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二年,四月二十日,萬里晴空,艷陽照耀著大明北方邊陲。
宣府鎮城南關外,張府的兩位誥命夫人帶著張府千金張麗芳,正在為張誠送行,同來送行的還有何世輝與林芳平他們。
“母親,嬸娘,這小子叫張成芳,是咱新認下的義子,以后誠兒不在鎮城,就由他代誠兒在二老膝前盡孝。”
張誠說完就叫過張成芳,道:“來,成芳,跪下給奶奶、二奶奶磕頭,哦,對了,還有這個是你姑姑。”
張成芳規規矩矩的跪下給張楊氏、張韓氏磕頭,口中叫著:“成芳給奶奶,給二奶奶問安。”
“成芳給姑姑問安…”
當張成芳跪著給張麗芳磕頭問安時,張麗芳卻跳了起來:“媽呀,哥哥你什么時候就有這么大個兒子啦…”
張誠笑了笑,一個腦崩就彈在妹妹頭上,道:“哪那么多的廢話,有個大侄子給你耍,還不好。”
“哈哈哈…”
張誠爽朗的笑著,也不再理會妹妹張麗芳的胡鬧,招手叫過何世輝和林芳平,說道:“鎮城這邊就交給你二人啦,芳平,你要盡心調教那些個娃娃們,我將來會有大用的。”
李芳平沉聲答著:“將軍放心,芳平一定會盡心盡力。”
“嗯,待本將在北路安頓好,便會招你和那些娃娃過去,在此之前,務要安下心來,好好操練著。
何世輝,本將不在鎮城,各方面你多留點心,若遇緊急,可以去楊帥那里討個主意,還有就是刁大成的那幾處產業,你也要多盯著些。”張誠沉聲交代著。
見諸事都是囑咐差不多,他又走到母親和嬸娘身前,跪下扣頭道:“娘,嬸娘,您二老要保重身子,誠兒去了。”
張誠與陳忠二人領著三十名護衛,沿著官道一路策馬疾行。
官道兩側綠柳成蔭,陽光透過枝葉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官道上。
行路之人比冬日里多了好些,他們都是三五成群的,結伴而行在官道邊的柳蔭下。
偶也有數十,或數百人的商隊,他趕著數量不等的大車,緩緩行來,更有騎士縱馬往來呼喝著。
張誠領著眾騎士在官道中間,縱馬馳進,除了偶有大商隊車馬阻路,不便奔馳外,一路行來,還算順利。
“將爺,過了前面的雞鳴驛,就是保安衛地界了,咱打一歇嚒?”陳忠策在馬上問著。
張誠也減緩了馬速,沉聲道:“過雞鳴驛,直接去喇叭峪歇腳,順便瞧瞧劉全他們幾個。”
“將爺,我派兩騎提前去知會一聲,也好叫劉全他們有個準備。”陳忠道。
“不必,本將就是要打他個突然襲擊!”
張誠說完,便打馬急急奔出,身后留下一陣他的狂笑之聲。
“哈哈哈…”
陳忠也笑了,他大手一揮,喝道:“跟上!”
便大笑著追起。
過了保安衛城,離喇叭峪越來越近,這邊官道上的人流明顯沒有保安衛城西面多了。
稀稀拉拉的路人,見到策馬奔馳的張誠等眾人,都是紛紛躲向官道兩邊,遠遠的就把官道中間讓了出來。
都是些貧苦百姓和小商小販,他們艱難度日,可不想惹麻煩上身,如今這年月,三四十騎勁裝大漢,那可是一股不容小噓的勢力。
一行人漸漸來到喇叭峪外,遠遠就望見阡陌縱橫間,一群農夫模樣的人在田間小道中往來著,田地間片片金黃,間夾著叢叢嫩綠。
“將爺,不錯啊,這邊的收成,能比新莊堡那邊還要好。”陳忠策在馬上,望著眼前的農田,有些許興奮。
張誠也是滿意的望著山崗下面的金黃,道:“這邊比新莊堡那里,要早安定下來差不多兩個月,冬麥都搶種上了,你看那些后開出來的田地,也都搶種了春麥,真不錯啊!”
猛然,陳忠大喝一聲:“將爺,你看。”
張誠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一溜煙塵,竟是向著他這邊滾滾而來。
陳忠大手一揮,道:“分開,戒備,劉金海護著將爺!”
張誠望著那隊騎士來的方向,竟是在喇叭峪南門的西面五百多步外,他冷冷的道:“不必緊張,至多十騎,陳忠,派一隊人迎上去,看看是不是劉全布下的人馬。”
陳忠接令,喝道:“李長勝,你隊迎上去看看情況。”
一個壯漢大聲接令,領十騎策馬奔下山崗,向西面奔來的騎隊迎了上去。
“將軍,您來了,也不先給屬下個信,卑職也好有所準備。”
喇叭峪西面的望樓上,劉全略顯委屈的說著。
“咋的,本將行蹤還要向你小子稟報嚒?”
張誠瞪起眼睛說著,劉全則有些尷尬的干笑著,一時也不知道說點啥了。
“這…將軍這真的是冤枉卑職啦,咱可不敢…只是,要不要召孫大山和趙十虎他們過來,聽聽將軍的吩咐。”
劉全有些畏怯的說著。
張誠也不在逗弄他,沉聲道:“派騎士去叫他二人過來吧,晚上一起用飯。”
說完,他又手指著峪外的莊田,問著:“劉全,這片田畝又新開了不少吧,估摸著今年的收成如何?”
劉全走上一步,介紹道:“稟將軍,這原來開出的五千畝地里,大多是撂荒的老田,清理出來后,都是搶種的冬麥,
還有兩千畝左右的新開田地,才熟出來,只來得及搶種了些春麥,這收成不好說,老田那邊估摸著按畝產一石以上,應該能有,
這邊三千石麥子還是能收出來的,另外,咱按著將軍的吩咐,峪外那兩處廢棄的小堡子咱也都給收嘞,今年修繕房舍、莊墻,平整田地,
現在那兩處堡子已平整出近六千畝,現在就缺人力,暫未開墾新的荒地,待上了秋,咱把這邊的麥子收嘍,還能搶種上粟子,
那兩處堡子上的老田也可以種上粟子,除了咱喇叭峪的用度,肯定還會有些富余,為這,咱再峪內又修起三座糧倉,就準備囤著這些糧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