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古道下山之后的柳行露與柳九漾,直接御風而起在仙藥宗本就耽擱了幾天,柳行露不想再拖,打算連夜前往東域。
剛離開仙藥宗不久,就聽見下方的林子中有人在喊救命。
他修為天境六層,聽覺何其敏銳。
神識探去,發現一位穿著褐色棉襖的婦女,手里拿著根行山杖與火折子,背后背著籮筐。
在她周圍有三條餓狼環伺。
這婦人本是上山采藥的,沒想到因為下雪地面路滑,她采藥時不小心從崖上滑了下來,再回頭時熟悉山路已經不見。
她憑借直覺想要返回卻在林子里迷了路。
眼前餓狼環伺,婦人雙手顫抖,這下子算是完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那么幸運,被人發現帶回村中,找那村中老頭將其治好。
一頭餓狼在雪地里向著婦人慢慢逼去。
眼中幽光閃爍,婦人步步后退。
突然,一陣罡風吹來,面前餓狼瞬間四分五裂。
婦人驚魂未定,就見柳行露與柳九漾慢慢向她走去。
二人氣質出塵不似凡人,婦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仙藥宗的那些仙人。
婦人先是對著兄妹二人一陣感恩戴德,最后聽到了柳行露的咳嗽之聲。
“這位仙人,可是身有頑疾?我們村中有個老頭醫術可高了,上次我被狼咬的奄奄一息,都能被他治好。”
婦人說完就自嘲一笑,仙藥宗以醫術見長,肯定比村中老頭厲害的多了。
柳行露聞言有些驚訝,這村中還臥虎藏龍嗎,心中對婦人的村子產生了好奇。
已是夜晚,這婦人還一個人在這老林之中太過危險,正好順路將其送回。
夜風輕捋皓月的光輝,潔白的雪地像是純白的地毯,冬日的山林靜靜等待歸途,小村迷失了白日的喧囂。
燈火點亮了農家院落,透出了一份夜的清涼。
老頭正在破舊的茅草屋中編著草鞋。
這時老頭神色一變,臉上有些緊張,過了一會,便聽見敲門之聲響起。
推開門,見到了兩個白衣若雪飄然欲仙的年輕人。
老頭憨厚一笑。
“咋回事咧?”
柳行露細細打量起眼前的老頭,嘴角緩緩翹起。
“聽聞你醫術高超,我身患頑疾,想來請你幫我看看。”
柳行露根本不待老頭說話,便走入茅草屋中,
小村,一個簡陋的老者住處,柳行露伸出胳膊,任由老頭把脈,握住命門,一臉輕松。
老頭一臉認真的神色,細細感受脈搏跳動,直皺眉頭。
“年輕人啊,咋年紀輕輕就虛成了這個樣子,不礙事嘛,回去多泡點枸杞茶喝就好啦。”
老頭一本正經的說著,柳行露有些不耐,撤回胳膊,打量起了四周。
拿著方才老者編出的草鞋拿在手中細細把玩。
“這是你老家?”
老頭笑道。
“是咧。”
柳行露看了看柳九漾,之后有些輕蔑的對著老者說道。
“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為什么最后都會返回故鄉,該不會壞事做盡了,最后還想要個安穩的晚年吧。”
魔教的功法與正派的是有所不同的,柳行露早就在老頭身上感受到了絲絲魔教氣息。
但心中仍是不敢確定怕殺錯,所以任由對方給自己把脈,通過肢體接觸方便他窺視老頭。
雪,不知何時起。
紛紛揚揚自天空灑下。
簡陋的茅草屋突然被強大的氣浪震的四分五裂。
驚得村民紛紛披上棉襖走出屋子。
老頭的身軀被重重拋飛。
柳行露手中多了桿長槍,慢慢向著老頭逼近。
老頭躺在雪地里,口咳鮮血,靜靜的望向天空,怪咧,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厲害。
當日魔道三宗攻打仙藥宗,老頭便是魔靈宗的一位長老。
宗主被殺蘇辰所殺之后,他并沒有選擇加入毒峰谷,而是鬼使神差的回到了這個離仙藥宗非常近的故鄉。
不知道為什么,本來是想來看一眼,沒想到來了之后他便不想走了。
眼前這位年輕人修為簡直匪夷所思,也罷最后死在這里也不壞,他老了,逃走又能逃去哪里。
柳行露,看著毫無戰意的老頭,嘴角發出冷笑,這種平時壞事做盡的魔教之人死有余辜。
“怎么不試著反抗一下?”
老頭躺在地上,發出陣陣咳嗽。
“老咧,不想動了。”
“那就去死吧。”
柳行露慢慢向著老頭逼近。
走出屋子看著一切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你誰啊!欺負一個老人算什么本事。”
突然一個年輕人,身披綠色大衣,拿出鋤頭向著柳行露沖去。
柳行露手中長槍一劃,一陣罡風就將那年輕人擊飛。
冷冷瞥了一眼那人,他不想對這些凡人解釋什么。
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回屋拿出農具,攔在柳行露面前。
他們村中人本來就不多,家家戶戶都是熟人,怎能容忍一個外人這么欺辱鄰里。
老頭雖然也來村中不久,但很受愛戴,平日里為人親和,還會替人治病。
柳行露看著這群人,與很多年前,與柳九漾分別之時有些相似。
他不明白這些為什么要包庇一個魔道之人。
與柳九漾不同,他見證過家族的繁華,他享受過美好的家庭。
父親穩如泰山,修為深厚,是一方城主,母親溫柔善良,他享盡榮華,無事還可以上街聽曲,是個名副其實的二世祖。
后來他入山修行,天資極好,本是天之驕子,可一個夜晚之后,一切全毀了,毀在了魔道之人手中。
他看著親人慘死,血肉化為枯骨,看著一座城淪為死地,看到魔道之人于城中燒殺搶掠。
他帶著年幼的妹妹開啟了逃亡生涯,同時瘴氣入體,時刻摧殘著他的身體。
刻骨的仇恨埋在心底,他恨透了魔道。
看著村民們的眼神漸冷,身上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勢,逼著攔在老者身前的村民們步步后退。
夜色灑下,一桿長槍將無知的村名們紛紛挑飛,不知是因為想起了過往,還是眼前的情景讓他憤怒。
有鮮血至搶尖滑落,有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鮮血將白雪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