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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集 暗戰(二)

  京城中雞飛狗跳的開始大搜捕,賈環笑呵呵的坐在醫院門口和順天府的差役打聽著消息:“找誰呢這是?東王還是西王?”

  “呸!”差役頭啐他一口,和他坐在一起喝著小酒閑聊:“那兩位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這次找的是李修。你說說這世道啊,就他么奇了怪了。怎么就沒一個好人了呢?”

  “不能吧,他不是在西域嗎?聽說著十萬八千里呢,這來一趟不夠累的吧。怎么了?他也反了?我在就看著他不是好人,我給你說嘿,我們一家可是被他給害慘了!”

  差役不耐煩的讓他打住,你們家那點事全京城誰不知道似的,那是皇上要辦你們家,關人家李修什么事。

  “醫院里沒來什么生人吧?”

  “這我可不知道了,現如今是太醫院的地,我就給天家賣賣報紙。”

  差役們紛紛回來報,這一片連同醫院里,沒有李修的身影。

  “走啦,收隊回去報告。”干了一盅酒后,差役們撤了兵,賈環哼著小曲一口豬頭肉一口二鍋頭喝的美。

  賈薔和齡官也應付著九門提督的兵,這是皇城外,歸著他們管:“我們小兩口剛剛的回京,跟著我三叔討口飯吃。”

  “你三叔誰呀?”

  “賈環。”

  九門提督府的兵卒也撤了,都認識環老三,賈家留在京里看家的小子,幫著內侍們賣報紙呢。

  小兩口松口氣,關好了大門,把藏在地道里的寶琴和惜春請出來,賈薔都得喊著姑姑:“姑姑們這幾天就先別出去了,咱們這一手先發制敵,可是把他們整的不善。”

  惜春可是擺著個姑姑的樣:“沒事,就是讓他們亂起來的,越亂越好,說明他們心虛。只是賈環那里不能用了,咱們的報紙肯定的被他們盯上了,再讓他們去賣,怕是有危險。”

  寶琴翻開一本冊子,找找解決辦法,噗嗤一聲笑了:“三哥真是壞點子多。栽贓給陸首相家里,虧他怎么想的。那就這么辦!”

  大鎖京師了一天,連個人影也沒摸到,永正帝大發雷霆,龜山派罵聲不絕,寫好的檄文倒是發還是不發?

  重寫!

  永正給他們交辦了任務,就在朕的書房里寫,我倒要看看是誰走漏了風聲。

  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裘世安和戴權都不敢站在里邊,躲在外邊避嫌。

  兩個人還湊一塊商量,李修是不是在京城呢。

  要說他在吧,也是可信,畢竟那文章看著就像他寫的。可也有不信的地方,他跑進京城來干嘛?

  賈雨村自來熟的湊過來,說著自己的判斷:“未必是在京城里啊?京城外面找個小村子一藏,誰能找的到他。他來無非就是想探探朝廷的虛實,看看朝廷是不是要對他動兵。要只是罵幾句呢,他出出氣也就走了,要真動兵......咱們怎么去啊。”

  裘世安問戴權:“好像就老夏去過吧,一走就是半年。據說碎葉西邊也是他的地,去了也找不到他人。”

  戴權搖搖頭:“這就不是找到找不到的事。他又沒罵朝廷,犯得著朝廷替龜山出氣嗎?別再給逼的真反嘍,他可是真敢干的出來。”

  賈雨村也是出來避嫌的,皇上這么一手其意不在李修,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抓出來李修在皇宮的暗手。

  萬一要是有呢,那可太可怕了。不打他都不行的。

  沒有,就要問問了,這檄文是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內閣就是議會,你們誰和李修通著信呢,站出來走兩步,給朕看看。

  忙乎到半夜,終于算是寫完了,這次罵李修換了花樣,不拿周家說事,拿教化說事。根據朝廷在碎葉的眼線來報,西域取消了八股取士,所有的職位用招聘考核的辦法招人,簡直就是該死,這是沒祖宗的做法!

  順著這個思路,洋洋灑灑又是萬言,寫完了后就交給了給事中,讓他們報紙邸報一起發,看看到底那個環節出了岔子。

  一天以后,隨著“風月寶鑒”的反擊,朝野上下也知道了走漏風聲的人,內閣首相陸鳴。

  人家報紙上寫的明白,某個與我做過同事的高官曾經說過,八股取士根本就不是祖宗的東西,那是前明成化年間的才出現的玩意。你們這么喜歡這種取材之道,是不是總想著復明呢?

  這位高官在第一時間告訴了我龜山人的險惡用心,就是提醒著我,一只黑手已經伸了出來,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陸鳴看完報紙后,悲憤莫名,按照規矩和流程,他只好先請辭,等著皇上不準之后,在進行自辯。

  結果,皇上給準了。

  薛寶琴聽到這個消息后,抱著枕頭在床上打滾。我就寫了一篇文章,就弄掉一個首相?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你這是個紙糊的朝廷吧,這么明顯的栽贓你們也能信?

  朝野上下都傻了,皇上到底是想干嘛?

  永正很快給出了答案,解散第一屆內閣,龜山派推舉新的內閣出臺,你們來戰斗在第一線吧。

  消息很快傳回了西域,李修開心的哈哈大笑,永正啊永正,你真以為你自己能拿捏住龜山?你真是太小瞧他們了。我等著你求援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咱們好好談談皇權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告訴紅樓夢中人,集中火力給我打龜山。揚州那邊派出人手,給我深挖龜山的黑料,我給他們講講事實。”

  紅樓夢中人是薛寶琴她們的代號,沒想到她們很喜歡紅樓這兩個字,說是有朱樓燈燭一聲歌,臘后天街月色和。平昔黃公酒壚下,誰知跬步邈山河的意境。

  一東一西,你來我往的論戰不休。李修把龜山罵西域的文章,用藕榭居士的名義節選在了西域日報上。

  一時間惹起了眾議,李修順勢利導,喊出了教育為本取消八股的口號,連賈寶玉都深感有理,一時激動就寫下了名為《國賊祿蠹》的文章,投到了報社。

  一個月后,惜春和寶琴忍著笑給他全文轉載了,還特意標明這是一位曾經的富貴閑人對龜山讀書人的看法。

  經有心人指點,富貴閑人不是一個人,是一伙人,是被罷黜出朝堂的勛貴們。

  龜山不干了,罷黜的還是少,把你們都打倒才是我讀書人的天下。

  于是,經過半年多的你來我往,龜山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轉移到了兩件事上;一,把勛貴取消;二,讀書人不交稅。

  李壬申這位首相,率先向著皇家開炮,首當其沖的就是忠順王爺。

  這下薛寶琴和賈惜春不做聲了,李修發來指示,他要真的來京,布一個大局。

  一千士兵先是乘著火車偷偷進了嘉峪關,再沿著上次的行軍路線摸到了五花山,老老實實藏了進去。作為暗子等在這里。

  李修則扮作行商,沿著山西一路進京,住進了柳湘蓮的宅子。惜春和寶琴也很快搬了進來。

  薛寶琴當然很高興,但也對李修的安危擔心,一旦讓永正知道他確實在京城,肯定不會放過他。

  李修不以為然,只是叫過賈薔和齡官來:“有件事要麻煩你們兩口子一次,乘船直下揚州,我會放出風聲說我和黛玉去了揚州。你們幫我轉移一下注意力,到了那里自有人幫著你們安排。”

  送走這兩口子,才對寶琴和惜春說道:“有些人想要見見我,我不得不來。”

  “很重要的人么?不會是圈套吧?”

  李修哈哈就笑:“該讓你們見見,誰是給你們消息的西方一號了。”

  寶琴和惜春都翹首以盼,她們也對那位神秘而又高效的西方一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李修在京城中的暗線,她倆基本知道個大概。唯獨對這個西方一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選了個不錯的日子,寶琴和惜春結伴去醫院看病,王太醫親自坐診接待,把她們讓進了內院。

  賈環打開后門,迎進來趕著車的李修,門簾一挑,車里面出來兩個人,在賈環驚訝的目光中,和李修進了一間早已收拾好的房間。

  三個人落座后,無不唏噓,誰能想的到竟然是他們三個人在里外勾結,要倒掉穆家的江山。

  裘世安拿出他常用的茶壺,茲茲喝了幾口說道:“老夏和老戴基本上同意了這個計劃,只是擔心,龜山那些人不上當。”

  李修擺擺手:“他們說穿了還是對權利有著野心,給他們創造出一個機會來。他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的。偶爾有那么一兩個清醒的,也會被大多數失去理智的人裹挾進去的。”

  說完這話,就看著另外一人:“一號,還猶豫什么呢。在這么繼續下去,傷害的只能是這個國家的元氣。與一家人,一伙人想比較起來的話,一國人才是你這個一號該去想的。”

  陸鳴嘆口氣:“無君的時代,終是要在你我三人的手中開啟了。”

  “沒錯,咱們這個應急署又該運作起來了。”

  “少造殺戮如何?”

  李修一呲牙:“那就要看看龜山這些人,能幫我殺多少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們怕是不好過,我在五花山放了一支隊伍。如果覺得有危險,就放棄計劃,讓這支隊伍帶著你們迅速離開。你們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計劃還可以重來,人沒了可就完了。”

  三個人陷入沉默,都想起了在碼頭的那段時間,所有的思想和交流,都是在那段時間里建立起來的。

  應急署,要為這個國家,應急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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