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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大

  真大!

  真的大!

  碼頭上,所有人。

  看著停靠在港口中的旗艦寶船。

  一時間,文化有限的感嘆起來。

  就連見多了大場面的朱瞻基,這時候也是深深的震撼。

  四五十丈長的寶船。

  全木制作。

  九根桅桿,幾乎都快要插進九天云霄中了。

  無數的繩索,如同萬年老藤一般,遍布站繞在船體兩側,同樣巨大的鎖扣上。

  鉚釘。

  比人腦袋都要大的鉚釘,表面泛著陣陣油光。

  在船體兩側,兩層,一個個斗大的黑洞,像是一口口的深淵一般。

  在黑洞的后面,是大明經過無數次改良之后,火力最為強大的大炮。

  寶船面朝碼頭的一側,船艙甲板上,已經有一排水師官兵,戎裝在身,現在英姿勃勃,威風凜凜。

  官兵們目光沉著,不喜不怒,卻自帶威嚴。

  一面面大明龍旗,迎風招展。

  在甲板下,有陣陣腳步聲傳來。

  那是工作還沒有做完的水手們,正在對寶船,做入港后的最后收尾工作。

  一系大紅氅,從甲板上的走了出來。

  那是這支舉世無雙的寶船隊的首領。

  聞名西洋的,大明三寶太監鄭和。

  在其身后,有諸多文武下屬,緊隨其后。

  碼頭上,傳來陣陣竊竊私語。

  那是不久前,趕過來的建昌府官員。

  朱瞻基微微側目回首。

  羅向陽心領神會,當即手放在左側腰間的繡春刀刀柄上。

  “肅靜!”

  聞聲之下。

  建昌府上下官員,當即靜音。

  寶船太大。

  也太高。

  縱使鄭和一身裝扮,英武不凡。

  從包船下到碼頭上,其過程也顯得有些狼狽,不太儒雅。

  但是,鄭和的名聲足以掩蓋過這些瑕絲。

  似乎是在海上飄得太久了,即使是鄭和,雙腳剛剛站在碼頭上的時候,身子也不由微微的晃動著。

  他在船上,就看到碼頭上,竟然是太孫親自帶隊迎接。

  雖然腳下步伐不穩,但鄭和還是快步邁出僵硬的雙腿,趕忙帶著手下的人,走到皇太孫面前。

  “鄭和,參見太孫。”

  鄭和打頭,寶船隊眾人齊聲行禮參見。

  這是在外,邊上還有建昌府的官員在,朱瞻基便處之泰然的受了鄭和一禮。

  然后他也上前,扶住鄭和的雙臂,將其彎下的腰抬起。

  “鄭公一路辛苦。”

  鄭和目光閃爍,搖搖頭推辭道:“老奴不辛苦,倒是太孫,在咱們大明的交趾,辛苦了。”

  說著,他認認真真的端詳了朱瞻基渾身上下。

  沒有缺胳膊少腿,也看不出有暗傷,鄭和心中大安。

  朱瞻基微微一笑,知道鄭和大概也是聽聞了自己在交趾干的事情。

  他正準備謙虛一二,后面的建昌府官員,已經是蜂擁而至。

  “下官,見過三寶太監。”

  “城中備好酒席,還請三寶太監賞光。”

  這些執掌一府政務的官員們,臉上堆砌著濃濃的人情世故。

  恨不得將自家的婆娘,讓出來,好給三寶太監暖床。

  諂媚!

  鄭和眉頭肉眼可見的皺起,他用只有太孫能聽到的音量,冷哼一聲。

  “咱家身負皇命,臨出京時,陛下又交代了些事,要與太孫囑咐。咱家謝過諸位大人的盛情,不過這酒席,就免了。”

  即使聲明遠播的鄭和,也擋不住官場上的人情往來,盡管不喜,卻還是要來上一番假客氣。

  建昌府眾人還想說些什么。

  朱瞻基適時轉身,他平靜的看了眾人一眼。

  “酒是喝不完的!建昌府遠離京師,上下更需勉勵勤懇,朝廷終究是能看到的。如今陛下有口諭,不得失儀不敬。”

  皇太孫也開口了。

  建昌府的一眾官員,再難開口挽勸,只得是默默的推到一旁,將碼頭上本就不寬的道路,讓出一條通道來。

  鄭和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這些人一眼,他看向太孫,伸手做出請的動作。

  朱瞻基咧咧嘴,也不多說,自是率先往前。

  羅向陽手下的錦衣衛,早就在岸邊避風防火的地方,安營扎寨。

  眾人拒絕了建昌府的殷勤,走向這邊。

  路上,沒了建昌府的人。

  朱瞻基嘿嘿一笑:“您可是真的一點臉面都不給他們啊,他們回去了,怕是要揣測好一陣子了。”

  鄭和只是淡淡的笑著,臉色風平浪靜,自有沉著:“老奴倒是狐假虎威了一次,若不是殿下在這里,老奴可不敢真的推辭了他們。”

  朱瞻基淡淡的看了鄭和一眼,心中微微一嘆。

  這位自小就帶著自己的三寶太監,隨著自己逐漸長大,往日里的親昵越發的少了。

  鄭和似乎是看出了太孫心中的落寞,他抬抬手,伸展著雙臂:“聽說遠洋有異國,生產珠寶,晶瑩剔透,完美無瑕。太孫自小便喜歡新奇事物,這一次老奴定然是要走的更遠一些,多帶些新奇事物回來給太孫。”

  東宮里頭有一個屋子,專門放著三寶太監,從遠洋帶回來的新奇事物。

  里面玲瑯滿目,都是三寶太監送給太孫的。

  果然,朱瞻基臉上露出喜悅。

  他知道鄭和說的是非洲的鉆石。

  沒有任何的價值。

  坑人玩意!

  但他還是表現的很是喜悅,點點頭:“大明的寶船隊,自然是要走的越遠越好,這個世界很大。大明需要提前知道,這些地方。”

  此時眾人已經走進,被錦衣衛警戒的營地中。

  一株面朝大海傾倒的椰樹下,被寬大的樹冠,撐起了一大片的樹蔭下,已經是布置了數張桌案,擺上了不少的瓜果。

  這棵椰樹長得有些…

  別致!

  彎曲傾斜著向前的樹干下,兩顆大瘤子大小一致。

  樹干越往上,越細。

  到樹頂,又徒然變大…

  很不正經!

  朱瞻基與鄭和,相對坐于主案前。

  其余人等,按照官職位次,分坐周圍的桌案前。

  周圍的桌案,離著主桌有一點距離。

  南疆的瓜果種類實在是太多了。

  即使如今的大明,已經進入深冬臘月,這里卻還有眾多的瓜果產出。

  富饒的讓大明直流口水。

  這片土地,以及更遠的土地。

  就該永遠屬于大明!

  “鄭公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嗎?”

  朱瞻基剛剛坐下,抱著個紅艷艷的果子,啃了一口,帶出一片果汁。嘴都沒有擦,就對鄭和開口問了一句。

  鄭和的屁股,剛剛落在蒲團上。

  人還沒有坐穩,一聽太孫的問題,不由微微一愣。

  他是三寶太監。

  已經四下西洋。

  這是第五次。

  每一次下西洋,他統帥數萬兵馬,駕馭數百船舶,裹挾滔天威勢,鎮壓一切宵小邦國。

  他的見識,是整個大明朝億兆黎民中最多的。

  他踏足的異域土地,冠絕于當世。

  駕馭最大的寶船,操最高的浪。

  這個世界有多大?

  鄭和覺得,這個問題,整個天下也只有自己能回答上來。

  他稍作思索,然后輕聲開口:“這個世界很大…大明…大明也很大,但依舊是偏安一隅…”

  隨著人的見識和知識的增多,就會越來越覺得自身的渺小。

  當年第一次出航的時候,鄭和覺得這個世界,大明是最大的。

  但是隨著航線的遠行,他開始懷疑,開始認識到,大明其實并不是什么中央之國,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地方,是大明從來就未曾觸及過的。

  那些穿著草裙,站在海邊扭動著腰身的女人,大明就沒有!

  朱瞻基毫不掩飾,得意的露出笑容:“若我說,鄭公所走的地方,也不及這個世界的半成,鄭公相信嗎?”

  鄭和當即就要開口說不信。

  因為這一次,他就要準備,越過那道海灣,到天邊去看一看。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當年第一次下西洋,于是立馬默默的閉上了嘴。

  朱瞻基接著開口:“其實我向來是反對鄭公下西洋的…”

  鄭和的心中,頓時翻涌起驚濤駭浪,他的目光不由的鎖住面前的太孫。

  難道往后的大明,要禁止下西洋了?

  咱家可是致死,也要看一眼天涯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啊。

  朱瞻基微微抬手,放在鄭和的手臂上,用以安撫對方心中的不寧。

  “我之所以反對,是因為每一次鄭公出航,朝廷必然困頓不已。戶部數年之積攢,也必然一空!”

  他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南海。

  這是大明的南海!

  “數百艘船舶,過半運載著我大明的物品。那是大明百姓,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積攢下來的。

  而鄭公,卻是要沿途,將這些財富,給揮灑出去。大明百姓,可曾知曉?”

  原來是要為太子爺做說客。

  鄭和看著太孫,覺得自己聽出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定然是一直監國的太子爺,覺著下西洋就是個糟蹋錢的事情。

  但是太子爺不好與自己分說,也不好與陛下勸諫,所以才要太孫在自己面前游說。

  停了下西洋,朝廷將會富余出一大筆的財富。

這些白花花的銀子,能用在無數的  地方。

  無論是各地的災害,還是九邊重地的諸軍。

  都能得到更加充足的補充。

  鄭和開始思索,航線上沿途的產出,他下意識的開口:“航線沿途,有諸多無人之地。老奴又領兵數萬,這次歸途,不過是耽誤些時間,命官兵靠岸收集沿途產生。想來,也能爭取平了這筆支出…”

  每一次航程,都是一次歷險。

  數次遠航的鄭和,很清楚沿岸地區,有著不少的財富,但是為了船隊的安全,他都是直接選擇返回大明的。

  現在,為了能夠保持大明往后的寶船隊遠航,他給出了自覺能讓朝廷和太子爺滿意的回答。

  然而,在鄭和的眼中。

  太孫卻是微微的搖頭。

  在太孫年輕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滿。

  這不滿。

  是欲求不滿!

  鄭和心中,頓感不解。

  他已經準備,冒著船隊出風險的可能,主動要沿途靠岸,收集無人之地的財富。

  爭取帶回大明的物資,能夠抹平朝廷對船隊的支出。

  可太孫盡然還是不滿。

  他正要開口解釋,好教太孫真正知道,盡管寶船很大,但在那無邊無際的大海上,依舊如同一片葉子,隨時都有傾覆,葬身大洋的可能。

  朱瞻基沒有給鄭和開口解釋的機會和空隙。

  他直接開口反問:“鄭公為何要去沿途無人之地,勞心勞力的收集物資?為何不去那些,已經有人聚集的地方,直接帶回他們收集、生產出來的屋子呢?”

  鄭和先是一愣,然后當即搶過話:“大明的體統和臉面,不能因為老奴丟了。哪怕是在天外,遠離大明萬里之遙的地方。”

  朱瞻基聞言,無奈的苦笑一聲。

  鄭和這番話并沒有錯。

  至少,對于如今的大明朝野上下來說,是沒有錯的。

  甚至可以說,是不成文的習慣和規矩。

  就如同,周邊番邦朝貢大明。

  一根蘿卜,都能換回去一車金銀。

  一群敗家老爺們!

  大明是講究的。

  講究仁義道德,但是當什么事都用仁義道德去約束行為,那就是愚蠢!

  至少,朱瞻基一直以來,都是這般認為的。

  按照他的意思。

  你們能來朝貢,那是大明給你們臉了。

  你們不在自家搜刮一番,不說攜妻帶子,也得是將自家的庫房掏空。

  好貢獻給天朝大明,換來自家的一方安寧。

  保護費懂不懂?

  不給,就搞你!

  為了原始資本的積累,大明就該什么不要臉的事情,都得做!

  于是,朱瞻基現在就很不要臉。

  “南疆的香料、圖格魯特的糧食和寶石、帖木兒…帖木兒那些能燒過的黑油、海峽諸邦國的女人、黑衣大食的黃金水晶…

  這些地方都有人,他們已經在做最原始的物資積累。

  為何鄭公不從這些人的手上,為朝廷賺取寶船隊都裝不下的財富呢?

  鄭公方才說了,鄭公手上有數萬大明赫赫官兵,他們是大明的精銳。大明的精銳,舉世無敵!

  海外邦國,若不自愿貢獻財富,我大明的精銳,就該教一教他們。

  什么叫做自愿!”

  “這…這這這…”鄭和聽得是目瞪口呆,一時吞吞吐吐,最后化為小聲:“此舉…與禮不合…”

  “有何不可?”朱瞻基當即沉聲反問,繼而說道:“鄭公是大明的臣子,寶船隊上下是大明的將士。你們就該為大明帶回數不盡的財富。大明的百姓在挨餓,大明的百姓在受凍。”

  情到深處,朱瞻基唰的一下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鄭和的雙手,他的雙眼炯炯有神盯著對方。

  “鄭公,于心何忍!當真要視我大明百姓,生死于不顧!”

  鄭和突然變得很是為難。

  皇太孫沒有說錯。

  他鄭和是大明的臣子。

  大明的百姓,還吃不飽穿不暖,他鄭和卻帶著一船一船大明子民產出的物品,去送給那些遠洋的外邦。

  忽然,鄭和覺得自己,現在就該返航。

  鄭和臉上的遲疑和為難。

  被朱瞻基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道德綁架  曾經,熟悉無比的套路,放在任何時代,都不會過時!

  朱瞻基眼準時機,繼續加碼:“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朝廷里多的是庸碌之人,有眼無珠。他們看不到您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他們只會看到您這一次又耗費了戶部多少的錢糧。

  若是您這一次,以后每一次,都能帶回數倍、數十倍、數百倍的財富。

屆時,他們會恨不得住進鄭公家中,但凡是看見您歇下來,就會恨不得架著您鄭公  ,給架到包船上,讓您繼續下西洋!

  到時候,戶部富裕,朝廷自然再無一人反對。皇爺爺手上也有了余錢,便是年年北征,將整座草原收入大明囊中,也未嘗不可。

  而到時候,大明的百姓,也會有吃不完的食物,用不完的錢財。他們能吃得飽穿的暖,他們的子女,不用早早的下田做活,不能賣于士紳為奴。他們能坐在學堂里讀圣賢老夫子的典籍。

  到時候的大明,試問鄭公,會是怎樣的?

  到時候,鄭公在大明,必然青史留名,為萬世臣子之表率!”

  隨著太孫一段一段的話,層巒疊嶂砸向自己。

  鄭和的手指,微微的跳動著,間隔也越來越短。

  盡管青史留名,成為大明萬世臣子之表率很誘人。

  但鄭和更看重的是太孫最后說的話。

  讓大明的百姓從此,吃得飽穿的暖,子女可入學堂。

  這是歷朝歷代,無數的能臣干將,一直以來的為政夢想,然而至今卻無一人能夠做到。

  鄭和本來可以選擇,留在京師,留在皇帝身邊,成為皇宮之中,權柄最大的司禮監掌印太監。

  他有機會選擇,待在京師,享受著大明臣子的恭敬,待在江南那花花世界里。

  但是他卻還是聽從并選擇了下西洋。

  所為的,不過是要用自己的綿薄之力,去為大明做些事情。

  鄭和渾然不知,自己在經過太孫的道德綁架,畫大餅的加持之后,已經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朱瞻基的話術之中。

  他的身體里,開始熱血沸騰。

  兩只手攥成拳頭,難以壓制心中的激動。

  朱瞻基適時的調節氣氛。

  “其實方才,我說的有些過。這個世界太大,咱們不可能全都占著,一點好處不留。但是離著大明近些的地方,卻還是能夠插手的。”

  朱瞻基停了一下,觀察著鄭和的臉色。

  然后繼續開口:“交趾如今雖然任由賊子作亂,但最大的威脅胡氏余孽已經伏誅。

  交趾穩定,這南疆也就連成一片了。

  占城、老撾、車里、八百大甸、木邦、緬甸、大骨刺、底兀剌等地,依我看朝廷也該適時的加強控制了。

  都是好地方,撒一把種子,秋收萬斤糧。這些地方,該是咱們大明的官員,才能治理好。

  所以,鄭公您看。

  若是這些地方也被我大明占據。

  廣西、云南就會徹底穩定,土司再無作亂的可能。又會與交趾、南疆番邦連在一起。

  鄭公是知道,在緬甸、在大骨刺向西,那片有大河入海的土地…也就是圖格魯特(印度)…那里現在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王朝。

  若是由我統領寶船隊,我必然會在那里,河流的入海口建立屬于大明的據點,分撥兵力駐守。然后沿河而上,兩岸皆是肥沃無比的土地和寶藏礦產,可盡數收入囊中。

  皆是無論是再下西洋,還是返航,都可為鄭公提供支援和補給。

  甚至于,未來某一天,鄭公說不定,也能從那里開始起航,走向更遠的地方!

  如此照例,一處一處的建立據點。

  我想…

  鄭公這輩子。

  大抵都不用上岸了…”

  想一想鄭和帶著寶船隊,一路建立據點,一路投放大明官兵,搶在這個世界大開發之前占據更多的寶地要地。

  而鄭和,則是一直待在寶船隊里,一直往前走。

  朱瞻基想了想,就覺得有點小激動。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是有一天鄭和走著走著,還沒有來得及返航,就已經到了松江府,駛入長江口。

  到時候,又該是怎樣的景象。

  鄭和沒有說話。

  他在靜靜的思索著,很是認真的考慮著太孫所說的,可行性有多大。

  想象是美好的。

  但鄭和想要這樣的夢。

  可是鄭和卻找出了致命的弱點。

  他當即開口:“交趾雖已平定,但交趾西部諸多藩屬邦國,卻已存在多年,不似交趾能這般順利的徹底歸入我大明。

  若無西部藩屬的支援,太孫所說的…圖…”

  “圖格魯特!”

  鄭和點點頭:“對!圖格魯特那里,老奴是知曉的,同樣是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礦藏眾多。但沒有南疆的支援,大明單單依靠水師的寶船隊,怕是無法長期占據統治…”

  鄭和已經被說動了!

  朱瞻基心中大喜。

  若是鄭和沒有心動的話,他現在就不會考慮,能不能長期占據阿三家的可能性。

  讓阿三無路可走,無家可歸!

  是朱瞻基為數不多,最想做的事情。

  他大笑兩聲,眼中露出精光:“所以,這一次鄭公遠航很重要!”

  鄭和不解:“如何重要?”

“鄭公需要讓朝廷看  到,朝廷能從交趾西部藩屬得到多大的利益。只要這次鄭公在西部藩屬,得到的利益足夠大,朝廷…不說朝廷,就是底下的權貴士紳,也必然會心動。”

  鄭和在遲疑。

  都是大明朝的藩屬,時不時的入京納貢。

  不好搞人家吧?

  朱瞻基看出了鄭和心中最后這一絲顧慮。

  他輕笑一聲:“大明寶船隊停靠藩屬邦國,寶船隊官兵卻遭邦國俘虜。

  鄭公身為寶船隊統帥,是不是應該要求搜查!

  邦國屆時必然阻攔,那便是在輕視、在無視大明的威嚴!

  鄭公身為大明臣子,領兵在外的大將,必須維護大明的尊嚴!”

  搞得像誰不會這招一樣!

  垃圾!

  朱瞻基心中暢快不已,目光死死的盯著鄭和,希望從對方的嘴里,聽到想要的回答。

  自古以來,在封建統治下,因土地而引發的種種問題。

  能不能借此,徐徐革新。

  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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