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喜歡哪個,盡管挑!”
“這些都是良家女子,我也見過,品行容貌,皆是上等。”
仁壽宮中,杭太后非常熱情的為兒子介紹道,語氣仿佛在讓朱見濟挑豬肉。
朱見濟面色嚴肅的看一張點一下頭。
怎么辦…
這些美人像都是用古代的“寫意風”整出來的,他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美女。
難怪他爹景泰帝活著的時候,就喜歡憑自己的努力收集美女,而不是看圖抽人。
就這樣的畫風,想抽個ssr出來,真的太考驗技術了。
“還是讓母后做主吧。”朱見濟看到最后,無奈放棄,心想關了燈都一樣。
杭太后繼續順著他,“不如過幾日等皇帝有空,我讓幾家來宮里坐坐?”
“聞名不如見面,日后要與你朝夕相處的,總得讓皇帝親眼見見。”
“那就再好不過了!”
朱見濟歡喜一笑,覺得還是他媽疼人。同時也決定把他爹留下的各種經典文學翻出來看看,補習一下某方面的知識,早作準備,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其后,朱見濟仍舊按照他的作息安排,踩著點上早朝。
作為一名踏實的皇帝,朱見濟從來不會放下自己的責任。
果不其然,一到朝上,就有不少官員站出來彈劾吳敬等人,各種理由都有,目的卻是極為統一——
要阻止這群審計署的繼續查賬!
目前,吳敬已經結束了他的浙江冒險,帶隊開辟了新副本,正在福建各地工作。
福建之地,自古以來便是航海貿易的繁盛之所。
過去最大的外貿港口泉州便在于此。
等到海禁政策開放后,福建這邊的人更是紛紛下海撈金,北上朝日,南下呂宋,一夜暴富之人不在少數。
對外貿易的繁榮也導致當地的財富流動很快。
在內地,土地作為最基本也是最廣泛的財產承載物,也就是在周圍的地主手里轉一轉,很少有人會去外地置辦田產。
但沿海諸省可不會這樣。
出了海,自有一片廣袤天地,怎么折騰都有辦法,加上總有空子可以鉆,便使得某些方面,實際收入跟賬本記載出入較大。
越是發達地帶,這賬本越是經不起查的。
所以到了福建,吳敬對精神病、瘋狗等等特殊生命體的吸引力有增不減,要不是徐永寧他們保護的好,這群敲算盤的早就被人捅死了。
硬的不行來軟的。
派出去的審計署成員莫名成了某些老爺小姐眼里的香饃饃,不時就有人提出想與其聯姻,并且不論男女,任其選擇。
就連吳敬這等小六十的老頭都被人熱情推銷了幾家姑娘。
徐永寧被狂蜂浪蝶煩的頭疼,差點就給審計署的人套上鐵褲襠,以防他們一時失足了。
朱見濟作為行動的發起者,自然是要在朝堂之上維護他們的。
“你說吳敬等人在浙江福建兩處,敲詐勒索,貪污受賄?”
“是!”
“欺凌百姓,奪人妻女?”
“是!”彈劾的人繼續義正言辭。
“有義士為了阻止他們的暴行,還被定國公著人打死?”
“沒錯!”
朱見濟笑了,“朕記得,你一直是京官,未曾到過地方,如何得知此事?”
“還五個義士?怎么不寫個《五人墓碑記》去悼念?”
“朕看還是讓審計署的人也去你家找找,以免你的耳目比朕還靈通!”
“拖下去,停職查辦!”
傻逼,這么多年了,還把領導當小孩忽悠…果然一被觸碰到利益,人的智商都會極速下降。
“臣有奏!”
才處理了一個狗急跳墻的,徐有貞又迫不及待的跳出來。
皇帝示意他講兩句。
“臣請陛下派工部去地方,核查各地水利之事…”
在小冰河期的壓迫下,朱見濟是很重視水利設施建設的。
每年的財政預算,都有固定的一部分要留給工部,讓人去大明的主要城市修工程,還下旨給地方官府,允許他們可以多留一點錢,用于修繕當地的水渠等等。
但就跟查賬一樣,東西修是修了,修沒修好,質量如何,又是另一回事。
要知道,在哪兒都有豆腐渣工程。
如今世道艱難,東西弄得不好,那是經不住造的。
近來朱見濟有言,說內閣要負責的事情越來越多,要設立一個次輔,徐有貞為此非常活躍。
他當不了首輔,連個次的也當不了?
所以趁著審計署這一檔子事,徐有貞針對皇帝的喜好,提出了“工程檢測”這一建議。
都察院的王竑跟原杰一聽就瞪眼了,心想工部如此提議,不是要和他們搶生意嗎?
工程出問題了,那背后必然有根源。
那根源不就是御史收入的主要成分嘛!
于是王竑也站出來,請求都察院一同與之查辦。
朱見濟自然批準了。
反正這種事做多了,總是利國利民的。
總不能他花了這么多錢,就養了一堆廢物。
“之后就要舉辦會試了,禮部那邊也要多多注意。”朱見濟點了一下陸瑜。
后者舉著笏板應是。
由于此前開了一次恩科,所以正常的科舉便往后推了一年,等到今年才預備上。
而且這次的科舉也有特殊之處。
什么數學法律的,為了當官的舉子早就強迫自己習慣了,不成問題。
特殊之處在于,乾圣四年的科舉又開了一榜,專門為西部幾個省份的舉子所設。
朱見濟參與過幾次會試,甚至剛登基還監考過殿試,對于大明此時的科考情況還算了解。
每輪上榜的進士,大多數為江西、浙江和江蘇等地出身。
雖然有南北榜制度存在,但五成以上也是錄取南方的,三四成左右為北方人,剩下的邊角料,才能落到邊疆各省的考生手里。
錄取率很不公平。
而在這其中,科舉大省自然又要分去一塊肥肉,讓每年只錄取兩百名左右的科舉考試,最后金榜題名的進士,基本上都是一個地方的人。
這非常容易形成“黨”!
雖然后世偉人曾經調侃過,“無黨無派,千奇百怪”,可朱見濟還是覺得,要盡量減少這種情況的出現。
加上西南改土歸流,以及朱見濟下旨放松戶籍管制后,也有來自于其他方面的舉子參加了這次科考。
他便想趁此機會,再改一改大明的科舉情況。
以朱見濟此時的大權在手,即便享受了科舉福利的文官很不樂意把特權分潤給別人,也只能低頭。
總不能再弄一次南北榜案出來,殺的人頭滾滾吧?
于是“西榜”隆重出臺。
來自于西部教育水平較低地區的舉子可以自己選擇,是入西榜還是按照以往的南北榜參加會試。
西榜的錄取率不低,大概會收五百人左右。
但限制在于,西榜出身之人,必須前往大明邊疆之地任官,而且升遷上,也是五年一考核,比起普通進士要多兩年。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武榜”。
顧名思義,這個榜單面向的不是讀書人,而是從各地選拔來的武生。
各級學校里不善于念書,但在騎射打仗方面頗具天賦的學生,或者自認為可以成為“武狀元”的,都能去當地州府報名,經過篩選后,再來京師國子監進行登記。
武榜的考生來源也多種多樣。
有本就在學校里的,有出身衛所的,還有從軍中武會里推選出的…
而武舉地點,則是放在京師的兩座武校之中,武校名義上由朱見濟這個皇帝掛名校長,其實是由國子監和五軍都督府共同管理。
一旦選拔上了,這些武進士們都要在武校里學習一年,再去軍中聽用。
有這么多新花樣,還有這么多人來參考,對禮部這個負責安排考試事務的部門來說,的確是一項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