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城南關外約二里遠處,張誠一身嶄新戎裝挺立于高臺之上,臺下將旗、千總旗、把總旗、百總旗交相應和,陣陣“虎”吼,更是聲聞數里之外。
張誠也不理會滿臉怨氣的劉永柞,他站在高臺上再次高舉右臂,
霎時間,“虎”吼之聲立止,全場又一次寂靜無聲。
他又跨前一步,大聲喝道:“諸軍將士聽好,爾等既為本帥麾下,就該知道‘當兵吃糧,
天經地義’,但這兵糧可也不是白吃的,
吃了我的糧,就要隨我上陣殺敵,有過必罰,有功則必賞。”
張誠說到這里時掃視了諸軍陣一遍,才又喝道:“建奴猖狂,前次犯我京畿,雖被驅退,卻也未能將之重創,如今更進犯遼東,圍困錦州。
遼東之地離我宣鎮雖遠,但如遼東軍潰,則建奴也必將更肆無忌禪,不日就會犯我京畿,犯我宣鎮。
爾等家宅田土、父母、兄弟、姊妹、妻兒都在宣鎮,你們說能讓建奴虜騎來侵占我宣鎮大地,強奪爾等家財,欺辱爾等家中老娘、姊妹、妻女嘛?”
“不能…不能…不能…”
怒吼過后,張誠再次大聲喝道:“本帥領爾等出戰遼東,
既是去解錦州之圍,也是為守護我們的宣鎮。
如今在遼東已集結八大總兵十余萬兵馬,只要這一次將建奴打疼,甚至打殘嘍,那他以后就不敢再來咱的家門口劫掠。”
張誠這時又停了下來,再次跨前一步,來到高臺邊緣,高聲喝道:“本帥一直視爾等諸將士為自家弟兄。
爾等但有一人蒙冤,則是本帥之無能,有一人受屈,則是本帥之窩囊;如要赴險,當本帥先往,如要受難,亦當本帥受之。
今番出戰遼東,爾等須謹記,‘勝則舉杯同慶,敗則抵死相救’,爾不救同袍,又怎敢指望同袍救爾?
戰場之上‘勇者勝’,惟有堅守‘不拋棄、不放棄’之信念,諸軍協同,共進同退,‘守如山’抵死不退;‘攻似火’一往無前。
凡畏怯不前者,定斬不饒;待得勝回軍之時,諸軍將士皆有封賞,立有軍功者,更當重賞!”
“虎!虎!虎!”
諸軍陣前各色將旗再次應聲而起,接著各千總旗、把總旗等交相呼應,陣陣“虎”吼聲再次響起。
隨著中軍信旗高舉,諸軍立時便安靜下來,接著“嗵”的一聲號炮傳來,“咚咚咚”的戰鼓第一次敲響。
赤城營主將、游擊將軍張國棟翻身上馬,緩緩向高臺這邊行來,他身后是一名身形高大威猛的旗牌手高舉著他的將旗步行跟隨。
獨石營主將、游擊將軍陳錚與登封營主將、游擊將軍李際遇也在這時催馬向高臺緩緩行去,他們身后同樣是一名壯健的軍士高舉將旗跟隨。
隨著高臺上信旗不斷變換旗令,騎營主將、游擊將軍張廣達,車營主將、游擊將軍魏知策也催馬前行,后面也是壯健的軍士舉將旗相隨。
五位將軍策馬來到高臺前才停下,鼓聲也在此時停歇,他們翻身下馬,在高臺下仰望著張誠大聲齊喝:“末將前來聽令!”
同時,五名身體壯健的旗牌手舉著大旗上了高臺,挺身站立在張誠身后,五桿將旗迎風高高舉起,獵獵作響!
張誠逐一掃視他們一遍后,才高聲喝道:“張國棟何在?”
“末將在。”
“本帥命你為前營主將,隨軍征戰遼東,掃平韃虜!”
“喏。”
張國棟大聲接令,闊步從旁走上高臺,來到張誠身前站定。
張誠回身從那名壯健的軍士手中接過前營將旗,旗色為紅,鑲有藍邊,配黃色飄帶,他擎著前營將旗遞到張國棟身前,喝道:“張國棟,旗在將在,旗倒將亡!”
張國棟一臉凝重的接過將旗,大聲喝道:“請大帥放心,旗在將在,旗倒將亡!”
接著,陳錚、李際遇、張廣達、魏知策紛紛依令闊步上臺,接過自家的將旗,他們每一個人都在重復著那句話:“旗在將在,旗倒將亡!”
張誠此番征戰遼東,共出兵五營,分別是前營張國棟部、左營陳錚部、右營李際遇部、后營魏知策部,而張廣達為中營大將,與張誠的中軍及虎衛合為中營。
各營旗色除了前營外,左營旗色為藍,鑲有黑邊;右營旗色為白,鑲有黃邊;后營旗色為黑,鑲有白邊;中營旗色為黃,鑲有紅邊,各營主將旗皆配黃色飄帶。
授旗完畢,五員戰將也將各自營將旗交給身后的旗牌手,挺身站立在張誠身后,只聽他再次大聲喝道:“張國棟、陳錚、李際遇何在?”
三員戰將各跨前一步,齊喝:“末將在。”
“本帥命前營、左營、右營合為前軍,以張國棟為前軍主將,陳錚、李際遇為前軍副將,即刻整軍開拔,前往遼東援解錦州之圍。”
“喏!”
三人齊聲接令后,便回身下了高臺,各自奔往營中將士列陣之處。
張誠站在高臺上回身道:“魏知策,你部車營與本帥中軍營下左、右兩部合為中軍,由你出任主將,押運大軍糧草、子藥等諸軍資,于本月初五日起營開拔。”
“喏!”
“張廣達,你部騎營與虎衛合為后軍,待本帥此間事了,擇機隨本帥前往遼東。”
“喏!”
“嗵…嗵…嗵…”隨著號炮三聲響過。
“咚…咚…咚…”的戰鼓也再次敲起。
高臺上信旗舉高,又點地,往復三次。
“虎!虎!虎!”
隨著信旗三點,三營將士“虎”吼三聲,便踩著鼓點雄赳赳、氣昂昂的跨步起行。
先是張國棟一馬當先,前營將旗緊隨在他的身后緩緩而進,隨后是中軍一百五十名精騎護衛,接著便是其營中左、中、右三部官兵,最后還有戰車把總率領著偏廂戰車十乘,輜重大車三乘,以及車夫、駁手、炮手緊緊跟隨。
左營陳錚也領營中官兵接著出列,他們緊跟在前營之后,依序而進,最后就是右營李際遇所部官兵,結陣而進。
張誠挺立在高臺上看著這一切,猛然抽出腰間御賜的佩刀,高聲大喝:“大明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眾軍士齊聲大喝。
他再次高聲大喝:“大明萬勝!”
萬軍應和:“萬勝!萬勝!萬勝!”
萬勝的吼聲過后,張國棟率先唱起了:“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隨即便是萬人齊唱:
“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干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赴水火兮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殺盡韃虜兮覓個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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