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掌嘴。”陳戎冷眼瞥過去,念力在空中發出冷冽的尖嘯。
“啪!”遁甲整個人螺旋著飛出去幾米,好半晌沒有站起身來。
“木頭?傀儡?”陳戎眉毛微皺,念力的觸感不對,那個老太婆估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自己與某個木頭人替換了身體。
“莫要多管閑事。”陳戎不欲和這兩個老家伙糾纏,一拂袖朝著高雄的住所走了幾步。
他來到這個小鎮已經三天了,高雄的行蹤也完全摸透,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通知高雄一聲,孩子他帶走了。
奇門左抖右抖,從道袍中摸出一個正在安穩睡覺三歲大的孩子,嘿嘿一笑,頗有些猥瑣道:“人屠是在找這個小家伙吧,叫樹根,賤名好養活哦。”
陳戎眼中的殺機陡然爆開,驚的奇門僵在了原地,不復剛才的嬉皮笑臉,他緩緩道:“我一向覺得,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們硬是要趟這灘渾水,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奇門正欲說話,遁甲那邊身體直勾勾的撐起來,臉上露著相當奇詭的笑容,身形一扭一扭的走到奇門身邊,將孩子抱在懷中,三步一停,笑著給陳戎送過來,怪里怪氣道:“不敢,不敢,閣下”
“不到黃河心不死。”陳戎伸手夾住從遁甲身上射出來的飛針,握拳將飛針捏碎,念力狂涌而出將眼前的木偶釘住,追溯著法力的源頭沖去,“滾出來!”
“哇!”不遠處的地面彭的一聲炸開,伴隨著滿天的塵土,遁甲也跟著躍出來,在半空中一口鮮血噴出。
木偶開始崩解,那所謂的孩子也化作一張紙片人。
陳戎面露兇光,與剛入副本時足足強大了數倍有余的念力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網絡,將奇門與遁甲牢牢的纏住。
無論是信仰的念頭,還是執念都是念頭,念力都可以煉化,煉化信仰可能會被其中的信徒繁雜的念頭驅使,煉化執念自然就會被其中的怨恨影響,淡青色力量的篩選能力再強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完全隔絕,因此他最近念力突飛猛進的代價就是殺人越來越順手,也越來越不那么在乎殺人的感受。
“踏踏踏”陳戎一步一步朝著遁甲走去,奇門已經被掐的缺氧,逐漸失去了神智。
遁甲又急又氣,身體卻怎么也動不了,諸多法術、機關也都無法使用。
“噗咚”到底陳戎還是沒有下殺手,紅光與青芒在眼中交替閃爍后,他低沉道:“僅此一次,我只取你們一臂,若有下次,以后就不會再有奇門遁甲了。”
說完,他遙遙一彈指,念力凝聚成刃,將二人的胳膊都削飛了一只,以他們的法術造詣還是有可能接回去的,但是斷臂之后無論是法術還是那些戲法,都不太可能再有寸進。
遁甲被念力松開后,眼中充滿了凝重,跑過去撿回自己和師兄的胳膊,點穴止血,她望著陳戎逐漸遠去模糊的背影,心下感嘆一聲:
“這天下,要亂了啊。”
三年后。
“叔叔。”六歲大的小樹根亦步亦趨的跟在驢子身后,問道:“我們是要去見那個人嗎?”
“高雄?”陳戎披頭散發,躺在驢子身上咕咚灌下一口酒,悠悠道:“我答應他讓每年見一次你,只要能打敗我,嗝,我就讓你回去跟著他。”
樹根小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跟著陳戎東奔西跑三年,從去年懂事以后,在陳戎的諄諄教導中,他懂了太多東西,法術、武功、知識,陳戎都傾囊相授。
小樹根的思維模式也越來越靠近他,畢竟是從小養成,在樹根五歲過生日的時候,陳戎把他的身世告訴了他,并且說了自己與高雄的承諾,如今要在完全懂事以來第一次見到高雄,他的心情還是很復雜的。
“人屠!”高雄提著刀從小鎮里面走出來,附近的路人看見這一幕逃的干干凈凈。
“你就是高雄叔叔嗎?”樹根仰頭看著高雄,心中卻有點失望,他心目中父親的角色應該是像陳戎那樣的。
有理想、有目標、英武過人、氣度非凡,喜怒不形于色。
“樹根”高雄當啷一聲把刀丟掉,走過來抱住樹根,“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高雄叔叔,我要跟著徐叔叔學習,不能跟你留在這里。”
小樹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將高雄的手掰開,帶著幾分稚氣但又堅定道。
他也很清楚陳戎到底有多強,從剛才來看,高雄別說打敗陳戎,能別死太快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高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失神,陳戎理都沒理他,看起來這三年來他恢復的不錯,可終究是已經沒那個心氣了,伴隨著驢蹄子噠噠噠的聲音,一大一小二人進了小鎮。
“叔叔,他不會有事嗎?”樹根到底還是小,雖然明白了很多,有些事情卻還是想不明白。
他越是親近,高雄也會越是痛苦。
“你還有心思關心他?”陳戎歪頭看著樹根,“晚上數學考試你準備好了嗎?”
樹根臉一下子就癟了下來。
“嘿嘿嘿,人屠這次來又想留多久呢。”奇門捋著胡子,聳著肩膀,滿臉怪笑道。
陳戎瞥了他一眼,仰頭倒酒,一道酒線從空中滑落,驢子非常淡定的從奇門身邊走過去。
小樹根頗有些嫌棄的看了奇門一眼,小蘿卜一樣的兩條腿加快了步伐。
“額,現在的小孩子都不喜歡道士了嗎?”奇門唉聲嘆氣道。
“喜歡你,老頭子,瞧你那死樣子。”遁甲從他身后閃出來。
奇門正色道:“那家伙不知道有什么陰謀,現在又來這里。”
“都說不要你管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遁甲摸出煙袋鍋給自己點上,美滋滋的抽起來。
“是啊,也是時候找兩個傳人了。”奇門有些悵然若失。
當年一敗,他們兩個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就被輕松解決,還是多虧了人家手下留情才活命。
若說再和陳戎做對?他們倆先是就沒這個臉,畢竟欠人家一條命,其次也是怕了。
這兩年他們也回過味來,之前對抗辮子朝他們就是怕了,現在也是怕了。
進入這個環節后,什么心氣也都泄了,就好像高雄一樣,再怎么練也只能維持著水平不滑落。
自然也就萌生了找個傳人,讓后人想法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