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黑羊王朝拿到送過去的一波武器后,能不能把白羊王朝反推回去,朱見濟并不關心。
反正他給這小國定的目標,就是再撐個一年,等大明天兵一到,那給它來個天增歲月人增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半只腳踏入近代化軍隊門檻的大明正規軍跟還在部落沖突時代的游牧國家打,最后誰會贏,這不是個明擺著的問題嗎?
自打中亞國家完全綠化后,那發展生產的水平,根本不必看!
初期強大還好,只要穩定久了或者一有衰落跡象,回回們就會迅速化身僵尸,頑固守舊到脫離世界潮流。
直到后世,中國都從牌桌上打盹醒了,跟新牌友打得你來我往要拿回莊家寶座的時候,中亞那塊地方還是舊時模樣。
該一地雞毛的,還是一地雞毛。
“寶船要開過去,把霍爾木茲海峽控制了。”
內閣會議里面,朱見濟指著地圖給文武大臣做出戰略規劃。
“這上面都是一些大食帝國土崩瓦解后四散的部落,氣候炎熱多有荒漠,要真打起來,也不足為提。”
至于海峽之處還有個霍爾木茲王國,朱見濟都不想提它。
區區島國,于中華面前焉能蹦噠!
說老實話,原歷史上大航海時代到來后,以西方殖民者那組織力和戰斗力,都能征服無數地方,大明要真動起手來,哪里還有別人的事?
“正好,占了這塊地方以后,大明往來于炎洲、神洲之間,也方便了許多。”
朱見濟拿著棍子,在地圖上畫了一圈,從本土沿海一直繞到好望角那邊。
控制住馬六甲海峽后,金洲也有了一定開發,可以修建一些輕便小型的航海船只。
如此,大明船隊大可以從金洲出發,乘著洋流去非洲那一塊。
不過印度洋還是很大的,一路上也沒有足夠的補給點,和島嶼眾多的華夏南洋地區全然不同。
這對大明的航海事業來說必然是個大問題。
要不然,當初被流放去南非搞開荒的那批官紳哪里會哭爹喊娘,最后被拖著壓上船的?
看過地圖的人,都知道一去黑叔叔老家,就難以回祖宗之地了。
如果大明能成功的在霍爾木茲這塊建立一個落腳點,那不僅有利于向西北延伸,觸及奧斯曼,也能充當大明南非開拓船隊的加油站,解決不少麻煩。
五軍都督府的將軍們看的熱血沸騰,呼吸粗重。
他們又不是沒打過仗,在這么明顯的地圖上面,草包豬頭也能看出那幾個海峽的重要性了。
真正的由點及面!
而且所有的情報都在告訴他們,外面的蠻夷之國有多菜,還沉迷內斗不可自拔…
這樣的條件下,要是大明不伸手摸一把,就得驗證“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這句老話了!
所以武將對皇帝再次出海作戰的計劃表示萬分支持。
文臣們在一邊嚴肅著臉,盤算打仗要多少錢。
他們現在可是不怎么敢跟皇帝對著干了,即便勸諫兩句,讓天子切莫“窮兵黷武”,那也是走個流程。
畢竟朱見濟也早就跟他們透了底,平均兩三年打一場大仗,要盡量為大明的子孫后代爭取足夠的生存空間。
以前沒有世界地圖,朝臣們蹲在奉天殿里,對大明統治的疆域感到心滿意足,覺得外面都是些垃圾地方,沒必要多做開拓。
可當鞏珍航海一趟回來,把亞歐大陸的政局大體補全上地圖后,看著外面的世界,他們沉默了很久。
帖木兒帝國有這么大?
如果把當初蒙古人打下的地方算上,那得有幾個大明啊。
難怪太祖高皇帝一邊鄙視蒙元,一邊又咬牙承認他的法統…實在是他們能給的太多了。
不說遠的,就說呂宋那邊的沂國,據報一年下來,就能熟三次作物,國人吃飽之余,還能出口本土。
以宗藩關系算,這是讓大明又多了個糧倉,還不用本土的朝廷去想辦法搞開發。
從整體上來看,朱見濟的南征北戰,對于華夏來說,的確有利。
再說了,當年受周邊勢力欺騙,還真以為大明有“萬國來朝”的風光,之后隨著攻打亦力把里而暴露到眾人面前的事,也足夠讓朝臣們丟臉了。
對比起后世的東林黨諸多人才,朱見濟的朝廷還算要臉,也敢做點實事。
做錯了,那就改嘛!
睜眼看世界不算難,難得是承認自己的短視,有沒有一顆足夠強硬的心臟。
而李賢、商輅他們,既然能成為名留青史的一代首輔,自然是不缺這東西的。
“打吧!”
李賢最后代表文官們捻著胡子投了贊同票,“國庫里的錢攢著不用,會被蟲蟻蛀食,白白浪費…不如現在拿出來,為后人多做一些鋪墊。”
乾圣天子跟他爹景泰帝都不是個喜愛奢華的帝王,沒有了大手筆的修宮殿開銷,打仗方面的預算,其實是很寬松的。
而且水路比陸路通暢,地圖上看著雖然遠,但船只一月便可到達,屬于大明能涉及的范圍。
西域都收復了,一個小海灣又何足掛齒?
于是文武統一意見,由朱見濟下旨,讓南洋水師出兵,前往波斯海域,先把地方給大明占了。
而朱見濟等著內閣六部把后勤事務調度好后,才結束一天的工作,去看了下懷孕中的老婆。
“他今天有鬧你嗎?”
隨著月份漸大,王氏也越來越嗜睡慵懶,偏偏睡意正濃的時候,肚子里的皮猴總會給她來上一腳,驚的王氏無法入眠。
朱見濟看了老婆的黑眼圈都忍不住心疼。
把手放上隆起的肚皮,皇帝輕輕摸著。
王氏縮了一下,把朱見濟的手拍開,嬌哼一聲,“你莫亂摸!”
“你一碰我肚子,里面的娃娃就不安分,踢的更厲害!”
“肯定是你當初夢到的紅鯉轉世了!”
王氏懷孕以后,朱見濟閑得無聊跟她盤算起到底是哪一晚中的獎,然后不免想起了那個關于腎虛的夢。
那鯉魚的一巴掌至今讓朱見濟印象深刻。
“要真是的,等他出生我再去太廟拜拜先帝,感謝他給咱們送了個崽子過來!”
朱見濟扶著王氏躺下,旁邊的宮人點了安神香,伺候皇家夫婦安睡。
等到第二天,朱見濟起了個大早。
正是休沐日,他不需要上朝。
給自己扣腰帶的時候,察覺身邊被窩變冷的王氏迷糊的翻了個身,含糊問道,“去宮外?”
“對,去宮外的農院看看,之前讓他們培育一些種子和牲畜,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朱見濟讓王氏繼續睡,自己打馬出宮,去了多日不曾踏足的農科院里。
過去的皇莊面積本來就大,等朱見濟把它升級成學院后,又增設了不少建筑,讓其占地更為廣闊。
便衣出行的皇帝抱著了解實情的想法,沒讓人大張旗鼓的宣揚,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就下馬步行,準備視察工作。
剛入農科院的門,朱見濟就看到一個穿著農院校服的學子蹲在一片田埂上哭得死去活來。
“他怎么了?”
朱見濟頓時來了精神,覺得自己見證了某個年輕人被權勢壓榨,無處投訴的黑暗時刻,預備出聲給人主持公道。
他讓人過去打探,結果問回來的卻是這人起先種了一些菜,眼看著快要收獲了,結果被雞給啄沒了。
“那怎么不把那只雞燉了補償自己?”
“此人的確燉了…只是那只雞也是農院學子養的。現在兩人因為考期將至,交不出作品,都哭著呢!”
一個對著田埂,一個對著雞圈,不知道有多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