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因為沒有持續的注入靈力,使得封印陣的威能大減。
可陣法的等級擺在這里。
又是元嬰中期的陣法宗師親自布置,縱然梁英卓出手,也不可能一擊破開。
破陣仙雷法的強勁特性顯露無疑。
瑰寶功法一般會越來越強。
就像太一衍神法那樣,第六層的神識增幅,恨不得比前面幾層加起來還要高。
仙雷法剩下的最后兩層,必將給他帶來更大的驚喜!
距離靈艦千丈外,四名金丹遙遙而立。
“他這雷法太恐怖了。。”
顧思弦眼睛一縮,下意識的看向楚清凌。
后者也是神色慘白,往日的傲氣蕩然無存。
“陳老哥,你當真要走?”
風天語嘴唇一張,傳音問道。
“你替我同舒真君解釋一二,陳某離開宗內太久,準備回去看看了。”
微微一頷首,陳平含笑道。
見狀,風天語無理由挽留了。
他倒是想死纏爛打跟著陳平返回平云宗,以便取金丹之氣修煉。
但宗門師叔命令他守好神女城,卻又無法違抗。
何況,籠罩在城中的這座五級陣法價值遠超普通靈寶。
任其遺棄于外,他以后怎么和舒穆妃交代?
“滋滋!”
就這一會,被青劫仙雷轟出的臨時通道開始合攏。
看樣子預計半柱香之內,陣法就會恢復正常。
一道仙雷法自然不可能直接擊潰五級封印陣。
但陳平從未打算毀掉此陣,夠他脫身就夠了。
不過,靈艦沒有冒然的沖出島外。
只見陳平在手腕的靈獸鐲上一抹。
一頭背披淡銀鱗甲,
體型龐大如城墻的白色雙頭鷹展翅飛出。
“小鷹子,去方圓萬里轉一圈。”
陳平以命令似的口吻吩咐道。
“啁!”
兇威滔天的龍鷹很是聽話,
立刻穿越陣法,
幾個連閃背影消失無蹤。
“龍鷹師弟!”
戈安瀾雙手顫抖,
心頭之血不住狂涌。
他現在已能肯定,這位海昌真人根本不是剿尸的,
而是專門拆伙他丹宗來了。
先是竇瀚海,后是徐家和唐立林等人,臨走前還帶走了水玄龍鷹。
他堂堂一宗之主,
赫然已經成為了光桿將軍!
“等將秘境里的那件東西取走,我當即也要遷往內海了,宗門底蘊一削再削,留在此地危險至極。”
戈安瀾心底尋思著。
投靠平云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陳老祖若知道秘境里的寶物,他極可能謀劃成空。
“這頭鷹子的身法實在迅捷,
難怪脫胎于它本體的龍鷹步也十分強悍。”
當龍鷹瞬間飛出他神識籠罩范圍的同時,
陳平面露一絲滿意之色。
他正缺一種長途趕路用的手段。
雙頭龍鷹的歸降,
恰好彌補了缺陷。
至于戈安瀾的陰沉表情,
他純當沒看見。
龍鷹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不殺此獸已是天大的以德報怨。
為讓龍鷹將功補過,陳平花了一天一夜,勉強把其馴服。
目前還只是簡單的馴化。
日后,
待把攬月宗的魂契之術學會,與龍鷹簽下才算完事。
“啁!”
少焉,龍鷹在外一聲清啼,
一道信息傳入陳平識海。
外界很安全,陰靈、尸族一頭未見。
陳平這才放下心,
朝靈艦中的陣法核心打入一片火靈力。
“嘩嘩!”
金丹修士的法力純凈堪比極品靈石,
靈艦受此激活,八弦大葉凝聚成了實質,彈指功夫穿洞而去。
“在空明島等我,二十載內小弟定找去尋你交易。”
風天語不舍的呢喃道。
而顧思弦等人決意留下等候舒穆妃,
所以沒有移動身形,
各懷心思的目送靈艦遠去。
就在陣法通道即將關閉的剎那,一朵白色的光團從城內卷出直直一射,眨眼間蹤影全無。
“元嬰真君的遁法!”
顧思弦眼皮一跳,驚駭的道。
“是一名女子。”
施展望氣術的風天語倒是看清了光團內的人影。
那女子手里似乎還抱著另一名昏睡的修士。
零碎信息一組合,
幾人登時明了。
跟隨靈艦而去的應該是那位神秘的琵琶女。
出了望琴島之后,靈艦徑直扎入海面。
片刻不歇的一路南下。
甲板上,
除了陳平、水玄龍鷹以及大灰三位金丹生靈,其余人等均在船艙里落座。
擺出這大陣仗,自是他擔心五階鬼族去而復返,或是運氣極差的迎頭撞見。
提心吊膽的行駛了一萬里,直至快離開望琴海域,陳平方才微微一松。
“你二人日夜值守,保護靈艦的安全。”
陳平隨口叮囑道。
“啁!”
水玄龍鷹搖晃著大腦袋,盤旋升空。
“唧唧!”
大灰亦不甘示弱,一頭扎入船底。
“你與它叫什么勁。”
見此,陳平嘴角一牽。
不過有龍鷹的競爭,大灰應會更努力的修煉。
把兩獸拋之腦后,陳平神識往四周鋪去。
相比深受災害的望琴海域,這里的修仙環境好了數倍不止。
看來深淵的實力雖是強悍,可還沒有大到顛覆整個修煉界的地步。
然而,陳平心里不存一點樂觀。
五階后期的仙裔鬼族一日不除,群島人族便面臨著隨時滅亡的風險。
最關鍵的是,當前還不知道鬼族的具體謀劃。
占領群島?
可能性非常小。
元燕資源匱乏,平常元嬰真君都不屑一顧。
千方百計的開辟成尸域、鬼域根本沒有好處。
難道是為了布置化神道場?
想到這里,陳平猛一激靈。
那自稱“宮主”的黑手只是五階后期不假。
但它乃是仙裔轉鬼!
一身神通幾乎同階頂級。
只需突破到五階大圓滿,便立刻擁有了不小的化神幾率。
“對那頭六階的冥魂天雀而言,五階鬼族是一等一的大補之物,舒真君聰慧剔透,不知會不會把消息刻意傳至外海。”
陳平眼神閃爍的道。
借天雀之手滅鬼族,的確是驅虎吞狼的下策。
可妖族與尸族、鬼族不同。
因為人寵的存在,妖族占據海域后,并不會對人族斬盡殺絕。
“全是逼不得已的臭棋!”
陳平眉頭大皺的嘆道。
眼下人族外患嚴重,無相陣宗的元嬰們也分身乏術。
凝視著前方被濃霧裹覆的海域,陳平雙手不由緊緊握起。
大浪淘沙,自身強才是硬道理。
返回宗門后,他打算潛心貫注的閉關修煉。
不破金丹大圓滿,絕不出世招惹是非。
天色逐漸幽暗。
此時,靈艦已遠離望琴島兩萬里。
正在甲板上閉目打坐的陳平忽一睜眼,表情凝重的看向西邊。
而警戒在外的大灰和水玄龍鷹渾然不覺,一絲反應都無。
很明顯,造成異動的生靈,修為遠遠超過了兩獸。
“嗖”
下一刻,一團白色遁光并不躲避,懸浮在了甲板上。
里面一名身材高挑,身著緊衣白裙的女子顯出身形。
此女身材苗條,風姿綽約,凹凸之處異常分明。
烏黑的青絲輕柔地披在身后,吹彈可破的鵝蛋臉迸發著攝人心魄的艷麗。
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衣裙飄飄,被海風一吹,宛若回旋的春雪。
“琵琶女!”
陳平眼眸一斂,旋即有了肯定的猜測。
此白衣女修的容貌,與貫倪兒相似十足。
只是比后者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仿佛經歷了許多巫山云雨的往事。
好大!
繼而,陳平雙目熒光一閃,在女子某處挪不開眼了。
他所指的大,并非是雄威瑰麗的山峰。
而是該女子的肚皮!
不錯,這苗條至極的女修居然還懷著身孕。
肚子拱挺的像是七、八個月即將臨盆的樣子。
“閣下可是姓凌?”
見此女似乎沒有惡意,陳平抱抱拳,試探的問道。
“凌之瑤。”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輕撫的肚子道。
與此同時,兩人的神識不經意的互相碰撞。
接近十三萬丈的魂力!
“她難道也修煉了一門天品的神魂功法?”谷楿 陳平暗暗一驚,判斷出這姓凌的女修,絕非本土修士。
不過,他倒是絲毫不慌。
女子的法力氣息是金丹大圓滿。
就算此人擁有頂級半步五階的神通,陳平也不懼之。
眼神往下一掃,他在凌之遙腳邊又看了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輕女子。
這昏迷的元丹女修,竟是他認識的熟人!
正是望琴丹宗的弟子。
地位好像還不低,是某座山頭的副峰主。
凌之遙將此女打暈帶離神女城是何意?
陳平十分的不解。
“多謝道友干擾了五級封印陣,否則妾身還要頗費一番手腳。”
凌之遙捂嘴一笑,銀鈴般的嗓音讓人心神一蕩。
聽了這話,陳平臉色微微一變。
琵琶女竟是后腳跟隨靈艦而來。
但直到行駛了兩萬里,他方有隱隱的感應。
證明此女的隱匿神通還在意料之上。
“陳道友莫擔憂,妾身最多與你打個平手罷了。”
仿佛看穿了陳平的忌憚,凌之遙直言不諱的道:“金丹后期的第四步劍修,縱使放在中央海域,也可位列金丹榜前二十。”
“才二十?”
陳平心中不屑的一哼,面上卻古井不波。
他對自己的神通極其自信。
神魂法不出的情況下,都可和普通的元嬰初期過過幾招。
中央海域的修煉水平即便強于其他四海,也不可能有多達十幾位的金丹壓在他頭上。
“三千年前,冷瞳靈尊以金丹大圓滿的境界斬殺元嬰強敵,其唯一的親傳弟子也不遑多讓,效仿靈尊在金丹境宰掉了一頭五階妖獸。”
“太易仙宗三大嫡脈的首席弟子,個個具備匹敵元嬰修士的實力。”
“元始劍閣的季道友在金丹初期就徹底步入劍道第四境,位列中央海域金丹榜第三。”
琵琶女悠悠的道來,似乎要把證據扔在陳平臉上。
“外海人杰匯聚,日月風云爭輝交映。”
聽罷,陳平除了頗感震撼之外,也沒什么其他的反應了。
靈尊是化神修士。
太易仙宗、元始劍閣也都是名傳皓玉海的化神勢力。
他如今距離這些存在太遙遠了,跳起來都夠不著人家的衣角。
況且,中央海域力壓四海,傳承完善,不如就不如吧。
非要爭所謂的第一金丹,委實是給自己找罪受。
“陳道友若是出身在中央海域的大宗門,成就定不可限量。”
琵琶女眼珠一轉,恭維的道。
“過獎,陳某有些機遇罷了,在群島小打小鬧還行,可沒與外海道友爭鋒的心思。”
頓了頓,陳平借機問道:“凌仙子對中央海域了解的這么清楚,理應是那里的修士了。”
“算是吧。”
凌之遙玉唇一抿,臉上的一絲追憶之色一閃而逝。
“去三元重天坐坐?妾身對你很感興趣。”
突然,此女的一句邀請令陳平大生警惕。
“船不能停,當前海域太危險了。”
陳平面帶冷意的回絕道。
“咯咯!”
凌之遙一愣后,笑聲燦燦的道:“你害怕妾身吞你不成?左右男子都不會吃虧的呢。”
“凌道友自重,在下一向潔身自好。”
板著臉,陳平淡漠的道。
這女子的腰間懸掛著一枚灰色的琵琶,毫不起眼。
但無時無刻不外放一股驚人的壓迫力。
如果沒猜錯,必是一件強力的靈寶,甚至是某件通天靈寶的仿制品。
“算了,算了。”
凌之遙眼神一黯,突然興致全消。
“凌道友還有何事嗎?”
陳平言下已流露趕人之意。
貫倪兒和此女有什么干系,他目前不想追究,從而節外生枝。
“縹緲山不沉終有見時,陳道友保重了。”
凌之遙輕輕一笑,帶著昏迷女子浮上高空。
“這句話!”
下一刻,陳平臉色大變,兩眼爆射出一股精芒,丹田里的靈力也在瘋狂運轉。
瞧他雙手青筋暴起的樣子,分明是欲將凌之遙留下。
不過,幾經琢磨后,陳平死死壓住了心中的火山。
凌之遙的遁光消失極快。
彈指間,隱匿入了云層之中。
“縹緲山不沉終有見時!”
陳平嘴里反復念叨著這幾個字,一股莫名的情緒纏上心頭。
縹緲山,天演大陸中部一座鼎鼎有名的仙山。
此山高達三萬丈,直抵重天深處。
而縹緲山歷經千萬載不倒,近乎是上古的神跡。
平日,天演大陸的高階修士離別時,就喜歡掛上這一句話。
以此來祝福對方道途順暢,并且兩人的情誼將一直存續。
陳平想到之前問及凌之遙是否是中央海域的修士,其含含糊糊的回答“算是吧”。
再結合一看,此女難道是來自他的家鄉天演大陸?
不錯,單單一句“口頭禪”般的話,并不能證明什么。
指不定中央海域亦有一座大名鼎鼎的縹緲山。
所以,陳平按捺住了激動的心情。
未元嬰前,他無把握留住凌之遙。
一切謎團還是等往日解開,以免打草驚蛇。
“千法宗…”
陳平目中閃過一絲煞氣。
前世隕落之仇,他始終牢記。
手刃三位金丹師叔,是他修煉的目標之一。
雖然如今的實力已有了報仇的希望,可惜他不清楚回去的道路。
但陳平心中并不焦急。
兩位老師叔的年齡差不多大,現在應該才八百歲,還有不少的歲月可活。
年輕的天靈根師弟更不必擔心了,壽元悠久。
“老祖,前方島嶼有人攔船。”
甲板上,陳舟康躡手躡腳地走近,口中匯報道。
“全權交給你負責了。”
陳平莞爾,也不管他的小心思。
靈艦渡水數萬里,經過了大大小小幾十座島嶼。
受陰靈大軍的影響,島上的修士都巴不得遠離本土。
一打聽這艘靈艦竟是海昌真人的座駕后,眾修歡悅的沸騰不已。
一路上,陳平對投奔的修士照收不誤。
哪怕是凡人都全數接受。
“另外放幾艘靈艦安頓眾人。”
陳平隨后吩咐道。
“是!”
陳舟康領命退下,瞳孔里劃過一絲激動。
之前,他還生怕老祖不愿帶著這些拖油瓶。
沒料到,冷漠絕情的老祖并未阻攔。
身為人族的一員,心軟的陳舟康自是樂得其見。
“哎,群島的結局還不知如何。”
四周無人后,陳平面露一絲心累之色。
順手挽救一下同族,當然是沒問題的。
可若將來需要他沖鋒陷陣,付出危急生命的代價,就別怪他繼續玩失蹤了。
“嗚!”
“嗚!”
第七日的夜晚,一排艦隊抵達了空明島渡口。
這里距離深淵遙遠,暫時沒有落敗的趨勢。
陳平意念一動,單獨通知了陳向文。
一炷香時間后,平云宗的內務峰峰主兼掌教急匆匆的趕來會面。
“曾祖父!”
陳舟康喜極而泣,遁光飛上抱住陳向文。
“好好好,老祖把你帶回來了。”
陳向文先是一愣,旋即驚喜萬分。
“元丹中期了,不錯。”
“舟康不才,已成就丹圣之位。”
“什么!”
陳向文使勁拍著曾孫兒的肩膀,臉上全是狂喜。
“丹圣?”
一旁的陳平斜眼一瞅,心底略帶酸意的道。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為什么他的煉丹天賦不堪入目!
否則憑他掠奪來的資源,何愁沒有高品質的丹藥吞服?
“回去再敘舊。”
打斷兩人的寒暄,陳平朝陳向文發了一道傳音。
“還有一位丹圣和陣法宗師投奔我宗?”
陳向文表情驚嘆的一滯,趕緊松開孫兒,朝唐立林和班天德抱拳行禮。
“這些凡人與望琴島一帶的修士文叔你看著安排吧。”
扔下一句話,陳平當先遁光一起,射入了虛靈山。
回宗后的第三日,一個令所有修士都為之恐慌的消息傳至空明島。
內海霸主之一,北境的幽火門被陰靈覆滅!
首修李亦儒,金丹長老翟香凝戰死,錢塢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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