪各路道友。
不然,單靠自己賺取資源,沒有數百、上千年休想換到第二層。
長著稀疏灌木的小島上,孤鷗清鳴。
“咕嚕”
海水冒泡,陳平緩緩懸浮出來。
龜皇傀儡才打造了一半。
他當然不準備徑直離開。
而是迫不及待地要試驗一下咫尺星空術的強大。
傳承于真仙妖獸的瑰寶秘術,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念頭火熱的一轉,陳平內視經脈。
咫尺星空術所打通的經脈循環密密麻麻。
復雜程度是仙雷法的數倍。
哪怕在灌法過程中觀摩鯤鵬使用了無數回,但第一次以人族肉身施法,他還是有種生澀至極的感覺。
“嗡!”
不多久,一道刺耳的泄氣聲從肉身爆發。
陳平面色一白,掐印的兩手微微一抖。
失敗了!
他小看了周天循環運轉的難度。
連一半的印訣都未順利掐出便無疾而終。
深吸口氣,陳平迅速調整狀態,全神貫注的調動靈力。
十數個時辰彈指即逝。
陳平依然站于海面,半步未動。
“不對,我的悟法天賦不至于差勁至此,絕不可能。”
駭然的同時,他一臉的不自信。
期間,被直接灌法的他竟連續失敗了三、四百次。
看這意思,如果沒有金紋法葉,修煉完第一層豈不是需千年之久?
在海風中凌亂了片刻,陳平默不作聲的回到洞府。
多次的中斷,不僅令其靈力所剩無幾,還傷及了肉身。
第三個月。
在陳平不屈不撓的嘗試下,他終于能完整的運轉咫尺星空術。
口中幾段字符吐出,而伴隨著每一小段字符結束后,其全身靈力滔天,引發周圍的空間都隱隱有些紊亂。
“凝!”
陳平牙尖一咬,喚起一朵幽海鳴魂焰裹住身體。
高速移動對肉身強度的要求很高。
為避免受傷,他毫不猶豫地施展了海焰附體術。
緊跟著,背后竟憑空生成了兩片猶如船帆狀的白色魚鰓。
長寬三丈左右,一圈圈精致迷醉的符文閃閃發亮。
還沒等陳平反應過來,那白色魚鰓猛然一鼓,他身后仿佛涌起了一股滔天巨浪般的推力。
他整個人就在陣陣的爆音中,瞬間消失。
下一刻,陳平寸縷不遮的出現在某片陌生的小島上。
果不其然,移動的過程中,他的衣物全被空間裂縫絞了個粉碎。
冷汗從鼻尖流下,他心里微微一驚。
幸虧此刻肉身僅弱于元嬰一籌。
否則怕不是會立刻重傷。
“閣下…是何人?”
下方,一道怯生生的女音響起。
環顧四周,陳平發現他自己無意闖入了一個小家族的藥園。
一名練氣五層的清純小女修正在采摘靈草。
見那光溜男子到處亂瞟,小女修臉蛋一紅,不自覺地低下頭去。
“本座沖壞了此地的陣法,這物就當做給爾等的補償。”
陳平毫不在意,從袖口滑落一個丹瓶,跌落在女修旁邊的泥土里。
接著,人影瞬間無蹤。
清純小女修打開瓶塞,立馬腦袋暈乎的死死捧入懷里。
竟是一枚二道紋的筑基丹!
“莪一次性瞬移了多少距離?”
先撇開檢查狀態,陳平駕馭一道普通遁光,急匆匆的趕回原位置。
直至七千余里時,他仿佛被定身似的止住步伐。
“這就是真仙巨妖的神通之源!”
陳平呆呆滯滯的呢喃了一句,旋即發了癲瘋似的張開雙臂,一拳拳的往海水里打去。
反正旁邊沒有小輩,他盡可能的發泄自己喜不自禁的情緒。
半息內瞬移七千里是何等的離譜?
元嬰中期老怪、上品飛行靈寶都難以施展的手段!
而他區區金丹大圓滿的小輩,竟提前掌握了這樣駭人聽聞的身法神通。
此刻,陳平真想擠出幾滴眼淚,來表達心里的激動。
接著,他從心的召出金珠。
煞有其事的拜了又拜,口中還嘀咕個不停。
具體講的何話,倒是聽之不清。
總之與恭維道謝相關。
套上新道袍,陳平面色恢復了冷靜。
咫尺星空術強勢無雙,但亦有不完美之處。
此術消耗的法力委實可怕。
以他金丹大修士的底蘊,只用一次便無了四成法力。
換句話說,如果在不捏碎極品火靈石補充的情況下,他當前最多只能連續施法兩回。
不過,一萬四千里的距離,普通元嬰是追不上他的。
除非被人下了跟蹤之物。
幾日之后,陳平的法力恢復全滿。
他再次打開了洞府。
但他沒有往上浮去。
直接在海底念咒,施展起了咫尺星空術。
他隱隱有個猜測。
施術時,背后出現的白色“船帆”,應該是未蛻變成鯤鵬的鯤魚之鰓。
那么在海里,速度會不會更快一些?
很快,結果驗證了陳平的想法。
前方無阻礙的情況下,他能一游八千數百里!
比在空中遁行快了兩成。
由此,他模模糊糊的覺得,隨著功法層數的提升,魚鰓也要慢慢的進化成鯤鵬之翼。
就像鯤鵬老祖一般,展翅扶搖九萬里。
閉關洞府。
陳平凝視著一枚金光爍爍的小樹枝,尋思了半天。
此物若是梧桐天葉的葉柄,那就是貨真價實的七階之物。
他倒是有簡單的法子辨別。
一炷香時間后。
葉柄已經被他施展勾連法打入了紫犀劍里。
撫著劍身,陳平面露激動之色。
只打入一枚葉柄,紫犀劍就從上品通靈道器升級成了下品靈寶!
效果之強勁,遠超一般的梧桐葉葉柄。
毋容置疑,記載鯤鵬瞞天術的乃是梧桐天葉。
況且,勾連法是最簡易的煉器技巧,根本發揮不出天葉的全部威能。
紫犀劍成為靈寶,彌補了陳平尋常的斗法手段。
由于不是火屬性法寶,趁手至極說不上。
可也勉強能用到元嬰初期了。
心情大好的陳平時隔數年,開始繼續打造傀儡。
不熄古焰的屬性頗適合煉化寶物。
因此,他煅燒材料非常輕松。
約莫一個多月后,一頭五階初期的龜皇傀儡趴在了平地上。
金屬性的妖靈力一層層遞出,擊打著海水滋滋作響。
頭一遭順利的煉制五階傀儡,令陳平甚是得意。
雖然受限于傀儡術的等階,金光巽龜的幾種天賦神通都無法繼承。
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比較難受的是,原本屬于底牌的龜殼,如今是實打實的弱點。
元嬰修士一擊就可輕易的打碎這“人造龜殼”,并且直搗傀儡的內部結構。
綜合一算,龜皇傀儡的戰力其實和單獨的墨麒麟臂、墨麒麟腳差不多。
肯定比不上真正的元嬰生靈。
接著,陳平取出一個封經瓶。
“嗖!”
一道金光涌現,竟是個縮小版的龜皇。
此物實際上是妖嬰。
但其內的龜皇妖識已被法相打散。
相當于是一枚無主的妖丹罷了。
之后的三日,陳平一直在煉化妖嬰。
待妖嬰作為能源被打入傀儡核心,這頭五階傀儡才算真正的打造完畢。
也幸虧他得到了龜皇妖嬰。
如若不然,僅用極品金靈石驅動,他的藏物還不夠傀儡吞噬的。
據陳平預計,妖嬰里的能量夠支撐斗法數場了。
待其耗盡的那日,他可能早已不需龜皇傀儡的幫助。
最后,陳平挑選了一條靈智最高的青華晶蟲,命它熟悉傀儡。
“下品防御靈寶?”
陳平眼睛一亮,勾出一件艷紅色的軟甲。
此甲來自金光巽龜的儲物戒。
不知以何種鱗片打造,觸感怪異,既有冰涼亦有火熱之意。
“火、水兩種極端屬性匯聚一體的靈甲,倒是難得一見。”
摸著下巴,陳平微微一喜。
這寶物一看便是修士之寶,估計是巽龜在外海擊殺了某個元嬰所搶下的戰利品。
于是,他二話不說的祭煉起來。
當建立聯系后,陳平知道了此寶名喚“梵青內甲”。
“有內甲和靈焰的加持,我的肉身已同元嬰初期體修無異了。”
陳平滿意的一笑,將寶甲套進了道袍里。
金丹修士催動靈寶極其不易。
斗法中,盡量不要過多的使用。
珊瑚山腹心,架設起一座高達兩丈的煉器爐。
陳平端坐在蒲團上,表情寡淡的往里頭扔著一塊塊三階礦石和各種輔助之物。
他的煉器手法自然是傳承于坐化的浮幽城大師燕靖。
其實他在煉器一道上的天賦還算一般。
只要材料品質夠高,已能勉強打造通靈道器。
而陳平臨時大批量的臨時煉器,則是為了洗脫一些懷疑。
畢竟他至始至終都在修煉界收集高階礦石,卻罕見法寶產出。
時間一久,會平白無故的惹人懷疑。
但僅僅過了幾天,陳平就有點受不了了。
一來煉器一道并非他興趣所在。
再者,三階礦石產出的都是靈器。
一點期待感也沒有。
怪不得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了。
“我是傻了嗎!”
忽然,陳平靈機一閃,雙手儲物戒連續閃爍。
林林總總幾百件法寶懸飛出來。
挑了一百四十幾件與燕靖大師手法相差不大的法寶,陳平一口氣將之內的印記抹除。
并且很淡定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海昌真人親造!”
陳平嘴里嘖嘖幾聲,瞬間佩服起自個的才智。
待把這批法寶通過海昌坊賣掉,懷疑他目的的修士統統無話可說了。
金珠空間。
陳平神魂雙目緊閉,周身劍光涌動。
他在感悟劍道。
不久,陳平微然一嘆,退了出去。
接觸第四步后,劍道的提升不單單是時間積累那般容易了。
徹底跨入那一步,或許要推演到劍二、劍三式才可。
通常,人劍合一劍修突破的方式很單一。
修煉天品劍法,借法破境。
當然,必須天賦卓越,否則即便有瑰寶劍術的傳承,也不一定能穩穩的跨入第四步。
陳平自創劍一式,在外人眼中,屬于天資極其夸張的那一類。
看梁英卓就明白了。
以此人的際遇和天賦也需要舒真君賜下乾坤逆轉劍術,方才徹底突破。
這樣借外法破境的劍修,無論是潛力還是神通,都不如自創劍術者。
不過,陳平瀏覽無相陣宗秘錄,得知還有第二種破境的方法。
劍靈根修士!
身懷此靈根者,不受任何因素的影響,能水到渠成的突破天地為劍境。
譬如中央海域元始劍閣的季姓修士,金丹初期就是第四步劍修。
讓人浮想翩翩,懷疑其是否是劍靈根。
不過,這種絕密事劍閣不會外泄。
如果將來有機會擒住那小子就真相大白了。
悟劍受阻的陳平立刻放棄浪費時間。
一晃四載過去,梁英卓的傷勢也許壓制住了。
下一步,他打算使用一個承諾,麻煩梁英卓與他一同誅殺宿寒。
“唧唧!”
高空中,許久未出來透氣的大灰連連直鳴。
獸潮圍城一戰中的傷勢早已盡數復原。
看著其興奮的模樣,陳平會心一笑。
大灰是條忠心的好蟲,比之水玄龍鷹強太多了。
突然,他想到了咫尺星空術。
此法的適用范圍頗廣。
仙裔族、妖族、人族、鬼族皆可修煉。
大灰是上古奇蟲,自然也能習得此術。
心動了一下,搖頭作罷。
咫尺星空術珍貴無匹,不宜分享,還是他一人掌握為妙。
最多加一個能完全操控的仙裔本命傀儡。
另外,妖族的悟法天賦低劣不堪。
沒有金紋法葉,大灰壽元盡了都未必能突破第一層。
而可憐的大灰,還不曉得在主人的思量間,就錯過了一次大機緣。
依舊賣力的撲扇蟲翅,馱著陳平往衍寧城趕去。
時隔四載,內海的暗哨體系已經重建起來。
還有不少的元丹修士駐扎。
陳平在空中一掃后,稍稍放下心。
看來,天獸島并沒有再度反攻。
其實一切都逃不過他的預料。
龜皇生死不知,本土的妖王死后重聚,成為他的傀儡兵團了。
至少百載內,天獸島再也組織不起像之前那般強悍的獸潮。
唯一擔憂的是荒山島漣有未派遣新的妖王坐鎮群島。
這亦是陳平不立馬趕去天獸島奪大道庶子傳承的根本原因。
碰上五階中期的妖獸,以他的遁術,的確能夠逃之夭夭。
可萬一是后期,他就比較危險了。
是以,陳平決定觀望一陣。
將天獸島實力調查清楚了,再行動不遲。
晉升大修士后,鴻運真人的遺留對他的吸引力降至谷底。
能奪自然好。
形勢不允許的話,也無可惋惜的。
輕松避過渡口的偵測陣法,陳平飛入了衍寧城。
一見道場中有遁光射入,眾修登時一驚。
紛紛停下,朝著上方的金丹老祖行禮。
陳平遁術絲毫不減,一路回到了竹林閣樓。
在梁英卓的閉關場所外落下,他不禁蹙了蹙眉頭。
四周的禁制還處于運轉狀態。
照這樣看,此人的傷勢比想象的還要嚴重三分。
徘徊一陣,陳平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尋宿寒迫在眉睫,但若無梁英卓的幫助,他只能將其擊敗,幾乎殺不死。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仙裔鬼族被三大真君打傷,據梁英卓吐露恢復需十年之久。
眼下才過去了一半不到,應該來得及。
接下來的半月,陳平召見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魏雪靈保持的老婦面孔,讓他大松了口氣。
此女的確為他做了很多。
平云宗入主衍寧城,其忙前忙后的挑選了一條三階山脈,并派遣門人大力建設。
短短幾載,宗門的分部就有模有樣了。
陳向文調了三名元丹、二十位筑基進駐衍寧。
分部的掌教是地靈根修士陳詠志。
年近七十的他,數載前突破了元丹初期,倒是沒有辜負這份天賦。
陳詠志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宗門接連出了兩位地靈根小輩。
一個是碎星門一脈的晚輩。
另一個出自薛家,是一個女孩。
陳平猶豫片刻,吩咐陳詠志傳信回宗。
主要告知陳向文,資源向薛姓小輩敞開供應,盡量保她一個金丹。
“是,老祖!”
陳詠志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老祖對另一名地靈根晚輩不聞不問,卻對薛家小女頗為上心。
他知道是何緣故,但萬萬不敢當面提及。
逼退獸潮后,老祖的威勢越發隆重。
那頭五階龜皇不知所蹤,外界已有風聲,或許是已死在陳真人手里。
只是老祖不肯承認罷了。
海昌坊背靠平云宗,在雙城發展的勢頭猛不可擋。
陳平的師妹姜佩玲也踏入了元丹巔峰,正閉死關沖擊金丹。
這令他刮目相看。
因為姜佩玲的破階之物都是自己準備的。
并未從宗門和他這里索取。
隔著禁制,陳平打量了姜佩玲的狀態。
發現此女的基礎還算牢固,加上道心也堅定異常。
怕是有不小的概率打破瓶頸。
另陳平頗感意外的是,便宜師弟羊子宇居然也突破到了元丹大圓滿。
特意上門求取一份結丹心得。
“這份魂契羊師弟若覺沒問題就簽了吧。”
閣樓中,陳平淡淡的道。
“師弟早已把自己當成平云宗的一份子。”
羊子宇弓著腰,討好的道。
“此態度要得。”
點點頭,陳平甩去一枚記載結丹心得的玉簡。
同時,羊子宇將一絲魂魄印入魂契。
內容倒不復雜。
羊子宇若沖擊成功,就要為平云宗效力兩百載。
反之契約作廢。
走之前,羊子宇還將曾經的賀禮、丹藥、救命之恩等欠款一次性還清。
陳平笑了笑,打發其退下。
這家伙他不看好。
主修功法、渡劫準備、心性等等樣樣普通。
不過是在坐化大限前,孤注一擲的拼命一沖罷了。
很可能下回就見不到活生生的羊子宇了。
不錯,他身上是有一滴星象精露。
可那是打算交給陳向文服用的。
所謂親疏有別。
他一向分的很清。
“陳師兄身懷大氣運,我能與他結識,說明運道亦是出類拔萃。”
羊子宇的面龐劃過一絲堅定,緊握玉簡化作一道遁光扎入了一片荒山。
“牧兒你記住,傀儡是死的修士是活的,要善于變通。這兩根三階金蝎鉗的屬性為火,若用玨靈泉水洗滌,則能使其長時間保持親水之力,便可嫁接于鯊妖上,威力倍增。”
陳平指著一堆傀儡材料,耐心的講解道。
一旁,正有一名側耳傾聽的中年男修。
話說,陳平在坊市中央的這座海昌坊待了數月。
為的就是傳授向記名弟子翁牧傳授傀儡術。
此子經常幾十年見不到他一面。
卻自食其力修到了元丹中期。
陳平心中滋生了一絲難得的慚愧。
畢竟他聽說翁富鴻已隕落在北境戰場。
翁牧舉目無親,能依靠的也只有他這位師尊了。
“對了,你何時找個道侶,給師父我生一個小徒孫?”
突然,陳平一改冷漠,打趣的道。
“請師父恕罪,徒兒一心求道,從沒考慮過男女之事。”
翁牧期期艾艾的道。
聞言,陳平眉頭微微一皺。
這小子不會還牽掛著那個凡女吧?
凡人壽元有限,凡女的尸體恐怕都腐爛了。
“平云宗那么多未嫁女修,你點一個,師父替你做主。”
陳平懶得勸說,強硬的道。
“哦。”
翁牧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面帶尷尬的點點頭。
之后的數月,陳平依然待在衍寧城。
在他的示意下,浮幽城的煉舟宗師莫文星,方巾鵬等人舉族搬遷至空明島。
彌補上了宗門的最后一塊短板。
稍感郁悶的是,早年他在七凰商會那得到了一艘破損的大型靈艦,交給了莫文星修復。
可那艘靈艦損毀嚴重,還是報廢了。
這日,陳平剛煉化一枚黃天丹,正欲繼續修煉時,忽的耳中一動。
“終于出關了!”
陳平立刻中止打坐,遁光射入竹林。
“陳道友莫行大禮,之前有說你我平輩論交,而且你的實力堪比元嬰修士,這不是折煞梁某嗎?”
梁英卓遞上一杯茶水,苦笑道。
“那陳某就不客氣了。”
見對方給了個臺階,陳平順勢的收回禮節。
在他的觀察下,梁英卓恢復的還算理想。
至少渾身的死氣一驅而空,看不出一絲的憔悴。
接著,他開門見山的說了來意。
聞言,梁英卓淡淡的道:“你執著殺宿寒究竟是為了何物?”
“他身上的六階礦石。”
陳平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道。
“宿寒與麒麟尸融合后,實力已不弱于我多少。”
頓了頓,梁英卓語氣凝重的道:“當日,我追殺他數萬里,直至裂谷深淵。正準備跟下去的時候,一股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阻止了我的腳步。”
“不是那位仙裔鬼族,而是另一頭五階的尸族。”
“據舒真君分析,大概率是一開始的那五階陰靈轉生成功了。”
聽了此話,陳平眼睛驟然一瞇。
若是這樣,深淵就有兩尸一鬼三大五階生靈。
麻煩了!
陳平斟酌良久,開口問道:“那鬼族在哪里療傷?”
“或許也在裂谷深淵,梁某無法肯定。”
梁英卓的話又讓陳平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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