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295章:沂國的新年(下)

  隨后,又有人提出了另一件事情。

  完善治安、興建觀宇給國人當做情緒發泄的通道,安撫他們,這是沂國在給老百姓做事。

  而現在,到了老百姓給沂國做貢獻的時候。

  “如今國勢穩定,應當向百姓收稅,以全國家事務了。”

  朱見濟給移民開出的條件,是免除他們三年間的一切稅收,還會由朝廷出錢組織人力,修建一些基礎設施,為他們提供住所和墾荒物品,以及收獲之前,保障人的口糧供給。

  這是短短幾年內,大明能從本土找來這么多移民的主要原因。

  這條件比起鼓勵人口去闖關東和走西口的,還要優越。

  為何?

  因為事先說好了,這些錢財的一半,會轉嫁給沂國,等朱見濡這邊上手以后,他是需要用礦物和糧食來償還這巨大支出的。

  除了這基本的投入,還有利息和藩國對大明本土的額外供奉。

  這些對剛剛成立不久的沂國來說,是絕對的大包袱。

  出生即負債。

  雖說沂王和皇帝是感情良好的手足,但在賬本面前,親兄弟都能撕的死去活來,何況隔了一代的?

  而且實封藩國,這是漢朝以后極為少見的。

  以華夏數千年的立國經驗,只要熬過最開始的一段艱苦日子,后面差不多就是一個完整國家了,更何況呂宋島還是個大島,作物一年三熟,比起朝鮮來也是毫不遜色的。

  這樣的大手筆,如果沂國不能及時表示感恩的話,只怕會惹來麻煩。

  起碼要湊一筆錢,先給皇帝交上去,表明態度吧?

  朱見濡也有此意。

  如果說人口是國家的根骨,那稅收就是一個政權的血肉!

  沒有財政收入,沒有問題也能變成問題。

  古來興亡,基本都是倒在了一個“錢”字上。

  沂國要走上正軌,建立起健康的稅收制度是應該的。

  “只是眼下,國人大多只會耕織,工商之業并不繁盛,故而臣請大王先收田桑之賦,再徐徐圖之。”

  “可以。”朱見濡又一次同意了,“沂國還小,是該好生呵護。”

  “不過只是田桑賦稅,還是少了點。”

  “我國土地糧產豐富,可以將之賣去本土,以換取一些財物。”

  朱見濡欠了堂弟一屁股債,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還清的。

  他打算主要靠開礦還債,再靠賣糧食換收入。

  一大家子在這兒,吃喝都是要錢的,不可能只顧著還錢,什么都不管了。

  “還要操練衛隊。”又有一人舉手說道,“我國雖有上國皇帝庇佑,可呂宋島上還有不少蠻夷抗拒,若是沒有自己的衛隊,恐怕難以防備。”

  沂國可以不建軍隊,但用以自衛的武裝力量還是要的。

  島上的土著蠻橫,只會害怕拳頭大的。

  沂國相對而言,更為富有穩定,如果沒有武力,肯定會引來他們覬覦。

  “寡人此前已修書去北京,請陛下派了幾個老軍官過來,為我國練兵。”

  在座的這些家伙,基本上是朱見濡利用空閑時間,在北京那一塊招來的幫手,以及他來呂宋后“禮賢下士”請來的顧問。

  他們或是落榜后對中進士失望的舉子,或是覺得投資沂國比在本土刷題考試更有前程的士人,還有因罪而被貶于此處的改造分子。

  文化水平對治理沂國來說絕對夠了,但在練兵方面,的確不行。

  所以朱見濡老早就跟皇帝打了招呼,讓他再幫點忙。

  他現在是債多不壓身了。

  最后,就是理定從明年開始,正式對沂國進行統治后,沂國的官吏結構。

  他今年才到這邊,對沂國上下都是生疏的。

  從本土帶來的人平時說的天花亂墜,也得實際操作一番,方見真本事。

  所以即使就藩,朱見濡也沒急吼吼的直接任命國相、長史這些官職。

  現在到了年底,各人都露了一手,足夠讓朱見濡替他們安排好座位了。

  就此,沂國的軍、政、財的三大方面,都有了基本定調,只等過年那段日子來推行了。

  “阿茍今天還鬧你嗎?”

  等處理完了事情,朱見濡退回王宮內院,跟萬貞兒享受起了二人時光。

  他倆的小兒子朱祐樘才出生不久,正是哭鬧不定的時候。

  而萬貞兒高齡產婦,生孩子的時候損了身體,眼下才恢復過來,應付小孩子的時間很少。

  偏偏朱佑樘生來體弱,讓萬貞兒憐愛不已,再怎么著也得把小兒子放身邊看著。

  朱見濡沒辦法,只能應了她的要求,同時遵照“賤名好養活”的老傳統,給朱佑樘取了個“茍”字小名,希望他能好好長大。

  “今天他倒是安穩,沒有鬧奶。”

  即使上了年紀,萬貞兒也難掩美艷姿態,只是新生一個孩子,讓她看上去憔悴了一些,“大王怎么樣?國政還好嗎?”

  朱見濡上前抱住她,“自然是好的。”

  “我在北京城里待了這么多年,也從先帝和天子手里學了點東西,管好沂國不成問題。”

  這么大點的國家要是還疏通不好脈絡,朱見濡感覺自己都能一頭撞死在他親爹的墳頭前了。

  “你放心,等佑極繼位的時候,沂國會比現在好很多,他不會有什么煩惱事的。”

  他都是一國之主了,總不能還保不了妻和子的前程。

  甚至朱佑憆都能有足夠的遺產繼承,反正呂宋島面積很大,只要好生經營,三代之內,子孫是無憂無慮的。

  “那榮王何時就藩呢?”

  萬貞兒跟小老公溫存了一會,又問道。

  朱見清按年紀,也該就藩了。

  此前乾圣天子不是給他選了呂宋更南邊的棉蘭老島作為封國嗎?

  “這個不知道,京城那邊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處理…今年不是才收復西域嗎?估計是陛下忙了這頭,把他給忘到腦后了吧。”

  “咱們也不要惦記別人的事,顧好自己才是正道。”

  “阿茍總是愛哭鬧奶,大夫說是沒喝飽…”

  萬貞兒哼了一聲,“他為什么喝不飽,你這個親爹會不知道?”

  “我替他嘗嘗味,也算盡父愛了嘛!”

  朱見濡一臉正直,打算把臉貼過去,再透支一下兒子的口糧。

  結果朱佑樘立馬感應到了危機,哭得驚天動地,逼的父母放棄溫存,看他折騰去了。

  等到正月,沂國王宮頒布了新政令,說從今年起,要對國人進行收稅。

  同時,沂國的城管大隊也出動了,到處抓捕游手好閑的流氓匪徒,把他們關入大牢進行改造,仍舊死皮賴臉,決意白嫖者,則是會被送去礦場那邊做工——

  就在沂國名義上的國境之內,有一個優質銅礦存在。

  朱見濟也明確提出要求,在沂國有一定能力后,替大明本土開采這些礦物。

  朱見濡在自己的封國上度過了第一個新年,就此展開了屬于他的統治。

  而在北京城,才給自己過完生日,還沒享受完老婆這幾天任其施為,予取予求溫柔的朱見濟,正在被迫面對榮王新一輪的撒潑打滾。

大熊貓文學    我要做明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