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內,如今已經是盛夏了,街道上也是極為熱鬧。
尤其是幾天前北地大捷的消息傳來之后,咸陽城的百姓更是極為歡慶。
此時,醫家最華貴的杏堂二樓,秦始皇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下方排了近百米長的隊伍。
不由看了一眼正在給他診脈的秦老,然后說道,
“世人都說你醫家德行具善,怎么朕剛剛上來的時候,卻看到這里的藥物收費,都如此昂貴啊。”
“而且朕看下方排隊的,衣衫雖然不錯,卻也不似大富大貴之人啊。”
“就在這里看病,朕都要掂量掂量啊。”
“你們可不要敗壞了浪兒的名聲。。”
他剛剛可是看了,這杏堂的收費,按照浪兒的話說,簡直就是搶錢,不...搶錢都沒這么快!
就比如說,一個所謂的看診名額,就是一兩黃金起了!
秦老的診費,直接到十兩黃金!
更別說,那些各種包裝精美的藥物,就是突出一個字,貴!
雖然他平常沒有關注過這些小事,可是,他是知道浪兒良善的,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他自然是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假借浪兒的名義,這么做的。
聽到秦始皇的話,秦老神色古怪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后才說道,
“下面那些排隊的,都是富貴人家的仆人。”
“老夫賣的藥物,自然也是貨真價實,就說那當歸的木盒,都要上好的沉香木,還要鋪上絲綢...”
秦老一一解釋了一番。
秦始皇聽得都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如此,用了這么多材料,想必這藥效也會更好吧?”
秦老極為干脆的搖搖頭,回道,
“這藥效,和普通的也是一樣的,用那些東西,首領說了,能賣的更貴。“
聽到首領兩個字,秦始皇不由的愣了一下,
醫家的首領,自然就是他的浪兒,
于是干巴巴的說道,
“浪兒果然聰慧,既然是給權貴的,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誰有錢,就要賺誰的錢,這是浪兒和他說過的。
所以,他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秦老這時候也診脈完畢了,起身說道,
“身體調養的不錯,藥品不用改,增減一些藥量就是。”
“嗯,只是還是要多休息。”
一旁的趙高露出一個笑容,連聲問道,
“秦老,這是不是說,陛下的身體已經好了?”
秦老沒好氣的看了對方一眼,卻沒有說話,還是秦始皇揮手讓對方離開了。
“陛下,這秦老也...”
趙浪剛要抱怨幾句,秦始皇就淡然說道,
“朕的身體,朕心中有數。”
他當然明白秦老的意思,調養的不錯,也就是說,還是按照對方之前的預測時間來算的。
也就是七到十年。
而自己并沒有直接休息,那就是七年。
可別忘了,距離浪兒清醒過來,算今年的話,已經過去近四年了。
那就是三到四年。
這才是秦老的意思。
秦始皇看著街道上行人的笑臉,也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算算時間,浪兒報功的文書也應該要回來了。”
“這次,必須要給他一個風光入城的儀式。”
這次大敗匈奴之后,走在街道上,在行人的身上,他能感覺到,整個秦國的精氣神都大大的漲了一截。
而不是像之前一樣,似乎人人臉上都有著一股苦大仇深。
當然,如果讓他再來一次,他同樣還是會用之前的那些舉措。
因為沒有之前的苦楚,就沒有如今的收獲。
別人看不清,他看得清。
只是如今回想起來,當初其實也極為兇險。
如果不是浪兒,興許他的這些舉措好處還沒有顯現出來,大秦就倒在了興盛的中途。
看著秦始皇臉上的笑容,趙高也笑著回道,
“太子殿下此次可是鎮國之功啊,而且還得到了一批可用的臣子,順勢提拔,哪怕那些貴族,也無話可說。”
如果說之前的平叛之戰,穩住了趙浪的太子之位。
那么這一戰,就穩住了趙浪的君王之位!
王朝交替,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沖突,甚至伴隨著血腥。
可是現在,誅心一點說,就是秦始皇當場駕崩,也沒人敢有什么別的心思。
最穩固的位子,都是打出來的!
秦始皇也點了點頭,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他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微微還有些擔憂,
“只是浪兒對這些貴族豪強,也太過苛刻了。”
從這藥店的事情,他也能看出來這底下藏著的惡意。
更別說,還有之前的皇家學院了。
這是要變著法兒的掏空這些人啊。
趙高聽到這話,心思微動,然后笑著回道,
“太子殿下這也是為了百姓啊,只要百姓穩固,大秦的基業萬世可期啊。”
“再說了,這次南方叛亂,這些豪強也多是禍害。”
秦始皇看了對方一眼,說道,
“你倒是越來越向著浪兒了。”
趙高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陛下,向著太子殿下是好事,這也是您教導的好啊。”
他現在也不必避諱了,趙浪的位置穩如泰山!
再說的誅心一些,如今趙浪的位置,已經不是秦始皇想動就能動的了!
秦始皇露出了一個笑容,還想說些什么,突然神色一動,看著下面街道的一處地方,然后對趙高問道,
“蘇兒怎么會在這里?他在做什么?讓他來見朕!”
趙高看過去,就發現扶蘇正在街道上宣講著什么,心中不由的一緊。
他知道扶蘇可是趙浪在儒道上不對付。
可現在這情況,對方敢還出來宣揚自己的主張的?
趙高很快應是,然后朝外面走去。
秦始皇神色有些冷然的看著下方的扶蘇,如果對方這時候還不自量力,想要攪亂朝堂,他也只能下狠手了!
不多時,一聲稟告之后,扶蘇就出現在秦始皇的面前。
不等秦始皇開口詢問,扶蘇便行禮說道,
“兒臣扶蘇,見過父皇。”
“父皇,兒臣自請前往北疆,教書育人,宣揚我大秦的仁德之道。”
聽到這話,原本神色冷然的秦始皇也不由的微微一怔,問道,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