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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可惜,這個時空多了張誠

  黃臺吉坐在御輦上,由四名壯健的戈什哈抬著下山,諸王貝勒、大臣武將們都跟隨在后,一路無聲。

  如今,只有石門山和黃土嶺還在清軍的掌控之下,他們為了守御明軍的攻打,苦心經營,整座石門山上到處皆是防御工事,儼然己經成為一座戰爭要塞。

  放眼望去,旌旗遍布,刁斗傳習,人嘶馬叫不斷,密密麻麻的軍帳、寨子,似乎鋪滿整座山脈。

  石門山就有若一頭遠古巨獸般冷冷俯視著北面的錦州城和南面的平原川地,清軍死死盤據在這前往錦州的交通要地,不攻下石門山,明國援軍很難進入錦州城南。

  而清軍據有雄山,處處挖壕設防,就是那些山石堅硬,不易挖掘之地,也都運來山石疊成堅固寨墻,再加他們弓矢銃炮,明軍若強攻硬打此山,怕要撞得頭破血流,傷亡慘重。

  黃臺吉坐在御輦之上,雙目漠然,似乎沒有絲毫人類感情,他雙目不斷掃視石門山的山道南北。

  南面,是清軍重點防御的要塞之地,北面嶺下丘陵盤地平緩地方,則是圍錦大軍的屯兵之所,特別沙河溝等地,一直到女兒河邊,到女兒河與小凌河的交匯處,更是連綿的軍營旗幟。

  很快的,清國君臣一行眾人,就來到石門山北邊一處平原地帶,清國皇帝黃臺吉的御營就設立于此。

  這處御營,是先期趕至錦州的鄭親王濟爾哈朗修建的,占地雖然很大,卻駐軍不多,且守衛森嚴,營內營外盡是巴牙喇勇士和葛布什賢戰士。

  而御營中心更是用一圈黃色幔帳圍了起來,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邊的事情,每間隔十步便有一名葛布什賢營戰士侍立,他們個個忠誠無比,且身經百戰。

  黃幔內,才是清國皇帝黃臺吉的御帳行宮所在,是一片廣場,將黃幔與一桿十數丈高的龍旗大纛在御帳前的小廣場上迎風飛舞,獵獵作響。

  御帳之內擺著一排排的黃花梨桌椅,地上更鋪著厚厚的精細羊毛地毯,四壁還掛上象征滿洲人圖騰的五顏六色掛毯,顯得富麗堂皇。

  在紛雜的掛毯中,一幅遼東地圖十分醒目和搶眼,這地圖雖然還是趕不上宣北軍那般詳盡,還有張誠帶來的等高線概念,但也頗為真實,不似大明地圖那般抽象派。

  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清國這個漁獵民族,能夠在軍械不齊,資源匱乏狀態之下,又在大明連連攻打中壯大如斯,卻有其可取之處。

  只不過,在原本的歷史軌道上多出了一個張誠,不管他是后金,還是滿清,至少在這個已經開始錯亂的時空里,張誠是不會允許再有清朝的存在。

  不會再有閉關鎖國!

  也不會再有百年屈辱!

  黃臺吉進入御帳內,高居在鑲嵌了寶石與黃金的鑾座寬椅之上,他身形肥胖,卻眼神銳利,穩居御座之上,仿佛神祗一般,俯視著下方兩邊滿滿的清國諸王各臣眾將們。

  為了此次大戰,黃臺吉幾乎將整個清國治下十五歲以上男子,全都征集到了錦州,就算有些路途遠的還沒趕到,也是在來的路上。

  而在盛京城中,則只有索尼等少數巴克什留守,余者滿、蒙、漢各旗各軍的大臣將領,都跟隨黃臺吉出征錦州,可說清軍是傾國而來。

  此戰,清國是傾國來戰,黃臺吉有些等不及了,他想在錦州賭上自己的國運,一戰擊潰明國主力部隊,使自己有生之年能夠進入到明國京城之內,奪取大明的錦繡江山。

  黃臺吉不自知,張誠卻是知道!

  在張誠原本那個正常的時空里,清國最終確實從闖王李自成那個憨貨手里,搶到了大明的錦繡江山,只不過,那時統領清國的人卻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清國和碩睿親王多爾袞。

  但是這一次,恐怕多爾袞這個奸詐陰險,且殘忍暴戾的屠夫也沒有機會進占大明花花世界,再不會有舉國剃發,不會有揚州十日和嘉定三屠!!!

  畢竟,現在的張誠已經不是崇禎十一年那個小小千總,他現在可是手握數萬精兵強將的一方軍帥。

  雖說還不夠力量在遼東大地上,單獨與黃臺吉直面對抗,但張誠相信此戰之后,待自己回返宣府,若真能如愿入主鎮城,他必定要大刀闊斧整肅軍事,將宣府經營成鐵板一塊。

  到時就算仍不能殺進遼東,攻滅黃臺吉、多爾袞的清軍,奪回廣寧、遼陽、沈陽,但至少在宣府他不再害怕清軍來攻,定能使他們鎩羽而歸!

  此刻,御帳內清國皇帝陛下黃臺吉神情嚴肅,下面諸王貝勒、各臣眾將,也依滿蒙漢的次序排列,各按身份地位,一一肅立站好。

  滿洲八旗雖說是各旗平等,但那也只是籠絡人心的口號罷了。

  事實上,各旗地位高低卻不相同,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正藍旗、鑲白旗、正紅旗、鑲紅旗、鑲藍旗,這就是他們身份由高到低的排列順序。

  因為正黃、鑲黃這兩旗是由清國皇帝親領,也就是說這兩旗的旗主是黃臺吉本人,自然地位尊崇,而正白旗旗主是睿親王多爾袞,他這幾年正在黃臺吉跟前得寵,正白旗也隨之水漲船高。

  而正藍旗的旗主則是肅親王豪格,他可是黃臺吉的大阿哥,背后有皇帝老子撐腰,正藍旗這些年在豪格手里實力大漲,儼然有超越多爾袞之勢頭。

  至于蒙古八旗與漢軍旗,在蒙、漢諸旗成立之前,他們可是八旗滿洲各旗主貝勒的屬人。

  在蒙古八旗、漢軍旗與滿洲八旗分離出來之后,黃臺吉為了消減原滿洲八旗各旗主的權利,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便將他們從原屬各滿洲八旗旗主奴仆身份予以改易。

  自此,蒙古八旗與漢軍旗只設固山額真,而不再設立旗主,這些各旗的固山額真、梅勒章京都由黃臺吉從年輕將領中選任,自然也只聽命于黃臺吉一人。

  不過,他們雖然與滿洲八旗各旗主和固山額真之間,再沒有任何的隸屬關系,但他們的地位,卻還是要低于滿洲八旗的各旗主。

  此時在御帳內,屬八旗體系的滿洲八旗各旗主,以及蒙古八旗、漢軍旗各固山額真,再有天助軍、天佑軍的三順王一順公,更有朝鮮國世子、大將眾人。

  滿洲八旗記有:

  正黃旗旗主、固山額真是阿山。

  鑲黃旗旗主、固山額真是拜音圖。

  正白旗旗主是睿親王多爾袞,固山額真是碧魯珠瑪喇。

  鑲白旗旗主是多羅貝勒多鐸,固山額真是圖爾格。

  正藍旗旗主是肅親王豪格,固山額真是阿巴泰。

  鑲藍旗旗主是鄭親王濟爾哈朗,固山額真是杜度。

  正紅旗旗主是禮親王代善,固山額真是碩託。

  鑲紅旗旗主是禮親王代善,固山額真是滿達海。

  滿洲八旗與蒙古八旗、漢軍旗不同,他們各旗都設有旗主,各旗下的男女老幼都依附于旗主,生殺大權也都掌握在旗主手里,即使如皇帝黃臺吉也只是在打仗的時候,才能征調各旗壯丁從軍出戰,平時并不得插手各旗內的事務。

  后來,黃臺吉為了進一步集權,才開始在滿洲八旗中設置固山額真,為一旗的軍政長官,負責管理全旗戶口、生產、教養、訓練等諸般事務。

  當然,固山額真雖擁有很大的權力,但他畢竟不是本旗軍民的主子,而只是總管各旗一切事務的最高官將,真正的一旗之主,一旗軍隊的最高統帥,乃是該旗之旗主貝勒。

  每旗所設置的一名固山額真、兩名梅勒章京等官將皆系本旗旗主之臣,雙方有著主仆的隸屬關系,各旗兵士亦系該旗旗主貝勒之兵士。

  用兵征戰的大權,仍是歸在皇帝及旗主貝勒所掌握,只不過,這些固山額真是流官,他們的任命權決定在黃臺吉手中,所以他們現在只需要聽從黃臺吉一人之命即可。

  而滿洲八旗中正黃旗、鑲黃旗乃是清國皇帝親為旗主,所以這兩旗的旗主就是黃臺吉本人,因此只設有固山額真。

  還有代善,他本來只是正紅旗的旗主,但由于鑲紅旗的旗主岳托在崇禎十一年入寇大明時,被張誠斬殺于陣中,鑲紅旗也就由禮親王代善暫代旗主。

  蒙古八旗記有:

  正黃旗固山額真是阿代。

  鑲黃旗固山額真是圖賴。

  正紅旗固山額真是恩格圖。

  鑲紅旗固山額真是布顏代。

  正白旗固山額真是伊拜。

  鑲白旗固山額真是蘇納。

  正藍旗固山額真是吳賴。

  鑲藍旗固山額真是扈什布。

  沒有例外的,蒙古八旗的各旗就只有固山額真,而沒有設立旗主。

  蒙古八旗中各旗的固山額真里,更只有阿代、恩格圖、布顏代、達賴四人為蒙古人,余者皆以滿人出任。

  漢軍旗,現在還只有四個旗的規模,分別如下:

  純青鑲黃旗固山額真是石廷柱。

  純青鑲白旗固山額真是馬光遠。

  純青鑲紅旗固山額真是王世選。

  純青旗固山額真是巴顏。

  此外,天佑軍固山額真恭順王孔有德,梅勒章京懷順王耿仲明;天助軍固山額真智順王尚可喜;以及續順公沈志祥等漢將也在御帳內肅立,唯獨恭順王孔有德因傷情被黃臺吉賜座。

  再有祖澤潤與祖可法兩人也在這御帳之內,他們一個是祖大壽的長子,一個是祖大壽的養子。

  黃臺吉此番將他二人帶在身邊,多半是想借助他們與祖大壽的親情緣故,他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要招降祖大壽,此時更重兵圍困錦州城,以其子為餌餡,此為一石二鳥之計。

  祖澤潤在崇禎四年,于大凌河堡隨父親祖大壽投降后金,就隸于正黃旗下,被黃臺吉所重用籠絡,授三等子爵位,任為兵部右參政。

  祖可法也是同樣在大凌河之戰中,被作為人質扣留在后金軍大營,最后也是投降了后金,被授予一等男爵位,此刻任都察院右參政。

  不但如此,屋內除了這些清國滿、蒙、漢軍各旗旗主、固山額真外,還有許多朝中王公貝勒、治事大臣、能征善戰的大將云集。

  如鑲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之弟、輔國將軍鞏阿岱、錫翰等,都察院參政張存仁、段學孔、盛忠等諸人。

  又有外藩蒙古各部,如東土默特右旗固山額真固穆,東土默特左旗的固山額真善巴,內外喀喇沁、察哈爾、科爾沁左右翼中旗、敖漢、阿祿諸旗的王爺貝勒等等,甚至還有外扎薩克蒙古各旗或部落也派了些兵馬趕來助戰。

  最后,還有朝鮮國世子李,三道水軍統制使柳琳,以及另外兩位陪著世子李被扣留在清國的大臣也在一旁肅立。

  此外,還有鳳林大君李淏也是被清國扣留在盛京,如今也被黃臺吉帶來松錦前線,觀看他展示大清的赫赫武功。

  清國皇帝黃臺吉端坐在自己的御座之上,目光冷峻地環視屋內肅立眾王貝勒和各大臣。

  他將目光注視到錦州前線總指揮,正白旗旗主睿親王多爾袞的頭上,道:“睿親王,圍打錦州之事由你主導,布置如何,你為眾臣說說吧。”

  黃臺吉一邊說著話,卻又突然咳嗽了幾聲,話說他本來就有鼻衄之癥的頑疾,且兼有風眩癥、高血壓等諸病,如今舉國總動員之下,他擔憂前線之戰事,一路騎馬急進,甚至以碗接鼻血。

  而到達錦州前線后,也是顧不得休息,立即視察各處形勢,這身體,不免就被折騰得更差了下去。

  多爾袞不無擔憂的看了黃臺吉一眼,面上神情恭敬地應道:“奴才遵旨。”

  他接著就說道:“諸位王公大臣,這次攻略錦州之戰,算滿蒙八旗、漢軍、天佑天助各軍,再加外藩蒙古、朝鮮兵馬在內,我大清國一共出動十七萬人馬,內有六萬阿哈雜役,余者各旗甲兵,未披甲旗丁,能戰之兵計有十一萬之數。”

  “現我勇士圍困錦州,環城立下八座大營,鑿了三道長壕,布置的兵馬,主要是安平郡王的鑲藍旗一部,和碩禮親王正紅旗一部,還有余旗一些未披甲旗丁。

  計有旗丁一萬五千人,內甲兵一萬二干,又有兩萬阿哈雜役。

  錦州城內祖大壽雖號稱有兵超過二萬眾,不過都是原各堡守軍居多,有戰力的,只是其麾下數千家丁人馬而已,一萬五千旗丁,連二萬阿合雜役圍困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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