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離開警署時,鬼嬰拖著一片跟它差不多大的扒腿式神,噠噠跑到江夏旁邊。
館長被捕,扒腿式神的怨氣散去很多,已經能完整的從腿上揪下來了。
江夏拐進小街,周圍沒有人,他彎腰把鬼嬰和式神撿了起來。
隨著館長進局子,式神的執念消散,現在,它只是一片莫得感情的紙式神。
收式神不用像收鬼胎那么麻煩。
江夏刺破指尖,隨手把血珠往上面一按。
式神身上印了一抹血色,血紅很快轉黑,最后旋轉凝固成花體Z的標志。
江夏拎著新到手的鬼,打量了一會兒,將它收進心口的紋印空間里。
鬼胎有了,殺氣有了,式神也有了。
雖然都很少,但從無到有,是質變,是突破。
江夏呵出一口霧氣,豎起風衣領口,面無表情的走在寒冷街道上。心里想給自己鼓鼓掌。
——在這個世界混了這么久,總算有點靈媒師該有的樣子了。
江夏本來以為,另一個缺乏證據的扒腿式神,要過一陣才會有結果。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在他糾結該去上課,還是去事務所坐班的時候,警署打來電話,告訴他那一起殺人案有了結果,警方找到了證據。
江夏聽完,欣慰的放下電話。
安室透真好用。
有了這種事,江夏也不用再糾結今天的行程。
他徑直前往警局。
到了警視廳,江夏放鬼嬰去取式神。他自己則找了個位置坐下,看向旁邊。
——提供線索的隔壁偵探也來了。
做完筆錄,警員整理簽字材料時,隔壁偵探朝江夏一彈手里的報紙,嘀咕道:“看來,我馬上要有一個名偵探鄰居了。”
“名偵探?”
江夏轉頭看去,一眼瞄見一副巨大的照片——上面的人正是他自己。
背景則是昨天的中世紀展館。
昨晚,江夏被記者們堵在門口的時候,因為業務不熟練,沒有多說。
但他旁邊的館長非常健談。警方也沒有阻止老館長,這個世界,案件沒什么保密性。
館長那時看了看鏡頭,微一思索,對著江夏就是一頓猛夸。
可能是突然意識到,對手越強,他輸的就越不丟人。
另外,除了館長,昨晚,綁架案里的那個小女孩,也正好和她爸在附近玩。
父女倆偶遇這件事后,湊熱鬧的說出了江夏拯救人質的感人事跡,頓時被好多記者一擁而上,圍住要求細講。
再再加上有些消息靈通的媒體,打聽到了江夏是工藤新一的同班同學。
正好,最近,頻頻登報的工藤新一始終沒有消息,有傳聞說他已經遇害。
于是噱頭也有了。
——兩個高中生偵探一前一后出現,還正好是同班。
這種巧合,足夠讓媒體們無中生有的水上好幾個版面。
江夏:“…”
他略顯無語的看完,感覺這個世界的媒體腦洞真大。
但是,想短時間內提高聲望,接觸到更多死后可能變鬼的人,就需要一定的話題度。
江夏和其他的高中生偵探不同。
他沒有幾百個案件堆積資歷。
而像這種“工藤新一亡魂附體”之類的噱頭,倒是能像“會在犯罪現場突然入睡并展開推理”的偵探一樣,因為獨特,快速讓江夏變得家喻戶曉。
…總之就是復雜,心情復雜。
江夏默默把報紙還回去,假裝整理褲腳,俯身撿起了跑過來的鬼嬰,和它揪回來的扒腿式神。
臨走時,警員拿來兩個信封,給了他們一筆特批的獎金。
據說是因為這起案件中,死者被拋尸祭典,尸體被當眾焚燒,目擊者眾多,影響巨大。能成功破獲,值得嘉獎。
江夏還是老樣子,有錢收錢。
接過信封時,他摸了摸粗糙的牛皮紙,總感覺這錢上有薪水小偷的氣息。
過了一周,不出所料,祭典焚尸的這件案子,也登上了報紙。
江夏看著自己的照片,想了想,買了幾份報紙,又買了個本子。
回家以后,把所有帶著他名字的事跡剪下來,一一貼好。
聽說在這個世界,很多名人,都有拉著名偵探要求聽故事的習慣。
所以江夏打算先弄這么一個合集。
日后要是有人問,就直接遞過去,讓他們自己看。
次日,江夏起床后,查了查學校的日程。
今天沒有考試。
于是江夏舒坦的鴿掉了課。
他拎著水壺和園藝剪,料理了一下家里的盆栽,以及院子里種的植物——這都是鬼薄荷里能用到的原料。
修剪途中,江夏把已經成熟的果實和葉片摘下來,剪成大小合適的碎片,鋪開在地下室陰干。
之前已經干了的,則收好拿到客廳,卷成自制煙,再用密封盒裝好,一套流程非常熟練。
搞定之后,江夏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沒到中午。
于是他提上一籠貓,打算去偵探事務所坐一坐,等客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