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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我難道是預言家?

  半個小時后。

  江夏被灌了一腦袋奇奇怪怪的經驗。結束委托商談后,他有點發懵地拉開虎倉太太的臥室門。

  然后接住了一個扒在臥室門上偷聽的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揮著手臂撲騰了一下,尬笑著重新站直:“那個,我、我來問問你們喝不喝茶,田所先生泡的迷迭香特別好喝!”

  …雖然她努力聽了,但這扇門材料厚實,四周又有橡膠門封,鈴木園子什么都沒聽清。只隱約感覺到安室透在里面說話,并且房間里沒有奇怪的動靜。

  虎倉悅子看了她一眼,不太自在地側了一下頭,裹了裹披肩。

  四個人各懷心思地走下了樓。

  江夏走在通往一樓的臺階上,視線忽然一動,發現人群中多了…

  一只新鮮的式神。

  江夏:“…”

  …之前,聽說這棟別墅和吸血鬼相關時,他曾經想,要是別墅里出現了吸血鬼鬼胎,那他的空軍傀儡就有了替換裝,可以冬天開霧天狗,夏天開吸血鬼——霧天狗那對毛絨絨的大翅膀和厚重的古樸造型,夏天看上去怪熱的。而吸血鬼翅膀頗為光滑,一副很涼快的樣子…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算了,反正飛行單位已經有了霧天狗,而且傀儡又感覺不到熱,最多從心理上熱一下看到他的人。

  江夏很快想通,回歸了心態平和的狀態。

  他坐到茶幾旁邊的沙發上,接過田所俊哉送來的新茶,加入了打撲克的隊列。

  只要毛利蘭不在,好牌就基本都會往他這里跑。

  總得來說,在江夏看來,打牌是一項不錯的舒緩心情的娛樂活動。

  贏到半夜,江夏對面,勝負心稍強的槍田郁美,最先坐不住了。

  她按下一把爛牌,同時摘下貼在頭上的一沓懲罰紙條,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表:“12點了,準備睡吧。我明天還有正事。”

  除了注意力不在牌上的鈴木園子,其他人也趁亂把牌丟進牌堆,摘掉紙條,站起身附和:“確實,太晚睡對身體不好。”

  鈴木綾子攏了攏牌,想問問田所俊哉,這些牌應該放在哪。

  一回頭,卻發現田所一直在座機旁邊撥號,仔細想想,他好像已經撥了好幾次。

  安室透也發現了狀況,他忽然從這個動作里嗅出一絲異常:“怎么了?”

  田所俊哉疑惑地放下聽筒:“這個時間,老師一般會點宵夜。但今天他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我打過去他也不接…”

  土井主編蹙了蹙眉:“可能是喝完酒,直接睡著了,他一喝酒就睡得很沉…還是過去看看吧。”

  羽村秀一則推了一下夾鼻眼鏡:“這樣好嗎?要是貿然過去,打擾到他的寫作思路,他可是會罵人的。”

  土井主編搖頭:“我記得為了那些收藏品,書房里沒裝取暖設備,那個房間又正好在風口,今天這種極端天氣,一直不管可能會出事,還是去看看吧。”

  田所俊哉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江夏目送幾人進入走廊。

  然后他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剛捧著暖了一會兒手,連接著書房的走廊中,隱約傳來了嘈雜的響動,似乎有幾個人在低聲說話,緊跟著,就是越來越重的敲門聲。

  身為一個表面上的在職偵探,江夏警覺地起身,走過去查看狀況。

  安室透、鈴木園子和鈴木綾子也快步跟上。

  槍田郁美本來已經打算休息,此時她停下了上樓的步伐,回頭看了看,嗅到了異常的氣息。

  于是又走了回來,加入隊伍。

  很快,所有人都穿過長廊,聚集在了書房門口。

  厚重的隔音門拍起來咚咚悶響,很有質感。

  然而敲了很久,也沒人過來開門。

  “…可能是喝醉以后睡熟了。”

  虎倉悅子想起書房的構造,指了指旁邊的一扇門:“書房門對面,有一扇能打開的落地窗,那邊挨著懸崖,沒人能上來,所以一般不會上鎖…從陽臺繞過去叫他吧。”

  江夏點了點頭,推開側面的門。

  虎倉大介的書房,是一處單獨凸出來、建在懸崖上的八角形房間,加上走廊,它的造型像一根棍段連接著客廳的八角形棒棒糖。

  側面的這扇門,正好通往環繞著書房的露天陽臺。

  門剛一打開,寒冷的風雪就席卷而入。垂眼望去,環形陽臺上落滿了雪,積雪平整,上面沒有任何腳印。

  然而,順著環形陽臺,走到書房大門正對著的落地窗那一側后,一群人略微一怔。

  ——落地窗大敞著,窗前被踩了一片凌亂的腳印,風嗚嗚吹進房間,猩紅的窗簾嘩啦翻動,無端給人一種“有事發生”的不妙感覺。

  安室透心里一跳,快步上前。

  他跑到窗邊,透過敞開的落地窗看向房間內部,瞳孔倏地放大——書房中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那一臺有些年頭的放映機。

  老舊機器運轉時發出了輕微的噪音,它被不知何人拖到了門口,端口放出的圓錐狀的光,此時不再對著電影屏幕,而是換了一個方向,照亮了墻邊那一副用來焚燒吸血鬼的十字架。

  陳舊光斑閃爍不定,詭譎的光線中,能看到一個男人被張開雙臂,綁在染血的十字架上,像一架等待焚燒的吸血鬼標本——虎倉大介雙眼圓瞪,心口深深嵌著一枚粗大的木釘,從木釘的沒入深度來看,人無疑已經死了。

  安室透看著那具尸體,短暫陷入沉默。

  其他人從他的反應中意識到不對,快步趕來,看向屋里。

  緊跟著,一群人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安室透無聲地退開了一點。

  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具可怕的尸體上,他默默取出口袋里的骰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還拿手電光照了一下。

  …怎么看都沒有問題,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骰子,沒被動過手腳。

  他和江夏出行時走的路,的確是一條隨機的路,遇到的也是隨機的熟人。

  …難道真的是事件體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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