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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天穹藤的警告

  暗黃大手輕松愜意的抓住石頭靈物,眾人恍惚間,還以為其威能逼近了元嬰級別。

  但沒料到,下一刻,巨手中轟鳴聲大作。

  石頭靈物迸發出無數刺目灰芒,竟猶如泥鰍般的掙脫而出,從五指的縫隙中一閃射出。

  單從這一點看,幻化出大手的來人修為,應與察拓不相上下。

  在石頭靈物飛射走后,暗黃大手并沒有止住去勢。

  反而越變越大的朝一塊巨石狠狠拍落!

  “得救了,是攬月宗的顧道友。”

  瞿香凝聽聲辨人,精致的面龐上當即露出一絲輕松之色。

  隨即,她神念一斷,切掉了和靈寶的聯系。

  強行催動靈寶的后遺癥巨大無窮。

  秘境險惡未知,不到九死一生之境,她可萬萬不愿動用的。

  “顧思弦來的正是時候。”

  至于傷痕累累的姜陽亦是狂喜萬分。

  顧思弦的境界雖和瞿香凝一致。

  但內海四宗的首修,每一位都強同階一等。

  因為他們不僅掌握著龐大的資源,更有多件靈寶伴身,用以威懾其他勢力。

  令姜陽稍感不解的是,顧思弦并未第一時間對付察拓,反倒是擊向了幾十里外的一處亂石堆。

  難道…

  姜陽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轟!”

  手掌沉入山坡,石屑飛散。

  漫天的煙塵間,一名身穿墨綠色華服的中年男修踉踉蹌蹌的跳躍一閃,高聲喊道:“顧道友,請手下留情。”

  “敖無涯!”

  “你一直躲在巨石縫里觀戰,到底存著何種居心?”

  見到敖無涯狼狽的現身,姜陽與瞿香凝登時一愣,表情陰沉了下來。

  然而,還沒等兩人質問結束,又一名面目頗為俊朗的年輕男子從地下鉆出,站在了敖無涯的身邊。

  “陳平,你居然也藏在附近。”

  姜陽的話語里透著一絲驚疑。

  紅月雷體凝聚的猩紅電絲詭異跳動,宣泄著他此時的怒火。

  同為群島金丹,但兩人見死不救的做法令他無法接受。

  而且,由于修煉神魂法的緣故,他的神識不比普通金丹后期弱多少。

  敖無涯和陳平竟能在他眼皮底下藏匿無形,簡直是匪夷所思。

  一邊的瞿香凝則俏眉大豎,憤怒之余沒有做聲。

  敖無涯、陳平的大名她雖有所耳聞,卻仍是第一次當面相見。

  不過,顧思弦的目的倒是明朗清晰了。

  就是要逼迫兩人現身加入戰團!

  “諸位,我們先聯手宰了這海族的狂妄之輩!”

  遙遙一指察柯,陳平語氣肅穆的道。

  別看他表面鎮定自若,內心早已經是苦笑不迭。

  他根本不是主動暴露。

  在天穹藤出來后,一絲狂如金火的神念從他身上一拂而過。

  他便立馬知道,顧思弦同時也發現了他的蹤跡。

  再繼續藏匿豈不是掩耳盜鈴。

  “哼!”

  聞言,姜陽面色一冷,未再多說什么。

  先不管陳平、敖無涯讓人心寒的行為,這異族確實是大家首要解決的強敵。

  眾修的交流只是一瞬間之事。

  不遠處的另一方低空,察拓捏著石頭靈物,巨斧懸浮于頂,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他的神識已被對方鎖定。

  通過方才的短暫較量,察拓能判定,來者是一名不弱于他的人族高手。

  “嘭!”

  只見視線前方數丈,某片空氣應聲一爆,不知何時多出來一位三十多歲模樣的精壯男子。

  頭頂一束紫金冠,天庭飽滿,眼神不怒自威。

  其雙瞳光滑如玉石,竟還擴散著寸許長的淡金光芒。

  他先是淡淡瞅了一眼敖無涯,接著眼神又在陳平那邊漠然一轉,最后才把目光死死落于察拓身上。

  被顧思弦輕輕一掃,陳平頓時感覺到一絲窒息之意。

  此人渾身釋放的氣息若隱若現,難以捕捉。

  和當年在古州平原的人族駐地,見到杜秦奕的那種迷幻感極其相似。

  這是境界差距過大的體現!

  “他竟突破到金丹大圓滿了。”

  眼皮狠狠一跳,陳平心底泛起一股巨大的無力感。

  難怪顧思弦能看破他的行蹤。

  晉階后,此人的神識近乎十萬丈。

  雙瞳的淡金異象,顯然也是一門強大的瞳術。

  這些年,紫薇斂息術雖已達到圓滿之境,終歸品質太低。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顧真人在金丹后期停留了兩百余載,終是打破了桎梏,距離元嬰真君僅一步之遙。”

  姜陽、瞿香凝、天穹藤等三人亦是面色變化不斷,驚喜振奮不已。

  前兩人吃味中,或許有一絲真心實意的竊喜。

  可天穹藤純粹是在裝模作樣的。

  “唰”

  “唰”

  幾道遁光飛速上前,把察拓的退路圍堵的水泄不通。

  正是姜陽、陳平等四人。

  在顧思弦突兀出現后,局勢瞬間反轉。

  五名金丹人族,圍攻一位四階大圓滿的海族。

  今日,縱使察拓領悟了六大星辰,恐怕也插翅難飛!

  但奇怪的是,如此大好局面下,顧思弦也未第一時間示意眾修動手。

  而且,察拓在這怎么看都必死的境地下,更是從容不迫,不慌不忙。

  場上人族金丹,除了顧思弦外,唯有陳平和敖無涯知曉原因了。

  因為距離此地百里,正有一片快似光芒的黑色陰風急速卷來。

  陰陽蚊蠱毒反應劇烈!

  陳平當即暗道不妙。

  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姜陽、瞿香凝也都察覺到了不對,目光警惕的看向天邊。

  “察拓,這次你欠我一命,下次的排位戰中就把人情還了吧。”

  一道滄桑的聲音穿透云層蕩漾鋪開,黑色陰風赫然一散,從中走出一名面顯老態的海族老者。

  察岳!

  秘境中,察古部落的兩大強者,察拓、察岳匯合了!

  不過,這后趕來的察岳明顯帶有不輕的傷勢。

  谷</span不僅左臂不翼而飛,脖頸上甚至被某樣利器劃出一條深達數寸的血痕。

  如果傷痕再深些,說不定頭顱都會連皮帶骨的滾落下來。

  “察岳,你別自以為是了,區區幾名人族金丹,也妄圖留下我的性命?”

  察拓不置可否的哂笑一聲后,旁若無人的嘲諷道:“本座記得你追殺的只是一名金丹后期的小家伙,怎么還身受重傷了。”

  在見到察岳的瞬間,姜陽、瞿香凝的表情雙雙難看起來。

  這位年老海族是由三絕殿的紀元赦牽制。

  既然他好端端的過來接應察拓,莫非紀元赦已經兇多吉少?

  “哼,那人族身上有兩件靈寶,就算你碰上了也是一樣的結果。”

  察岳目露精芒,聲音冰冷的道:“他已被我重創道基,即使能離開秘境,往后百年,修為也不可能再進一步。”

  “說到底你還是讓他逃了。”

  毫不掩飾的嗤笑一句后,察拓偏頭一掃群島金丹,目中一縷殺意閃現而出。

  被他猛地一盯,姜陽、陳平四人頓生寒氣,默契的退后幾步,站在了顧思弦身邊。

  在場五人,也唯有顧思弦具備和兩大海族正面對抗的資本。

  這種危如累卵的情況下,宗門、派系之隔已是不重要了。

  “如果顧某未認錯,兩位理應是察古部落的道友。”

  顧思弦好整以暇的懸停在半空,淡淡的道。

  “荒破之地的小修士也知曉我察古部落的大名,真是不容易。”

  聽顧思弦道破他的身份,察拓不屑的一笑,深藍眼眸滴溜溜的轉動不停。

  一旁,默不作聲的陳平心中一動。

  聽兩人的交談,似乎對各自的底細都有些了解。

  但仔細一想,這也是正常現象。

  元燕群島雖被黑沙流海包圍,相對封閉,可又非與世隔絕的禁地。

  顧思弦就曾幾次出入,去往梵滄海域。

  而海族的五階大能數量眾多,掌握元燕群島的情報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我元燕群島若是荒破之地,萬載前,爾等海族怎會狼狽撤離?”

  顧思弦輕輕一笑,毫不客氣的道。

  同時,他心念一動,給旁邊的四人發了一道傳音。

  海族的五階勢力,察古部落!

  饒是姜陽、瞿香凝有所猜測,可被顧思弦證實后,心里多少還是產生了一絲驚懼。

  此部落有兩位五階海族鎮壓,完全相當于是人族中的元嬰宗門啊。

  難怪顧思弦不趁著察拓落單之際悍然發難了。

  這家伙在部落里的地位,比無相陣宗普通的真傳弟子還要高。

  手里必藏捏著五階海族賜予的保命底牌。

  若不管不顧的圍殺一通,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至少在場的五名金丹,恐怕要隕落大半的。

  而陳平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顧思弦這架勢,大概是要與海族和談了。

  “油嘴滑舌,我海族在元燕群島橫行十幾萬載,梵滄海域的人族元嬰屁都不敢放一個!”

  吸了口氣,察岳悶聲道:“如果不是那粒九道紋辟谷丹,爾等直到現在,還是我海族的胯下之臣。”

  一番話,令一眾元燕金丹的臉色忽青忽紅。

  察岳說的是實話。

  那粒九道紋辟谷丹神通再玄異,也不是正統的人族修士。

  以往,元燕金丹出海進入梵滄海域和其他道友接觸時,都有種天生的卑微感。

  畢竟只是彈丸之地的遠鄉修士。

  “察岳,別和他們廢話,察蒙、察柯相繼隕落,定是這群人族干的好事,多少年了,我察古部落都不曾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損失兩名四階。”

  察拓眼中厲色一閃,手心里的石頭靈物仿佛沾染了一層異彩,龐大的氣息蜂擁而出,刮向四面八方。

  “兩位海族道友怕是弄錯了,在這處秘境里,我們雙方互相并不是最大的敵人。”

  顧思弦揮袖一甩,目光深邃的凝視高空。

  接著,他嘴皮微微一動,顯然是在給海族發去傳音。

  察拓、察岳不約而同的互看一眼,神識頻繁交流。

  最終,兩海族的面色雖依然清冷,卻沒了剛剛的無邊殺氣。

  “一日后在藥園入口相見,在場的人族道友需一個不落的趕至,否則休怪察古部落撕毀口頭約定!”

  察拓低喝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警告意味。

  跟著,他與察岳紛紛腳一踏地,化作兩道色澤相似的遁光消失無影。

  “顧道友,我們…”

  瞿香凝黛眉一皺,欲言又止。

  “本方修煉界的金丹道友本就屈指可數,但察古部落不同,死上幾個四階海族動不了筋骨。”

  顧思弦微然一嘆,幽幽的道:“縱然能把那兩位留下,爾等可有不畏隕落的覺悟?”

  “顧真人高瞻遠矚為群島大勢考慮,陳某甚是認同。”

  其話音一落,陳平當即笑吟吟的抱拳道:“恭喜顧道友再進一步,元嬰境指日可待啊。”

  “海昌陳氏能托庇在攬月宗的麾下,是陳某更是家族的榮幸。”

  陳平堂而皇之的溜須拍馬,令姜陽和瞿香凝兩人暗暗恥笑。

  關鍵是,海昌真人的所作所為,壓根沒把攬月宗看在眼里。

  先毀了楚清凌的劍心,后又扒了千眼古蟾的獸皮,仇深似海倒算不上,可也相當于是在狠狠抽攬月宗的臉面啊。

  已經突破到金丹大圓滿境界的顧思弦,豈能輕易饒了這家伙?

  “陳道友口是心非的本事,顧某早有耳聞。”

  顧思弦斜眼一瞅,悠悠的道:“你和敖無涯見死不救,未免讓道友們太寒心,但看在那海族實力太強的緣故上,下不為例。姜道友,瞿道友,你們意下如何?”

  “顧道友救了我等一命,自是依道友之言。”

  姜陽、瞿香凝神色古怪的皺皺眉,異口同聲的道。

  怎么聽顧思弦所言,竟是包含著對兩人的袒護之意?

  “麻煩各位道友原地等待片刻。”

  顧思弦沖幾人抱抱拳,繼而又淡淡的道:“陳道友,你且隨我來,有些事顧某想向你單獨詢問一二。”

  “顧道友,敖某覺得當前還是以謀劃藥園、對付海族為重。”

  清清嗓門,敖無涯小心翼翼地道。

  “不急于一時。”

  顧思弦擺擺手,當先往遠處一飛而去。

  “這家伙究竟要說什么。”

  眼睛一瞇,陳平忽然覺得丹田里的紫犀劍開始變得燙熱無比。

  不過,他卻無任何遲疑的跟了上去。

  縱使顧思弦心生歹意,他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專克人族的龍角神通,以及無相陣宗元嬰修士的令牌信物,都是能令金丹大圓滿忌憚三分的底牌。

  之前表現的唯唯諾諾,只不過是為了麻痹眾人而已。

  若顧思弦翻臉動手,他大不了魚死網破,就看誰更加的兇悍!

  中途,一株毫不起眼的白色靈花迎風一搖,散發出一絲夾雜清香的波動。

  而那股波動傳在陳平的耳里,卻凝聚成了一道細若蚊蠅的聲線。

  “陳平,你小心點,顧思弦身上流轉著一縷隱藏極深的異樣氣息,本藤懷疑和陰靈族或尸族有莫大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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