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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誰也不讓著誰

  一直深邃的夜忽然有了月亮,當皎潔的月光灑在渾身滴水的“沈林”身上之時,映襯著滿天繁星的閃爍,四周就連蟲鳴都活躍了不少。

  就這樣,在“沈林”面前某個房子的墻邊陰陽地帶,一個半蹲著的年輕人緩緩站起了身,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月光下。

  “沈林”就那樣呆呆的看著那個人影,只感覺大腦在嗡嗡作響。

  青年邊走邊借著月光打量著清水村的一切,他像是也很喜歡這個地方:“在我們回到四年前之后,你就是在這遭遇了人生的轉折點,并以對那個老人的感情為根基,誕生了人性的錨點嗎?”

  “你閉嘴,不許提他!”“沈林”突然怒吼,他單單只是站在這里就擁有滿腔怒火。

  這怒火來自對方,讓他又一次看到了這個讓他連看都不敢再看的傷心地,也來自自己,一個曾經無能的家伙因為懵懂害死了這一生對他最好的人。

  他的那一雙眼睛通紅,就是要吃人一樣,胸口因為怒火翻涌在不斷起伏:“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要動手是嗎?就像是記憶里我對你做過的一切一樣,你從最開始就在記憶里設置了陷阱,早早的等在這里是嗎?”

  那張掛著嚴立本的面容快速變化,迅速變化為與“沈林”一模一樣的面孔。

  銀白色的月光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卻顯露著不一樣的表情。

  “如果歷史的輪回真的存在,那我判斷你必然會下手,只是在經歷了黃泉路崩塌事件之后,很多事都讓我心存疑慮。”

  “有時候我或許就在想,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應該可以容得下兩個沈林,哪怕他們從本質上來說一模一樣。”

  “可從我回到四年前開始,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不斷的告訴我歷史存在必然性,似乎不論我做什么,一切都會導向最終的既定答案。”

  “這也是我的疑惑,我可能理解你為什么會針對我,但我卻找不到你要殺掉過去的自己的理由。”

  “可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越是想不通的事反而越是慎重。”

  “設身處地的考慮,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場,想要干掉過去的自己,會在什么時候動手?”

  “思維的一致性果然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覺得如果是我來操盤,那我一定會在黃泉路崩塌事件結束幾天內立刻動手。”

  “這個時期,你我因為剛剛合作,有變相的蜜月期,再加上剛剛經歷了層出不窮的事件與絕望,精神的疲憊和懈怠都會到達頂點,這個時候最容易被人乘虛而入。”

  “沒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記憶的靈異有多恐怖我最清楚不過,如果你想殺掉過去的自己,那只需要一瞬間,所以我不得不在這幾天之內嚴陣以待。”

  “我一直在等你,在這片記憶的迷霧中等到了現在。歷經了那么多的風浪,我不可能允許自己因為松懈和愚蠢葬送全盤。”

  “我一直等到現在,等到你開始實施計劃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我不知道你在那我不了解的,空白的一年內到底經歷了什么,是否網羅了人手?你是不是有幫手?總部方面你又安排了什么?”

  “我得讓你去做,讓你放心大膽,毫無顧忌的去做,讓你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我才能不每天為了防范而提心吊膽。”

  “沈林”冷著臉,面部表情緊繃:“所以你從最開始就懷疑了總部潘陽的接觸,為了讓潘陽升起緊迫感,又為了讓一切盡可能的真實,不惜自導自演了一出黑爵酒吧襲擊戲碼,讓黑爵酒吧真正有理由入局并順水推舟進入大京市。”

  “我最開始沒懷疑這一切,我只是習慣性得排斥與總部的接觸,總部的政治旋渦太麻煩,對現在的我也起不到太大的幫助,所以我不想摻和進去。”沈林淡淡解釋。

  “你在總部找的那個潘陽行事作風也很縝密,他找的理由無懈可擊,總部現在確實因為和朋友圈的爭斗以及愈演愈烈的恐怖復蘇在招兵買馬,不惜許以重利,隊長計劃這個魚餌不知道釣了多少人,黑爵酒吧近期在大夏市掀起的風浪引起總部的注意和招攬不奇怪,再加上你在那個潘陽的記憶里設置了一些什么,讓我無法探查他的記憶,只是下意識以為這人有特殊的厲鬼或靈異物品。”

  “但我這人可能是謹慎慣了,習慣性得懷疑,所以安排人去查了查,找出了一點貓膩。”

  “沈林”依舊冷臉:“你在總部的關系網我很熟悉,哪怕是王察靈那邊我都在盯著,他在近期沒有太大動向,近期更沒有外部人馬去閔成文那邊調查過消息,你是從哪里找人調查的,”

  沈林笑了笑:“是,外部沒有,內部呢?”

  “剛開智的你還停留在我們一年前的固定思維上,你怎么確定我這一年內沒對總部有任何動作?哪怕我對總部再排斥,可有國家的背景支持,總部就是天下最大的情報網,我為什么會放過這里。”

  “沈林”愣了一下,旋即臉色更冷了,他意識到這次犯的錯足以致命。

  因為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次之后對方會越發心生警惕,他再想有什么計劃實施起來就難上加難。

  他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意識到覆水難收的那一刻,雙眼從怒火到銳利快速在演變。

  事已至此,自暴自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嗡!”

  天上的月亮似乎顫了一下,不,不對,是整個世界都好像是地震一樣在顫動,他們耳邊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浪潮聲,就像是有浪潮在不斷地拍打著這個世界一樣。

  在世界的震顫中,兩個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彼此對視,彼此目光當中的堅定和執著都難以改變。

  “咔嚓”

  就像是世界裂了一道口子,無盡的湖水頓時涌入,眼前這一幕就好像那傳說中的不周山倒,天河水泛濫世間一樣。

  在宛如天破,洪水降世的場景中,沈林面對著對面的自己,平靜發問。

  “過去的他死了,現在的你也會死,你就這么想死嗎?”

  “沈林”慢慢給自己披上了兜帽,他的身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那件老人給他買的劣質白色毛衫,一塵不染,就像是老人剛交給他那時一樣。

  “我有時候甚至會懷念自己不接納這個世界,懵懂的像個木頭人的時候一樣,最起碼不會被這么多余的感情牽絆。甚至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能像其他的馭鬼者一樣,被厲鬼侵蝕失去感情是不是也不錯。”

  “可似乎不行,誕生于記憶的異類在出現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和普通的異類有所區別,記憶組成意識,多余的情感是對我們這樣的鬼天然的詛咒。”

  “所以,在我誕生的那一刻,對你,對我,對這個世界,對老王,都是負累,是詛咒。”

  就這么說著,他跑動了起來,在足以沒過膝蓋的湖水中跑得飛快,直接一拳樸實無華的打在了對面的自己臉上。

  “像你我這樣的詭異,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我從一開始就不在,老王就不會死,李長青的媽媽也不會被虐殺,他們最起碼有個可以活下去的未來!!”

  沈林被打的踉蹌著后退幾步,直接穩住身軀,借助后仰的架勢把胳膊掄圓了拳頭像炮彈一樣揮出。

  “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哪怕是你干掉了過去的自己,就一定保證這個世界會像你所想的那樣發展嗎?一味的沉溺于過去就是在刻舟求劍,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沈林”直接硬生生頂住了這一拳,他咬著牙右手像鞭子一樣抽出,帶著湖水和泥濘:“閉嘴,你最沒有資格批判我!!!”

  他的胳膊掄的飛快,打擊感拉滿,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伴隨著斥責和怒吼:“沒有你,大夏市只會是革新會和釘樁計劃塑造的溫床,黃泉路也不會崩塌。”

  又是一拳,“沒有你,鬼母事件不會來到大夏。”

  “沒有你,疫鬼和尸沼根本不會在這里爆發。”

  “沒有你.....”

  “啪!”這一拳被接住了,沈林在已經快淹沒胸口的湖水中接下了這一拳,然后毫不猶豫的一拳揮出,揍在對面的臉上。

  “所以,要我道歉嗎?還是贖罪?還是懊悔?”

  “所以我說,我跟你不一樣,你一直活在過去,而我活在未來!!”

  兩個在這個世界都算一等一的厲鬼在這個記憶的世界爭斗卻采取了最薄弱的方式。

  肉搏!

  他們一拳又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哪怕到最后湖水已經徹底把兩人淹沒,他們都沒能停止這樣彼此發泄的舉動。

  龍湖別院廣場,那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具尸體的樓梯突然爆發出詭異的光芒,因為鬼當鋪的原因被催化的意識在淺顯的觀察情況。

  在它可影響的范圍內,有極其恐怖的靈異正在彼此翻涌,爭斗。

  簡單而直白的思維讓厲鬼下意識的延伸了靈異的軌跡,本能的想通過自身的能力影響這兩只鬼。

  與此同時,戴鶴鳴的客廳內,剛剛穩住局面的年輕沈林突然發現了客廳內的燈光開始怪異的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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