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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尋仇?

  誰也沒有想到,新安衛會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

  更沒有人能夠想到,剛剛才到徽州的幼軍衛,竟然也不顧地方官府的顏面,出現在了這里。

  城墻上,徽州府好女婿滿臉鐵青,雙手緊緊的抓著城墻。

  在他的眼前,剛剛接受完軍方監察的新安衛,軍容是那么的整齊,速度是那么的快,幾乎是在那個為首少年的一聲令下之后,便已經從四面八方將準備退去的五縣百姓給包圍住。

  包圍圈在縮小,百姓們在膽寒。

  他們覺得自己是中計了!

  該死的官府!

  他們原來先前都是在哄騙我等,好為官兵留出時間包抄他們的退路!

  五縣百姓瞬間紛紛怒視城墻之上,那位徽州好女婿。

  這個該死的破落戶!

  這個卑鄙小人!

  然而,無論五縣百姓,怎樣錯誤的將問題怪罪到徽州好女婿身上。

  新安衛和幼軍衛,已經的包圍圈已經徹底成型,此時再無后路可退。

  城墻上,徽州好女婿目瞪口呆,連連后退。

  若不是府衙的小吏在后面托住,只怕是要滾下城墻。

  “怎么…怎么…怎么會這樣?”

  他在顫抖,臉色惶恐。

  “大人,新安衛是要給歙縣百姓撐腰嗎?”

  “府縣兩衙都未曾發去公文,新安衛怎么會出現在這城外?”

  “難道是太孫?”

  “是太孫不滿了嗎?”

  “太孫人呢?那為首的少年,似乎并非太孫。”

  “那是于謙!”

  “那個該死的混賬于謙!”

  “他怎么會在這里?太孫呢?”

  “太孫究竟去哪里了?”

  城墻上,一眾府衙官吏,亦是臉色驚恐,顯得慌亂無比。

  若城外只是新安衛單獨出現,他們還可以理解為,新安衛認為境內不定,所以才出兵鎮壓,維護徽州穩定局勢。

  可現在,那才到徽州府的幼軍衛也在這里。

  還是那個該死的于謙率領,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緣由。

  “快派人去稟報府尊大人!”

  徽州好女婿終于是反應了過來,猙獰著向身后攙扶著自己的小吏吼了一嗓子。

  小吏渾身一顫,連忙是松開手,撒開了腿往城里跑。

  城外荒野上。

  此時的于謙,胸膛幾乎是要聽到九天之上,兩只鼻孔也如水桶一般,整個人好不威風囂張。

  一旁的新安衛將校,只覺得這少年人有些過分跋扈,但懾于其乃是太孫身邊之人,方才一直沒有開口。

  倒是另一邊的張天,多看了于謙兩眼。

  他清楚這個于謙當初是怎么到了南京城的,也知道那段時日這小子都經歷了些什么事情,所以此刻有這般行為,也不為過。

  于謙這一刻,只覺得這徽州府的空氣,怎地這般的香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揮舞著馬鞭便帶著人沖到了城門前。

  “徽州五縣百姓,枉顧朝廷律法,擅自離縣,與鄰縣百姓搏殺,更聚眾意圖圍堵府城。是為大逆不道,當以亂賊論處!”

  于謙幾乎是沒有停歇,坐在馬背上,沉聲喊道。

  一瞬間,這城墻下的五縣百姓像是炸開了鍋一樣,亦如同那噴涌而出的地底熔巖一般。

  若不是于謙面前,有諸多幼軍衛官兵護衛,只怕這些百姓就要沖上前來了。

  百姓哀嚎,口中更是發出這時間最為惡毒的詛咒,卻非是針對于謙,那是針對這城墻上的一眾徽州官吏,以及那位徽州好女婿。

  好女婿臉色鐵青,身邊的大小官吏亦如此。

  然而,他們卻是有苦說不出。

  眼下太孫的人就在城下,他們這些大明朝的官員,總不能將責任推卸到太孫頭上吧。

  還想不想升官了?

  于是,城下五縣百姓的咒罵,他們也只能是硬生生的受著。

  于謙高舉起手掌。

  遭受背刺的五縣百姓,懾于官兵的威壓,慢慢的安靜下來。

  “然,太孫仁慈。

  太孫覺得,徽州父老鄉親斷然不會這般莽撞,定然是受人指使,方才行此大錯。

  太孫說,徽州府的鄉親們,只需說出指使之人,便可放爾等回家。”

  太孫?

  原來是皇太孫來了?

  五縣百姓一時想不清楚根由,卻知道是大明朝的皇太孫到了徽州府。

  現在,只要他們說出是誰在指使他們,就可以回家。

  可,到底是會指使的他們?

  百姓們開始搜腸刮肚,因為他們一開始不過是聽到了消息,方才氣不過要和歙縣之人理論,然后又因為死了人,這才來到了這里。

  有百姓舉起了手,想要詢問一二。

  于謙卻是快人一步:“鄉親們,你們也不用急,慢慢的想,太孫也派了人,可以一一記錄你們所說事實。”

  說完,于謙揮揮手,幼軍衛中便立馬走出一批少年人。

  這些都是出自日月堂的少年,如今已經是正式參軍幼軍衛。

  他們三五成群,在其他官兵的護衛下,走進五縣百姓之中,然后便拉著五縣百姓小聲的詢問起來。

  城墻上,徽州官吏們目瞪口呆,他們已經完全不知道,這城墻下到底是在做什么。

  太孫難道是要將事情鬧大?

  他不怕徽州地方的阻力?

  他們想不清楚,卻隱約覺得事情在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奔跑。

  而在城門前,于謙已經是轉頭抬起。

  “開城門!”

  歙縣城門緩緩打開。

  于謙當即帶著個百戶所入城。

  新安衛上下,則是留在城外,繼續包圍著五縣百姓。

  城內,原本還在城墻上的一眾官吏,早就蹭蹭蹭的跑了下來,恭敬的站在城門后面。

  見到未曾下馬的于謙和張天等人,連忙是抱著雙拳行禮。

  這些是上差,不是他們能比的。

  于謙目不斜視,拿著馬鞭雙手搭在馬背上。

  一旁的幼軍衛千戶張天,落后他半個馬身。

  張天率先開口:“我乃幼軍衛千戶,這位乃是我幼軍衛經歷。我等奉太孫之命,入歙縣縣城。”

  這于謙竟然從了軍?還只不過是個小小經歷?

  可是…

  可是這小小經歷,卻為何能走在最前頭,還要官職品級遠比他高的千戶來介紹?

  一時間,徽州府官吏心中泛起無數的遐想。

  這于謙是走了狗屎運了?

  還是與太孫有什么不一般的關系?

  徽州好女婿當機立斷,抱拳上前:“見過兩位上差,下官乃是…”

  于謙揮揮手,打斷了對方的話,他沒有心情知道這個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人叫什么。

  皺著眉道:“正事要緊,那歙縣縣令王弘業現在何處?”

  好女婿同樣是眉頭皺起,卻是沒有因為于謙打斷他的話而不悅,反倒是為王弘業默哀了起來。

  這歙縣城里的大小官吏可都知道,當初王弘業是怎么對待這于謙的。

  現在這于謙發達了。

  必然是要來尋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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