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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得找個幸運偵探背鍋

  柯南果然沒被那只裝有灰原哀的包壓趴。

  他猶豫片刻,頂著佚名小姐很有壓迫感的視線,假裝同意地點了一下頭,帶著灰原哀一溜小跑,趁亂離開。

  順利溜出酒店,在鋪著積雪和碎冰的路邊找到博士的小甲殼蟲后,柯南在阿笠博士疑惑的注視下,把包放到后座,拉開拉鏈。

  放出里面的灰原哀以后,柯南又回過身,打算下車返回杯戶城市飯店。

  雖然佚名剛才說,天亮之前誰回飯店就殺誰,但柯南完全無法控制“回去摻一腳”的念頭——萬一他能趕在佚名殺死黑衣組織的成員之前,逮住一兩個組織成員交給警方,警方就能得到大量關于黑衣組織的情報,四舍五入就是工藤新一吃下解藥,重回人生巔峰…

  然而,未等美好的暢想散去,柯南剛把車門推開到一半,腿上忽然一涼。

  同時還有點針扎似的疼。

  …等等,好像得去掉“似的”。

  柯南驚愕地回過頭,就見灰原哀表情有些歉意,但動作卻異常堅定地抓著一管不明針劑,針頭沒入他身體。

  特制針劑里的藥物迅速灌完。

  柯南只來得及短促且愕然地吐出一個“你…!”字,就一頭栽倒在了座位上。

  他腦中閃過的最后一串念頭是:這針好眼熟,小白易容成了灰原哀?!沒錯,前一段時間,佚名好像確實來了一個會易容的成員,那人還扮成英語老師帶走過江夏…這個神秘的組織今晚到底想干什么?!

  沒等腦中的一連串問號產生結果,柯南不甘地陷入沉睡。

  阿笠博士反應稍慢了一點。

  等他扭著稍顯肥碩的身軀,從駕駛座回過頭時,后面的柯南已經閉眼睡熟。

  灰原哀放下空掉的針,爬過去把剛才被柯南推開的后車門重新關上。

  然后她藍色的眼眸微轉,看向阿笠博士,語氣自然地說:“回家吧,我們不要繼續摻和這邊的事了。”

  “哦,好…”阿笠博士很懵地打起火,下意識地照做。

  老爺爺和柯南不同,很善于采納意見,遇到案件相關的事情時,他往往會聽從柯南的指示,現在柯南不行了,他又下意識地遵循了灰原哀說的話。

  開出去幾米,阿笠博士逐漸反應過來:能離開,似乎也就代表死亡危機已經解除了。

  他立刻心很大地將注意力移到了別處。

回想起剛才灰原哀手里的針劑,阿笠博士詫異又有些驚喜地說:“那不  是我負責開發的那一款藥劑么,前一段時間江夏請人幫我在電視臺推廣過,之后它就被當成防身用品賣出去不少,廣告的效果真不錯啊,我的研究資金又豐厚了不少。”

  聽到這句話,灰原哀默默看了一眼手里的針,把空殼扔開。

  柯南或許不會把佚名威脅放在心上。

  但灰原哀回想起剛才的場面,清晰地記得佚名小姐說“皮斯克活不過今晚”時的樣子——她的神態和語氣,輕描淡寫地像是要去踩死一只蟲子,并且帶著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淺淡愉悅…這樣的人,既然會開口說“天亮之前再進到酒店就殺了你們”這樣的話,那么這種警告,一定是認真的。

  想到這,灰原哀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沒錯,這才應該是真相。佚名給人的感覺確實比黑衣組織溫和,但它也畢竟是一個隱秘的、能跟黑衣組織對抗,甚至在某些方面碾壓黑衣組織的神秘組織…等等,現在她好像也是其中的一員了?雖然只是外圍成員…

  灰原哀想著想著,慢慢拽過車里的靠枕抱住,把自己埋在偏大的衣服和抱枕里。覺得今晚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被黑衣組織抓、被佚名救,然后忽然換了個組織…對了,好像佚名的正式成員都必須刻上紋身,位置能自己挑選嗎?還是組織的首領指定刻印?

  …總覺得一般人不會自愿把紋身刻在臉上,佚名小姐一定被無良boss壓迫過…如果過上一陣,自己從外圍成員變成正式成員,是不是也得去見那個可怕的幕后黑手?

  灰原哀有些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杯戶城市飯店。

  灰原哀和柯南離開以后,江夏散掉佚名傀儡,讓宮野明美飄去跟著灰原哀看看情況,自己的意識則回到了本體。

  剛才那句“再回來就鯊了你們”,其實不是對柯南說的,主要是說給灰原哀聽。

  柯南根本不會被這種話唬住,相反,他聽說要出人命,甚至可能會沖進來試圖救人,并展開他熟悉的作死舉動…但灰原哀一定不會裝作沒聽見。

  想起交給灰原哀的那一管麻醉劑,江夏覺得,順利的話,柯南現在應該已經躺了。

  果然,沒過多久,宮野明美就反饋回了消息。

  ——灰原哀認真完成了她從佚名組織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把一管麻醉劑全都給柯南扎了進去,并且已經說服阿笠博士離開。

  也就是說,今晚,事很多的工藤同學不會再來搗亂了。

既然這  樣,或許可以旁觀開箱皮斯克的過程,順便近距離看望一下琴酒身上的殺氣。

  被警方臨時征用的房間里,江夏收回看向窗邊的視線,打量著屋里的情形。

  剛才琴酒和伏特加走進杯戶酒店的一幕,被柯南看到了,柯南于是立刻用工藤新一的聲音給目暮警部打去電話,要求他攔下兩個黑衣人。

  目暮警部雖然一頭霧水,但從工藤新一的語氣當中,他意識到事情似乎非常嚴重,親自帶了幾個得力的部下去攔。

  結果不僅沒能找到琴酒,反而因為人手分散,導致詢問室這邊局面也開始失控。最終,警員們拖延的時間到了極限,只能暫退一步:身上有紫色紀念手帕的人,可以先離開。

  皮斯克聽說要查手帕,心里略微一沉。

  他迎著走過來的警員,面色沉靜地伸手摸向口袋,打算意思著摸索一下,然后說丟了。

  誰知指尖剛探進去,他就摸到了順滑的綢緞。

  陌生的手感令皮斯克一怔。

  他停頓片刻后,緩緩抽出手,手里多了一塊紫色的手帕。

  皮斯克死死盯著它,面色微變。

  …他的那塊手帕明明蓋在槍口上,后來被吹飛了。這塊手帕是怎么跑到口袋里的?!

  警員沒注意到他層疊皺紋下的難看臉色,簡單查看過手帕,確認是紀念手帕后,放皮斯克出門。

  皮斯克進到走廊,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回過頭,驚疑不定的視線在屋中眾人身上掃過。

  ——名流們湊在一起,即使正身處被當成嫌疑犯的尷尬境地,也不可能拋棄社交禮儀。

  因此剛才,這些人當中,有好幾個曾經和他握過手、搭過話,擦肩而過…總之,只要技藝足夠高超,都有機會把手帕放進他口袋。

  對了,說起貼身的機會…

  皮斯克腦中忽然閃過一幕景象:

  之前江夏打完他,為了消滅證據,強行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拍去衣服上的腳印時,曾經碰過他的衣服,當然也有很多機會碰到他的口袋。

  該不會…

  一道閃電劃過皮斯克的腦海,他猛地將視線穿過門口,投向屋里的江夏。

  卻正好看到警員在江夏旁邊說了幾句話,然后江夏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紫色紀念手帕,遞給警方查看。

  皮斯克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想多了。

口袋里會忽然多出來一塊紀  念手帕,應該是那個不知名的同伙為了掩護他,把自己的手帕放到了他身上。

  江夏的手帕既然還在,那就說明江夏不是那個同伙。

  得出這個結論后,皮斯克心情有些復雜。仔細想想,又覺得這很合理——他雖然不知道隱藏成員的身份,但對方卻認識他。而同事沒理由在明知他身份的情況下,還踩著他打…

  這樣也好,不是同事,才方便日后滅口。

  通過手帕確認了隱藏在暗處的組織同伙不是江夏以后,皮斯克發出一聲冷哼,不再逗留。

  他快步穿過走廊,前往酒窖。

  雖然繼續在門口看下去,或許能發現那個劃水隊友的真身。

  但現在,這顯然不是重點。

  重點是要盡快去確認雪莉現在的情況,并把人運出飯店——剛才他走得太急,以為能在雪莉蘇醒前趕回去,所以沒把人綁起來。如今只希望雪莉別因恐慌而自殺,那樣組織無疑會損失大量情報,自己也會損失一筆功勛…皮斯克暗暗祈禱。

  至于隊友,等回去寫完任務報告,那人的劃水行徑自然會遭到懲罰。

  他腳步匆忙,思緒雜亂地穿過走廊。

  沒注意到走后不久,身后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一道人影。

  江夏控制著步伐,目光期待地注視著皮斯克的背影。

  江夏也已經通過了警方的手帕查驗,順利離開了房間,屋里的幾個警員都跟他不熟,沒人注意他離開的方向。

  ——早在準備前來參加追悼會的時候,江夏就有了再去拿一塊紫色手帕的打算。

  首先,必須掩護好皮斯克,否則萬一皮斯克被警方懷疑、扣留,落入警方手中,那這只盲盒就沒法開啟了,畢竟警方不可能當場擊斃一個狡詐不反抗的老頭。

  另外,江夏也還想繼續蹭紅方的鬼,不想立刻暴露烏佐這個身份。為了避免被某些思維活躍的人盯上,他也得擁有一塊自己的手帕。

  所以之前,江夏開著傀儡去找防彈衣,防止琴酒一時興起在壁爐里朝上開一槍的時候,也沒忘記順便換上小白的傀儡、帶著父母鬼,去找前臺發手帕的阿姨們玩了一會兒。

  途中他趁人不注意,悄悄順走了一塊余留的紫色手帕。

  分給皮斯克一塊,自己還剩一塊。

  計劃通√

  皮斯克快步順著臺階往下,步入酒窖所在的走廊。

遠遠看到虛掩的酒窖大門時,他的心咯噔一聲,涼了  半截。

  等大步跑近,看清酒窖門鎖上的槍孔后,皮斯克又蹙眉陷入沉吟。

  …這種簡單粗暴的開門方式,讓他想起了琴酒。

  不過,也不能排除雪莉逃出組織以后,和有槍且懶得撬鎖的暴躁新同伴混在了一起的可能性——這個槍孔,或許是救她的人打的。

  前者倒是還好,但要是后者…

  皮斯克神情微肅,抽出槍上膛,然后小心地推開門,步入酒窖查看。

  剛走了兩步,身后的門忽然嘎吱一聲。

  皮斯克猛地回過頭,正好看到琴酒迎面走近,同時,一只裝有消音器的槍被琴酒抬起,抵在了皮斯克的眉心,駭人的寒氣撲面而來。

  …是物理意義上的“寒氣”。

  ——琴酒的黑色風衣上沾有零星濕漬,肩頭和帽檐上還堆積著些許尚未融化的雪花,一副在寒風大雪里凍了很久的模樣。

  他嘴角的笑容也像被凍硬的寒冰,森冷氣息挾著殺氣撲面而來,琴酒沒提雪莉的事,而是冷聲質問道:“為什么沒立刻殺掉那個記者,處理掉底片?”

  “…”皮斯克被眉心的冰冷槍口凍得一激靈,“記者?底片?…什么意思?”

  琴酒想起自己剛才在天臺上等了半晌都沒看到雪莉爬上來,反而接到了boss隱含斥責的郵件的事,一瞬間殺意更勝。

  他嘴角扯出滿含惡意的笑容:“你還沒聽說么?據說明天早報的頭條,將是你在酒卷導演追悼會場對著天花板舉槍的照片。”

  皮斯克怔住了。

  念頭噴涌而出,電光石火間,他心中一悸,突然想起了他射擊吊燈前,黑暗宴會廳中亮起的那一簇閃光燈。

  他猛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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